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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三個人的友情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韓尚宮冷聲的質問今英,周圍的空氣溫度都似乎有所下降。韓愛鍾知道,從那男人與今英的對話可以聽的出來,今英肯定知道一些什麼她所不知道的,說不定就是崔家的人策劃了這一場綁架事件,用今英來做誘餌,謊稱食材丟失騙她出宮,就是為了讓崔成琴順利的登上最高尚宮的位子。還有那個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一定也是崔家的人,串通起來在她面前演上這麼一齣戲,想到那個男人,韓尚宮就氣憤難平,那個無恥可惡行為卑劣的惡棍。

今英沉吟了一會,思考著可以告訴韓尚宮多少,她心裡清楚,韓尚宮是在懷疑她,設身處地的想,如果她是韓尚宮,也很難不懷疑自己。可是要怎麼告訴她,這件事與自己無關呢?不,也不能說是完全無關連的,起碼是崔家與右相大人的糾葛,牽連到了韓尚宮,她本來應該是在宮廷準備今天的御膳競賽的,如果不是她出於對今英的安慰的擔憂,也不會連累她自己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今英的沉默,看在韓尚宮的眼裡,就是□□裸的對她的嘲諷,對她愚蠢的相信今英的話的嘲諷。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們是不是一夥的,在我面前演戲,就是為了幫助崔成琴登上最高尚宮的位子吧?”韓尚宮見今英久不開口,更加氣憤了,為了權利,還有什麼是崔家人他們做不出來的?先是崔成琴以莫須有的罪名誣陷明伊,還明伊被秘密的灌下了附子湯,接著是今英在退膳間藏匿符咒,害得長今差點被送到義禁府,現在她們又勾結山匪,使她被人綁架,不僅不能參加御膳競賽,還要承受前所未有的羞辱,種種事情一幕幕的在她面前閃過,再加上擔心長今的安危,怒火攻心使她口不擇言,言語無端,“今英,我原以為你和崔家的人有所不同,沒想到,你和你那姑母崔成琴一樣奸險狠毒,小小年紀就會得誣陷長今,串通山匪做戲,這是不是崔成琴教給你的?難道她害死了一個明伊還不夠,現在決定斬草除根連我和長今也要一起殺死嗎?”

今英心底頓時冷了下來,一直以來,她都很敬佩韓尚宮的為人,也都很尊敬她,因為她不僅是長今僅有的最親的人,也是崔成琴唯一剩下的好友,崔成琴對她的愧疚,她一直都看在眼裡,所以不管從小韓尚宮對她多麼冷淡,今英都沒有往心裡去,也因為這樣,當出在長今接近她的時候,她沒有拒絕,以後儘可能多的幫助長今。可是,沒有想到在她心裡是這樣看待崔成琴和她的,崔家就沒有一個好人嗎?從小到大,崔成琴內心的傷痛她一直都深深的看在眼裡,在她韓尚宮為失去最好的朋友樸明伊悲痛不已的時候,崔成琴要承受的是失去她最好的,也是僅有的兩個朋友的傷痛,這份傷痛一點也不比她韓愛鍾的要少。“韓尚宮娘娘,在你眼裡,我,崔家的人都是什麼樣的人?我姑母又是什麼樣的人?”

“哼,這還用我說嗎?你們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裡清楚。”語氣裡的鄙夷,深深的刺痛了今英心裡。

“韓尚宮娘娘,恕我無禮的問一句,當年,您和樸明伊真的有把姑母視為最要好的朋友嗎?”今英的聲音冰冷如石,眼睛直直的盯著地面,看不清她臉上絲毫的神情,身形筆挺的站在那裡,如同一座雕像。

“我和明伊如果沒有把她當成朋友,她又怎麼陷害得了明伊。可是,我們把她當成朋友,她卻在太妃的膳食中做手腳,悲明伊發現後,還誣陷明伊與人私通,最後眼睜睜的看著明伊被人強行灌下附子湯致死。十幾年後,當她發現明伊沒死,又再一次的派人追殺明伊和她的孩子,奪走了明伊的性命。這樣的人,不配成為我和明伊的朋友,明伊和我也沒有這種朋友。”韓尚宮聽見明伊的名字從今英口裡說出來,一點也不驚奇,早在長今說她的信和小冊子不見了後,她就知道一定是在崔成琴那裡,崔成琴也一定也知道了長今的身世,知道她和長今已經相認了,現在多了一個今英知道這些事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沒有想到崔成琴會把當年的事全告訴給今英,包括明伊的事情。長今房間裡的信和小冊子,極有可能是被令路從長今房裡偷走交給崔成琴的,今英就是崔成琴將來的接班人。

“您根本沒有把姑母當成最好的朋友,在您心裡面,只有樸明伊才是您最好的朋友吧!您一面不喜歡姑母的家世,厭惡崔家代代相傳的尚宮傳統,不屑她們為了權利爭鬥,一面又因為樸明伊的原因做出不在意姑母身份的樣子接納她,表面上是把姑母當成了朋友,實際上,您真正認定的朋友只有樸明伊一個人。而樸明伊呢,我不相信你們三個之中最聰明的她會看不出來你對姑母的態度,偏偏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看著您和姑母圍繞在她身邊,依靠她,喜歡她,在她的心裡,根本沒有把姑母放在心上。”

今英看著韓尚宮,語氣咄咄逼人,一字一句的替崔成琴質問韓尚宮她們三個人之間的友誼。真是可笑,在她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就見過崔成琴流淚了無數次,在她成年後,就沒有見過崔成琴真正開懷大笑過,樸明伊的死,是崔成琴心裡的那根永遠插在那裡的刺,就算這樣,韓尚宮卻還在那裡訴說著崔成琴對待朋友的殘忍,她怎麼不為崔成琴多想一想,當時的情況允許崔成琴放過樸明伊嗎?崔成琴的請求,會有人理會嗎?而她們,口口聲聲的說著朋友,可是真的有關心過崔成琴內心的想法嗎?如果有,那為什麼她們沒有發現崔成琴內心的恐慌?就沒有想過崔成琴當時也只是一個剛剛成為內人的宮女,一切都不是她說了算的。

這還不是最讓她生氣的,看了樸明伊留下的信,今英才知道原來在樸明伊眼裡,只有韓愛鍾才是她的朋友在她看見崔成琴在仁粹太妃膳食里加東西的時候,想的不是問崔成琴這麼做的原因,不是替崔成琴擔心事情被發現的後果,而是悄悄的報告給當時的氣味尚宮,是不是因為崔家代代相傳的尚宮傳統,只要借這個機會除去了對她威脅最大的崔成琴,她就可以向最高尚宮的位置更進一步了?

“你胡說,”韓尚宮的聲音低了許多,心裡也有一種被說中了隱私的心虛感,她是有把崔成琴當朋友的,她只是不喜歡崔成琴的身份,不喜歡崔成琴的性格,不是像今英說的那樣的,“明伊和我把崔成琴當成最好的朋友,明伊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什麼都不知道,是崔成琴先做出背叛我們之間友誼的事的,是她害死了明伊”

“哦,您和明伊是有把姑母當成最好的朋友,哪麼,長今在退膳間找到的那本小冊子又是怎麼回事?那本小冊子,您應該看過吧,也應該記得上面的內容,你和樸明伊一起相互鼓勵,一起埋下象徵友誼的調味醋,約定誰當上最高尚宮就送給誰,哪麼,姑母當時在那裡,為什麼你們的約定中沒有她的存在,為什麼你們的友誼象徵沒有她的參與,你們是真的有把姑母當成最好的朋友嗎?”今英淡淡的諷刺著,看著韓尚宮的眼裡充滿裡蔑視與嘲諷,這就是她們的友誼,短暫而廉價的友誼,樸明伊這個人,從她第一次在崔成琴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起,她就厭惡她,因為她,崔成琴鬱鬱寡歡,因為她,崔成琴握緊了權利,她是崔成琴犯下的第一個錯,也是一輩子也無法釋懷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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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尚宮聽了今英的話整個人都懵了,恍惚的看著今英的眼神,她想起了從前的明伊,那個活潑開朗的明伊,那個善良堅定的明伊,以及,那個總是跟在明伊身後的崔成琴,還有她,與崔成琴爭搶樸明伊的她,三個人從小一起學習,一起玩耍,到長大的時候,最高尚宮的態度,其餘宮女的言語,使她們之間的接觸少了,漸漸的崔成琴總是被最高尚宮帶去特訓,只有她和明伊來你兩個人留在原地,留下一個戀戀不捨的背影給她們。腦海裡一個聲音告訴她一切不是像今英說的那樣子,曾今,她們也是有一段美好的曾今的,可是心底裡傳來的聲音告訴她,今英說的沒錯,都是事實,她確實為崔成琴的離開雀喜過。想到這裡,她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那樣的,她搖著頭拼命的告訴自己,身子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接受不了今英說的話,意識陷入一片混亂,驚嚇過度,很快就暈了過去。

今英見韓尚宮倒在地上,急忙過去一看,原來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暈了過去,把她的身子抱到一邊躺著,自己也慢慢坐了下來,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眼睛裡一片茫然。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韓尚宮,她說的那些事情崔成琴未必看不出來,不明白,既然崔成琴都沒有說什麼,這麼多年都已經過去了,她有什麼權利可以再次提起崔成琴的傷痛,為崔成琴抱不平。今英感覺到自己很無助,不知道接下的路該怎麼辦走,她以為自己的手中已經握有了一定的實力,可是現在卻發現,還不夠,還遠遠不夠,還不能保證崔成琴就此以後不會再受傷,不能保證崔家能鬥的過當朝的相爺,不能保證自己以後可以放心自由的離開,她,還是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

已經過了未時(13~15點),閔政浩焦急的在渡口附近的庫房裡搜尋著今英的身影,終於在一所無人的宅子裡找到了今英。

“今英小姐,你沒事吧?”從門裡進去,閔政浩就看見了躺在那裡的韓尚宮,以及她旁邊坐著的今英,今英還是保持這那個姿勢,看著閔政浩進來。呼喊聲與砸鎖聲她都聽見了,可是她太累了,一句話都不願意喊出聲來,任由閔政浩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走出庫房。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快速的吩咐手下的內禁衛在房子裡四處檢視,看是否有什麼線索,派人向在其它地方搜尋的內禁衛報信解除搜尋,還要安排人送韓尚宮去附近的大夫那裡,等一切都安置好了,他才有空來看著一直在他身後安靜不動的人。

“今英小姐,到底怎麼了?可以告訴我嗎?”閔政浩看已經過了未時了,不可能趕上宮裡的競賽,也不急著回宮,把今英帶到渡口江邊一個僻靜的地方,看著一望無際的江水,拉著今英隨意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聲音柔和的詢問著今英。

“大人,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嗎?”(有點老套呀這句話,可某槿想用一用呀,呵呵,惡俗的趣味)今英看著滔滔不絕的江水,突然感覺心中所有的沉重,都可以被這片江水帶走,或者是乾脆掩埋於水底,在這個時候能有一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真好。

靠在閔政浩的肩膀上,今英的心神隨著江水的起伏而波動著,在這樣的節奏下平緩下來。就這樣靜靜的靠著一個人,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任思緒在天邊蔓延,感受這那種無邊的美好。

閔政浩看著前方,現在的這份寧靜的氣氛他不願意去打破,彷彿天地之間就他和今英兩個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可以一直這樣相守,直到地老天荒。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起風了,江邊的氣溫比內地要冷上許多,晚霞印紅了江水的顏色,水天一色,景色十分美麗壯觀。“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喃喃的念出這句詩,此時此刻,今英才發現她有多麼的想家,想回到二十一世紀的那個家,想家中的媽媽,想念那裡的一切。但是,回不去了,以前思家心切的她還會希望這只是自己的一個夢,一個看了電視後產生的夢境,也幻想過有一天會突然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二十一世紀家中的床上,可是,在這一刻,她清楚的認識到,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在這裡,二十一世紀的家才是她的一個夢。

閔政浩聽見今英在自己耳邊低語,她說的應該是明國的語言,他有學過一些,但是並不精通,不明白今英話裡的意思,轉過頭,就看見淚珠從今英的眼裡直直的滑落,滴在他的肩上,印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個個深色的小圓點,滾燙的。他感覺這滴淚珠不是滴落在他的肩上,而是在他的心裡,燙的讓他無法承受。這一幕,比眼前的晚霞還有美,還要讓他心動,他知道,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忘了這一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