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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短期贏家宗像禮司

園子反手就把沢田綱吉扔回了榻榻米的墊子上。

scepter4的室長站在門口頓了頓,還是慢悠悠的踱進了室內。

剛才那通電話, 來自於御柱塔內的黃金之王, 而國常路大覺之所以會打這通電話,是因為他早前接到了來自於鈴木會長的跨國電話。

鈴木史郎先生並沒有干預園子處理方式的意思, 但是為了兜底補缺, 他選擇聯絡大boss。

“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是意外呢, 您準備怎麼處理?”

黃金老頭年輕時是個平a畫風的真漢子,老了以後,全心全意為了構建一個【讓普通人也能安定生存的世界】而努力。

不論是他出身的陰陽道、看似大勢的神道、還是石板衍生出的一連串王權者,甚至於本就存在日久的非人種族,只要膽敢冒頭作妖的,一律劈頭蓋臉亂棍打回去。

此時新聞一個臺疊一個臺的放, 半廢墟化的大廈還在背景裡冒著熊熊的煙霧,上鏡的記者的語速一個比一個快,評論專家的聲音也一個比一個大。

流言幾成恐慌。

黃金之王眉頭緊皺氣場威嚴, 沉吟時的表情兇的能把小孩嚇哭。

他此時已經有點生氣了,但魔道是個構成複雜的外來人口團體, 所以他理智的回答說:“事關重大, 等我考慮一下。”

鈴木史郎無所謂的哦了一聲。

“那什麼, ”白胖子提示說, “現在我們都不在國內,事情是園子在管,她嘛……”

話裡未盡之意昭然若揭:她那麼任性,你要是想太久耽誤了時機, 她幹出點啥別的事……

——那就只能麻煩您多擔待了呢:-d

鈴木會長一副【我其實也無所謂哎】的狀況外語氣,慢悠悠的把電話給掛了。

黃金之王莫名覺得喉頭一哽。

處理魔道必然需要斟酌,如果可以,黃金之王倒是想直接把冬木和友枝這兩塊地方從國土上挖出來扔了,但是理想照不進現實,為了保證事態不會再出轉折,還是先把鈴木家的女兒撈過來看住比較重要。

宗像禮司似有似無的看了沢田綱吉好幾眼,還是一本正經的傳達了黃金之王希望鈴木園子今晚進駐御柱塔的意思。

園子斬釘截鐵:“不去。”

宗像表情不變的看著她。

園子被他看得脊背發毛,猶疑的眨了眨眼睛,試探著說:“我要堅決是不去……你會抓我嗎?”

宗像禮司試圖解釋:“御家的決定只是為了控制事態——”

“那為什麼不控制他們,要來控制我?”

鈴木園子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人,以己度人,總覺得別人也該這樣對她。

“結果你居然要抓我……”

所幸她現在情商見長,也能理解宗像禮司先生作為在職公務員的身不由己,不過因為本質上還是個任性鬼,這理解終究有限,沒有直接遷怒已經算是有了長足進步,臉上的表情自然赤|裸|裸的寫滿了不高興。

——這表情,類似於幼兒園小孩抱團互懟時的憤憤不平:我和你好,還是他們和你好?

——既然是我,你怎麼能站在他們那邊呢?

——你個叛徒!

明明沒有人吵架,也沒有人大聲說話,室內的空氣卻因為鈴木小姐的哼聲突然劍拔弩張了起來。

然而宗像禮司先生被堵了一堆話,卻沒有追究鈴木小姐妨礙(超能力)警察執法的意思,反而沉默的摸著袖口,突然低頭去看年少的彭格列首領。

沢田綱吉蹲在墊子上一臉懵逼。

裡包恩,他給老師打眼色,他突然這麼可怕的看著我幹什麼?

當然是嫌你礙事啊……

裡包恩若有所思的對上青王瞬間蜷起又鬆開的手指:這種情況下,只要是個男人——不論接下來的情節發展是哄還是吵——肯定都不希望礙眼的人在這杵著。

所以……要先離開嗎?

畢竟情侶吵架不講理,他們總不會特意記恨對方,躺槍的就只能是礙眼的吃瓜群眾,因為看到對方放下身段哄人的樣子而憑白和王權者產生間隙……也太划不來了←_←

本著同盟的最後一點良心,裡包恩額外觀察了一下鈴木小姐的表情。

鈴木小姐似乎已經忘了青王之前的問題,完全沒有解釋xanxus是誰的意思,鼓著臉頰好認真的在生氣。

看來這位王權者在鈴木小姐心裡,屬於可以肆無忌憚發脾氣、而不用擔心對方不包容的那一掛呢……

很好,裡包恩想:原本事情不論是吵還是哄,一般只有【為愛鼓掌】和【為愛捱打】兩種結果,然而看現在的人設,別說捱打受傷了,他們甚至不需要擔心鈴木小姐的身體純潔性是否會受到危及。

於是小嬰兒照著沢田綱吉的後腦勺就是一腳:“我們先走吧蠢綱,御柱塔的事情和我們這些外國人沒關係喲。”

他話音一落,戴眼鏡的青年男人果然輕描淡寫的將眼神轉開了。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瞬間覺得輕鬆多了是怎麼回事?

然而園子小姐並沒有體恤少年boss心理健康的意思,麻溜就是一隻爾康手:“等等。”

她還不死心的問:“不是說要幫我懟愛因茲貝倫的嗎?”

裡包恩扶著帽簷不鹹不淡的打太極:“對現階段的彭格列來說,指環戰最重要,如果要因此和愛因茲貝倫對立,鈴木小姐最起碼要娶了xanxus、變成彭格列真正的女婿才行。”

鈴木園子皺著眉頭回憶人高馬大超級兇的xanxus,再看看愁眉苦臉還沒她長得高的沢田綱吉,欲言又止。

“你……怎麼就確定他能贏呢?”

隨著她因為疑問指向蠢綱的手指頭,王權者清淡卻暗含審視的眼神,再次無情落在了少年沢田君身上。

裡包恩看她毫無破綻、疑惑的非常認真的臉,心說你是瓦裡安派來的臥底嗎?怎麼這麼會替阿綱拉仇恨?

然後他眨了眨眼睛,淡定把鍋甩了回去。

“這麼篤定xanxus能贏嗎,”小嬰兒可愛的感嘆說:“看來鈴木小姐是真的很想娶阿綱呢。”

——比起我無辜躺槍的蠢徒弟,請務必把重點放在你賊心不死的未婚妻身上啊,宗像禮司閣下。

可惜在宗像禮司做出反應的前一秒,獄寺凖人先炸了。

“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眼光啊,”灰頭髮的少年氣勢洶洶的一拍桌子:“xanxus那種傢伙怎麼能跟十代目比?十代目才是最強的!”

裡包恩:……

裡包恩:我手底下到底帶了多少個蠢貨?

宗像禮司很稀奇的看了獄寺凖人一眼,似乎被他神奇的關注點引開了些注意力,沒再用眼神壓迫隨隨便便就敢抱女孩子的未成年人(沢田君:說反了吧……),轉而好脾氣的對園子扔出了殺手鐧。

他說:“這是會長的意思。”

會長,指的就是鈴木史郎,在有空女婿之實卻沒有女婿之名的那三個月裡,他就是這麼稱呼自己岳父的。

園子果然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你說我爸爸?”

有個【聽大人話】標籤的鈴木小姐頓時猶豫了。

五分鐘後,彭格列的諸位還在店前等著切爾貝羅派車來接,鈴木小姐已經一臉不高興的坐上了前往御柱塔的直升機。

=====

御柱塔是黃金之王氏族“非時院”的駐地,也是國家權力的絕對中心,來來往往不乏戴面具的怪人。

不過因為時間已晚,園子來了以後並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黃金之王。

她被送去了一間豪華的臥室,浴室裡甚至已經放好了熱水,等園子洗澡出來,懶洋洋的蹲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時,發現塔裡只有註冊的終端機能用,普通手機根本沒訊號,再仔細研究一下,似乎可以借浦原商店的中轉裝置打去屍魂界。

然而她沒有屍魂界任何人的電話號碼。

所以還是好無聊啊……

女孩子穿著非時院提供的制式浴衣,那種很老氣的藍白粗條紋,毫無形象的蜷成一團側躺在墩子樣的和式矮沙發上。

她白皙的手臂沒骨頭似的的耷拉下來,被深藍色的布料襯的像是一條通透的白蛇,掌心握著的手機,螢幕正無機質的黑著。

女孩子的頭髮溼漉漉的,過長的尾端因為不講究的姿勢揉成一團,在沙發背上沁出一片深色的水跡,還有不少窩在頸側和靠枕間的縫隙裡,然後沿著沙發沿收起的弧度垂在半空中,其中最長的一撮,離地毯不過一寸之距。

宗像禮司推開房間大門的時候,有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正從那截捲曲的髮梢慢慢蘊出來,然後隨著門扉顫動的頻率吧嗒落下,無聲的滲進地毯裡,留下一個顏色異常的小圓點。

聽到開門的聲音,原本蜷在沙發上曬鹹魚的鈴木園子立刻側頭看來過來,敏銳的像是野性覺醒之後的貓,然而看清來人是誰後,又神色懨懨的倒了回去。

她幾乎是幼稚的、刻意的開始翻身,準備留個後背給這個剛進門的討厭鬼。

無奈她之前為了趴得舒服,把客廳幾個沙發上的所有靠枕都弄到了身邊,這一翻騰動靜大的不行,三個單座沙發配套的小手枕噼裡啪啦掉了一地,等鈴木小姐氣勢洶洶的完成了後背懟人的壯舉時,不止她的頭髮更加亂了,被扯成死結的浴衣帶子還好巧不巧的纏在了她自己小腿上。

捆的那片皮膚超疼的。

於是她情不自禁嘶了一聲,發出了抽泣一般的聲音。

宗像禮司在門邊站了很久,聽到這股動靜後妥協似的嘆了口氣,原本捏緊門把的手指終於還是放鬆了力道。

“園子。”

青年的聲音平鋪直敘,但仔細聽來,還能辨別出潛藏在深處的無奈。

“你這算是惡人先告狀嗎?”

【你說啥?】

疼到淚眼朦朧的鈴木小姐姿勢不雅的揪著腿上的帶子,明顯已經忘記了自己還在生氣,紅著眼眶一臉懵逼的望著他。

算了……

宗像禮司今晚同樣留宿在御柱塔,他似乎也剛剛洗完澡,穿了件寬鬆的白襯衣,袖口挽在接近肘部的位置,領口的袖子系的鬆散,褲子的布料一看就很軟。

男人回手關上門,甩掉腳上的鞋子,慢條斯理的走到沙發前的圓毯上盤腿坐好。

於是園子也不用扭著腦袋看他了,趕緊躺回去折騰衣帶。

宗像看著她團在自己眼前扭了老半天,推了推眼鏡,扶著沙發向前探了探身子,扔開她墊在腰下面礙事的枕頭,用食指勾住了被枕頭拉鍊卡主的綁帶,耐心的結起了死結。

他的手一挨上來,背對著男人的園子立馬就老實了:疼的是她自己,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有人幫忙挺好的!

然而洗完澡不吹頭髮癱鹹魚的鈴木園子,體表溫度註定不會太高,而對於身為異能者的宗象禮司來說,他的體溫卻恆定在一個比普通人稍高一些的數值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算根本沒有挨到皮膚,隔著差不多一個指節的距離,園子都能感覺到滲過來的溫度,弄的她老覺得癢癢,打哆嗦似的總想跑。

“躲什麼。”

青年的聲音似乎平靜無波,但在園子看不到的地方,她一再想避開的動作已經讓宗像皺起了眉頭。

在她再次下意識掙扎前,隨著咔噠一聲清響,卡主的布料正好解開,沒等園子順勢翻個身,男人的手掌精準的捏住她的腳腕,硬生生的把她給拽了過去。

“疼!”

園子踢開他的手,蹭著矮沙發盤腿坐好,扯過一個枕頭抱在胸前,下巴抵著麻制的布料惡狠狠的哼唧了一聲。

於是宗像沉默著鬆開了手。

園子蹬人毫無技巧,幾乎沒有任何有效殺傷力,倒是他,因為之前糟糕的情緒影響力道有些失控,現下放開手看看,白皙伶仃的腳腕正好印著個扎眼的紅印子。

宗像禮司眸光一閃,回憶起了之前聽到的那幾個人名,慢騰騰的磨蹭了下指腹,意外的並沒有想要安撫她意思。

——倒是那股火氣似乎稍微下去了點。

這種結果有些出乎他的預料,為了隔開這種感覺,他起了另一個話題。

“怎麼躺在這裡?”

鈴木園子鼓了鼓臉頰,擺明了拒絕和他說話。

宗像禮司也沒管她,抬手拿過被她扔在茶几上的毛巾,撩起垂下來亂糟糟的頭髮,一截一截的慢慢擦了起來。

他像是很有耐心的樣子,先用毛巾包住壓一壓,然後輕輕的摩擦著將水吸出來,遇到被她滾成一團的部分,就虛虛的攏起五指,輕又慢的一點點的順開。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除了布料摩擦的聲音,室內異常的安靜。

鈴木園子被順毛順的挺舒服,沒過一會兒,可自然的扭了扭脖子,不由的有些疑惑:我之前……到底在氣什麼來著?

沒等她想起來,男人帶著溼意的手掌輕輕貼上了她的側臉,宗像說:“頭側過來一點。”

園子麻溜的“哦”了一聲,聽話的側頭方便他擦頭髮,然後想了想,回答說:“連個網路都沒有,我太無聊了而已。”

宗像拿著毛巾的手一頓,察覺到她這是在回答之前那個問題。

這個發現讓他怔愣了很久。

久到鈴木園子都不由的低下頭來,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宗像,你怎麼了?”

宗像禮司於是回神,欲蓋彌彰的推了推眼鏡,再次撩起她的頭髮慢慢磨蹭起來。

之前,他是她的老師,後來,變成了她的丈夫,年齡差、身份差亦或是父母和文化灌注的潛意識,宗像禮司對鈴木園子的包容度非常的高,對她好基本不問緣由。

園子如果生氣鬧彆扭(她其實很容易鑽牛角尖),宗像很少去追究為什麼,而是乾脆利落的選擇直接去哄她。

鈴木園子又是個很好哄的人,那會兒女孩子尚且沒讀高中,比現在還要低半個頭,可以完整的窩在他懷裡,普通的彆扭(比如錯過電視節目),拍拍背過一會兒就會好了,那種【分分鐘就能在你懷裡笑容】的屬性實在是很容易讓人產生成就感,以至於宗像禮司後來根本不在意園子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鬧彆扭。

只要一直好好的把她抱在懷裡,她最後總是會高興起來的。

自此,除了責任亦或是文化掛念,是【宗像禮司】這個人本身,產生了想要一直哄著鈴木園子高興的想法。

於是他就更加不會對她發脾氣了。

然而剛才——

男人眼角輕斜,目光的落點擱在了少女還泛著點紅色的腳腕上。

——他明明捏疼了她,表現的讓她覺得害怕了,但是在他真的不說話的時候,她反而會小心翼翼的來關注他是否生氣了。

——原來他稍微強勢一點,園子也是會妥協的呢。

戀愛經驗欠缺的文科男子放下手中的毛巾,這會兒園子的頭髮差不多半乾,在她疑惑的注視下,宗像禮司曲起拇指,蹭著她的臉頰的弧度滑到了耳垂下面。

那裡有個小小的傷口,像是被石塊一類的小東西蹭破了一層表皮,雖然沒有流血,但卻泛著深深的粉色,粗糙的指腹挨上去時,園子小聲的吸了一口氣,不自覺的向後縮了縮身子。

“疼嗎?”

鎮定的男聲恍若無覺的問。

園子咬著嘴唇想了想:“還行吧。”反正以她的體制來說,這種小傷口好的很快,明天睡醒大概就會消失了。

宗像禮司接著問:“怎麼弄的?”

鈴木園子翻了個白眼:“之前有個長得挺好看的神經病,費勁千辛萬苦就為了摸一摸我的頭,由於過程過於坎坷,搞得我也受了點牽連。”

她摸傷口的動作大大咧咧得,果然又被疼痛刺了一下,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可能是被迸裂的小石塊劃到了吧?”

“那他人呢?”

“走了啊!”

園子像是回憶起了一個值得她憤憤不平的重點:“我今天晚上一連遇到好幾個不正常的人,吃頓飯也一波三折的不行,結果最後蹦出來了一群魔術師,為了戰略同盟,”她大義凜然的咬牙切齒,“我估計是沒法和彭格列計較了。”

說到這裡,她跟吃了大虧似的碎碎念了一堆,最後痛心疾首的嘆氣,唸叨著好氣啊好氣啊,這都是什麼破事啊,彭格列要是賴賬就真的虧的屍骨無存了……

宗像表情平淡的順著她的頭髮,狀似無意的說:“彭格列遵守約定的前提,不是聯姻嗎?”

“唉?”

“阿爾克巴雷諾說的,娶那個xanxus。”他歪頭想了想:“我看園子答應的挺爽快的。”

園子心說這明明是戰略性妥協,我才不要娶一個比我還拽的人進家門呢!

“所以……xanxus是誰?”

這是他第一次重複這個問題。

說起xanxus,遇到的時候年紀太小,園子的印象過於淺薄了,一時半會兒的居然不知道怎麼形容。

她還苦著臉思索用詞,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其實疼的並不強烈,擦傷了表皮時疼和癢佔的比重差不多一半對一半,但是園子是個嬌生慣養到甚至吃不了味道苦的東西的傢伙,就這一點點彆扭似的疼痛,也搞的她腰骨一緊,整個人繃直了就想往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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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腰上無聲無息的多了隻手。

宗像禮司不費吹灰之力的攬住她壓在了原地,像是沒察覺到園子潤紅了的眼眶一樣,輕柔的磨蹭著粉色變深的擦傷:“想好了嗎?”

他又問了一遍:“xanxus是誰?”

鈴木園子明顯被他震懾住了。

隨著耳邊輕柔的撫摸,之前尖銳的痛感像是幻覺一樣只剩下麻癢,但只要宗像禮司的指頭還停在那道傷口附近,那種神奇的危機感跳動著簡直要把園子的神經戳爆了!

她甚至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屏住了呼吸,睜著眼睛半天都沒敢用力眨。

宗像似乎是被她的反應提醒了什麼,整個人幾不可查的放鬆了些,探起身來輕輕用嘴唇碰了碰她的睫毛。

園子控制不住的眨了眨眼睛,積在眼眶裡的淚水像是被颳去的白霜一樣,沿著眼角溢位來,吧嗒吧嗒的在臉頰上留下兩條水線。

淚水落在園子自己的小臂上,冰涼的觸感瞬間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鈴木園子輕輕的松了半口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宗像的臉色——總覺得這一瞬間吻她眼睛的宗象禮司,似乎比上一個瞬間突然壓她傷口的那個好接近的多。

這個戰戰兢兢又困惑的的神態非常的可愛。

宗像抵在她後腰的手不由安撫性的拍了拍,耐心的把同一個問題問了第四遍。

“xanxus是誰?”

鈴木園子抽了抽鼻子,有種很小的時候被大伯教訓時的委屈感,然而男人的指腹輕輕停在耳垂下面的地方,殘留的疼痛還在提醒她宗像對這個問題不同拒絕的堅定。

“我記不清了,”她回答的委屈巴巴還有點惱火:“是小時候遇到過的人,彭格列家的兒子,我只是小時候去義大利找他玩過,之後、之後就沒見過了!”

宗像禮司先生像是想起了什麼,在她腰上輕輕拍了拍,等園子耷拉著眼角回望他時,斯文的問:“就是教你說意大利語的……那個‘當地人’。”

“嗯。”

宗像禮司不知道在想什麼,搭在她後腰那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了起來,園子覺得那片皮膚陪被他蹭的熱的慌,還有點微妙的癢癢,老想動又不太敢,只能拿手指頭去戳他的肩膀。

“宗像,”女孩子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軟綿,扭了扭腰示意他:“你松個手唄?”

宗像看著她滿懷期待的臉,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

“還有夜鬥呢?”

園子幾乎是在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秒,精準的眨了次眼睛避開對視,然後摳著手指頭不高興的說:“是幾十年前就和大伯結緣的神明,現在是我們家的守護神,鈴木家最近的古建築工程,就是給他做的。”

“高天原的神明?”

“嗯。”

“那黑音呢?”

他的手輕輕順著她耳邊的頭髮,指骨似有似無蹭過那道小小的傷口,園子杯弓蛇影似的當即打了個哆嗦。

男人嘆氣,將曲起的手掌攤開,輕輕附在她的臉上摸了摸,掌紋帶著平和暖人的溫度:“放心吧,不會疼了。”

園子心裡暗搓搓翻了個白眼,心說你不壓它,它肯定不疼啊!

然而宗像君稍微有點可怕,她的直覺完全不敢吐槽。

宗像禮司的掌心貼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重複:“那個說要摘紫陽花給你的黑音呢?”

園子可自然的垂下眼簾,恰到好處的抽了抽鼻子,慢吞吞的回答說:“那個是守護神的神器。”

“神器……”

男人頓了頓:“死魂嗎?”

園子更加不情不願的癟了癟嘴:“生魂啦!”

“就是你之前讓我放行的那個屍魂界的代理死神,因為點意外他成了我們家守護神的神器,我之前又給他惹了不少麻煩,道歉之後就認識了。”

青之王權者還有印象:“黑崎一護?”

園子乖乖點頭:“嗯。”

——這不知道該算是直覺造就的下意識行為、還是她本身就具備這樣的天分,鈴木園子從頭到尾都避免了在宗像面前直接叫出這兩個人的名字,甚至不自覺的選了相對來說稱得上避重就輕的簡陋說法。

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對上宗像禮司的眼睛。

在被封禁的層層記憶裡,另一個廣袖對襟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面對面的教過她什麼,而園子在自己都沒想清楚的時候,潛意識裡就覺得,她唸叨夜鬥和一護時可能會不受控制出現的某個表情,大概是宗像非常不喜歡看到的。

於是她很自然的就避開了。

想到這裡,鈴木小姐又委屈起來了。

宗像禮司於她而言雖然算是個不走心的前任,但是畢竟相處那麼久,找區域劃分來看,絕對是值得相信的自己人,結果突然這樣……

然而沒生氣七秒鐘,耳邊傳來一聲嘆息。

園子下意識抬眼去看嘆氣的人,然後理所當然被帥的一愣。

宗像禮司也是剛剛洗過澡,襯衫隨便套的,脖子上沒有領帶,頭髮也比平常看起來絨一點,明明是和過去截然不同的放鬆裝扮,但不知道是不是表情氣場加持,反而顯示出了一種遠比工作時更加冷靜、鋒利的帥氣,帥的人……毛骨悚然的。

但是真的好看。

當鈴木園子放棄用直覺感受這個男人是否危險的時候,她瞬間就被這種鋒利的帥氣弄的想要攥緊胸前的衣服,然後麻溜的來一次深呼吸緩解緊張,因為兩個人離的挺近,她簡直控制不住想要揉一揉自己的眼睛。

——然後用盡畢生視力,來確定她從白襯衫上看出的那點暖色,到底是襯衫的底色,還是襯衫地下透出來的膚色。

腦海裡一浪接一浪的起波瀾,園子在某個剎那間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初被浦原大神的荷爾蒙撩到心跳加速的瞬間,然後突然意識到:宗像禮司的手,還放在她腰上。

就隔著一層薄布。

於是她沒出息的冰住了呼吸,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這會兒可比疼的時候緊繃的柔軟多了。

對上她眼睛的瞬間宗像禮司不知道從裡面看出了什麼,同樣怔愣了下,然後她後腰那只手就逐漸施加著力道磨蹭了起來,園子被攬著往前挪,最後幾乎是半蹲著挨在了沙發的邊沿。

離的太近了。

在被顏值瘋狂衝擊理智的間隙,園子滿眼痴迷的想:她和宗像,離的太近了。

鈴木園子對宗像禮司的某些行為接受良好,得益於她們曾經差點結婚的那三個月,那段時間兩個人基本是住在了一起的,宗像禮司甚至會直接在她面前更換衣物。

但那時候,她們之間只差一道把婚約坐實的手續而已。

現在呢?

就像她之前陡然意識到了【西門是喜歡她的】這件事一樣,園子在婚約結束後依舊持續下來的沒常識和不走心,大多來自於歷任未婚夫們有意無意客觀培養,但這個時候的鈴木園子雖然失憶了,但她好歹上過老長時間的政治課。

於是她已經迷成了漿糊的腦子艱難的轉了轉,呆呆的看著面前這雙深藍色的眼睛,突然發現:她們已經不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了,這麼抱著……

不,不止是抱著,甚至於之前幾次見面時的距離……是不是都不太對勁啊?

然而在覺悟事實的下一秒,園子的大腦已經失去了執行思維的能力。

青年的眼線紋理細長,眼角乾淨,睫毛壓的很重,看著是清淡又斯文的型別,但是打在她臉頰上的氣息,確實灼熱的。

宗像禮司幾乎要把她從沙發上拉下來了,雖然還是張差不多面無表情的臉,但在他直起腰向前探的那一瞬間,園子彷彿看到了被他帶起的氣流漩渦,有種緩慢之下反襯出的氣勢洶洶。

這種壓迫不像一開始時充斥著讓園子神經亂跳的危機感,反而隨著他呼吸的靠近,讓她不由自主的失去了動作的能力。

我可能有點興奮,鈴木園子自欺欺人的想,我知道自己在興奮,證明我還是冷靜的。

然後男人的手順著肩膀滑下去,最後在手背的皮肉上捏了捏。

園子的胳膊上瞬間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不由自主的顫抖隨著他的指頭尖從手背一路麻住了她半邊身子,園子呼吸一頓,就連瞳孔都無意識收束了起來。

宗像禮司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已經變得水亮亮的眼睛——或者說注意到了也不在意——慢條斯理的勾著她的食指,輕輕向起抬了抬。

他教她說:“把我的眼鏡摘掉。”

鈴木園子上次聽到他用這種祈使句說話,還是兩年前被要求【把這篇字帖臨五遍】的時候。

她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順著宗像的力道抬起手臂時,她這時才發現,自己連指尖都在顫抖,抖到就算捱上金屬鏡框時,她已經鈍化一百倍的觸感也像是摸到了一團空氣。

宗像禮司一直注視著她的眼睛。

鈴木園子在心裡以頭搶地腹誹自己的手沒出息,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宗像曲起手指,將她的手整個抱在掌心裡,帶著她把那副眼睛摘了下來。

咔噠。

又或是別的什麼更加鈍感一些的悶響,金屬的鏡架磕在厚厚的毛毯上,鈴木園子很努力的想把眼睛移開了。

然而她的身體很耿直的捨不得。

隨著宗像禮司的投影在她瞳孔深處慢慢放大,溫熱的吐息輕飄飄的打在她臉上,園子暈乎乎的被他從矮沙發上抱下來,幾乎是面對面的坐進了男人懷裡。

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慢慢的貼在她的勃頸上,女孩子白的像是饞了奶油的冰糕,當掌心的每一道紋理都挨上她的皮膚時,那塊冰涼的皮肉就會慢慢在他掌心化開。

園子呼吸的頻率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被拉的很長,下意識側著脖子蹭了蹭頸邊的手掌,在微妙的期待和興奮中不自覺嗯了一聲。

星河倒轉,大潮回返,藍到發黑的瞳孔無聲無息的閉了起來。

微弱的茶香漫上唇紋,園子腦子被燻的和漿糊一樣亂糟糟的,待鼻尖蹭過對方的鼻尖時,她突然意識到:這股茶香,就是來自於對方的呼吸。

貼在嘴唇上的溫度鬧的她整張臉都要燒起來了,宗像禮司的聲音隔著厚厚的簾幕傳進她的耳朵裡。

又是【把字帖臨三遍】一樣的祈使句。

他說:“把嘴巴張開。”

園子腦子裡有一群蝴蝶在亂飛,直到那股茶香順著口腔一路浸潤到肺部,又隨著斷斷續續黏膩的呼吸從鼻腔呼出來,她才在被舔|吻的間隙裡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哦,她剛才真的照辦了。

所以,女孩子眯著眼睛慢悠悠的“嗯”了一聲,這就是舌|吻嗎?

她輕輕咬了咬對方幾乎要抵到她上顎的舌尖,在宗像突然崩住的瞬間黏糊糊的喘了口氣,然後整個人像是被扔在半空中顛了一下,完完整整的被拉近了男人懷裡,她的膝蓋蹭著地毯,晃動間似乎壓到了宗像扔在地上的眼鏡。

換氣的間隙,男人稍稍退開了一些,動作井然有度的順了順自己的額髮,復又輕輕吻了吻她的唇珠。

“園子……”他的聲音有點啞:“似乎不討厭這個?”

——為什麼要討厭?

哇撒親起來超舒服的啊!她不受控制的想低頭蹭宗像的臉:你長得這麼好看,我為什麼要討厭這個?

她腦子裡這麼想著,眼神也就直白的這麼表達著:女孩子嘴唇幾乎壓成了深紅色,臉頰泛粉眼角微醺,偏偏眼睛還是坦蕩蕩的直溜,一閃一閃的像是落了小星星。

溢滿了單純到幾乎直白的色氣。

宗像平靜的舒了口氣,然後用和平靜動作不相匹配的力道捏著她的腰側往懷裡又攬了攬,等園子幾乎是坐在他腰上後,再次緩慢的壓著她吻了起來。

在溼噠噠的間隙裡,園子暈暈乎乎的想她這一天過的還真是挺豐富的:明明一刻鍾前還狂風驟雨似的尋思著要欺男霸女、先把遠坂家的珠寶店擠兌倒閉了,結果這一天的終結,居然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和未婚夫接吻。

——還是已經差不多快要數不清“前”字的,很久不見一次的未婚夫。

作者有話要說:  對我來說,天亮之前都是28號……

裡包恩:我覺得就算他倆吵架,我們也不需要擔心鈴木小姐身體的純潔性。

宗像禮司:……哦。

園子慫是因為宗像是自己人,外人敢按她傷口(擦傷也不行)早跳起來懟了。

不過上一章結尾讓我覺得室長不那啥一把不行了,搞得我現在想把他弄進配角欄……

我很早之前說過這文女主畫風不適合開車,也說過如果我開車,那物件一定是室長,嗯,但願我把興奮中的園子寫的還算正常。

可是我真的好想開真車啊!!!寫到這個程度接下來沒車正常嗎?!下一章我直接寫拉燈完會被打嗎?

不過按照室長的人設,他暫時黑化生氣教訓園子一下正常,不過本質是個理智掛,也幹不出順勢而為的事情,所以親完了估計會開始哄園子睡覺,離開時還會幫忙掖被角那種←_←

要麼我讓拿著紫陽花的一護半道上跳出來好了←_←

滿腦子的梗以至於想去popo弄賬號,不過在晉江也就是這個程度了。

如果不想看感情線又買了這一章,請不要留言告訴我,我在內容提要做了註明,自己不看提要買了不想看的部分,不要留言說作者拖劇情,我謝謝你們了【鞠躬

最後慣例求個留言,諸君早安麼麼噠(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