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秉哲和傅念茹在溫泉山莊待了大半天，晚上在山莊吃完晚飯便打道回府了。
從山莊到申市市中心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其中要經過一條堪稱九轉十八彎的山路。
傍晚時分，路上的車子也不算很多，貝秉哲一路以均衡的車速向前開。臨到上山路的時候，貝秉哲突然感覺頭腦有一瞬間的昏眩。他甩甩頭，試圖把這種不適感甩走。
“怎麼了？不舒服嗎？”傅念茹側頭看著他，面露擔憂。
“沒事。”貝秉哲衝他微微一笑，把車速放得更慢。
“實在不行就我來開吧。”
貝秉哲將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兩個拇指按著太陽穴，用另外四根手指輕輕按揉著鬢角和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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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有點不對勁，我得先休息一下。”精神不濟的狀態開車是非常令人忌諱的事情，尤其這車上還不止一個人，他得為她和他自己的生命著想。
“好。實在不行，我們就返回山莊休息一晚再回去，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
就像是回應傅念茹的話一樣，她的話音才剛落，貝秉哲的手機就適時地響了起來。
貝秉哲掏出手機，連來電顯示都沒看，便直接按了接聽。隨著通話時間越來越久，貝秉哲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激動，嘴裡不斷有流利的英語冒出來。
傅念茹的英文成績屬中上水平，倒是將貝秉哲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簡而言之，就是這筆訂單做成之後，雙方又將會有一筆可觀的收入。“老婆，你聽見了吧？我們公司的產品在M國非常暢銷，我們得馬上回申市，安排員工連夜包裝，明天就寄出去。”
傅念茹也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了，唇角止不住地上揚，“聽見了，我們回申市。你要是頭不舒服，就換我來開。”
“不用不用。這振奮人心的訊息可比什麼藥都來得管用，我感覺我現在渾身鬥志滿滿，頭一點也不暈了。”
貝秉哲心情激動，發動車子後，速度不由自主地比先前快了許多。經過第五個大轉彎的時候，腦袋熟悉的昏眩感又出現了。他閉著眼睛甩了甩頭。
“啊……小心！”李淑怡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捂著眼睛。
貝秉哲被她的叫聲刺激得神經一震，昏眩感也跟著沒用了，他倏地睜開眼睛。然而，這一切動作終究是太遲了。
一輛大卡車從反方向衝了過來，大射燈直直照射進貝秉哲的瞳孔裡，弄得他瞳孔緊縮，強作鎮定地轉動著方向盤。
車子完美避開了大卡車，可剎車卻好像突然失靈了一樣，任他怎麼踩都沒用，車子終究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山坡下衝去，尖叫聲迭起。
千鈞一髮之際，貝秉哲索性放棄了剎車，動作迅敏地解下兩人的安全帶，以著不可思議的速度抱住傅念茹，在車子滾落的過程中，將她的頭緊緊護在懷裡。
車子不知滾了多少圈，終於緩緩停下，兩人的身體幾經顛簸，再狠狠地落下，重重地撞擊在擋風玻璃上，再彈回車椅上。
巨大的撞擊讓兩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傅念茹從貝秉哲懷裡冒出頭來。下一秒，她控制不住地大哭出聲。
貝秉哲渾身是血，手腳正以不同尋常的方向扭曲著，傅念茹甚至都不敢動他一下。
“秉哲，秉哲。”
貝秉哲勉強掀開一隻眼睛，衝著她虛弱地扯了扯嘴皮子，“老婆，你疼不疼？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有，我不疼。”傅念茹的眼淚撲簌而下，“秉哲，你等著，我打電話讓人來救我們。”
貝秉哲動了動手臂，疼痛讓他的臉扭曲成一團。他的手指在她臉上擦了擦，輕聲道，“老婆，別哭，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