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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海的女兒(八)

“咕嚕嚕嚕”的水泡在沸騰的鍋子裡冒出, 隨著“啵”地一聲輕響, 原本鎖進湯中的,用深海火山附近鮮魚熬湯的美味就跟著白花花的水汽往外溢。

這煮著魚湯的鍋子被架在一個臨時做出來的篝火堆上烤,銀色的鍋子底下一半都是使用過度的漆黑, 鍋身也有很多坑坑窪窪的撞擊痕跡,不知是被人在這茫茫大海上哪個犄角旮旯找來的。

篝火堆所在的海島周圍並沒有人, 唯有臨近海灘的不遠處有兩道交疊的人影,動作間搖晃出的波紋撞上一波波往海灘上推的浪花後,才慢慢消散無形。

近了便能聽見其中一人低低的討饒聲:

“不行了……你不要總是往前, 我我我撞的胸好痛……我的胸會不會被撞成盆地……”

“嗚嗚你為什麼不剪指甲……”

“腳抽筋了……唔真的……”

聽見她各種搗亂氣氛的話語,索菲亞忍無可忍地堵住了她的嘴, 輾轉反側間,加快了手頭的動作, 成功將人逼得啜泣著差點從礁石上滑下去。

不多時, 花白禾被好好地安置在火堆旁,手中端著一個不知對方哪裡撈來的碗,深深吸了一口碗裡奶白色的魚湯味道, 小心翼翼地吹涼一點後, 才放到嘴邊嘬了一小口。

而索菲亞在旁邊任勞任怨地給她捏真在水底抽筋了的右腳。

索菲亞力道適中地給她捏著腿,視線卻放在她的臉上,看她捧著那個比臉還大的碗喝湯,覺得有點可愛,開口問了一句:

“好喝嗎?”

花白禾不知領悟了什麼潛臺詞,立刻喝了一大口, 碗邊的湯沿瞬間降下去一大截,這才裝出一副勉勉強強的樣子說:

“一般般吧。”

索菲亞笑了笑,然後突然抬手捏住了她略有些嬰兒肥的雙頰,舌尖長驅而入,將裡頭還殘餘的鮮味和這果凍般柔軟的唇舌嚐遍,這才鬆開了她,眯了眯眼睛打量著眼前人,實話實說道:

“我倒是覺得,味道很不錯。”

花白禾:“……”

流氓。

她本人很喜歡這種喝湯的方式,但畢竟有系統在,不能做的太過火。

花白禾在內心中嘆了一口氣,捏著鐵鍋的兩邊的耳朵,又給自己倒了許多湯進碗裡,然後將那份盛滿的湯放到對方的面前,不太情願地說了一句:

“喏,給你喝一口。”

索菲亞看著她一副生怕自己連碗帶湯吞下去的吝嗇樣子,頓時失笑,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

她真的端著那碗熱乎乎的湯一飲而盡,一滴都沒給花白禾留。

花白禾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把空碗還給自己,甚至心情相當愉悅地衝自己說了一句:“這一口味道也不錯。”

花白禾:“……”

你個龜兒子怎麼還沒被燙死?

系統在她腦海中涼涼地嘆了一句:“果然是塑膠炮-友情。”

一碗湯就能反目成仇那種。

花白禾假裝沒聽見,將自己的腿從對方身上抽回來,然後……她把魚湯連鍋端走,遠遠還能聽見索菲亞調侃她的笑聲。

恰在這時——

塞壬忽然從海中冒出腦袋,緊接著甩了一大堆魚、貝、石花菜之類的豐盛海產上來,心高氣傲地朝索菲亞露出了輕蔑的一笑,然後期待地看著花白禾。

結果花白禾還沒反應過來玩,索菲亞就笑著朝她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這對海產:

“寶貝兒,快看!天上掉餡餅了,哎你還想吃點什麼?”

塞壬:“……”

她一定是故意的!

為什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魚?!

花白禾想了想,也覺得不摻合進男主女主的故事裡最舒服,於是她只猶豫了半秒鐘,就開始戳著手指點菜:

“鰻魚卷、炙烤三文魚壽司、海鮮蛤蜊湯……”

索菲亞看了看她手裡唯一的廚具——一口破鍋子。

但是她半點為難的樣子都沒有,只相當淡定地按了按手指關節,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我記得不遠處有個海-盜窩-點,那裡應該有完整的廚房吧。”

從海中冒出頭的傅光啟剛好聽到她這句話。

傅光啟:“……”

有些魚為了寵老婆,真是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幹的出來。

然而人類如他沉默了,有的魚卻不甘寂寞,或者說是仍然沒死心。

塞壬不知是不是之前知道了索菲亞跟曲暮春在海中為愛鼓掌的事蹟,在花白禾三兩下喝碗湯,用樹枝芯做的筷子挑完魚肉、準備跟著索菲亞重新下水的時候,她忽然從後面追了過去。

而後,她低聲對花白禾說了一句:

“你不是喜歡大尺-寸的嗎?”

“比起她,我還會更多的花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花白禾:“……”

花白禾:“???”

她震驚地划著水,回過頭去看說出這話的塞壬,看著她面上的誠懇和認真,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是什麼讓一代女主,淪落到靠犧牲肉-體和技術才能找到物件的地步啊?

簡直男默女淚。

索菲亞同樣也聽到了她話語裡的內容,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沉了下來,她瞬間沒入水中,像是一道藍色閃電從水底躥過——

下一秒,塞壬被她一尾巴拍飛了出去。

花白禾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索菲亞回過頭看她,雖然臉上的笑容並未減少,但語氣卻變得危險許多:

“你心動了吧?”

花白禾無辜地舉起手做出投降狀: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索菲亞一生氣,她就感覺自己的腿根又開始抽痛,才剛剛被“餵飽”的人現在一點都不餓,於是趕緊開口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我只是覺得她這樣迫切脫單,不一定要考慮我,反正她雌雄同體,擇偶範圍很廣闊,我們當中……還是有黃金單身漢的。”

索菲亞聽到她的狡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而後動了動尾巴,輕鬆游到了她邊上。

她抬起手,摸了摸花白禾右肩膀的部分,低聲問了她一句: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給你紋身嗎?”

花白禾真不知道,直覺告訴她這女人現在危險的很,所以她乖巧地順著對方的意思,問道:“為什麼?”

索菲亞露出了個頗有些邪佞的笑容,一本正經道:

“為了監督你——如果你偷偷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你就會變成泡沫消失掉。”

花白禾:“……”

她憐憫地看了一眼索菲亞,問道:

“你是不是童話故事聽多了?”

她怎麼不說自己會被十萬伏特電成渣渣呢?

騙人不成的索菲亞:“……”

她生氣地將花白禾拉進了水裡,身體力行地告訴了她一次,試圖在‘偷吃’的邊緣徘徊和不相信老婆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

然而末世裡,並不是誰都能像這一對一樣齁甜。

被甩飛出去的塞壬正好撞在了傅光啟的身上,所幸他的身體也因為血脈的力量被轉化過,這才能毫髮無傷地接住塞壬。

因為之前被花白禾忽悠,所以傅光啟這會兒的心思都還在塞壬的身上,好奇自己對對方究竟持了什麼心思。

他鬆開手,任對方重新在海水裡保持住姿態,驀地開口問了一句:

“如果,她永遠都不會考慮你呢?”

人魚族的視力一向很好,塞壬哪怕是在現在這個位置,也能輕易地看到遠處水下發生的事情,但是對方刻意避開了她,讓她感知的並不真切。

唯有海水被各方動作撞擊的不太平靜的波紋,輕輕敲打在她的鱗片上,好像在跟她訴說遠處之人的動作快慢。

她知道自己沒有希望。

從剛才曲暮春回頭看她那一眼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那雙眼睛裡有震驚、不解、愕然,卻獨獨沒有心動,除卻第一次見到她時,那人眼中有對她容貌的稍許驚豔之外,後來,再面對自己的時候,曲暮春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大約是她被索菲亞打敗了太多次,所以在沒有跟那家夥的一戰之力以前,塞壬在旁邊看過這兩人太多次。

短短的幾日相處中,在她還不知什麼是情愛,獨獨只生出佔有-欲的時刻,她就已經明白了人類的苦澀。

她甚至能讀懂這兩人之間不經意對上的一個眼神——

那裡面有著很讓她羨慕和嚮往的感情。

像她上一世走上陸地,見到的一對在雪地中互相攙扶著前行的老人,較矮的那個身上套著厚厚的深綠色大衣,時不時展開想將旁邊那人給裹進來,卻只是被拿著拎著鏽色工兵鏟的老伴兒兇一句:

“你好好穿著!這麼脫來脫去的做什麼!我不冷!”

明明語氣相當惡劣,卻只換來身邊人的一聲笑:

“什麼不冷,我還不知道你嗎?我這衣服穿著大了,正好再塞一個你。”

那兩位結伴老人的目光對上時,視線裡流淌的情意,就如曲暮春和索菲亞之間那般。

塞壬閉上了眼睛。

她的面前浮現出許許多多的畫面,裡面都是她和那個曲暮春的好多世碎片。

無一例外的,在那所有的世界裡,她都沒有得到過對方。

不知為什麼,她光是看著,都覺得疲憊。

塞壬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執著於這個人,只是腦子裡好像被神靈種下了一個念頭,強調著:

你愛她,你深深愛著她。

愛嗎?

她並不知道。

然後,她想起自己每次提那些回憶的時候,索菲亞都會冒出的內容:

“你是哪來的冒牌貨?”

“你從哪兒偷來的我的記憶?”

……

塞壬睜開了眼睛,目光中少有的帶了些茫然,回身對上傅光啟:

“我不知道……”

然後她打量了對方半天,忽然皺了皺纖細的眉頭,問道:

“你想上我?”

畢竟她還是獸-性思維,不懂那些情情愛愛,見到這種類似傾慕、在意的目光時,就會自動將那與交-尾聯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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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光啟:“……”

傅光啟:“???”

……

同一時刻,陸地上。

“咳咳……”男人低低的咳嗽聲響起。

身形高大的男人旁邊跟了個僅到他腰身的小女孩兒,她聽見咳嗽聲,似懂非懂地抬起頭來,戴著手套的手晃了晃他的掌心,她張口問道:

“叔叔,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們要去醫院嗎?”

夏單卻只是對她搖了搖頭,回道:“麗莎,我想去機場看看還有沒有能用的飛機,我想……回到家裡去看看。”

明明對方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兒,他言語間卻是禮貌的尊重,他在認真的徵求小女孩的意見。

麗莎將臉皺成了個小包子,似乎有些猶豫:

“好吧……但是我們必須得先找到個休息的地方,叔叔,你生病了,你需要休息。”

夏單笑了笑,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然後他幫麗莎把圍巾在臉上裹得更緊了些,哪怕現在已經不如末世之初那樣的恐怖低溫,在外頭待久了總還是冷的很。

他們倆正從一條“華人街”附近走過。

也許是因為末世來臨各方勢力崛起的緣故,這華人街中竟然還有老人趁著是白天,大咧咧地豎著自制獵-槍,在椅子上坐著曬太陽。

可能是因為夏單還牽著個看著毫無殺傷力的孩子,他的路過並未引起那老人過度的戒備,只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又揣起手,一副悠閒著繼續曬太陽的樣子。

那老人雖然兩鬢斑白,然而身上的肌肉看著比他還要經練,不知是不是以前的戰場上退下來的。

夏單路過的時候,聽見樓上傳來一道蒼老的女音,說的是粵東地區的鄉音:

“阿堪,今天回了嗎?”

夏單辨別不清楚那個字是‘堪’還是‘坎’之類的,只是因為家鄉話恰好跟他童年的家鄉泰國菜貼近,以至於他不自覺地停了步伐。

麗莎抬起小腦袋看了看他,也沒開口催促他什麼。

“沒呢,我在路口看著,兒子回來我會喊你。”

坐在樓下曬零度陽光的老頭兒中氣十足地對樓上吼了一聲。

夏單忽然明白了,這對老夫妻在等他們出遠門的孩子。

這麼多天來,他看過了因為條件險惡,用盡坑-蒙拐-騙手段搶走別人食物、藥物的人;也看到一些因為沒有儲存自身的實力,所以依附於其他強者的人;甚至還看過很多人在逃命、獵食中,眨眼間淪為其他野獸的食物……

也許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殘酷,當他忽然看到這溫暖的、不似絕世中該有的一幕時,他久久地沒挪開自己的步伐。

可能是陽光突然有了暖意,又或許是遠在異國聽見的鄉音太過親切……

他忽然就想起了出國前,往他行李裡不斷塞家鄉特產的爺爺。

在他讀書的時候,他曾經揹著書包從家門口一路走到校車停靠的車站,每一次,他爺爺都會在後面背著手,慢慢地踱著步子,目送他上車之後再離開。

多少次,他晚自習放學太晚,從寒冷的車站快步穿過馬路想回家的時候,都會在路燈下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在那裡等了多久。

如今世道險惡,他久久不歸家,家中逐漸老去的親人,會不會也在一個如此相似的路口前,焦急地等著他回去?

那一剎那,夏單恨不能給自己插上一雙翅膀,飛過這片廣袤而陌生的國度,回到那片讓他熟悉的故鄉。

“吼——”

突然之間,旁邊傳出了一聲極為沉重的野獸低吼聲!

夏單驀地從回憶中將自己拉扯出來,握緊了牽著麗莎的手,與此同時,原本揣著手盤坐在椅子上的老漢,也已經提著槍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地握緊了手頭的獵-槍。

很快,一道笨重的巨大身影從前方的街道裡滾了出來,那毛絨的厚皮毛,加上那尖銳的爪子,見過它龐大身軀圖片的人都知道——

這是一隻熊。

要命的是,誰也不知道它是怎麼跑進城市裡來的,又究竟有沒有獲得什麼奇怪的變異功能,目前除了格外大之外,什麼都看不出來。

它似乎在跟一個角力不贏的對手爭奪獵物,很顯然,它是慘敗的那個。

因為它在原地低吼了半天,最後也沒敢上前一步,僅僅是最低程度的示威罷了。

更恐怖的是,它的對手……始終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餓著肚子的熊,在森林裡是最可怕的存在。

老人和夏單等人已經趁著它沒注意到這邊的時候,身形極快地閃進屋裡躲了起來——

但那熊卻慢慢地朝著這個地方來了。

厚重的熊掌拍在地上,打出隱隱的聲響。

夏單抱著乖乖不出聲的麗莎,皺著眉頭思考:

附近除了這熊,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存在,萬一那熊招惹了老人,獵-槍聲音一響,引來的東西指不定更多。

他有些頭疼,剛在想怎麼把那熊引開,就發覺有一雙小手按了按他的太陽穴。

夏單低頭看去,麗莎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而後,褐色的雙眼陡然變成了怪異的冰藍色。

無形的腦波以她為核心釋放了出去……

不多時,外頭那只熊的步伐頓了頓,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快步飛奔而去,不知是不是又找到了新的獵物。

夏單倏然松了一口氣,立刻抬手接住能力使用過度的小女孩兒,低聲道:

“餓了吧?看來我現在只能去問問這二老缺不缺幹孫子,好找個地方給你做頓飯了。”

麗莎這能力好用是好用,用完也是真的……

極其容易使人飢餓。

夏單之前還不知道這個事情,直到看見她差點把巧克力的包裝紙吃下去之後,摸索了大半天才找出這個規律。

麗莎乖乖地躺在他懷裡,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稀奇古怪的力量,但是能幫到夏單叔叔,讓他能夠安全地回到家,真是太好了。

……

大西洋沿岸某處海島。

“快上快上!老闆說了最近情況太糟,我們之前每次出發連油錢都賺不到,這次一定要吃掉肥羊!目標在的地方我都探好了,就在m國的海域附近,有好幾十艘漁船迷航了,我們抓緊時間,看著指南針走,沒問題吧?”

“m國海域,老大你最近吃了什麼?不怕那邊的海-警了嗎?”

“海警算了屁,你要是害怕,就滾回你媽的身邊吸奶,最近這世道,警-察頂個屁用!”

這話說完之後,船上發出了一片哄笑聲。

不多時,馬達聲的轟響啟動,這艘假裝成漁船的海-盜船飛快地朝遠處駛去。

就在他們開出去沒多遠之後,一道淺藍色的蹤跡在海水中悄然滑過,潛伏在水底,輕鬆地跟上了他們的行蹤。

船開到一半,上頭的人已經在熱熱鬧鬧地聊著這一票怎麼分-贓:

“上次那娘們身材太差了,我根本不想睡,就讓給傑克了,味道怎麼樣啊傑克?”

“哈哈哈!這你得問我家那只牧羊犬了,你送的貨色,我可看不上。”

各種各樣的,難以想象的汙言穢語在船中發出。

他們盡情聊著女人、金子、槍-炮,一切能讓人類腎上腺素快速分泌的東西,他們都聊。

“呵,那你看的上什麼貨色啊?我倒是想給你送好的,可我擔心好的看不上你的傑克小弟弟啊!”

“你——!”被激怒的那個傑克說著就要站起來。

正在此時,他眼中忽然閃過一道亮色。

傑克罵到一半忘了詞,常年刀尖舔血的生活讓他習慣注意周邊的一切異常,於是,他正好看到了海面上露出的那張絕美的容顏。

就連右眼下的一滴淚痣,都訴說著妖嬈。

傑克突然口乾舌燥,低聲罵道:

“狗-屎,這是哪來的天使掉進了水裡,哥哥這就來撈你。”

他在那片的目光停留的太久,讓許多同船的夥伴都跟著轉過了目光,其中許多個都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

唯有船長看到那人影下半截在海水中反射出的隱隱綽綽的亮光,有些疑惑得想到:

那是什麼?怎麼還會發亮?

直到——

索菲亞上身沒入水中,取而代之,露出了一截漂亮的魚尾。

冰藍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每一片都是神之手精心雕刻過的美麗,當那魚尾高高揚起、濺出浪花的時候,有一抹難以形容的力量美蘊含在軀體中。

船長驀地想起關於這片海域的傳聞來,霎時間變了臉色,立刻道:

“拿-槍!攻-擊!”

但他出聲的時刻已經晚了。

巨大的魚尾巴捲起一股恐怖的海浪,遮天蔽日地朝著這艘船打下來,“轟隆”一聲巨響過後,小船隻剩支離破碎的木板在海上浮著。

有人被那巨大的壓力瞬間拍進了海里,僥倖活著的人還沒來得及抱著木板遊開,就一個接一個地被拉近了水中。

那船長在臨死之前,終於想起了那個傳說的內容:

當海-妖衝航行的船員露出微笑的時候,意味著這片海將會成為船員的埋骨之地。

……

單方面的毆-打只發生了不到五分鐘,殘骸周圍只有那個銀白色的腦袋不斷地從海水中探出。

鍋,沒有。

筷子勺子叉子,沒有。

更別說是花白禾想吃壽司卷需要的米、海苔、竹板和壽司刀了。

索菲亞鬱悶地來來回回找了十多趟,終於確定了這片兒的海盜都是真的窮。

但她並不這麼容易放棄,又在附近接連搗毀了四五個窩-點。

同一時間,花白禾躺在海床上,無聊地吐著泡泡玩,看著頂上那道小的幾乎能忽略不計的身影,對系統由衷嘆道:

“統兒,你看我找了個多麼優秀的物件啊。”

“末日來臨,大家都是逃命的逃命,搶東西的搶東西,但我可愛的物件卻在公海上維護和平,簡直是新時代先進五好青魚。”

系統:“……”

它看著解析成功的能量,抹了一把臉,心很累地對這個划水的宿主說道:“我解析出來末世那股奇怪的能量了,座標定位是在人魚的傳承之地——你下一步得去那邊看看。”

花白禾隨手抓起來一隻海底的大螃蟹,叼著根海草問道:

“統兒,我有一個問題。”

系統:“有屁快放。”

花白禾:“為什麼我一個負責解決男女主談戀愛問題的小宿主,還要負責拯救世界?”

系統知道她心底也有這個打算,但是這會兒懶得拆穿她,就沒說話。

結果花白禾拍了拍自己屁股從海底往上游去,很開心地接下自己的戲:

“這大概就是‘能者多勞’吧。”

系統匪夷所思:“這個詞跟你有關係嗎?”

花白禾指了指自己:“能者。”

然後她對上頭那個索菲亞的身影揚了揚下巴:“多勞。”

系統:“……”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它想到了某些很奇怪的畫面,然後它使勁甩去腦海中的汙濁,決定給自己念幾遍道經冷靜一下。

……

幾個小時後。

索菲亞終於發現了這些海-盜在船上不會準備太過繁複的鍋碗瓢盆,於是她轉了個想法,堂而皇之地上了岸……決定去清剿人家的大本營。

花白禾因為屁本事沒有,被勒令留在了海里。

塞壬跟索菲亞有種奇怪的競爭心理,當仁不讓地跟了上去,傅光啟這人對其他人的感情向來很淡漠,就沒跟著去湊熱鬧了。

他就靜靜的待在花白禾的附近,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我打算去看看人魚族的傳承秘地。”

花白禾轉頭看著他,懶洋洋地雙手環胸,接了一句:“真巧,我也打算去看看。”

傅光啟唇邊露出了一抹很淡薄的笑容。

從塞壬跟索菲亞的態度中,他不難看出自己這個一同長大的小夥伴身上,有著十分奇特的秘密。

但他並無意去探究。

因為他連自己身上的秘密都還沒解完。

傅光啟想起上一世見過的許多場景,那是他被抓到研究基地的路上所看過的畫面,那不過是他許多年海底生活裡看過的一幕,連他生命裡千分之一的時間都沒佔到。

然而,在他於海中隔絕的時候,那就是陸地上,所有人日日夜夜都在掙扎的生活。

他的驚鴻一瞥,很可能是人家的整整後半輩子。

而這一切,都與人魚族的傳承秘地有關。

傅光啟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有過多同情心的人,這個詞用在他身上甚至可以說是奢侈,但那一刻,他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

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不僅僅是為了跟塞壬捋清上一世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他還需要,做點其他的什麼。

就在兩人各自思考著什麼的時候,岸上忽然火光衝天,各類槍-械響起的聲音都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人魚的主場並不在陸地上,也不知道那兩條魚上了岸,會不會吃虧。

花白禾凝神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上了岸的,不是對人類一概不知的魚。

別說是索菲亞,就連塞壬,都在那無數的記憶中,見識過人類世界的科技水平。

如此想法在她心中轉了一圈,但花白禾始終還是盯著那片陸地在看,儘管她只能看到那個土碉堡外面厚厚的黃土壘起來的高牆。

不多時,密集的槍-聲裡,夾雜了轟然而響的爆-炸聲!

花白禾假裝鎮定地跟傅光啟在水裡憋了大概半小時——

然後才看到塞壬跟索菲亞出來的身影。

在她們倆後面,還跟了一堆老弱病殘,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滄桑,不知道是多久以前被這些海-盜們掠奪過來做工的。

花白禾的目光從那些人麻木的表情中一一掠過。

然後她一矮身,身影消失在了水中,準備潛水到岸邊,偷偷嚇索菲亞一跳。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在那群人當中,有個小孩子眼中閃過一道光。

水面上的人影少了一個。

沒關係,總還是剩下一個的。

他沒抬頭去看前方的塞壬與索菲亞,生怕她們倆察覺到自己目光中的異色,他只是僅僅地盯著不遠處的傅光啟。

就算他沒聽這兩個女人說話,他也能夠判斷出來——

戰士上場的時候,都是沒有能力的家屬等在後方。

那就是她們倆的家人嗎?

殺掉他,會讓這兩人血洗了他們基地的人痛苦嗎?

其實那些虐-待他的男人死了,他並不心痛,也沒有要給他們報仇的意思。

但是他天生接受的教育,就是只要自己還活著,就要拿起武-器,戰鬥到最後一刻。

那是他活下來所學到的最刻骨的東西。

男孩兒盯著傅光啟,他身上已經沒有了武器——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前忽然憑空凝出一根長長的炮-筒形狀,不需要任何人操控,那炮-筒在出現的剎那,就自動填裝了彈-藥,朝著傅光啟所在的方向轟然砸去!

塞壬、索菲亞在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炮已經打出去了!

能力者!

這個地方居然有進化出的能力者!

索菲亞霎時間抬起手,鋒利的指甲往後劃去,橫出一道細細的血線。

塞壬則是看著那顆炮-彈發-射的方向,瞳孔中映著的只有盡頭傅光啟還未反應過來的臉龐。

下一刻——

她突然消失在原地。

這是她穿透空間屏障的位移技能。

曾經在“藍海”基地大樓裡使用過。

“碰!”一聲巨響,那片海域的水都被炸得轟起,朝四面八方飛濺而去。

近處,剛露出水面的花白禾先是被那聲音一嚇,出水之後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就被那濺過來的水霧密密地撲了一臉。

她有些怔忡。

剛才的那聲動靜,她並不難猜到是怎麼回事。

她懵了很久,才想起來問系統:

“結束了嗎……?”

這個世界,又要因為世界之子的死亡而毀滅嗎?

……

遠處,炮-彈擊中的地方。

傅光啟原本打算開啟能力,冷不防自己面前卻多了一道身影,他嚇了一跳,差點忘記自己的打算。

所幸在那炮-炸開,波及過來的時候,他發動了能力。

但擋在他面前的塞壬仍然受了一點傷,鮮血從傷口裡慢慢地流進了海水中。

他看著面前這人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塞壬捂著肚子上的傷口,眯了眯眼睛看著他:

“真奇怪。”

她說:“明明理智告訴我,我喜歡的人是曲暮春,但每次看到你要死了,我的身體就會跟著失控。”

好像有什麼她遺忘了的東西,在提醒她,這人不能死。

但她明明什麼都記得。

傅光啟拉了拉嘴角,問了她一句:“是嗎?”

……

良久之後——

系統低低地說了一聲:“不。”

它對花白禾補了一句:“傅光啟情感進度,5。”

花白禾眨了眨眼睛,抬手擦了擦到自己臉上濛濛的水霧,啞然道:“還好……”

她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身份,下意識地朝著索菲亞伸出手去,想讓對方拉自己上岸。

索菲亞衝她笑了笑,將她一把拉上來之後,牢牢地護在自己的周圍,不知是不是被剛才那一幕嚇到了。

她們倆去安排那些被奴役已久的人。

花白禾習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她身旁,聽見她義正嚴辭地說一句:

“鑑於剛才那男孩兒的攻擊行為,我現在沒法對你們留有信任。”

那些人一陣緊張。

然後,索菲亞就面無表情地說道:

“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懺悔的機會。”

這時,遠處的塞壬在海中恢復了那點傷勢,帶著傅光啟重新上岸。

花白禾最近聽力有長進了,她聽見塞壬問了傅光啟一句:

“哎,你什麼尺-寸?”

正在喝水的花白禾:“噗——”

傅光啟:“……”

他沒說話。

然後塞壬想了想,對他說了一句:“估計沒我大,算了,你想當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

花白禾:“……”

傅光啟:“……”

塞壬看著這兩人無語凝噎的樣子,一臉不解地看著傅光啟:

“怎麼,難道我之前看錯了,你對我不是感興趣嗎?”

“哦~我知道了,你是害羞了吧。”

她說:“沒關係,你要是害羞,第一次可以讓我來。”

傅光啟:“……”

這種事情,不能讓吧?

近處。

索菲亞不屑地看了看那個還停留在低階需求的世界命定情人,對下面那些忐忑的人說了一句:

“這樣,我給你們講一段驚天動地的我和我愛人之間的故事,你們每個人給我交一份五百字的讀後感上來。”

“我將會根據內容的感人程度,來判斷你們是否還留有一顆善良的心。”

旁聽的花白禾:“……”

把她公開處-刑……

索菲亞是魔鬼魚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這裡有兩條魔鬼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