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利雨月選來蓋房子的空地在一座山谷的山口,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金山從空地後院開始長, 一半往前擠倒了木屋,另一半就長到後面的山壁裡去了。
好不容易等它停了, 朝利雨月沿著山壁的邊, 一個勁的把竹圍牆加高。
這種人造三角區域可活動範圍很小, 鈴木園子種出來了金山後的日常,就是在山上上躥下跳——尤其睡覺簡直就是受刑,趕上天再下點雨,那真是枕著黃金要飯呢。
giotto站在金燦燦的山腳下,發現真的不是錯覺,高處的那個女孩在看到他們的時候, 眼睛確實是放光了。
那純粹是餓的。
鈴木園子幾乎是痛哭流涕的從山上爬下來的。
因為金山生長的比較放肆,所以下來的路也格外崎嶇,她那動作顫顫巍巍、九死一生的, 眼見著一腳沒踩牢靠,整個人似乎都要往下摔, 明明也沒有多高, 卻生生看得人心臟受不了。
她爬下來以後抹了把臉, 殷殷切切的在giotto和gatling臉上看了一圈, 問:“你們就是雨月內訌失敗的朋友嗎?”
g眉頭一挑就要火:“你這女人怎麼說話呢——”
giotto馬上抬手:“g!”
園子卻像是沒有看到他的怒火一樣,在直覺的指引下十分放心的轉向giotto,麻溜的握緊了他舉到的手掌,真誠的問:“朋友, 坐船走了這麼遠的路,你餓嗎?”
giotto:“就……還行?”
她溫柔的拍了拍giotto 的手背:“那你想吃什麼嗎?”
g嘴角一抽:原來日本這邊表達好客的時候,是這種畫風的嗎?
他回憶著在義大利時朝利雨月說過的話,不太確定的說:“蕎麥麵?”
園子頓時十分震驚:“你們不想吃肉嗎?”
g思索了一下,回答說:“主要是不確定這邊的肉食是什麼味道啊……”
鈴木園子其實打從一開始就等這句話呢,她大手一揮,豪爽的說:“沒關係!我知道南邊七里之外就是小鎮了,中間有條大路,沒山匪也沒野獸,跑得快的話,往返也就一早上!”
g:“唉,那就——”
“giotto。”
朝利雨月提著半截竹子從高處爬了下來,在園子痛心疾首的注視下,打斷了g的將要出口的許諾,面色嚴肅的對彭格列一代點頭示意。
於是他們就到一邊談話去了,只剩下饞的眼睛都綠了的園子,對著g的背影伸出了爾康手。
朝利雨月神色嚴肅的舒了口氣,儘量客觀的敘述了一下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
“園子是我從河裡撈起來的,具體什麼狀況不好說,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失憶?”
“差不多,”彭格列的雨之守護者微妙的心累的對首領報告說:“這些金子都是園子種出來,現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扎眼的一座金山放在這裡,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連出門打獵時,都要擔心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會不會出事。”
最糟心的是他都擔心成這個樣子了,園子本人反倒沒有沒有什麼危機感,天天琢磨著出去吃飯。
朝利雨月思考了一下,又補充說:“其實園子也不是沒有危機感,她只是把危機感轉嫁給我了,出完了錢,光剩下安心的瞎胡鬧了。”
giotto仔細觀察了自己的守護者,注意到他全程都稱呼那位小姐為【園子】,而非冷淡的【她】、或是完全客觀的【那個女孩】。
“所以,”考慮著守護者的情感傾向,初代目也就自然的將這位小姐也劃在了接受範圍內:“這座金山到底是哪裡來的?”
朝利雨月抿了抿嘴唇:“真的她種出來的。”
g:“哈?”
朝利雨月壓下g想指過去的胳膊,神色嚴肅的對著初代點了點頭。
giotto一貫是相信他的,此時微微側頭看了那邊一眼,那位園子小姐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眼神,可高興的跟招了半天的手。
她一笑,那種微妙刺眼的感覺再次襲上了giotto的心頭,除了過於燦爛,他還下意識的覺得她身上有種橄欖油一樣的味道……
g回頭,正聽到這句自言自語的後半段:“初代也餓了嗎?”
giotto無語的瞟了瞟自家竹馬,沒說話。
他說的橄欖油的味道,其實更加抽象——在傳說中,橄欖油就是豐收,而灑出橄欖油、某些時候也意味著灑出了苦難,迎來幸運。
與其說這女孩身上有橄欖油的味道,倒不如說那是種“幸運”的味道。
giotto的眼神沒在園子身上停留多久,當機立斷決定:這座金山守著也是累贅,取下足夠的黃金後,大家一起換個地方隱居吧!
現在的重點是:就這麼扔了一座金山,鈴木園子小姐會不會心疼呢?
園子倒是挺意外被問到這個問題的,不過她一開始想要金子也不過是為了吃穿隨心而已,鈴木家從來就沒有抱著錢不撒手的人!
giotto有點意外她居然這麼大方,身側朝利雨月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一指那座金山,又含蓄的比劃了個七。
——就那樣的,她手上最少還有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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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朝利雨月似乎早就接受了園子,所以giotto和g基本也就沒把她當外人了。
g的原話是——就當撿了個幸運兔腿嘛【兔腿一號夜鬥此刻保持微笑】。
揣著足夠生活的黃金,大家決定換個離這裡遠一點的地方居住。
等準備買住所時,giotto斟酌了一下,說:“外國人的長相還是有些影響,我們找偏僻點的地方吧。”
g坐在酒家的臺前撓了撓額髮:“太偏僻了不方便,山路本就不好走,吃用的東西去哪裡買?”
朝利雨月安靜的飲下一盞清酒,說:“那就住城郊好了。”
鈴木園子坐在中間喝湯,聽到這裡,舉手提議:“我們可以找一座小城,然後把看中宅邸附近的房屋全部買下來,除了住的地方,周圍全都空置著——那不就既繁華又安靜了嗎?”
三個男人端起酒杯的手同時一頓,然後像是完全沒有聽見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樣,繼續討論起了買城郊還是買山林的問題。
最後他們在城鎮附近的小樹林後面,買到了一座鄉紳典賣的大宅,連帶著後面的小山包和流過山腳的河都圈了起來了。
那部分其實算是荒地,鄉紳拿錢動作惡狠狠的,臨走前忠告說:“都說了荒地你們還買,鬧了山賊我可是不管的!”
g冷笑一聲,沒組織的山賊還能橫的過黑|手|黨嗎?
宅邸其實還算豪華,樑柱用的全是好料子,只要換上新的草墊,再準備些生活用品,看起來還真有點大戶人家的意思。
當天晚上,四個人吃著酒家打包來的滷菜,開會。
“以後吃的東西怎麼辦?”
啃著雞肉串的g如此問道。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和城郊沒區別了,三餐外食基本不可能,giotto喝下杯中的茶,順著g的思路思考了起來。
在彭格列還是個自衛團的時候,他們吃的都是女性同伴準備的食物,艾琳娜離開了家族之後,更是將後勤打理的妥妥當當,偶爾還有藍寶他們家廚娘回來幫忙。
等彭格列成了黑手黨第一的大家族之後,作為boss,他連基地裡廚房在哪都不知道呢,更別說誰負責做飯了。
以此經驗類推,giotto下意識就想去看鈴木園子。
——結果對方早就雙眼亮閃閃的盯住了他。
那眼神,看得人後頸白毛汗都要起來了。
giotto下意識反問:“園子小姐有事嗎?”
園子搖了搖頭,沒說話。
giotto思考的時候園子自然也在思考:朝利雨月只會無味烤肉,pass;她連火都點不起來,pass;這個叫g的長得這麼兇,比起炒菜,更像是專業炸鍋的人。
——也就這位初代目看著溫溫柔柔特別會做飯了呢……
然而並不會做飯的初代目被她盯的超直感一個勁報警,遂拍板決定:我們請個廚娘吧!
廚娘大嬸上任之後,這棟宅邸的日常就自然而然的運轉了起來。
鈴木園子其實有點荒,不過她也知道,光憑她自己基本是回不去的,既然現在安置下來了,那就先順其自然過一段時間吧。
一個得過且過的女人和三個隱退了的男人,四個沒有生活目標的人,也總不能扎堆無聊吧?
大家本著互相學習交流的目的聚在一起,搞了個學習小組打發時間,第一次交流會沒開一半,鈴木園子一言不合就是開始炫技,提筆唰唰唰的就是一篇水墨長文。
後來giotto閒著沒事,就拿她的帖子練字。
園子跟著看了好幾天,終於沒忍住,開始嫌棄他字醜。
g咬牙切齒的反駁:“初代才剛剛開始學習這邊的字,你指望他寫的多好看啊?要比就分別那自己的母語來比啊!”
鈴木園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提筆唰唰唰的又是一首長詩。
意大利語、花體、頁尾還畫了朵玫瑰花。
學過多種表面功夫的鈴木大小姐故作謙虛的一低頭,抖掉毛筆上的墨汁,再看著giotto歪歪扭扭的字型,意味深長的唉了一聲。
giotto:喂……
g因為看不慣某人耀武揚威的嘴臉,第二天就把活動區域改到了山林裡,閒著沒事拿著把弓箭亂晃。
鈴木園子的小組課程主修陰陽術,老師是朝利雨月。
他聲稱自己雖然是個半吊子,不過基礎的東西都會,園子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咬牙決定學了。
這天中午,giotto站在屋裡一筆一劃的練字,園子坐在迴廊上一筆一劃的畫符(中間還要抽空嫌棄giotto寫的字醜)。
朝利雨月靠在庭院中的大樹下,一個音一個音的吹笛子(新買的)。
本該滿山攆兔子去的g,趕著吃飯的點撿回來一個小孩。
園子放下筆,好奇的問他:“你不是打兔子去了嗎?這麼變成狐狸了?”
giotto從室內走出來,看到她倆在那揪小孩耳朵,頓時嘴角一抽。
——喂喂,這明明是個長了狐狸耳朵的孩子啊喂,你倆這幅研究扒皮好下鍋的表情,過了啊……
把孩子拎到客廳放好沒一會兒,小孩的狐狸耳朵噗的一聲消失了。
嚇的園子半天沒敢動。
g站在她背後翻個白眼:“放心,不是你揪掉的,我撿到這小東西的時候,他屁股後面還一條尾巴呢。”
然後這個小妖怪就被心大的一眾人等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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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衛的記憶在出雲眾神的追捕下變得有些模糊,斷點在他支撐不住倒在河邊為止。
這次恢復些意識的時候似乎是半夜,朦朧中,似乎有一個女人正神色嚴肅的坐在他身邊。
……人類嗎?
半睡半醒間感覺變得十分遲鈍,他像是飄在雲上,晃晃悠悠的不得安心,腦子迷迷糊糊的,他也只能看到個大概的輪廓。
那女人一會兒拿過一張紙來,輕輕放在他額頭上,一會兒又拿走,一連往復了好幾次。
巴衛不知道這是不是鄉間愚夫愚婦拿來治病的怪法子,畢竟人類總是這樣愚昧好騙,倒是她指尖那股清淡的蜂蜜香味一直揮之不去,香到他再次沉眠時,居然難得的夢到了自己還是只野狐狸、漫山遍野掏蜂窩的小時候。
第二天一早,聚眾吃早飯。
g嚼著一塊肉乾,吐槽朝利雨月:“你不是說那小狐狸是個妖怪嗎,我還以為妖怪的身體素質肯定比人強呢,怎麼三四天了還是不見睡醒?”
giotto拿點心的手一頓,抬眼看了看對面全心全意低頭刨飯的園子,嘆了口氣,沒說話。
昨天夜裡giotto失眠,準備出門看月亮的時候,正巧看到園子跟做賊一樣,抱著半本子的符咒溜進小妖怪睡的那屋。
他跟著看了半天,發現那些符咒都是雨月佈置給她的練習作業。
園子蹲在被褥前挑挑揀揀折騰了半天,拿起一順眼的張糊到人家腦門上,然後連滾帶爬跑到牆角等效果。
縮頭縮腦半天不見反應後,鈴木園子失望的嘆了口氣,爬回去換一個,再貼。
giotto也不知道朝利雨月教她的符咒是啥,更不知道她那糟糕的手藝畫出來的東西有沒有用,但他又擔心:你說萬一要是哪一張突然靈了,把小妖怪恢復點能力,人家暴起要弄死她——怎麼辦?
結果園子一連試了七八張,屁用沒有,giotto披著件外套,在走廊外面陪她蹲到二半夜。
時間拉回到現在,似乎什麼都知道的朝利雨月先生從容的放下湯碗,意有所指的淡定評價說:“沒有附著靈力的符咒,根本不具有退治妖魔的能力,所以那孩子沒醒,大概是因為傷的太重了。”
沒有附著靈力……
鈴木園子哼哧嗆著了。
她也不是想懷疑朝利雨月的教學水平,實在是掌握了一門新技能後有點手癢。
她在那小倒黴孩子腦袋上貼的,都是些【激發妖力】【讓妖物陷入美夢】之類的無傷害符咒,純粹試試手而已。
園子默默的用燒餅擋住臉,心想要不是她跑的快,很可能會在惡作劇途中,就被突然醒過來的當事人抓個現行啊!
giotto嚥下嘴裡的食物,心累的搖了搖頭:對,你光顧著快跑了,小孩屋裡的門還是我關的呢。
被朝利雨月意有所指的這麼一敲打,園子這會兒就有點愧疚了。
事實上,她對所有智慧生物的基礎觀感本來都差不多,吸血鬼她都當個人看來著,結果碰上妖怪的時候,居然有種異樣的冷酷。
開始回想後,鈴木園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打從一開始夥同g去揪他耳朵的時候,這小狐狸在她心裡,就和g之前打回來的兔子一個樣。
隨時可以弄死的動物。
——能記得用沒有危害性的符咒,還是因為他外形是個小孩兒的緣故呢!
失去了十二國那一段記憶的鈴木園子小姐,再冥思苦想、也找不到自己潛意識會把妖魔當做天災看待、並且那麼討厭的理由。
於是她順勢開始反思:給小孩子送個假糖果之類的惡作劇就已經很過分了,她的行為,其實根本沒拿人家當有妖權的生物在看。
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園子當即認真開始反省,想給小狐狸補償點啥。
鈴木園子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不會做飯,也不會照顧人,比起給小孩做吃的,或者幫他洗澡換藥這種人文關懷,鈴木小姐一直是金錢補償派的。
問:狐狸都喜歡些什麼啊?
廚娘大嬸呵呵一笑:當然喜歡吃雞啊!
巴衛第二次朦朦朧朧醒來時,面前還是那個女人。
他抬著沉重的眼皮努力環視一圈,發現自己的床鋪周圍擺了好幾排的雞蛋,七八只拳頭大小的雞崽子在屋裡上躥下跳的掉著毛。
那女人坐在床邊,受視角限制,他只能看到盤坐時搭著一截下襬的膝蓋。
女人擱在兩腿交迭出的手心裡,蹲了個同樣掉毛黃絨球。
她的拇指慢悠悠的蹭著雞崽的後脖子,那絨球也同樣蹭著她的掌心,嬌嬌軟軟的賣著萌。
巴衛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感覺到那女人一邊拍輕輕他的被子,一邊許諾說:“你好好養病,等睡醒了,這些都給你吃……”
巴衛聽到這話一愣,再看那個賣萌的雞崽時,便難得的有些想笑。
……蠢雞。
沒過一會兒,廚娘嬸在外面大聲喊說:“大小姐啊,你讓我買的那麼多的雞蛋,怎麼一個都沒有了啊?中午不吃蛋餅了嗎?”
大小姐園子捧著只雞崽,拉開門就走了。
巴衛躺在一筐又一筐的雞蛋中間,閉上眼睛繼續睡。
長了那麼一雙柔軟的手——果然是個大小姐啊……
屋裡的小妖怪又睡了兩天,還是不見醒,倒是他屋裡的雞蛋不能久放。
這天一早,出門沒一會兒g居然提前回來了。
他踏進院門的時候,正看到門口壘了個簡易的大灶臺,鈴木園子腦袋上頂著個雞崽,蹲在灶臺前看廚娘大嬸滷雞蛋。
頂著雞崽的園子同樣抬頭看g。
他手裡拎了個姑娘。
g早年是專門玩火藥的,後來giotto託付給他一把弓箭,g的戰鬥方式也就變成了弓箭。
弓箭是很適合打獵的,但自從上次,他發現山裡除了兔子、還可能出現小孩小妖精之後,就放棄了殺傷性武器,改用繩套了。
——就是西部電影裡,牛仔們哦哦哦著甩出去的那個東西。
這回套子做的挺大,讓他套了個鬼鬼祟祟的姑娘回來。
緣結神桃園奈奈生。
她在瑞希的幫助下,回到了四百年前,順水流落到了雪路家所在村莊,被雪路收留下來,偶然聽打掃的僕從說,前幾天似乎有妖怪流落在附近,不過貌似在作祟前,就被河那邊的大戶人家殺掉了。
奈奈生想來想去,總覺得照時間點來看,那個流落的妖怪應該就是巴衛,頓時擔心的不行。
她好不容易爬過了崎嶇的山路,從樹林子間隙裡看到了個挺華麗的房簷,下一秒就被g當兔子給套住了。
朝利雨月揣著笛子走到近前,煞有介事的在奈奈生手腕上摸了摸,下評語:“沒有受傷,只是驚著了,等她睡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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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園子握著只竹筆,任由墨汁打在鋪好的符紙上。
她那份敏銳的觀察力剛才又不自覺的工作了一下,除了有關這姑娘家世背景的下意識分析,她還發現——這姑娘手鍊上的那幾枚水晶,其實是人造塑膠的。
【人造塑膠】
名偵探園子小姐的眼神頓時就深邃了起來。
又是一天二半夜,再次失眠的彭格列初代目又披著件外套想去看夜景,臨踏上迴廊前,發現拐角處,鈴木園子又在袖子裡藏了個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去扒那個小姑娘的門了。
giotto一邊心累的感嘆園子這都什麼毛病啊,一邊去櫃子裡拎了個酒壺,就近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了。
桃園奈奈生其實也沒睡,送晚飯的阿嬸無意間提到過,說這宅子裡有個昏迷的小男孩,還說這家裡的大小姐為了哄孩子,給他買了一堆的雞蛋吃都吃不完,只能滷出來送人了,要是奈奈生覺得兩個不夠吃,她一會兒再送幾個來。
奈奈生捏著深棕色的滷蛋,覺得那個昏迷的小孩兒很可能是巴衛,堅持到現在不睡,就是想等夜深人靜了去探一探。
奈奈生在屋裡面拉門,園子在走廊外面拉門,兩個人雖說都小心的很,但疊加之下動作自然大了起來,門一拉開,兩個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園子藏在袖子裡的手機隨著一聲“哎呦”飛了出來,噼裡啪啦摔出去老遠。
桃園奈奈生看著摔在自己面前的手機,又看看揉腦袋的大小姐,瞬間就震驚了。
園子倒不著急手機摔壞了沒,這個東西她一開始就檢查過了,雖然不知道浦原大神是怎麼魔改的,但是質量很是扛的住。
她摸索全身的時候,發現手機裝在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皮毛做的小包裡,防水防火就算了,似乎還有點空間摺疊功能,看著不過是一枚御守大小,扒拉開卻可以掏一隻手機出來。
——也是在翻出這個東西之後,園子才確定自己是穿越時間之後失憶了,而不是魂穿到了自己的前世。
園子放下揉腦袋的手,嚴肅的問奈奈生:“你還能回去不?”
“唉?”
桃園奈奈生一愣,下意識點頭:“可以的。”
園子頓時放心了。
她緊緊的抓住奈奈生的手,問:“那你能幫我個忙不?有重謝的!”
奈奈生:“哈?”
鈴木小姐從懷裡摸出符紙,提筆開始寫地址,又附帶了一封長信,寫完後摸遍全身上下,沒找到可以當信物的東西,乾脆割了自己一縷頭髮。
她把東西推到女孩面前:“你拿著這些東西,去這個地址找浦原商店,把東西交給店長,他應該就明白了。”
想去找自家神侍的緣結神還沒搞清楚狀況。
園子只當她不為所動,迅速加大籌碼:“放心,這活兒不白乾,找完了店長之後,你拿他店裡的座機打最後這個電話,報個你自己想要的數字,三天之內,有人會把等額的支票送到你家裡的。”
奈奈生更懵逼了。
鈴木園子也不催促,只等她自己想清楚。
——她倒不擔心這姑娘不幹活就打電話要錢,拿到支票的標準,是必須用特定的電話打另一個特定的號碼,她只有用浦原商店的座機打電話,這個負責開支票的手機才會接。
“可是……”
“可是什麼?”
突然陷入了特務接頭戲碼的奈奈生:“其實我只是為了找巴衛來的……”
鈴木園子:“巴衛是誰?”
“我的神使啦,”奈奈生根本不知道怎麼跟普通人解釋神明的設定:“是一隻狐妖,他前幾天出現在這附近來的……”
“哦,”園子懂了:“找小倒黴蛋的?行,你隨時可以把他帶走!”
當天晚上,巴衛就作為報酬,被園子小姐大方的送還給了奈奈生。
第二天一早,抱著孩子的少女站在宅邸門口,只覺得時間線跳的似乎有點快。
依照桃園奈奈生所瞭解的過去,她不應該出現在歷史中,猶豫再三,乘著廚娘大嬸趕去買菜的車,依照記憶應有的樣子,把巴衛帶去了雪路家。
妖狐半夜呢喃著要醒來時,奈奈生迅速躲進了側室,讓名為風太的小男孩給巴衛送點送吃的。
巴衛影影綽綽的辨認了半天,發現換地方了。
反應慢了半拍的狐妖花了更多的時間來適應虛弱的身體,接過男孩遞來的飯糰,艱難的吃下了半月來的第一口食物。
他默不作聲的吃東西,風太就開始沒話找話說,從自己是個孤兒開始說起,倒是記得奈奈生的囑咐沒有提她,於是話題就轉到了宅子裡的其他人身上。
“雪路大小姐是個很好的人呢!之前也是她收留了我,可是宅子裡的老爺就不怎麼好了,白天那會兒,差點讓人把你趕到柴房裡去睡,還是大小姐強硬的頂了半天,才讓老爺同意把你留下的!”
風太說的都是實話。
吃飯團的白髮小男孩像是沒聽到一樣,又有氣無力的躺了回去。
哦,被她的父親發現了嗎?
臨睡前,巴衛再次看了看周圍:雖然比之前住那間差了點,不過看在沒有雞崽子亂跑的份上,他還是選這間。
話說還真是父女倆啊,一個讓人睡雞窩,一個讓人睡柴房。
不過……
“原來叫雪路嗎?”
感嘆未完,妖力匱乏的狐狸又再次陷入了沉睡。
=====
那邊廂,giotto找鈴木園子談心。
“園子很喜歡半夜三更的時候找人聊天嗎?”
園子歪頭:沒聽懂啥意思。
giotto嘆口氣,心說算了吧,這裡十天半個月估計就那麼一個生人,剩下的三個大男人都比她能打,還害怕被園子一個女孩佔了便宜是怎麼的?
她愛摸進人家屋子,就讓她摸吧。
遂準備回去睡覺。
園子想了半天,似乎懂了點在哪裡,立刻解釋說:“我只是想回家,找她幫個忙而已。”
giotto離開的背影一頓:“回家?”
鈴木園子麻溜的翻了個白眼:“我當然有家要回的啊,總不能因為g說我是個幸運兔腿,我還就真的是女巫從坩堝裡熬出來的了吧?”
她說起回家倒是一點都不沮喪。
初代站在迴廊下頓了頓,房簷盡頭垂下的鈴鐺提醒著他這裡是日本,他已經離開了自己創立的家族來到了陌生的土地,風鈴一響,他又想起告別前幾乎已經歇斯底里的斯佩多,突然有些感嘆。
“能回家也挺好的。”
鈴木園子看著他陡然深刻起來的背影,彷彿十分的費解:“你這個悲壯又意味深長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這裡不是朝利雨月給你們準備的退休公寓嗎?咱這屋子門牌上寫的都是你的名字了,你這副無家可歸還思鄉的表情算怎麼回事?”
“唉?”
giotto的隱在袖擺裡的手指幾不可見的抖了抖,溫和的笑著反問說:“我還以為是寫的是園子的名字呢。”
園子當即“切”了一聲:“我是個黑戶啊,憑什麼買賣土地?”
她又想了想:“不對,這裡其實也不是你的,咱們四個人,只有雨月有合法戶口,地契上寫的應該是他的名字。”
“不過我記得門牌上寫的,確實是彭格列來著。”
園子原本想寫鈴木的,畢竟買房買地都是她出錢。
但出錢只只代表著不用出力,代表安全受保護,所以她用命名權,跟彭格列鐵桿腦殘粉g換來了無上限的點菜權【就是她說吃啥就吃啥】,免家務權【不參與任何家務勞動,但享受一切勞動所得】,和偶爾的賴床優待。
第二天一早,giotto難得早起,和g一起去山裡攆了一回兔子。
回來的時候他留意看了看,發現門口的矮牆上,果然掛著一串花體的意大利語。
因為站在門口的時間有點久,g便推了推他的肩膀:“初代,怎麼了?”
giotto想到園子說“天天回家你還思什麼鄉”的話,頭一次察覺到了【踏進這扇大門便等同於回家】的定義,突然輕笑一聲,說:“只是覺得這行字和房子不怎麼搭呢……”
g的神色頓時就嚴肅了起來。
他眯起眼睛,問:“是不是鈴木那個女人又旁敲側擊的想換戶名了?她已經享受快兩個月的特權了,現在想改名,她得先承包接下來三個月裡,所有洗衣服的工作做補償!”
giotto笑著搖頭,說:“和園子沒關係啦,她是打死都不會洗衣服的,別說還要一連洗三個月了。”
“我只是突然意識到,”彭格列的一代首領輕鬆的伸了個懶腰:“意識到我們已經遠離了彭格列,遠離了曾經的家族和戰鬥……”
在某個極快的瞬間,英俊溫和的男人看起來冷厲又威嚴,下一秒,他又笑眯眯的說:“也該有個新的開始了。”
g提著兩條魚(他就沒有一次真的弄了兔子回來):“什麼意思?”
giotto可嬌俏的點了點臉頰,惡趣味滿滿的的問自己竹馬:“你說我起個日本名字怎麼樣?”
g嘴角一抽,拎著魚就走。
當天晚上喝魚湯的時候,giotto正式宣佈,自己要改名叫澤田家康。
正式更換門牌那天,沢田宅搞了個小宴會,giotto從頭到尾都處在一種微妙的興奮狀態下,園子卻總覺得身體不舒服。
到晚飯完畢,大家開始品酒的時候,就連醉的有些神志不清的giotto也感覺到了一陣心悸。
彭格列的超直感從來都是最好的警示訊號,g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有問題,雖然還是一副餓死鬼搶飯的樣子和園子奪點心,私底下去小心的戒備了起來。
沒過多久,東邊的林子傳來一陣響動。
“東邊?”
朝利雨月心領神會:“廚娘嬸說河那邊的鄉紳今天要嫁女兒,我記得那位小姐叫雪路,以美貌聞名鄉里呢。”
g在園子看不到的間隙翻了個白眼,誰家嫁女兒是這種動靜啊?
——怕不是嫁的女兒太漂亮,招來山賊了。
沒一會兒,林子裡的飛鳥都被驚了起來,隱隱約約的還有人在大喊救命。
giotto眉頭一皺,把懷裡的果盤遞給園子抱著,見她這會兒似乎已經快睡著了,又把羽織扯過來壓在她身上蓋好。
等跨出院門時,這三個人又變回了義大利最大黑手黨家族的首領和守護者。
出乎意料他們的是,美貌新娘出嫁,招來的不是覬覦鄉紳財富順便截壓寨夫人的山匪,而是趕盡殺絕只抓新娘的妖魔。
g的長箭上帶著火焰,“轟”的一聲在妖魔的藤蔓上爆開,抽空回頭喊說:“這下麻煩了……”
——如果是普通的山匪截道,他們來護送新娘一程也沒什麼,山高路遠的只當自己來做個好事,但現在作祟的是妖怪的話,就從這裡到沢田宅的這點距離,園子很可能有會危險!
等giotto急匆匆的踏進家門,庭院裡早已人去樓空。
他遞過去的果盤孤零零的落在地上,綴著水珠的梨子早已沾滿了塵土,原本應該抱著果盤在迴廊上打瞌睡的人,只剩一雙隨意扔在廊下的木屐。
=====
鈴木園子毫無防備掉進了一個黑洞。或者說穿界門。
醒來時黑夜變白天,她環視一圈,下意識覺得這個空氣意外粘稠的地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靜靈庭。
等將將落地,藏在腰帶裡的手機就響了,園子接起來時還有點不在狀態。
浦原大神的聲音有些疲憊,但語氣當機立斷到了兇巴巴的程度。
“你現在是不是在一個乾乾淨淨的大廣場上?”
園子下意識“嗯”了一聲。
浦原喜助松了口氣:“這是靜靈庭東大聖壁前,你上次過穿界門時出了意外,那位奈奈生小姐把你的訊息傳回來了,我雖然以你的頭髮作為依託,找到了你的座標,但因為時間差距,沒辦法準確定位拉你回來。”
園子心說她當時割頭髮就是為了當個信物來著,原來還有這麼大用啊?
浦原喜助接著說:“所以這次,我是藉助了屍魂界留在斷界內的座標資料,把你非法偷渡過去的,我也不知道一護和夜鬥殿下現在把靜靈庭鬧成了什麼樣子,你現在趕緊找個地方,好好藏起來!”
這番話說的那一叫一個氣勢洶洶無法反駁,園子下意識立正站好回了個“是”。
她倒是真想藏來著,可惜沒等轉身,面前廣場上分別出現了兩波人。
因為東大聖壁前實在太空曠,園子就算趴地上也無法消弭自己的存在感,所幸沒等她被發現,這兩撥人先鬧起來了。
最前面的是個銀髮男子,園子看不清臉怎麼樣,不過個子挺高,還沒等還沒說什麼,後面突然躥出來的一個包包頭的姑娘,哭喊著就要上去砍他。
園子莫名其妙看了一場大戲,只覺得又哭又喊又互砍的,實在是有些太跌宕起伏了,對她這種不知道前情提要的觀眾來說,趣味性大幅度下降!
終於,在演變到昔年同窗刀劍相向的時候,有個白毛的小男孩出來平事了。
鈴木園子遠遠的比劃了一下身高——這平事的人可能就比江戶川柯南高小半頭而已。
十分鐘後,懷抱著包包頭少女的白髮少年徑直走到了放棄掙扎的鈴木園子面前。
日番谷冬獅郎見到她先是一愣,接著謹慎的退了半步,在鈴木小姐莫名其妙的注視下,用可愛的臉板了個成熟到讓人胃疼的表情,問說:“這位殿下也是誤入我靜靈庭的嗎?”
園子有錢了半輩子,還真沒被人叫過殿下來著。
還有……
她茫然盯著面前彷彿 還在對峙的兩班人馬,特別在那個狐狸樣男人的臉上頓了頓:這小孩剛才說的啥?
下一秒,意識到很可能逃過一劫的鈴木小姐特別篤定的點頭:“對!我是誤入的!”
於是她就被帶走了。
包包頭的少女被交給了別人,那個小矮個親在在前面帶路,園子百無聊賴的跟著他七拐八拐的走,只覺得他說【這位殿下也是誤入我靜靈庭的嗎】事的那個“也”字,用的十分巧妙。
——【也】,是不是意味著之前還有個“殿下”誤入了呢?
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怎麼好,看來那個殿下不怎麼招人喜歡啊……
路走到了盡頭,是一間寬闊的休息室,她一進門,正看到自家守護神拽的和二五八萬一樣,懶的沒骨頭似的躺在上首喝酒。
兩頰酡紅的夜鬥震驚的瞪大了無神的眼睛,甩手就把酒壺扔了。
他磕磕絆絆的跑下臺,伸手就要捏她臉:“真的是園子嗎?”
鈴木小姐眼神死的動了動被捏紅的臉,心說原來之前的“殿下”是夜鬥啊——既然是夜鬥,那麼日番谷說其他時用那種語氣,倒也滿能理解的呢。
不能揉她了,夜鬥就開始揉自己的眼睛:“真的是園子嗎?可園子怎麼是這種打扮?”
園子心說我這經歷比你們曲折多了呢!
還沒等訴苦,腦迴路明顯和她在一個頻道的夜鬥傻呵呵的開始笑:“黑音的靈魂只有一件黑袍子,園子倒是特別的花俏呢,果然啊,我們家園子的靈魂特別的美呢!”
站在門邊的日番谷冬獅郎隊長默不作聲的垂下了眼簾:不,她的靈魂特別的閃,擱八丈遠都跟燈泡一樣顯眼呢……
原本雛森突然失控,他追人都差點追丟了,是看到東大聖璧前突然出現一道光柱,才跑那邊來去檢視的。
然而少年老成的十番隊隊長並不想追究這個——他們和高天原一貫井水不犯河水的——只是秉承著禮貌和謹慎的態度多問了一句:“您也是同那幾位旅禍一起來的嗎?”
時隔許久,園子差點沒想起來這個專有名詞,下意識歪了歪腦袋。
她拿下茫然的十分真情實感,以至於日番谷瞬間安下心來,將她和黑崎一護劃分成了兩撥人。
於是他又問:“既然非是和旅禍一道,那麼您是之前就與這位殿下相熟嗎?”
園子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友善程度的變化,毫無愧疚感的和自家守護神器劃分了界限,又回頭去看夜鬥,點頭:“嗯。”
日番谷冬獅郎點了點頭,請她到室內休息。
旅禍帶神明踏足屍魂界,就前無古人的出乎預料了,要是再來一個幫忙的,別說之後和高天原如何交涉,當下的應急措施怕是要忙不過來了。
因為新來這位似乎很省心的樣子,只有一米三的小隊長耐心的行了禮,解釋說:“最近靜靈庭動盪不安,若是有怠慢的地方還請您見諒,待我等擒獲了鬧事的旅禍,自然會安排相應的招待人員向您賠罪。”
園子前腳和自家守護神器劃分了界限,後腳就假模假樣的打探了起來,問:“原來出了這麼嚴重的事嗎?”
沒等日番谷回答,鋪在她身邊夜鬥已經嚷嚷了起來:“昨天早上死了個隊長啊!據說是他們五番隊出了名的老好人……”
說到這裡,他打了個嗝:“被人一刀捅死就不說了,還掛在牆上,只留下一封語焉不詳的遺書,搞的現在人心惶惶。”
夜鬥撇嘴,挺嫌棄的隔空點了點日番谷:“明明你們自己出了內奸,結果黑鍋還在黑音他們身上,打來打去的怕是要把他欺負死了……”
園子一邊扶著他站穩,一邊回憶起自己剛才在東大聖壁前看到的狗血大戲,恍然大悟:“死的就是那個包包頭小姑娘喊的藍染大人是吧?”
日番谷皺眉,點頭算是給了答案,但依舊盡責的反駁夜鬥:“藍染隊長死因確實不明,現在依舊不排除死旅禍作祟的可能……”
鈴木園子看了看自己懷裡的醉鬼,夜鬥被拉到這裡當貴客招待起來,證明這些死神確實顧忌著他神明的身份,但能讓夜鬥這種攪事精乖乖待著不亂跑——靜靈庭裡肯定有讓他忌憚的東西。
其實說是忌憚可能有點含蓄了,園子把醉鬼往榻上一扔:他這擺明是被人收拾了一頓所以認慫了……
漲了不少智慧點鈴木小姐嘆氣,覺得這些人也是怪能的。
照她的設想,劫囚唉,那肯定是暗搓搓摸到牢裡,帶了人就跑了,不管臨走前鬧出多大風波,就潛入階段而言,那肯定是要安如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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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惹上了人命官司,弄死了人家的隊長,還耀武揚威的掛牆上……
——黑崎一護的人設什麼時候這麼酷炫了?!
等等。
鈴木園子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他們一來就死隊長,確實不正常,但一護從頭到尾都只是為了救朽木露琪亞,他也許會為了救人的目的而戰鬥,甚至殺了某個死神,但覺對不包括把屍體掛在牆上這種侮辱性的行為……
本著對自己守護神器的絕對信任,鈴木小姐沉吟了半晌,先是以自己都沒想到的古禮,張弛有度的對逝去的藍染先生表達了哀思,語言婉轉含蓄極富文采,搞得日番谷身後那兩位看守神明的死神隊員,下意識跟著她哭了一鼻子。
接著園子表情一抹,嚴肅的問日番谷:“你們那位藍染隊長,死的時候什麼樣子啊?”
日番谷一愣。
鈴木小姐接著問:“有照片沒?錄影……影?查沒查過他的人際關係鏈,除了那封遺書,還有什麼像樣證據沒?”
夜鬥本來是負責潛入的,藍染掛牆那會兒他正在附近藏著呢,雛森桃一喊,他是第二個到現場的。
這會兒酒醒了,立刻嘚啵嘚啵給她複述了一遍,還很神奇的用某種奇怪的印式,在園子腦子裡重現了他當時看到的場景。
鈴木園子若有所思的坐了一會兒,又開始跟門口守衛的人套近乎。
大概因為她是個“殿下”的緣故,這人基本處於問啥說啥的狀態。
就連藍染惣右介的遺書,她也拿到了手抄本。
——死神有個女協,這個影印版是從上層流出來的,專門給藍染隊長的粉絲緬懷愛豆用的。
鈴木園子拿著自己以超乎尋常的觀察力整理出的、各種有用沒用的訊息,從腰上的御守裡掏出了電量毫無變化的手機,手指一動,從通訊錄裡,到了江戶川柯南的名字。
“喂,小倒——”
說到一半,園子自己先愣了一下。
在五百年前,她管那只被g提溜回來的小狐狸精也叫小倒黴蛋來著……
電話另一邊,工藤新一反倒沒注意到這點差別,他跟沒睡醒一樣,懶洋洋的嘖了一聲。
“你要幹嘛?”
園子搖了搖頭,把那短暫的三個月從腦海裡扔開,用一種神秘兮兮勾人興趣的語氣說:“有案子!”
“哈?”
“還是個密室殺人案!”
園子拿著個小本,把自己打聽來的各種訊息逐條讀給柯南聽——靜靈庭被他簡化成了一個大公司,所有死神都是員工,隊長就是部長,為了套好這個設定,她沒少費工夫呢。
最後,園子不怎麼確定的補充了一句:“具體情況怎麼樣也不好確定,反正現在拿到手裡的訊息就這些,人是已經死了,但是兇手還沒逮著呢——”
“誰跟你說人一定死了?”
“唉?”
江戶川柯南嗤笑了一聲,明明是童音,卻因為這股發自內心的自信撩的不行。
“還記我說過嗎?你的眼睛會騙人,你的耳朵也會騙人,但推理是絕對的理性,只要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哪怕剩下的那個結果看著再神經病,那也一定就是真相。”
隔著電話,少兒名偵探的聲音擲地有聲。
“死者留下了意有所指的遺書,證明自己不是自殺也不是猝死——既然包括死者本人在內,所有人都沒有作案動機,也沒有人有作案時間,那麼以此類推,就不應該出現死者。”
名偵探柯南篤定的打了個響指,自信滿滿的斷言道:“真相只有一個!”
“這個叫藍染惣右介的男子——他根本就是假死!”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6000 ,算上補昨天的,一共更13000
記錯了心上人的巴衛,
出門一趟丟了家人的喬託,
還有被一通電話洩露了陰謀原點的藍染聚聚,你們心疼誰?
園子潛意識討厭妖魔,是因為十二國妖魔吃人,國家沒王的時候妖魔禍害的厲害,基本上人人都討厭。
最後慣例求留言,諸君晚安啦,有錯字可以留言告訴我,大家麼麼噠!
(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