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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下午的時候涼茶鋪生意漸漸恢復起來,兩尊大佛已經被“請”走了,貌似以後也不會不開眼的白天來搗亂生意。藍鳳菲碼著角幣臉上總算有了笑容,藍鳳萍卻魂不守舍拿著一塊抹布無意識在同一個地方擦來擦去。

藍鳳菲瞟了一眼沒有多問多管,有些事情得讓藍鳳萍自己想通。不管是她和阿華的相處方式,還是藍鳳萍和王家聲的感情問題。

藍鳳菲回了內屋把這兩天的報紙拿出來在櫃檯內看了起來,粗粗閱讀了幾條大標題的罷工潮新聞,視線最後落在一則馬票開獎資訊上。藍鳳菲“霍”的突然站起身,藍鳳萍仍然無所察覺,繼續玩著擦桌子的遊戲。

“居然真的…”中了!藍鳳菲看著獎金的數字,腦中生出大堆錢幣落在秤盤上的“叮噹”錯覺。曾經把金露露的媽逼瘋的那張馬票如今被藍鳳菲中到了。

藍鳳菲目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幸運女神突然的垂青讓她有些無法適應,就像每個人曾經幻想自己中五百萬要怎麼花法,但是真中的那一天心態如何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藍鳳菲回了房間把那張馬票從梳妝檯裡拿了出來,再三核對無誤確實中獎後她將馬票和存摺簿、私人印章等物品收到一個小揹包裡,然後走到鋪子裡對藍鳳萍打了一聲招呼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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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街道上很熱,藍鳳菲決定叫一輛計程車前往馬票中心兌獎,站在路口她揚手隨意招了一輛把地址報給了司機。司機是個中年胖子,可能也經常買馬票的緣故一聽地址就知道是馬票中心,他回頭咧嘴一笑問道:“小姑娘是去馬票中心兌獎嗎?”“不,我去面試的。”

司機“喔”了一聲轉頭開車,嘴裡開始不停唸叨著,“現在的工作不好找,你沒有工作以後不要隨意打車,留著錢賄賂面試官找份工作才實際。唉,想我家的女兒跟你一般年紀,畢業後找了很久的工作,現在差事是有了,就是薪水少的可憐,一個月才一百塊能幹什麼。”

“為什麼不讓她學點一技之長,工作也好找些。”藍鳳菲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和司機聊起他的家事,最後歸結到可能是中獎後腦袋被喜悅衝暈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說什麼。

計程車司機晃了晃腦袋又是一個大嘆氣,“女孩子總要嫁人的,我倒希望她找戶好人家,體體面面的出嫁,以後日子過的和和美美這就比什麼都強了。”

藍鳳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恐怕看到自己和姐姐出嫁是藍父最大的心願吧。但是阿華那樣她又不敢這麼輕易的把自己託付給他,再等等看吧。

車子在馬票中心停了下來,藍鳳菲遞了一張十塊的紙鈔讓司機不用找了,那司機搖搖頭,“小姑娘,你還沒有工作花錢不要大手大腳的。”他說完找了一把零錢給藍鳳菲,藍鳳菲沒有接想了想回道:“我進去看看結果怎麼樣,師傅你在這裡等我,回程我還坐你的車。”“那好吧,我把車子停在前面的路口,這邊不能停太久的。”

藍鳳菲謝過司機下了車,進了兌獎中心找了工作人員說明來意很快被迎進貴賓室茶水點心的招待著,馬票已經被取走核對有無偽造,大約十幾分鍾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手上拿著一張支票,藍鳳菲確認無誤後就收妥離開了。整個過程快速無比,等藍鳳菲出了大門抬腕看看時間也不過二十分鍾。

“師傅,麻煩再去一下銀行。”“還要去銀行面試啊?小姑娘你還挺講究效率的。”司機笑了笑,根據藍鳳菲報的銀行名稱調轉方向開了過去,在銀行門口停下藍鳳菲照舊讓司機等她一等,直到她把獎金轉入自己的戶頭後才安心的打道回府。

藍鳳菲從貧寒的涼茶鋪小妹升級成小富婆不過一小時不到的時間,她一回來就見藍鳳萍正在打電話,臉上的笑意不絕。

“不打攪你,到時候我們一定去。”藍鳳萍說完最後一句笑著掛上電話,再一抬頭就看見藍鳳菲正對著她笑,藍鳳菲伸手勾著藍鳳萍的脖子連櫃檯也不管直接進到臥房。

“菲菲,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藍鳳萍一臉“你猜猜看是什麼訊息”。

“老姐,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藍鳳菲笑著掏著小揹包裡的存摺簿。

“那我吃虧一點和你交換好了,芳芳新戲拍完了,她邀請我們去參加首映式,開心吧?”藍鳳萍開心原地轉了一圈,巴不得立即就到首映式現場。

藍鳳菲“喔”了一聲開啟存摺簿指著末尾那一串數字對著藍鳳萍笑道:“我中了夏季馬票,獎金二十五萬塊,開心吧?” 藍鳳萍接過存摺簿睜大眼睛數了幾遍確定數字無誤後下一刻暈了過去。藍鳳菲嘆氣,用力攙著她到床上躺下然後蓋上被子,存摺簿輕輕抽出手心塞到藍鳳萍的枕頭下。隨後藍鳳菲走到鋪子裡打了一個電話去麗花請假。

“保叔,我老姐中暑了,晚上不能去唱了。嗯,沒幾天大概好不了,啥?要我頂上?露露還在吊點滴這麼慘,好吧。”

掛了電話藍鳳菲在櫃檯裡坐了下來,沒有涼茶西施坐鎮生意越來越清淡,到了快打烊時只有小貓小狗兩三只。不過白天被轟走的男人又恬著臉出現在鋪子裡。

阿華對著藍鳳菲抬手就是一個招呼,“丫頭,馬上打烊了不算妨礙你做生意吧。”藍鳳菲笑笑,“那就早點打烊吧,今天要早點準備晚飯,晚上我要去麗花替工。”“好啊,一起去,我給你捧場。”阿華動作麻利脫了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櫃檯上開始收拾起空桌上的杯碗,然後熟門熟路的送去廚房。藍鳳菲撐著腦袋看著他忙進忙出倒有點茶鋪老闆的架勢,也許以後可以婦唱夫隨,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留著照看一下,我出去買菜很快回來。”阿華立即扭頭對著藍鳳菲說道:“多買點,晚上我在這裡吃。”藍鳳菲沒有轉身只是抬高手臂揮了揮表示收到,阿華笑得合不攏嘴,早想嚐嚐她做菜的手藝了。

藍家的內屋阿華是第二次進來,上次連杯水都沒有喝藍母已經變相送客了,這次阿華不但又進來了,而且坐在客廳裡兩手食指敲打著桌面等著開飯。

藍鳳菲片完鴨子帶著最後一道菜走了進來,二葷二素一湯擺上桌,藍鳳菲扯下圍裙搭在椅背上。隨後她進了臥房去叫藍鳳萍起床,床上的藍鳳萍正抱著枕頭看著存摺呆呆的笑,藍鳳菲叫了幾聲才回神。“什麼?”“吃飯。”“不餓。”

藍鳳菲搖著頭,早料到這樣狀態的藍鳳萍今晚絕對唱不了,“我給你留一些菜,晚上替你去麗花。老姐?聽到點下頭。”藍鳳萍點了點頭,雙眼不離存摺,藍鳳菲又搖頭退出房間。

“我們吃吧,老姐還在中暑。”一個大獎讓她喜糊塗了,藍鳳菲盛了兩碗飯,一碗自己一碗遞給阿華。秉承食不言的好習慣,兩人沒有多交談,即便如此一頓飯下來阿華嘴角的笑容沒有淡下去過,現在獨處吃飯真有一種新婚夫婦的感覺。直到藍鳳菲去廚房洗碗時阿華又黏了過去,由背後摟住她,時不時在她臉頰上偷親幾下。

“別鬧。”溼漉漉的手打著不規矩向著胸口挺進的毛手,藍鳳菲暗罵這小子佔便宜越發上癮了。阿華偷襲被識破後尷尬的笑笑,大手又重新放回纖腰上,他嘴唇貼著雪白的頸項親吻著。藍鳳菲脖子發麻的同時覺得背後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腰間的手臂也在收緊。“白天被萍姐打斷了,現在能繼續麼?”

藍鳳菲頓時哭笑不得,佔慣便宜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紳士了。“幫我洗碗就答應你。”算準阿華不管她怎麼回答這個吻都躲不掉,索性叫他等價交換,好男人守則第一條:疼女人就要幫忙做家務。

“沒問題。”不就洗個碗這有什麼難的,阿華樂呵呵接過洗碗大業,藍鳳菲擦著手站到一邊教他正確洗碗的方式,他大爺總是讓盤子滑出手掌,還好眼疾手快迅速抓住才沒有打碎過。等茶杯、碗碟一溜乾淨擺放整齊了,阿華擦著額頭悶出來的汗水,他收回前言這比打架累多了。

“丫頭,過來。”嘴角泛起一抹壞笑,牽著藍鳳菲的手進了客廳。阿華環顧四周後打橫抱起藍鳳菲在單人沙發坐下,藍鳳菲乖順的靠在他懷裡一動不動,直到下巴被抬起時她閉上了眼睛。

感情這東西沒辦法控制,更加莫名其妙的是明明先前很討厭的人,如今這樣親密接觸她並不排斥甚至可以說是喜歡的。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藍鳳菲雙手環住阿華的脖子,準備來一個身家背景調查。阿華笑著搖頭回道:“我是被人收養的,親生父母不知道是誰,扔我的時候脖子上戴著這塊玉。因為玉的背後刻了一個‘華’字,所以養父拿來做我的名字,後來十多歲時養父病死了,我把家當賣盡了才夠殮葬費,接著我就在街頭上混靠拳頭掙飯吃,直到認識聲哥,他賞識我身手不錯帶我入了行。呵,其實等你嫁給我以後就不是一個人了,我就有自己的家了。”

阿華說起往事時一臉的無所謂,但繃緊的身體告訴藍鳳菲他還是介意著自己的身世。藍鳳菲聽完又靠回他的胸膛,沒有家人也好,省了亂七八糟的麻煩和應酬,以後家裡就屬她最大。

阿華低頭留心著藍鳳菲臉上的表情,沒有鄙視不屑,更加沒有憐憫同情,像剛結束一個熱吻後一臉的饜足。“你不介意我的出身嗎?”“我介意你為什麼老不聽我的話,叫你放慢節奏等等我,偏偏每次衝動起來不管不顧的,一點都不溫柔體貼。”

“菲菲。”阿華摟緊藍鳳菲口中呢喃著她的名字,他這一刻倒是非常想喊一聲“老婆”,但不到時候這麼亂叫又要惹她不高興了。他不願意她不高興,一點都不願意。

“時候不早了,快點送我去麗花。”藍鳳菲不經意瞥到牆上的時鐘驚得差點跳起來,已經過了八點了。真是要命,藍鳳萍不出來吃飯,她就沒有多注意時間。

藍鳳菲快步走回臥房拿了一雙高跟鞋帶著化妝箱走前叮囑藍鳳萍吃飯就急匆匆的走了,等阿華帶著藍鳳菲到了麗花後臺時,姚小蝶睜大眼睛扯了扯洪蓮茜的衣袖問道:“鳳菲怎麼會和那個阿華十指緊扣?他們不是普通朋友嗎?”

“去,這還不懂,這叫日久生情,就像你和家豪一樣。”最後幾個字洪蓮茜故意拖長尾音意在調侃,姚小蝶俏臉一紅嗔道:“露露不在你就開始欺負我了,以後我幫露露不幫你了,哼。”

化妝間女人多不好留男眷,藍鳳菲哄著阿華去場子包桌等她出來唱,隨後去更衣室換衣服,等她打扮妥當再進化妝間時,保叔笑著迎了上來。“菲姐來了,萍姐身體好點沒有?”

藍鳳菲被保叔的一句話弄得忍俊不禁,保叔歲數不小倒是耳聰目明的這麼快就知道些什麼了。“保叔費心了,天氣太熱了,約莫這幾天老姐能緩過精神來。”

“喲,大家都在,好熱鬧。”白浪帶著兩個豆蔻少女一行三人走了進來。“來給幾個姐姐打個招呼。”說是打招呼兩個女孩子只是對著眾人擺出可愛的樣子嘴裡不停的“嗨”,洪蓮茜盯著其中一個小臉圓圓的不停的看,那女孩子閃躲一陣最後乾脆背過身體。

“白浪哥,她們是…”保叔上下打量兩個女孩子滿意的直笑,白浪將保叔的表情盡收眼底最後忍不住得意的笑道:“這個是翩翩,這個是飛飛,她們是我的遠房親戚,剛剛偷渡過來的,以後會跟著我登臺在後面做做伴舞什麼的。”白浪說完有意瞥了一眼藍鳳菲,後者卻沒什麼反應。

“白浪哥~”陳婉碧嬌嗲一聲走了過來,她看著翩飛兩人嘖嘖搖頭嗤笑兩人穿著長外套一身土氣,“你要伴舞什麼找我好了,何必花錢請人。”“呵呵,我怎麼敢勞你大駕。”白浪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而對著翩飛二女說道:“快點準備,要遲到了。”

翩翩、飛飛同時“喔”了一聲動作整齊劃一脫下了外套,露出一模一樣的雙生姐妹服,保叔只看一眼就清楚白浪這是看前陣子藍家姐妹小有名氣,他撐不住了特地請來壓場的。取名字還取諧音,可見是想壓著她們不讓紅了。

“保叔,怎麼樣?夠青春活潑吧。”白浪洋洋得意著,越看越覺得自己這步棋走的不錯。保叔立即恭維幾句,心裡清楚兩個丫頭根本比不上藍家紅白玫瑰,光青春活潑又有什麼用,場子裡哪個歌星不是風華正茂的,除了白浪以外。

“別愣著了,跟我走。”白浪一聲令下帶走了翩飛二女,保叔望著白浪遠去的身影對著其餘不肯散去的人說道:“你們別圍著了,快去準備吧。菲姐,你渴不渴?要不要泡杯參茶給你潤潤喉嚨?”“保叔,你不用這樣客氣。”藍鳳菲笑著搖頭。保叔立即搓手笑道:“要的,要的,華哥關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