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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狂風驟雨

翌日,甄珠早早便起了床,梳洗罷架了梯子爬到屋頂,屋頂傾斜,三腳架架不住,她就手拿腿夾地固定住畫板,優哉遊哉地畫著朝霞下炊煙裡的銅駝坊。

阿朗在下面擔心地看著,生怕她掉下來,又想起她昨天說了幾次的事,便提醒她:“姐姐,不是說今天要去鐵匠鋪取東西?”

甄珠嘴裡叼著筆,腿還一翹一翹地,聽到他問,笑眯眯吐出筆:“不急不急。”

反正今天一天都是第五天嘛。

有些男人啊,越上趕著的他越不屑,越不屑他的他越上心,簡而言之一個字:賤。所以,對付這種男人,心機雖可恥但有用。

她就是這麼心機又做作的女人。

一直畫到朝霞散盡,日光大亮變得熾熱,甄珠爬下屋頂,喝著阿朗熬的綠豆湯,又在樹蔭下鋪了席子,做瑜伽,看阿朗練功,時不時跟阿朗學上一兩招,睏倦了就回房睡覺,再醒來,便是日暮時分。

飽飽睡了一覺,她精神滿滿,臉頰也飽滿水潤,紅撲撲地彷彿能掐出水。

她往常並不怎麼用古代的化妝品,倒不是不愛美,只是一來打扮地太顯眼了招登徒子,二來也是對古代化妝品的成分不太放心,因此平常只是用黃瓜片絲瓜水什麼的保保溼護護膚,對那些礦物質粉類敬而遠之。

然而今日,她卻用黛粉細細描了眉,眼線也用黛筆輕輕勾勒,唇上擦了殷紅的口脂,因皮膚夠白夠細嫩,便沒有擦粉,只兩頰用胭脂抹開淡淡的紅暈,映著殷紅的唇,原本精緻卻還有些清純的五官立時變得明豔立體起來。

待她描畫好,在不甚清晰的銅鏡裡照了照,又轉頭問阿朗:“好看麼?”

阿朗呆呆地,半晌才回:“好看。”

的確好看,他從未見過的好看。

得到肯定的答覆,甄珠便笑眯了眼,又挑了件層層疊疊的薄紗衣穿上,拿了錢,吩咐阿朗在家乖乖等著,不用尋她,便出了院門。

阿朗望著她的背影,只覺得她今日有些奇怪。

何山坐在鋪子裡,雖然沒在火爐旁,汗卻依舊一顆顆地往下流,他黝黑的眼不時盯著門口,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眼看日頭都快要落下去,他狠狠啐了口唾沫,扭頭去了鋪子後面的院子,拉風燒火,將上午鍛了一半的生鐵塊又放到火裡煅燒,待那鐵塊變得通紅,他掄著沉重的錘頭,一錘頭砸下去,伴著撞擊的脆響,火花四濺。

單調重複的打鐵聲中,忽然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

“鐵匠在麼?”

何山起初沒聽到,那聲音便又叫了一次,何山這次聽到了,手裡的錘頭一下失了準頭,將那漸成雛形的鋤頭砸歪了一角。他卻顧不上管勞什子鋤頭了,扔下錘頭,大步流星地走到前面的鋪子裡。

掀開簾子,便看到規規矩矩,大家閨秀一般坐在鋪子裡的女人。

她穿著件水綠間淺藍的薄紗衣,層層疊疊水波一般堆疊著,包裹住那玲瓏的身子,聽見動靜,她目光望過來,那眼神也如水一般,盪漾著飄到他身上。

她動作規矩無比,雙手交叉疊放在膝蓋上,雙腿也規規矩矩地合攏,如同最嫻雅的大家閨秀,然一見她那臉,她那姿態,何山便覺得方才打鐵時火爐裡的火全都湧到他身上,讓他呼吸急促,氣血翻湧。

唇紅似火,面如緋櫻,精心勾勒的眉眼是峰聚波橫,偏那雙眼盈盈地望著你,只一眼,便教人恨不得為她生為她死。

妖精!

他恨恨地咒了一句,幾乎忍不住心裡的火,走上前,沉聲問:“怎麼這會兒才來?”

便見她眨眨眼,無辜極了:“怎麼,這會兒晚了呀?你要關門了麼?”

何山挑眉:“是要關門了,不過你既來了,就再做你這最後一樁生意。”

她便抿著嘴笑。

何山啞著嗓子:“你遲遲不來,那東西又稀奇,我便將那東西放在後面了。”

她看著他,彷彿不懂什麼意思似的。

何山又狠狠咒罵了一句,徑自走了幾步,將鋪子前門給關了。

她依舊笑盈盈地看著他,也不害怕不尖叫。

何山再也壓不住心裡的火,一句話不說,忽然猛地一彎腰,將這妖精打橫抱了起來。

“哎呀,你做什麼?”這下她終於叫了,只是那聲音嬌嬌軟軟的,渾然沒有一絲驚恐害怕的意味,反而撒嬌似的。

何山摟緊了她,只覺著懷裡的女人香軟如玉,隔著紗衣都覺著柔軟貼切無比。他聲音嘶啞,道:“東西在後面院子,我帶你去看。”

說罷,便這樣打橫抱著她,大跨步地走到了後面院子。

院子裡果然堆著打好的燒烤爐子和幾十根鐵籤子,整整齊齊地放在牆角,下面還放了塊鐵板,以防止爐子被弄髒,與其他胡亂攏做一堆的鐵器有著顯而易見的不同待遇。

甄珠一見,扶著男人的肩膀便跳了下來。

男人猝不及防,再回神手臂裡便空空蕩蕩地,那方才還在他懷裡的人卻饒有興致地去看那勞什子燒烤爐子去了。

她提著紗衣,彎著腰,伸出手撿起幾根鐵籤子,又檢查爐子下面那層的孔洞,見那孔開的均勻,大小也正與她要求的一般無二,便笑開了眼,轉身想誇誇鐵匠,卻還沒轉身,便被人從背後又擁在懷裡抱住。

夏日紗衣輕薄,愈發顯得她身姿玲瓏,她彎著腰,婷婷嫋嫋,彷彿一朵臨水的花,花瓣上還帶著清露。

教他如何能忍住。

男人喘著粗氣,頭搭在她脖頸處,撥出的粗氣噴在她耳後,噴地她一陣陣麻癢,他抱著她,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個兒懷裡。

她挑眉,艱難地扭過頭,臉上卻沒一點兒旖旎,明明比他矮,卻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他:“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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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

男人恨恨地說了一句葷話,眼裡彷彿有火焰。

她輕輕地笑,在他臉上吹了口氣,“問過我了?”

男人愣了一下,眼睛沉沉地看著她,雙手卻摟地更緊了。

甄珠笑了笑,忽然伸出雙臂,攀上他脖頸,看準他英俊淳樸臉龐上那張微微翹起,有些飽滿的唇,直直地咬上去。

男人愣怔著,但也只愣了片刻,便瘋了一樣地啃著她的唇。片刻後,直到兩人氣喘吁吁,甄珠的臉頰緋紅地像初開的海棠般豔麗,教他再也按捺不住,又抱起她,跨步進了院子後面自帶的臥房。

他單腳勾開房門:“上次你留下抵押的珠花在我房裡。”

她“噗嗤”笑:“所以現在是去拿珠花麼?”

他低頭,狠狠堵住她的嘴,含混不清地說了聲:“是啊……你這、妖精!”

說著,已然抱著她進了門,又單腳一踹,房門便緊緊關上。

狂風驟雨便皆被掩在門扉之內。

日頭沉沉,院中無人照看的火爐已經自行熄了火,視窗的暮色從豔麗的紅變成暗沉的黃,最後又化作沉沉的黑,門扉裡的狂風驟雨才終於停歇。

甄珠出了一身汗,一身水,整個人也化作水一般,軟若無骨地趴著,見那視窗已變作沉沉的天光,雖然手腳癱軟,卻還是掙扎著起來。

“起來做什麼?”何山拉住她的手,喉嚨不禁又緊了緊。

甄珠卻撥開他的手。

一邊找到處散落的衣服,也不管他正看著,自顧自便要穿衣。

“天色太晚了,今日就歇在這兒吧,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回去。”何山又拉著她的手。

甄珠搖頭,又甩開他的手,急匆匆地穿衣服,又似嗔似喜地橫他一眼:“還不是你!”

從日頭偏西到夜幕降臨,時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計,雖說她也很舒服,可超出了時間,家裡那小孩兒肯定急死了。

偏偏這男人蠻牛似的,力道像,性子更像,任她如何,他自我行我素,她掙不過他,只得糊里糊塗地,天上地下,雲端海底,來來回回好幾遭,不知不覺便耽擱了這麼久,無意瞟一眼窗戶,才發現天色已經這麼晚了。

想起家裡還有個人等著,自然不會再讓他繼續作亂。

大抵男人都是喜歡聽這種“抱怨”的,聽了她的話,何山不怒反喜,也不管她正穿衣裳,一把摟過她,在唇邊香了一口,道:“再來一次?”

甄珠推他,這次是真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阿朗還等著呢,這麼晚了,不回去他肯定擔心要找來的。”

何山又再留了幾句,甄珠依舊執意要回去,他嘆嘆氣,只得也穿了衣裳,牽了她的手,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走也行,我送你回去,這會兒你自個兒回去我不放心。”他說道。

甄珠點點頭,沒有拒絕。

兩人出了門,一打開門,便看到門外一個瘦瘦高高,低頭站著的人影。

“阿朗?”甄珠驚疑地叫了出來。

“姐姐!”夜色中,那人影驚喜地抬頭,歡快地叫了一聲。

然看到兩人牽著的手,他愣了一下,聲音裡的歡快便變成了遲疑:“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