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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

白爵和法伊瑟的關係止跌谷底。

原本這是蘭斯洛特家小少爺和他的僕人(?)之間的事兒, 但人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破事兒還能影響到校園氣氛——

短短幾日,操行分死在法伊瑟手下的學生不計其數,檢討牆上貼著的檢討書在數量上前所未有達到頂峰……一時間, 人心惶惶, 大家每天走出宿舍門前,除了在儀容儀表鏡跟前仔細研究自己的衣整齊與否之外,恨不得連眉毛有沒有劈叉都一根根數過去檢查一遍。

而儘管那晚被嚴詞拒絕, 卻絲毫不影響法伊瑟繼續出現在白爵的生活中……

呃。

準確地說, 他甚至出現得更勤。

沒有鑰匙,他就在院子外面等, 每一天白爵出門都能看見守在院子門口的學生領袖先生,不容拒絕地接過白爵的書包後拎著跟在他屁股後頭……白爵不想聽他說話,他就不說話,有時候可能一路把白爵送到教室, 他們連眼神對視都沒有發生;

沙盤戰爭遊戲訓練室裡,白爵前腳剛到屁股坐穩,後腳法伊瑟十分鐘之內準會報告,然後開始指導大家的遊戲……白爵當然不會再接受他一對一的訓練,法伊瑟就每個人都點評一下,到白爵這和其他人沒有任何不同,就連點評的時間、句子的長短和語氣, 辦事公辦得叫人絲毫挑不出毛病;

沙盤戰爭遊戲的法伊瑟代替名額落在了兩個新人的身上,因為實在難分伯仲,最後決定以輪換形式讓白爵和芬迪爾一同參賽;

白爵午飯的時候, 法伊瑟一般在方圓三張桌子之內,白爵晚飯的時候,法伊瑟一般在方圓二張桌子之內……兩人沒有任何交集,卻逼著曼哈特活生生夾著尾巴端著盤子閃人加入隔壁十桌之外隔壁班alpha的聚餐,曼哈特說:我快消化不良了,要麼死要麼慫,你自己加油吧;

就連白爵完成家庭作業的時候,也能從他那個二傻子室友的手裡接過相對應可能需要的參考書——

………………………………看在老天爺的份兒上。

於是白爵爆發了。

“你能不能去轉告一下屋外的人,讓他自己該幹嘛幹嘛去,怎麼了,太陽系離了我是不能運轉了還是怎麼著,走哪跟到哪,能別老跟著我,老煩我麼?!!!!”

白爵的咆哮聲讓星季後退兩步,懶洋洋地揉揉耳朵:“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些是我去圖書館的時候順便給你帶的參考書……”

”你這樣的人會去圖書館!”白爵嗓門依然很大,“當我傻子啊?!”

星季:“……”

星季見白爵並不像傳說中那麼好騙,機靈著呢,於是嘆了口氣:“我說你們鬧彆扭差不多時候也就得了,不就是個破模擬測試嗎,你們倆準備這樣折磨整個學校的人到什麼時候——放過我們吧,救救我們吧,我他媽連今天襪子穿的不是一對都被扣分了,就一雙襪子的事兒!我的腳都沒意見關可憐的操行分屁事!!!”

白爵:“……”

星季:“再說了,你也沒輸啊?哪怕是法伊瑟在前面扣了點你的分讓你被最後追平……最後一劍刺不下去的好像是你自己啊?”

白爵:“這是輸贏的問題?”

星季:“難道不是?那你在氣什麼?”

白爵:“他通訊器關機!!!”

星季:“學校規定的,監控指揮室那麼大個螢幕你幹啥他看不見,還能讓你給蟲族吃了啊,你四不四傻!”

“……”白爵停頓了下,“他沒說。”

這些天但凡那個破測試的事他也沒湊過去聽過。

畢竟提起來就覺得心煩

“你也沒問,你也沒給機會給他說,這幾天他一張嘴你就一副準備撓他的樣子……”說到最後星季都覺得法伊瑟太幾把可憐了,“你當時最後一下到底幹嘛不刺?發現是模擬訓練了?”

白爵氣鼓鼓地瞪了這二傻子室友一眼,道:“沒有,只是懷疑。刺不下去是因為覺得提若教授的臺詞太浮誇了時不時瘋掉了,害怕有什麼隱情——”

星季點點頭:“原來是優柔寡斷。”

“……”

白爵抓起桌子上的蘋果砸他,星季張開時間穩穩接觸蘋果,“咔擦”咬了一口,指指門外:“你自己去跟他說讓他走,否則這日子誰也過不下去,今晚我就搬走。”

白爵:“……”

雖然星季愛搬去哪就去哪,但是白爵也認同他說的話有一部分是正確的:這事兒該有個結局了,總這麼尷尬地拖著不是辦法,今晚他必須要把法伊瑟趕走。

打定了主意,白爵黑著臉站起來風風火火衝到門外,一拉開門對視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碧色瞳眸,月色之下,法伊瑟的目光沉靜:“怎麼了?”

還有臉問怎麼了。

你他媽天天陰森森的跟著,身邊別說是狼族蒼蠅都被你嚇跑光了。

“能不能別天天跟著我了,那天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白爵挑眉,“都說就這麼算了,你非要跟著,不是犯賤麼?”

聽見“犯賤”二字,站在月光下的男人換了個站姿,白爵承認自己在看見他動的那一瞬間有一點點心驚肉跳地想要關門落鎖,但是強忍著將門開啟的姿勢,他發現男人卻只是繼續安靜地站在原地——

“就當我犯賤好了。”

“……”

這下白爵徹底沒話說了,跟個死皮賴臉的,能說什麼?

瞪著法伊瑟十秒,白爵覺得這樣下去完全不是辦法,只好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做出最後讓男人死心的決定:“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向我解釋那天所有的一切……你可以放棄這個解釋的機會,但是如果你放棄,從今天開始非必要情況,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你也可能說服不了我,結果同上,選吧。”

月光之下。

法伊瑟腰桿挺直了些,他抬起手壓了壓帽簷,無可奈何地低頭輕笑了一聲:“你都這樣說了,我還有得選?”

白爵揚揚下巴。

法伊瑟嘆了口氣:“知道了,你跟我來。”

……

於是,白爵第一次看到整個校園的監控指揮中心,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不看前面由上百個遍佈校園每個角落的監控閉路電視畫面拼湊而成的大屏幕,這兒就像是個舒適、寬敞的會議廳。

一想到他們一群一年級的學生被蟲族嚇尿了褲子,奪命狂奔……大屏幕後卻有一群人喝著茶嘮著磕,翹著二郎腿根據他們被嚇尿的程度不同打分,他就——

更氣了。

“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似乎看穿了白爵的想法,法伊瑟淡淡道,“坐在這裡的所有人當年也是被嚇得夠嗆,模擬測試是帝國皇家騎士學院的一向傳統——每一年入學的新生,尤其是當屆的alpha,都必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受這項考核,所以高年級學生必須要對低年級學生保密,這是籤了合同的,以後你們也會籤,一旦違反,只有被開除一個下場。”

白爵露出個懷疑的表情:“……那麼嚴重?”

“帝國只需要對秘密絕對忠誠的後備軍。”法伊瑟說,“無論面對什麼事,何等人,只對自己的承諾和信仰負責——”

白爵挑釁地看著法伊瑟:“對自己的承諾負責?你看上去不太合格……好了開始吧,十分鐘。”

一副懶得和他閒扯談的不耐煩。

法伊瑟也不急躁,聞言點點頭坐到了電腦跟前,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跳躍——經過層層的解鎖和登入,他調出了那天白爵他們接受測試的整個過程的視屏錄影……

畫面從白爵趕到現場,指揮著同學們趕到避難場,又看見那些吸血蟲族從天而降陷入恐慌開始——呃呃呃,在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以後,看著螢幕上的自己那恐懼如此渾然天成,真情實感,白爵有點……

尷尬。

好在這時候,法伊瑟指著螢幕說——

“十分十九秒,你迅速分析出避難所的脆弱不合常理,在周圍某個地方肯定有更牢固的庇護所,這一點給你加了高於其他學生平均分以上十分的分數,還有二分用時低於往屆平均值二分鐘的附加分。”

這句話說得還算受用,白爵點點頭,想了想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問:“你當初用了多久?”

“八分三十七秒。”

白爵翻了個白眼。

相當後悔自己多嘴瞎問。

錄影繼續,白爵看到了自己指揮曼哈特帶領其他學生撤退,自己要帶著所有會駕駛機甲的人涉險穿過操場去拿機甲,大家幾乎是立刻分頭行動——

白爵被告知,在這裡的決策力他得到了八十五額分的高分,從而甩了第二名學生四十多分……不過與此同時,法伊瑟給他打出低於別的教授的低分,也是在這裡出現的——

在畫面播放到白爵跳起來救下那個學生,和隔壁班的alpha進行一個小小的互動時,法伊瑟按下了暫停:“記住這個畫面。”

然後畫面繼續,白爵轉過頭,皺著鼻子呲牙去懟身邊忽然出現的芬迪爾,芬迪爾面無表情地告訴他自己也會機甲的時候,再次被摁下暫停——

“我扣你的五分扣在這兩個地方,”法伊瑟說,“再給我一次選擇,這五分我還是不給你。”

白爵挑起眉,很不理解他理直氣壯的語氣:“怎麼啦?我還不能跟別人說話了?!”

法伊瑟把畫面切換,在這段時間裡,另外一個鏡頭顯示角落裡白爵有一位同學被蟲族踩在腳下,腿部骨折——

“一顆能夠毀掉一艘空間戰艦的a3電雷炮從命令發出至發射完畢需要3s,根據距離長短,設成範圍內的目標物需要5s內完成反應操作;一艘能夠毀滅星際軌道的鐳射掃描航艦,從開始程式至毀滅軌道,只需要1s;一顆能夠直接炸燬這顆星球的m3型雷米迦儂炮彈藥,在突破防禦於星球炸裂,整個過程,只需要57s……”

法伊瑟雙手支撐在控制面板上——

“在你不自覺地把自己帶入戰場指揮官的角色的情況下,你用來和這兩位路人甲閒聊的時間加起來,已經超過了整整一分鐘……在戰場上,你可能已經失去了一整支擁有強大戰鬥力的艦隊。”

“……”

白爵張嘴,有些錯愕卻不知道如何反駁——法伊瑟說的都是基礎知識,不是瞎掰的。

“哪有那麼誇張……”白爵還是嘴硬著嘟囔,“演練而已,為什麼要那麼嚴格?”

“而你在乎的是這場演練的成績嗎?”法伊瑟用近乎於淡漠的語氣問。

“……”

白爵微微蹙眉。

他確實並不太在意到底拿了第幾,只是——

“模擬演練的目的是什麼,只是吃飽了撐著要給你們這些軍校新生一個消遣嗎?你大概不知道每年的演練其實是有合法死傷名額的吧……”

“……”

“怎麼,害怕嗎?而戰場人的人數是你們一個年級學生的數以千倍,而這一次,只是一個學生受傷——戰場上呢,這個數字被放大了一千倍以後呢?還是覺得無所謂嗎?”法伊瑟轉過頭,看著白爵,“戰場上,死傷只是一個在死亡報告單的數字,但是每一個組成這個數字的背後,都代表著一個家庭走向悲劇甚至是破滅——”

法伊瑟轉過頭,盯著白爵:“活生生的狼族死去了,死得悄無聲息,死在被指揮官浪費的時間裡,這樣也無所謂嗎?”

白爵有些接不上話。他感覺自己的胃往下沉了沉……在法伊瑟這樣的目光注視下,生氣的立場變得沒有那麼理直氣壯,他想了想,只好說:“和他們說話的是我,我被扣分,那他們呢——”

“他們不是領導者,只需要為自己負責。”法伊瑟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長嘆一口氣道,“而且他們也沒有得到決策力的加分,你得到了,只是在這上面做得有瑕疵被我扣分而已……到這為止,你的總分還比芬迪爾高了整整四十分。”

“……”

“後來,你咬傷從蟲族,發現晶片,其實那個晶片上有學校的徽章,你一旦收集就能立刻發現這是一場騙局,然後結束整個模擬演戲。”

“……”白爵有點傻眼,“你說什麼?”

法伊瑟忽然停頓了下,話風一轉:“可是你沒有,所以模擬演戲進入到第二個階段——期間你一直做的不錯,一直到你面對提若教授,面對很有可能是聯邦的間諜,直接開啟星際跳躍蟲洞的主謀,你猶豫了。”

法伊瑟抬手,將整個錄影操控至最後——

那令白爵覺得扎心又辣眼睛的一幕出現了,螢幕中,芬迪爾搶走了白爵手中的光劍,刺穿了提若教授的機甲,機甲破碎的巨響充數整個監控室……

“因為是平日裡尊敬的師長,信賴的同學,相愛的戀人……被這些私人的情緒掌握,優柔寡斷,該斷不斷,一廂情願都以為這其中是否還有隱情。”法伊瑟面無表情地說,“少爺,我覺得你因此沒有拿到真正的第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現在的憤怒,現在的不甘心,也請你深深地記牢……希望你得到一個教訓,帝國軍部對於背叛者這件事是零容忍,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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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此條存疑,並不是帝國的法律都是正確的:人是有兩面性的,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的一次背叛——”

“歷史上,因為過多的仁慈而受到的教訓已經夠深刻了。”

“……”

白爵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打斷他的男人,下意識地皺起眉——他從空氣之中嗅到了一絲絲的焦慮,憤怒……

或者是別的什麼,非常負面的,陰暗的……他很少看見法伊瑟有情緒這麼無法控制到外放的時候。

男人快步走到監控室的床邊,推開窗,從口袋裡摸出一包菸草抽出一根點燃……星火之下,白爵看見依靠在窗邊抽菸的男人面如沉水。

白爵挑起眉,走到男人身邊,抬起腳踢了他一下:“還有兩分鍾,你不把該說的說完,我就走了,以後你都不要……”

話語未落,剛要轉身,下一秒便被人從身後一把扣住手腕,白爵被輕易壓在牆上,男人抽走唇邊叼著的菸草,用帶著濃烈菸草氣息的唇覆蓋上他的唇——

鼻息交換之間,白爵聽見法伊瑟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

“二十一年前,我們的父親,當時的帝國第一上將蘭斯洛特上將率領一支軍隊和十幾艘裝載著珍惜礦物資源的航艦,護送前來帝國和親的聯邦瑪格麗特公主以及她一歲的兒子回聯邦省親——本來是一件加深兩盟友好的好事,但是誰知道在去程時遭遇了星際海盜團伙聯盟,那些傢伙有備而來,要大幹一票……”

法伊瑟的唇瓣就在他的唇邊,白爵能感覺到他說話時私有似無得觸碰……然而此時,他卻完完全全忘記自己應該推開他,心跳莫名地加速,白爵開始記事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已經是在家裡養老的老不死一枚了……

他從未聽過父親提起這件事。

“然後呢?”白爵有些不安地催促下文。

“然後,隊伍中出現了間諜——你父親最信任的兒時夥伴,最親密的狼群副官。這個副官私通星際海盜,第一次被發現和星際海盜做交易還是那件事發生的三年前,你父親原諒了他;第二次,那個副官捲土重來,這一次他將貪婪的目光放在了更可怕也更巨大的利益之上,在前往聯邦的路上,他引誘瑪格麗特公主的孩子脫離監管,將他花言巧語騙入海盜們早就張開天羅地網的星辰深處……”

“……”

“瑪格麗特公主知道之後,心急如焚,駕駛機甲獨自前往救援,蘭斯洛特上將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足足一個小時,蘭斯洛特上將當即立刻返航追尋——但是已經遲了,蘭斯洛特上將的軍隊全部落入早已等待許久的敵網……這是帝國歷史上最大的恥辱,整隻護送隊全軍覆沒!……得知此事,聯邦皇帝震怒,訓斥帝國從未把聯邦皇室血脈看在眼中待以尊敬,一度撕毀和平條約,出兵攻打聯邦——”

聽到這裡,白爵倒吸一口涼氣,一把猛地拉住法伊瑟的衣領,卻因為心中的震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像是蝴蝶效應,沒想到吧,只是一個小小的背叛,卻引發了近代最大規模的戰爭爆發……那一次聯邦軍像是瘋了一樣瘋狂進攻,帝國連退十幾條星際防線,丟失的城池數以百計——當年羅曼將軍那相比之下,都是小事了。帝國元帥也因此震怒,剝奪了蘭斯洛特上將身上一切實權,並一切的錯歸咎於一個無辜的女人和孩子身上,下暗令誅殺瑪格麗特母子……”法伊瑟排開白爵的手,將他推開了一些,“不過其實並沒有這個必要。”

“為什麼沒有必要?”

其實白爵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一個女人,落在臭名昭著的星際海盜手裡能有落著什麼好啊,”法伊瑟聲音輕飄飄的,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自殺了,你父親趕到的時候就剩一口氣。”

“她兒子呢?”

法伊瑟夾著煙草的手停頓了下,事後,動作自然地將菸草送到嘴邊,輕描淡寫的語氣淡淡道:“死了。”

法伊瑟的語氣完完全全的平靜稱述,如同在述說一個遙遠的,和他完全沒有關係的歷史故事。

這下白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嗓子裡就像進了一隻蒼蠅。

後來的後續他可以猜了,又是一段被塵封掩埋的歷史,畢竟戰爭的理由千千萬,哪一個都說得通。

可是……

一下知道了以前聞所未聞的家族黑歷史,這讓他整個人都燒得慌……他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一直以來信賴的,相信的,崇拜的——

看著身邊的少年瞬間陷入沉默,那副與往日的神氣活現判若兩人的失魂落魄,男人的指尖跳動了下……

黑暗之中,近乎不可聞地,他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心軟。

“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給你一個下馬威,白爵·蘭斯洛特,”男人的大手落在愣怔在原地的少年頭上,揉了下,“發生的事情都過去了,再去回憶或者緬懷只是浪費時間……但是它所帶來的教訓我們應該銘記著,時時刻刻警惕,不要重蹈覆轍——相信你的父親,也是這麼認為的。”

“……最後一個問題,法伊瑟。”

少年開口時,嗓音乾澀得幾乎難以發聲——

“嗯?”

“如果那一天,在模擬訓練中我真的遭遇危險……”

“我一定會出現,少爺,就像我曾經承諾的那樣,無論何時何地。”

“而我不需要你,”白爵嘟囔,“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是的,”黑暗中,法伊瑟翹了翹唇角,“我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