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中對法伊瑟破有怨言, 但是這一天晚上的對話並不是毫無意義——
回去的路上白爵也沒有說就這樣原諒了法伊瑟,不過也沒有再提什麼讓他從此滾出自己的視線範圍這種話,氣氛有些僵持, 白爵卻沒有心思理會太多。
………畢竟該煩的事已經夠多了。
相比起自家老爸當年那點黑歷史帶來的衝擊, 法伊瑟這都快不叫事兒了。
況且就這問題上,事實上白爵一時半會根本沒辦法想明白自己還應不應該信任法伊瑟,這種感覺抓心撓肺的, 有那麼一瞬間他恨不得穿越回幾天前去吸血蟲族的爪牙底下躺平——
然後就看看法伊瑟這口口聲聲說自己站在監控指揮螢幕後面看護著他的王八蛋到底會不會出現。
……總好過在這胡亂猜測的好。
大概是日有所思的緣故, 當晚白爵回去做了個混亂噩夢。
他夢見自己成為了軍部的指揮官,大戰當前, 他和自己的下屬說說笑笑,外面血流成河,夢中的他在旁邊急得上躥下跳,而在和下屬說笑的他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
【就讓一小隊去吧, 呃,算了算了,一小隊好像在南邊呢,要不讓二小隊去救援一下?二小隊隊長哪位來著,好像是我媽媽遠方叔叔的兒子,我倒是打電話問問他們舍不捨得兒子去到前線,啊哈。】
白爵被夢中嬉皮笑臉的自己氣得腦殼疼, 然後畫面一切,他又成了戰場軍醫。
這一次,他則因為在路上被一片星雲吸引了注意力, 等他到達的時候,本來應該他救援的一艘隕落戰艦已經葬身火海之中。
如此這般。
醒來之後,白爵整個人都不太好,背部被冷汗浸溼了一片……
摸摸枕頭底下想要拿起通訊器日常找個人吐槽,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通訊器已經被摔壞,而他現在想要找到吐槽的物件好像也是那個害他摔了通訊器的人時……
他深呼吸一口氣倒入床中,拽了拽被子,有點煩。
……
模擬訓練的事情告一段落,因此被造成巨大心理陰影的不止是白爵,整個一年級的學生都活在惶恐之中——
一驚一乍,上課的時候外面的落葉被風吹在窗戶上都能把他們嚇得跳起來尖叫著衝出教室;
半夜鬧著“不要吃我”“媽媽蟲族來了”從噩夢中掙扎著醒來的不計其數;
部分女生看見蟑螂嚇得抱頭痛哭“蟑螂已經很噁心了為什麼還有一百倍大的蟑螂這個星球給你們我們滾還不行嗎”;
每天到心理諮詢醫療室做客的人從走廊排隊到樓梯……
這些都是日常操作。
每天教授們一臉無奈地看著學生們一言不合跳起來狂奔出教室,早就習以為常,也開始懷疑年年這樣搞自己是不是也得成神經衰弱——
特別是今年的奧斯卡影帝提若教授,享受到了其他教授當影帝時候的待遇:那之後,每個學生看他的眼神都很微妙。
“白爵再也沒有來上過我的選修課,如果我因此失去了一個學生,那就是你們的錯。”提若教授在週一教師晨會上這樣說。
史濱分教授一臉淡定:“著什麼急,沙盤戰爭遊戲秋季賽馬上就要到了,法伊瑟·蘭斯洛特被他老爸打得屁股開花沒辦法參加,白爵·蘭斯洛特頂上的話不加強訓練怎麼贏,難不成就這麼白白給那些南方哈士奇送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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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濱分教授的話引起桌邊部分擁有南方狼族血統的教授一陣不滿的騷動——
“種族歧視。”
“我受夠了北方狼族的驕傲了,體型高大有什麼用,沒我們動作敏捷和迅速,來個捉兔子大賽還不一定誰贏呢!”
“這一次不是萊茵家的小子帶著那群一年級找到地下庇護所,一年級的大概得團滅吧……南方狼族還是有排面的。”
“什麼,難道不是蘭斯洛特家的小子提醒了萊茵家那個有庇護所這件事嗎,別隨便就把好事兒攔自己身上了!”
七嘴八舌的爭論中,會議又跑題了。
而正如教授們說的那樣,伴隨著炎熱的天氣逐漸轉涼,樹上的葉子變為枯黃,整個帝國中央城市彷彿被罩在金色的光芒中……學生們陸續換上了秋季軍制校服,正式迎來了秋季。
秋季最重要的一項全員參與的活動就是沙盤戰爭遊戲的秋季賽——
雖然說出征的就校隊那麼些人,但是一旦有自己學校的比賽,那幾個小時內全校將會處於停課狀態,然後每個班級的學生統一坐在自己的教室裡利用光腦轉播看直播。
如此隆重。
包括出征的那天,也是有校長、教授以及學生代表們夾道歡送,祝福校隊在這一年旗開得勝,將去年得到的獎盃留在學校再放一年。
今年的沙盤戰爭遊戲秋季賽的比賽地點是在南方的比吉爾騎士學院,從帝國皇家學院的航站點乘坐普通的民航飛行器大概需要兩天三夜的時間。
白爵一行人在眾人的簇擁下登上飛行器,各自回到房間放置好行李之後,回到前面大廳的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帶。
法伊瑟作為隊長總是習慣善後,所以是最後一個上來的,上了飛行器之後順手就把自己隨身的外套放在了白爵旁邊的空位上,白爵挑了挑眉,沒說話:看上去在很剋制自己不要在所有人的面前給法伊瑟難看,把他轟走。
而他這個情緒完美地被法伊瑟接收到了,所以在飛行器起飛之前,男人坐到了副隊長的身邊。
星季原本一個人佔兩個人坐位美滋滋,冷不丁旁邊落下來個體積不算小的“鄰居”,嫌棄都皺皺鼻子:“怎麼不坐前面,你家小崽子要喝奶怎麼辦?”
法伊瑟面無表情沉默了幾秒,吐出四個字:“還在生氣。”
自從那晚之後,白爵先是沉默了兩天,那兩天簡直可以用死氣沉沉來形容,法伊瑟甚至有點後悔那晚告訴了他老蘭斯洛特上將的事……直到第三天,白爵忽然想明白了這件事:父親做錯了事也許不能得到別人的原諒,而作為兒子,他會原諒自己的父親。
想明白之後,白爵忽然就恢復了往日的活力,沒等法伊瑟松一口氣,就發現白爵的少爺脾氣好像變得有些變本加厲——
對他也不再視而不見,只是呼來喝去得特別理直氣壯,並且不太給好臉色……
這大概又是因為另外的一些原因了。
“……”星季拍拍身邊低氣壓的人的大腿,“樂觀點,至少他願意和你說話了,看你的時候眼睛裡也有了焦點,而不是把你當做空氣。”
法伊瑟依然不說話,把放在他大腿上的爪子拿開,陷入沉思——
星季也沒有再找他說話,只是覺得那晚之後,按照白爵的反應好像明明兩人之間是把話說開了的,但是法伊瑟在那之後整個人都顯得有點陰沉……
似乎不光光只是白爵的原因。
這讓星季都有些好奇那天晚上他們究竟說了一些什麼不得了的內容。
此時飛行器起飛後進入平飛狀態,眾人紛紛開啟安全帶進入房間或者自由互動——法伊瑟餘光瞥見芬迪爾站起來拎著自己隨身的那個揹包就回到房間落鎖,以前他並不太關注這個人,只是這會兒倒有奇怪他怎麼不提前把包放進房間還寶貝似的隨身帶著……
隨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轉過頭看著星季:“你怎麼不追在那個beta屁股後面了?”
“啊,一直追逐著偶爾也會覺得疲憊的。”
“說人話不好嗎?”
“某一日我猛然發現相比之下你家小崽子好像更可愛一些,雖然相比起beta或者omega他著實強壯了一些,但是閒著沒事幹有個人陪自己咬下耳朵或者勢均力敵地幹一架好像也不錯……”星季若有所思,半開玩笑又有點認真地目光閃爍著,轉過頭看著法伊瑟,“你們那天晚上有沒有想過,如果不能解釋清楚那麼乾脆打一架——或者說你單方面的被他毆打撒撒氣——這種解決方式?”
“……”
法伊瑟解開安全帶站起來,一臉拒絕坐在變態旁邊的抗拒——
往外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看著星季警告道:“你離他遠點,變態。”
“知道了,哎呀,”星季言不由衷地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兩隻alpha能有什麼未來。”
“……”
這一次法伊瑟沒接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顯是不太贊同也懶得反駁的模樣……隨後男人回到房間,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兩份資料——那是接下來他們在預選賽裡會遇見的一些對手的資料,法伊瑟準備了兩份,白爵和芬迪爾一人一份。
將芬迪爾那份扔到星季的膝蓋上讓他處理,法伊瑟親自將白爵的送到了他的手上並非常順理成章地在黑髮少年旁邊的位置坐下來:“看一下,接下來你們預選賽時候要遇見的對手都在這裡,南方的幾所學校今年校隊都沒有人員更換,基本都和我交手過,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白爵掀起眼皮子懶洋洋地掃了眼法伊瑟,“喔”了聲接過資料夾——
資料夾裡並沒有比吉爾騎士學院校隊成員的資料,因為根據帝國皇家騎士學院的抽籤結果,白爵他們接下來會在預選賽裡遇見的只有梅林神學院和聖盃騎士學院兩個學院……
按照以往的成績,梅林神學院是個經驗寶寶,而聖盃騎士學院則是個年年幾乎都可以闖入四強的一把好手。
三個學院分在一個小組,然後進行循環賽,每個學院都會有十名選手參與bo3(best3,既三盤兩勝制度),贏下一個bo3記一個小分,輸了沒有分——
最後分數第一的學院進入下一輪比賽。
這個抽籤原本是隊長前往參與,但是這回星季鬧著要去法伊瑟就讓他去了,結果就從抽籤的破箱子裡摸出了聖盃騎士學院這件事,星季從抽籤結果出來那天開始被diss了整整半個月,直到上飛行器的前一刻……
白爵:“我那室友抽籤那天上廁所沒洗手吧,手那麼臭。”
呃,以及現在進行時。
白爵說這話是因為他翻到了聖盃騎士學院的隊長資料——這個學校這麼屌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在圓桌理論屬性表格幾乎把整個表都填滿隊長……
這個名叫扎莫·希爾的傢伙,過往和法伊瑟對戰戰績是五勝五負,此人無論是手速,思考能力,戰略,戰術,遊戲版本適應度,樣樣拿手,別的隊員在他面前,就是個弟弟。
因為知道這種強手肯定輪不到自己去對戰,原本白爵也就是隨便看看他的資料——只不過看見他照片的時候,忍不住停頓了下……
這個皮膚黝黑,剃著利落的平板頭,下巴尖細的傢伙,他有一雙特別討人厭的黑色眼睛……一眼看過去,白爵還以為自己看見了alpha版的芬迪爾。
惡。
希爾家族白爵有所聽聞,家主好像是一位南方非常有名的將領——而且和蘭斯洛特上將這種犯錯了被打發回家的不同,人家至今活躍在戰場上,鎮守南方帝國與聯邦交接的是非之地……
呃。
猝不及防想到家中那個糊塗老爸,白爵有點心塞,“啪”地一下合上了手中的資料夾:“一會我回去躺著看,有點暈機。”
“重點看聖盃騎士學院隊伍最後幾個人就行,前面的都是比較強力的老手,交給星季他們解決。”
“知道了。”白爵蔫巴巴地回答,心煩著呢。
法伊瑟也不說話了,也就坐在那不動。
旁邊傳來的低氣壓讓白爵不自在地翻了個身,含蓄地問:“你屁股不痛了?”
法伊瑟聽懂了且非常直白:“趕我走?”
“……”白爵尷尬地沉默了下,忍不住問,“我意思這麼明顯麼?”
“你什麼時候關心過我痛不痛。”法伊瑟嘆了口氣,站起來,卻沒有走開只是撐著座椅靠背稍稍彎下腰,“那天的情況有些混亂,當時情況下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你要是覺得生氣也無可厚非,該解釋的也解釋清楚了,生氣也該有個時間限制吧,嗯?”
此時兩人說話的聲音被壓至最低。
隔壁的碧朵、碧柔姐妹和星季豎著耳朵都不太聽得清。
白爵也壓低聲音嘶嘶地回答:“你猜怎麼樣,法伊瑟·蘭斯洛特先生——這兩天我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兩嘴皮子一碰嘚吧嘚,說的好聽的都是你,我要真被蟲族撕碎了誰知道你會不會來……”
“我現在真的挺希望你那天被蟲族摁腳底下,”法伊瑟面無表情道,“你就知道我會不會來。”
“抱歉,沒那個機會,我自己也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區區吸血蟲族——”
“那你他媽還一直在糾結這事到底是想幹嘛?”法伊瑟被逼出了髒話。
白爵捏了下手中的資料夾,就像是捏的是法伊瑟的脖子,目光閃爍了下開始了他的詭辯:“按照你那天的說法,如果一個人產生了背叛的行為就應該立刻判處死刑,那你早在七日訓.練.營的時候就該滾蛋了。”
法伊瑟:“……”
法伊瑟:“有理有據,那現在是讓我開啟飛行器的門跳下去?”
白爵沒心沒肺點點頭:“好啊,快去跳,你再也別想欺負我心軟——不能優柔寡斷,你教我的,這也是我在模擬測試裡學到的最重要的知識。”
法伊瑟直起腰。
白爵擔心他真的去開艙門——宇宙空間中開艙門整個飛行器都得炸了不可,他想了下艱難地補充:“但你那天說我浪費時間這一點,我接受。”
法伊瑟看著白爵,不說話。
白爵深呼吸一口氣:“你說的沒錯,無論今後我進入軍部成為一個將領,或者是一名醫療隊成員,每一分一秒,都有成千上萬的性命與我息息相關……我不能廢話過多讓他們丟了性命。”
白爵:“當然,我承認你部分觀點的正確,這不妨礙我覺得你討人厭。”
話風毫無徵兆的一轉,法伊瑟臉上僵硬了下……然後眾目睽睽之下,大家目瞪口呆地看著白爵三言兩語把法伊瑟氣跑——
在法伊瑟“砰”地把房間門甩上時,所有人都用很崇拜的目光看著白爵:法伊瑟面無表情地用那雙碧色瞳眸看向一個人的時候已經足夠嚇人,通常情況下到這個步驟被死亡注視的傢伙自覺抱頭鼠竄,還有膽子迎著目光往前還要大戰三百回合的……
從古至今還真的就白爵一個。
“佩服,”星季“啪啪”鼓掌,“勇士。”
“小蘭斯洛特,你們怎麼啦?”碧朵看上去有些擔心。
“鬧彆扭?”碧柔也伸長了脖子看過來。
“沒事,”白爵懶洋洋地再次翻開放在膝蓋上的那些對戰學院成員資料,“小事,你們不覺得他成天拽得二五八萬的很欠罵麼?”
眾人:“……”
覺得。
但是我們敢怒不敢言。
然後屈於淫威之下太久,一不小心就習慣了——
現在看法伊瑟這樣,好像反而有點不安。
……
後來飛行器上的旅途倒還算順利,只是下了飛行器到達比吉爾騎士學院給安排入住的酒店時,大家都有些疲憊得不似人形,也沒心思管分房間的事兒了,恨不得找一張不會顛巴的床倒上去就睡得昏天暗地。
就這樣白爵還堅強地跟星季換了房間,把原本和法伊瑟一個房間的鑰匙強硬地塞到了自己的傻子富二代室友手裡——
星季捏著鑰匙樂開了花,幸災樂禍的那個樂。
“法伊瑟大人,你聽說過‘弄巧成拙’嗎,以前我覺得其實這小崽子還是挺怵你的……現在好像哪裡不太對。”
法伊瑟拖著自己的行李箱推進門裡:“少廢話,你進不進來,不然你就睡走廊地毯上好了。”
星季咧開嘴,興高采烈推著行李箱進去了——最騷的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為啥那麼高興……
大概就是看著法伊瑟憋悶使人開心吧?
而另外一邊,法伊瑟和星季委屈在一個房間的同時,白爵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就挺開心,
在別人都累得洗漱完只想睡覺時,他洗乾淨自己換上新衣服,直接滿大街溜達去了——比吉爾騎士學院是南方最有名的一所古老軍校,從歷史和培養的人才來說,它的綜合實力和帝國皇家騎士學院二分天下,互不相讓。
而相比起帝國皇家騎士學院的高度科技化建築群,比吉爾騎士學院保留了古地球的建築風格,哥特式尖頂建築隨處可見,廣場上甚至養了一群鴿子,供學生們玩賞休息……
這是在帝國皇家騎士學院絕對見不到的自然人文景觀。
白爵換上了學校的軍制校服後獨自走在校園走廊,好在雖然他的校服格格不入但是卻並不突兀——
因為秋季賽的緣故,現在這所校園裡充滿了各種穿著不同學院校服的人們……白爵走在人群裡,那張漂亮的臉蛋和昂首挺胸的貴氣貴族氣息絲毫沒有給他的學校丟人:他在這學校圍繞著圖書館溜達一圈時,已經有不下三四個小姐姐或者小哥哥上來搭訕了。
……南方狼在交友這方面看著比較奔放一些。
謊稱自己沒有帶通訊器,隨手將用各種紙張記下的通訊器號碼塞進口袋裡,白爵在繞過圖書館後方的實驗室時,意外看見了一個人——
那個芬迪爾·愷。
他抱著什麼寶貝似的抱著他的破包從學生自用實驗室裡走出來,做賊一樣看了看四周……
“喂,”陽光之下,白爵雙手塞在口袋裡,微微眯起眼提高了嗓門,“你鬼鬼祟祟在這搞什麼?”
芬迪爾差點被嚇得跳起來!
猛地一個轉身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白爵,他長長出了一口氣,語氣惡劣:“不幹你的事,走開,蘭斯洛特。”
“你老抱著那個包乾嘛,裡面裝了你的抑制劑麼?”白爵說著自己被自己逗得嘎嘎笑了起來,“抱這麼緊,此地無銀三百兩啊,也不怕被賊惦記?”
說完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才是最像賊的那個——
於是站在原地,“噗”地一聲像個二傻子似的嘎嘎笑了起來,目送著芬迪爾憤怒的背影離去……
等芬迪爾走遠消失看不見了,白爵聳聳肩轉身離開……又閒晃了一會兒,找了個自動販賣機,彎著腰想了半天要喝什麼,一摸口袋,沒帶錢。
“……能不能刷臉啊?”白爵碎碎念摸索著自動販賣機,“這他媽什麼年代的販賣機,居然沒有虹膜識別?”
白爵像蜘蛛似的扒在販賣機上到處東聞聞西嗅嗅的時候,忽然從身邊伸出來一隻手,將硬幣投入——
來人一隻手塞在口袋裡彎腰取出飲料,單手遞到他的鼻子底下。
“……”
白爵直起身,然後就發現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黝黑皮膚的高大狼族……白爵掃了眼對方那如劍的濃眉,硬得像鋼絲的寸頭,覺得他有點眼熟。
直到他看到對方那雙黑色眼睛,他反應過來不是“覺得眼熟”,眼前的人他是真的見過——
“不要麼?”
對方的聲音低沉且自帶脅迫力,是標準的南方狼族口音。
呃,那個扎莫·希爾。
“我認識你,扎莫·希爾,你居然那麼高啊!”白爵接過飲料,“你真的長得很不顯高噯,資料上看還以為你只有一米六,不說南方狼族都身材偏瘦小嗎?”
扎莫:“……”
看著面前這個仰頭喝飲料的小孩,對方自來熟的語氣甚至讓他有點沒反應過來該怎麼回答他“你長得不顯高”這個提問——
現在他有點後悔來著……
剛才看著這個像哈士奇一樣掛在自動販賣機上搖著尾巴碎碎念的小崽子時,他就不該一時覺得有趣繞過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