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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蘇修

晚上, 一鍋子的榛蘑燉野兔,吃的仨孩子全都撐圓了肚子,又喝了太多的湯,一個個暖的小臉蛋兒紅撲撲的。

仨孩子今晚就該洗個澡了,而仨孩子的澡盆,早在孫母來鬧事的時候就給砸破了,如今正種著菜呢。

聶博釗還是跑到肖琛家,借了個澡盆子來, 才能給仨孩子一個洗個澡。

火牆燃起來,大炕格外的暖和,但就是被子太小了一點兒。

聶衛民好容易瞅著個陳麗娜不在的機會,悄悄跟他爸說:“爸,今天小陳同志去過你們單位, 把我們仨的撫養費給要來了。”

“真的?”

“嗯, 可不?”

“那完了, 不出一個星期,你外婆肯定要來鬧。”

“我就說嘛,這樣吧,那撫恤金給她, 咱們把她送走吧,等外婆來一看她不在,可不就走了?”

才洗過澡,小家夥臉很圓,大眼睛撲扇撲扇的, 一臉認真。

聶博釗雖在也頭疼丈母孃,但畢竟是男人,早就想把這筆錢要回來了,只是苦於領導不發話,自己不好給基地招麻煩,所以對於這個並不算太驚訝。

反而趁此就逗起兒子來:“要她回去那是不可能的,齊思鄉現在爆發了革命,像她這樣兒的,全部要接受再教育,你見過接受再教育沒?”

“沒有。”聶衛民說。

聶博釗形容著:“肩上掛幅鎖,骨頭裡還要串繩子,腿上還要掛銬子,就跟爸的《水滸傳》裡,那林沖夜奔一樣。”

這家裡有連環畫,聶衛民還不識字兒,就喜歡看圖,尤其是林沖雪夜上樑上,他雖不識字兒,但百看不膩。

一聽小陳同志回到齊思鄉,要遭受這樣的待遇,孩子不說話了。

“如果你不肯要,你劉叔叔倒是很樂意要,還問了爸幾回,說不行讓去給他家劉小紅做飯去,要不,就把你媽送給劉小紅?”老爸一臉的認真,完全不像是在撒謊。

小聶衛民嚇的啊的一聲就翻坐起來了:“那,那怎麼行?她要去了劉家,我們上哪吃飯去?”

聶博釗拍了把兒子的屁股:“這就對了小子,服從命令聽指揮,她從今往後就是你媽,再敢使著二蛋叫姚婆,我打爛你的屁股。”

聶衛民哇的一聲想哭,聶博釗大手又揮過來了:“敢哭,就再加兩巴掌。”

肚子吃了老撐,外面又是大雪封門的,也沒個消化的地方。

而陳麗娜了,半天沒見,廚房裡也不在,難道說來了才不過一天的功夫,已經出去串門子了?

“小陳同志,我不是說過了,這間小臥室的門,除了我,誰都不準進,你從哪拿的鑰匙?”推開小臥室的門,她居然在小臥室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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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的房子,為了防風,門廳後面是廚房,兩邊都安著門,一邊大臥,一邊是客廳加一個儲物間,並一個小臥室。

客廳這邊要是關上了門,就算亮著燈也透不出光來。

所以,聶博釗一直在大臥活動,沒想到她居然會進小臥。

小臥室裡有一把算盤,陳麗娜正闢哩啪啦的打著:“哎呀,用算盤記賬可真夠麻煩的,還是計算器方便,但是呀,記這種賬還得用excel,電腦上一填就成了,多輕鬆。”

要知道,計算器的廣泛使用,也得到改革開放以後。在此之前,人們用的大多都是算盤。

而就在此刻,第一臺微型計算機才在美國的矽谷,正在被研發之中。

雖說全國都處於封閉之中,但是聶博釗這種尖端,並且處於研發一線的科技型人材,是能接觸到最前沿的新聞的。

每個月,北京方面都會專門購買大批量世界各地的科技、石油類期刊,並以密件裝封,送到基地來,供工程師們參考,也叫他們知道,目前歐美國家的發展,到了那一步。

所以,可以想象聶博釗聽到計算器,並電腦這些術語名詞時,有多震驚了。

“小陳同志,現在咱們能談一談嗎?”

“說吧,你想談什麼?”陳麗娜問。

“電腦是個什麼東西?”他問。

“就是,嗯,原來應該叫計算機吧,有臺式的,也有筆記本的,筆記本可貴了。”她重生之前,是2000年,那時候一臺ibm的膝上型電腦,至少在一萬塊。

當時陳麗娜想要一臺,但是又覺得貴,咬著牙直哼哼,聶博釗大手一揮:“只要你高興就買,買倆臺,一臺放家裡,一臺出差備著。”

妥妥的土壕啊,任性啊。

再看看現在的聶博釗,嗯,家徒四壁,還有仨拖油瓶兒,還對她防範有加,唯一的優點,大概就只剩下臉能看。

“計算機是一種用大規模、超大規模積體電路製造的各種邏輯晶片,製成了體積並不很大,但運算速度可達一億甚至幾十億次的巨型計算處理器,這東西現在還在研發之中,而且只有美國才有。小陳同志,我怎麼覺得你……”

陳麗娜頓時就笑了:“好奇了吧?快問吧,你問什麼我答什麼。”

燈下,她得意的一笑,倒叫聶博釗想起兩句現在萬萬不敢背的古詩: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心中仿如掀起驚濤駭浪,他假裝不經意的就別過了頭:“咱們坦承以待,你不會是從你的會俄語的筆友那兒,知道的這些事兒吧?”

“你都說了計算機還在研發之中,我都好幾年沒和我的筆友往來了,又怎麼可能知道這些?”陳麗娜攤手。

“那你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算算也應該是三十年後,我是你的小公主,你是我的白馬王子,可惜你身體不好,又積勞成積,就……”

“行了,咱們就聊到這兒,這間小臥室,從今往後你絕對不能再進來。”就這樣,聶博釗就把陳麗娜給趕了出來。

陳麗娜氣沖沖的走到前廳,從牆上掛的鏡子裡看了眼自己,還是很漂亮的嘛。

她心說我這麼美,當初你跪在地上求我,求婚求了九回我才答應的,現在怎麼這麼的不解風情?

“你等著,我就不說,我就等著你主動跪在我面前問的那一天,哼。”陳麗娜心說。

她就不信了,她就調/教不回來那個溫文爾雅,談吐幽默的聶博釗。

第二天一早,肖琛準點報道來蹭飯,但手也沒空著,提了自家半袋子米來,進門就說:“小陳同志,我在家也不常開火,總是東家蹭西家吃的,這米,你家留著吃吧。”

“不用,我家廚房裡兩袋子米都快生蟲了,怎麼好要你家的,快拿走。”陳麗娜連忙就是推拒。

今天,騰空了面箱子,她才烙了幾張軟餅,又燒了一碗熱湯,仨孩子連雞蛋都沒得吃,這肖琛既進來了,又不好不給飯,陳麗娜只得給倆小的衝奶粉兌麥乳精,把珍藏著的餅乾拿了出來,好在倆小的喜歡喝這味兒,倒是一人就著餅乾吃了一大碗。

而陳麗娜自己呢,喝的還是昨晚的野兔湯。

不過口蘑確實鮮,放了一晚上,回過一回鍋,湯愈發的鮮了,饞的二蛋直跳腳:“媽媽,給我喝一口,給我喝一口。”

“中午你們看著辦,晚上咱們就吃羊肉吧,我走了啊。”聶博釗進來打招呼。

陳麗娜給他翻了個白眼兒:“隨便你。”

“我哪惹你了?”聶博釗還是頭一回見陳麗娜翻臉,她咋一翻臉就不認人了。

聶衛民挺高興:“對,隨便你。”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準插嘴。”這一回,倆大人同時出聲了。

聶衛民苦著張臉,心說我又哪說錯話了。

聶博釗又說:“就把米收下吧,仨孩子估計也想吃米了,咱家不是米光面光,只剩羊肉大白菜了嘛。”

“你要敢收肖工的米,我今天就趁著會計的車到烏瑪依,再倒班車去烏魯,然後回齊思鄉下。”陳麗娜挑了筷子野名兔子肉,看聶衛民饞的直舔巴嘴,給他了。

聶衛民狼吞虎嚼:“對,我也走。”

二蛋不清楚大人吵的什麼,端著奶粉在吹泡泡:“我,我們一起走。”

聶博釗仍還一頭霧水,陳麗娜卻是噗嗤一聲就笑了,然後簾子一甩,出門去了。

肖琛還在賣力的推銷他那袋生了蟲的大米了,聶博釗一想陳麗娜的臉色,終是沒敢要,主動幫他,連人帶貨一起提出去了。

還是昨天聽會計說的,今天廠裡的東風大卡會發車,去烏瑪依。所以陳麗娜早早兒把仨孩子收拾好了,又給聶衛民腰上扎了條棉腰帶防風,就去趕東風大卡車了。

孩子立刻,跟那跳大秧歌的大姑娘一樣了,哎呀,他那個羞啊。

“喲,小陳同志,快快,這裡還有空位兒,快上來。”王姐居然也要去烏瑪依,哈媽媽居然也在,車上還有好幾個,一看就是這基地的女家屬,也有幾個還著孩子的,但就屬陳麗娜帶的最多,背一個,牽一個,屁股後面還跑著一個。

因為有綠皮包著,風還不算太大,車越過去,兩旁除了雪,就是白茫茫的雪。

仨孩子有大棉鞋,倒也不凍腳,但是幾個大人穿的都是單鞋,凍的直哆嗦。

“小陳,你有票嗎,咱們看看,要不要換一換?”哈媽媽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笑著,搓著自己手裡的各類票。

糧票,布票,糖票,雞蛋票,林林總總。而這時候,王姐和其她家屬們相視一笑,也拿了自個兒的票出來。

嗯,你糖票多了,勻我一張,我這裡有多餘的雞蛋票,你看幾張合適?

嗯,你的布票多餘一張,拿衛生帶票跟你換,你看行不行?

七嘴八舌的,家屬們頭湊到一塊兒就研究了起來。

但是,她們似乎都很防備陳麗娜,畢竟孫工的母親是基地一大禍害,她一來,基本上基地就得癱瘓,而陳麗娜昨天一來,立馬就把仨孩子的撫養費給要到了手。

所以人都覺得,既將會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哈媽媽指著自己:“我,我跟你換!”

陳麗娜搖頭,小聲對哈媽媽說:“我只有錢,沒有票,哈媽媽,你知道那裡有只用錢就能買東西的地兒嗎?”

左右的家屬們立刻就深呼吸了:瞧瞧,昨天要到撫養費,今天就開始狂花亂花了。

哈媽媽看了看左右,暫時就不說話了。

但是,等到了烏瑪依,大家一起下了車,她不跟別的家屬一樣直奔供銷社和國營商店,反而是問陳麗娜:“小陳,你要不要跟著我,到我親戚家,吃茶,吃奶茶。”

“不能去,我外婆說了,她是蘇修,是大國沙文主義。”聶衛民拽著陳麗娜的袖子。

“蘇修我見過,不長她這樣兒。不過,我覺得她應該能帶著咱們找到棉花,你不是特別討厭這件花棉襖嘛,等她帶咱們買到棉花,媽就給你換棉衣。”陳麗娜肯定的說。

聶衛民好奇了:“你在哪見的蘇修,難道你就是蘇修?”

陳麗娜說:“不,我是臭老九,跟蘇修差不多。但是,這個臭老九給你吃糖吃雞蛋泡麵了,你說她好不好?”

聶衛民有一瞬間想脫口而出個好,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倔過了小腦瓜子。

果然,哈媽媽帶著陳麗娜東轉西轉的,到了一戶哈薩克人家裡,接待她們的,是個花白鬍子的哈薩克老爺爺。

陳麗娜簡直跟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質量最好的棉花、各類染過的棉布,還有陳麗娜現在最缺的針和線,應有盡有。

甚至於,洋蔥、蘋果、西紅柿,辣椒,米麵油,陳麗娜甚至淘到了一罐蘇國產的咖啡。

“小聶同志,雖說錢在我手裡,但是你得監督著我來使用這筆錢,我問你,你說咱們應該買點洋蔥嗎?”陳麗娜揹著三蛋兒搖呵著,就問聶衛民。

聶衛民人小鬼大,最想要的就是別人對自己的尊重。立刻就挺直的腰板兒:“會不會太破費了。”

“洋蔥裹上雞蛋液,炸成焦圈兒,早上就著麥乳精,甭提多好吃呢。”陳麗娜頗覺得有點兒惋惜。

“買買買,那就買。”二蛋先就激動了。

陳麗娜挑了幾隻大洋蔥,裝到了自己紅綠相間的大布袋子裡。轉了一圈兒,因見蘋果一個個又大又圓,還是後來市面上少有的老品種國光,越到冬天越上糖的那種,又問聶衛民:“蘋果了,咱要嗎?”

“多少錢?”

“一斤五毛,兩斤八毛。”哈薩克老爺爺說。

“太貴了吧。”聶衛民又開始小家子氣了。

陳麗娜咂巴了一下嘴,說:“這蘋果糖份足,要是醃泡菜,保準比上一回醃的更好吃。”

一想起蘋果味兒的泡菜,聶衛民兩隻眼睛立刻就明亮的跟那小燈泡兒似的:“買,買,咱們買五斤。”

轉了一大圈兒,陳麗娜手裡的三十塊錢花了個一乾二淨不說,還倒貼了幾個自己的私房錢進去。

在這哈薩克人的臥室裡,她看到一架銀光閃閃的,上海蝴蝶縫刃機廠生產的縫刃機。要知道,現在這社會,要供一家五口人的穿衣,可是個大問題。

而陳麗娜上輩子嫁聶國柱的時候,別的啥也沒要,就要了臺縫刃機,然後,隨著76年革命結束,改革開放的大浪潮湧來,她是見誰有見時興的衣服,看一眼就能作出來的。

這時候真是恨不能抱著這架縫刃機親一口啊,可是,這麼一架,黑市架要一百塊了。

捏了捏兜裡的錢,陳麗娜狠心拒絕了它。

算了,先縫衣服過日子吧,等有錢了再買。

但是,臨走的時候,陳麗娜就發現,十斤大棉花,一袋米兩袋面,再加上各類水果蔬菜,她完全提不動啊。

哈媽媽深鼻高眼,笑的很是慈祥:“先不付錢,等貨送到基地再付。”

喲,陳麗娜心說感情好,這哈薩克倒爺還負責送貨上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