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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

所以並沒有一個人想到, 當帝國皇家騎士學院校隊成員凱旋歸來,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到無上的榮耀帶來的福利時,星季·霍爾頓居然成了第一個被殺豬過年的人。

剛剛從飛行器上落地, 星季就接到通知, 他的個人機甲將以一億三千帝國幣的價格成交販售給南方軍部——南方軍部現在就是芬迪爾·希爾的代名詞這點傻子都知道——於是眾人不約而同陷入長久的沉默,白爵露出了一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

“你看,我就說了, ”死寂之中, 白爵率先打破這沉寂,拖長了咬字尾音沒心沒肺道, “和那個beta……哦不,omega沾上邊,能有什麼好事?以為自己做慈善了嗎,不, 人家可不惦記著你的好處,反過來坑你的時候眼都不——唔唔!”

法伊瑟面無表情無捂住白爵的嘴:“少爺,話太多了。”

星季:“……”

霍爾頓家族作為帝國最大的機甲開發商,星季的老爸說是帝國最富有的人也不讓人覺得意外……要說有什麼不缺的話,那他們唯一能肯定不缺的,就是錢。

……南方軍部以一億三千萬帝國幣的價格把含有上古四架聖殿騎士機甲之一的朱雀核心的改造機甲買走,對於霍爾頓家族來說, 這行為和白搶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無奈南方軍部的理由也相當冠冕堂皇——朱雀機甲本來就是瑪格麗特公主的御用機甲,十幾年前瑪格麗特公主玉殞香消,連遺體都沒能帶回聯邦, 聯邦皇帝至今對此耿耿於懷痛心異常,若是此番能把朱雀機甲核心的改造機甲作為帝國的嫁妝帶到聯邦去,豈不是美事一樁,皆大歡喜?

……至於“皆大歡喜”裡這個“皆”裡包不包括霍爾頓家族,喔,誰在乎,他們只是臭有錢的商人而已。

“我的三觀都動搖了,難道是我中了什麼奇怪的詛咒嗎?”星季悽慘地問,“上一次在七日生存訓練.營裡樂於助人的時候被人家坑得底兒掉;這一次樂於助人的時候繼續被人家坑得底兒掉……”

要不是白爵確認星季不知道他是誰,他幾乎認為星季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了。

心虛作祟,於是把法伊瑟捂在自己嘴巴上的大手扯掉,白爵伸手摸摸星季的腦袋——就像是在安撫自家養的大型犬:“那個芬迪爾·希爾,真是不要臉。”

大概是沉浸在自己機甲被人活生生搶走的委屈當中,星季沒有對白爵的行為做出反抗……

就像是他前幾次接受白爵遞給他的食物的時候看上去一樣理所當然——

而對於這一方面(狼群禮儀和狼群自然規則什麼的)的問題,法伊瑟覺得自己已經把嘴皮子都快說破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並沒有哪怕一個人把他的話聽進耳朵裡。

法伊瑟摘下手套,那動作優雅又緩慢,讓人覺得他下一個動作就是從腰間拔出一把槍把這些不知道輕重禮儀攪和在一起的alpha全部射殺……

而此時星季還在自顧自地哀嚎:“太過分了!那架機甲我很喜歡的!”

“喜歡有什麼用,你又不會用。”法伊瑟在旁邊涼嗖嗖地補充。

白爵看向法伊瑟——他記得星季的機甲實操還可以的,在這破學校不說第一,前十的成績總有,怎麼還有不會用的說法?

“古代聖殿騎士機甲之所以被現代人認為是‘神造之物’,是因為它含有的科技水平超越了現有的科技可以解釋的概念——理論上來說,只要把這個核心放在任意一臺機甲上,哪怕是一臺破銅爛鐵,那些金屬也能自動生成成朱雀本來的樣子:一隻巨大的紅色火鳳。”法伊瑟解釋,“不過這都是傳說,因為很顯然星季那臺機甲好像對這核心沒有任何特殊反應……”

“可能是機甲本身和朱雀核心的性格不合。”星季狡辯,“給一點時間磨合的話……”

“連機甲外面的紅色油漆都是自己噴上去的,”法伊瑟嘲諷地挑挑唇,“你要實在是喜歡,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在他們嘗試把核心拿出來後,管他們把那個空殼子要回來,說不準你會驚喜地發現,外表連劃痕都沒有。”

“好了,法伊瑟,這一次換你話多了。”白爵微笑著說,“放過他吧,他夠可憐的了。”

白爵不知道法伊瑟為什麼忽然刻薄起來——

他最近總是這樣喜怒無常的。

“沒人知道到底怎麼樣才能啟用那個朱雀,”星季皺著鼻子衝法伊瑟嘶嘶道,“你等著瞧,哪怕是回到聯邦了,那也依然只是一臺普通的、比別的破銅爛鐵稍微高階一點的機甲而已!”

法伊瑟:“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吧,反正它馬上改姓希爾了。”

星季:“法伊瑟!你是不是想打架!”

法伊瑟:“來。”

白爵:“……”

白爵用肩膀懟了下身邊的碧柔:“……我突然發現法伊瑟刻薄起來也是蠻過分的?”

“當然了,”碧柔溫和地微笑起來。用”我習以為常”的語氣說,“你以為低年級的學生為什麼那麼怕他,這還不算什麼,事實上他微笑起來的時候比面無表情時可怕一百倍。”

白爵:“……”

……

白爵回家學校之後好好過了一段安生的日子,學校裡沒有芬迪爾的存在,就連空氣彷彿都變得清新了幾分——而介於芬迪爾在沙盤戰爭遊戲裡的表現實在是太奇葩了,替他擦屁股完成讓一追二成就的白爵一時間被無限形象美好化,校園裡人氣直接要追上法伊瑟了。

白爵好生生地嘚瑟了幾天。

但是與他的春風得意不太一樣,現在校園之外的地方或者校園內更私密的角落,正醞釀著一場腥風血雨。

——之前曾經提到過的那個,隱藏在帝國各大星系、不同星球的各個角落裡,以網路作為聯絡方式的omega組織,因為羅曼將軍和芬迪爾的事情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無論是不是南方軍部那些狗東西有意為之,現在外面世界烏煙瘴氣,言論混亂程度幾乎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時,軍部終於不再坐以待斃。

軍部再三考慮之後,顧及到“omega受迫害、歧視論”越來越嚴重,最終決定對羅曼將軍教唆後代犯罪、非法製造資訊素抑制劑以及傳播資訊素抑制劑製造方式一事進行公開審判——

整個審判的過程將透過衛星直播形式,直接投放在各大帝國主要電視臺。

那一日很快就到來,帝國幾乎是所有人——無論是上班族,軍部部隊成員,甚至是中小學生,統一來到電視機前坐穩,收看這次的審判。

白爵也不例外,這一天的下午他本來有一節藥劑開發與研究(戰場)選修課可以上,但是他被通知提若教授請假去做更重要的事了,無奈之下只好滾回來看直播……

然後他驚訝地發現他這位“做更重要的事”的教授大人,出現在了電視機裡(……)。

電視機中,提若教授看上去難得收拾了下自己,甚至還抹了點髮油,他穿上了軍裝,胸前的勳章伴隨著他走路叮噹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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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面前審判椅子上,身上還穿著普通人衣服的羅曼將軍坐在那裡,他看上去和芬迪爾差不多,人至終年也絲毫掩飾不了他的英俊……大概是因為身為omega的緣故,他纖細的骨骼和蒼白的皮膚讓他看上去簡直並沒有比白爵他們看上去大多少。

【現在,由軍部最高法庭對羅曼·愷雷爾教唆後代犯罪、非法製造資訊素抑制劑以及傳播資訊素抑制劑製造方式一事進行公開審判,我是本案件負責法官休斯頓·李。】

法官的金屬錘子落在面前的桌案上——

【羅曼·愷雷爾,你曾經身為軍事法庭要犯,曾經因為隱瞞身份創造彌天大禍,帝國軍部念在你也為帝國建業有功、身懷後代血脈的情況下網開一面,你為什麼一錯再錯,教唆自己的後代重蹈當年道路?】

整個法庭的中央,手上戴著鐐銬的omega動了動,他露出個嘲諷的笑容:“我製造的抑制劑,失效機率只是1%不到的機率,使用妥當以及方式正確,這種抑制劑的危險率完全是在軍部戰場用藥副作用允許範圍內的機率——而就因為它是抑制劑,可以讓omega也像alpha和beta一樣去往戰爭前線的抑制劑,它就被禁用了,這不公平。”

羅曼的話語落下,整個法庭頓時一陣騷動——

角落裡,一群omega站起來開始順著羅曼將軍的話抗議。

“而我的孩子芬迪爾,他從來沒有做錯什麼,除了因為過度渴望受到別的普通狼族就可以有的軍事化教學,使用抑制劑進入軍校,他沒有傷害過他的同學,成績優異,積極向上——而現在,你們卻說,他有罪!”

羅曼看上去有些激動,蒼白的臉上浮上一絲絲的血色,他掙扎的時候手上的鐐銬嘩嘩作響,直播鏡頭拉近,給了他一個特寫——

“是啊,芬迪爾從來沒做什麼壞事!”

“你們卻要判他犯罪!”

“這是為什麼?”

“抑制劑憑什麼不讓用,就因為那1%不到的失效機率,所有的omega失去了上戰場的機會,我們只能像個窩囊廢一樣躲在後方!我們也有夢想!beta和alpha的夢想就是夢想,我們的就不是了嗎?”

“性別歧視。”

“別說割掉腺體那麼可怕的話,10%的存活機率,這種恐怖的事,為什麼別的狼族不用承擔?”

“既然這樣,就不要假惺惺地讓我們上轉為omega開設的軍校!口口聲聲說著各司其職,還不是把omega們當做是花瓶!”

抗議聲此起彼伏。

這時候,坐在陪審席位上,提若將軍動了動。

坐在他右手邊,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姑娘站了起來——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beta女孩,微卷的頭髮,臉頰上有一點兒雀斑,在鏡頭之下,她甚至看上去有些膽怯……

當她站起來,猶豫的聲音在法院裡響了起來:“我的父親……”

法院裡變得稍稍安靜了。

beta女孩似乎受到了鼓勵,她咬了咬下唇:“法官大人,我叫奧利安娜·馬爾,我的父親,二十年前,隸屬帝國軍部第十二星系□□軍第十一師三團十五營二十七連,名叫亞瑟·馬爾,下士頭銜,一名普普通通的火炮手,他駐守在希瑪城南邊星軌……”

現場響起一陣窒息的倒吸氣聲——

希瑪城,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場災難性的爆亂戰爭裡,作為十三座城池最外圍的那座,是最先被戰火籠罩的。

“……下午三點的時候,父親跟媽媽打過電話,當時他說戰況不錯,帝國派出了值得信任的羅曼將軍,有羅曼將軍和他的十五支精銳狼群領軍,聯邦軍肯定攻不進來,電話裡他語氣充滿著信任,甚至告訴我他給我弄了一條小狗作為聖誕禮物。”

奧利安娜的聲音緩緩響起,甚至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有些空靈——

“傍晚的時候,父親的通訊器再也沒有接透過,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怎麼樣了……”

奧利安娜咬著下唇,狠狠i皺起眉,彷彿接下來的事讓她覺得特別難過,她停頓了一會兒,好在沒有人打斷她:“媽媽徹夜未眠,到處託人打聽希瑪城的訊息,直到白天的時候——我清楚地記得,是門外賣早餐肉粥的移動攤位發出第一聲吆喝的時候,我們從新聞裡瞭解到,希瑪城變成了一座廢墟,聯邦軍輕易攻佔,就像是攻佔了一座從來沒有將領守衛的奴.隸城一般不費吹灰之力……”

“住口。”坐在法庭中央的羅曼面色變得蒼白如紙,他看著奧利安娜,就像是心中最恐懼的傷疤被揭開,“住口!!!”

他跳躍起來,卻被連著椅子的鎖鏈捆住跌坐回椅子上——

在他的跑笑聲中,奧利安娜的眼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充滿了淚水,像是想起了那一日父親在電話裡談及“羅曼將軍”時語氣的尊敬……

“羅曼將軍,如果說你的孩子沒有做錯什麼,那我的父親又做錯了什麼……”奧利安娜盯著羅曼,“他丟了性命,就因為本應該在最前線指揮整個軍團作戰的將領,他最信任的將領資訊素抑制劑失效——”

“那是個意外!一個1%都不到的機率才會發生的意外!”

羅曼歇斯底里的吼聲中,提若教授站了起來——

“羅曼,對於你來說,那是1%和99%,但是對於別人來說,卻只是‘1’或者‘0’的對半機率。”

提若教師節雙手撐在桌邊——

“十三座城市,成百上千萬的平民;十五只精銳狼群;十五萬帝國軍隊……全軍覆滅,我親眼見過那般煉獄景象,從煉獄裡掙扎著爬出來的人,像我這樣的人,不超過一千人。”

“……”

“這些都只是數字而已,看看奧利安娜——她是我能找到的,願意前來參與今日審判的,為數不多的十幾個家庭中的其中一個……你猜其他人去哪了?”

羅曼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們甚至不願意來看你一眼,哪怕你可能面對的是槍決……”提若教授輕輕道,卻彷彿在羅曼耳邊扔下一枚重雷,“因為一旦看到你這張臉,他們就必須被迫回憶起二十年前,在家庭破碎的那一天,那一刻……”

“可怕嗎?可怕吧,看看奧利安娜的簡單描述,你就受不了啦?”提若教授嘲諷一般輕笑一聲,“……可是這樣的故事,還有十幾萬個呢?”

你每天聽一個。

在餘生有限的時間裡——

也夠每一天,都活在不重樣的噩夢當中。

“口口聲聲說著你的孩子並沒有做錯什麼,是的,在我一個教授眼裡看來,他甚至還算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除了觸犯一條,以十幾萬人的生命為代價,每一個字都透著血的鮮血淋漓的法律之外。”

此時此刻,提若教授的聲近乎於冷酷了——

“慶幸吧,他還沒來得及犯錯之前,就被抓住了,否則今日他將和你一起坐在這裡接受審判;

慶幸吧,他的抑制劑只是在無傷大雅的小場合失效,甚至沒有人為此受傷或者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

慶幸吧,帝國的法律如此寬容,對待你們這些口口聲聲追求著自由和夢想,腳下卻以踐踏著他人生命為前提的‘追夢者’……”

“你錯了!提若!”

“帝國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羅曼·愷雷爾!自私啊,你應當懺悔!為了那十五萬士兵!為了那十五萬個破碎的家庭!他們曾經信任你——看看他們因此最後都得到了什麼!!!”

提若教授的聲音如雷鳴在法庭中央響起——

在他的身後,那些今日願意出席審判的烈士家屬們站了起來,那黑壓壓的一群人,他們沉默著,有的人臉上因為被迫回憶起過度的悲傷而蒼白麻木……

法庭之中,安靜得可怕。

“不是歧視,也不是刻意的為難,只是害怕刀鋒上走陷一人成功,效仿者前仆後繼,”奧利安娜哽咽著的沙啞嗓音響起,“哪怕是請求也好……請求你們,無論是1%,還是50%,不要再拿別人的性命作作為賭注,為你們的夢想孤注一擲了。”

狼族的孩子們從小就會看一本童話書,書裡曾經有過這樣的描寫——

山羊曾經羨慕長頸鹿能夠吃到樹冠上的嫩葉,並為自己的矮小沮喪不已,直到某一天,它低下頭看到只有它小巧的身子才能鑽過去的圍牆的另一邊,有一片青翠欲滴的芳草地。

就像是……

獅子不抱怨獵豹跑得快,因為它們有更強壯的體力和撕咬能力;

兔子不抱怨鷹能飛上天,因為它們雖不能飛天卻能遁地;

游魚不抱怨羚羊能奔跑於草原,因為它們能深入更為廣闊的海底;

這個世界一直如此,生物存在即有其本身獨特的意義,無可取代,亦無法更改。

……

羅曼將軍最終被處以槍決。

而芬迪爾因為希爾家族介入,且確實在使用抑制劑這沒有造成直接的人員傷亡,帝國皇家騎士學院為他正式下發了開除的處分通知書。

羅曼將軍的公開審判後,網上有另外一股omega的勢力自發抗議,表示自己謝絕被“自私者”代表發言,他們對於目前的生活狀態、工作崗位非常滿意——

最先進行發言的是同樣身為omega的,蘭斯洛特夫人,之後陸續還有一些在軍部機甲研發中心、戰術指揮部身擔要職的官員出來發聲。

以此作為結局,外面圍繞著omega們的風波好像很快就平息下去,期間芬迪爾都沒有再露過臉——

包括羅曼將軍被行刑的那天。

當校園秩序恢復了最開始的平靜,白爵幾乎也逐漸將芬迪爾那些糟心的破事兒拋之腦後,重新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這一天大清早的,法伊瑟來叫白爵起床外加送早餐,兩人出手的時候,白爵的書包照例在法伊瑟的肩膀上——

走在前面喝牛奶的黑髮少年春風得意。

“他們這些天一直在問我在比吉爾騎士學院發生了什麼,我說我是第一個發現芬迪爾發情.情期的,幾乎沒幾個人信我,”白爵埋頭認真地“滋滋”地吸著牛奶,“他們覺得如果是我第一個撞見芬迪爾,我肯定把他標記了……”

說到“標記”這兩個字,大概是產生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幻想,白爵咬著吸管做了個嘔吐的鬼臉——

“但是也有幾個人相信我了,他們對我簡直是五體投地的崇拜,嗯,就上次那個瑞爾你還記得嗎,他家裡事軍部通訊部的,現在他完全成了我的小跟班了,下課的時候就差把橘子扒好了喂到我嘴邊……”

白爵抬起頭望著天空眨眨眼——

“還問我如果可以的話,以後可不可以加入我的狼群……哪怕不當副手也可以。”

白爵嘆了口氣——

“說實在的我覺得瑞爾這孩子挺耿直,加入狼群也沒什麼不好,但是如果是當副手的話他好像還是差了那麼一口氣……”

此時兩人馬上就要到達教學樓,經過一個轉彎處時滔滔不絕的黑髮少年終於反應過來身後的那家夥好像完全沒有反應的樣子,忍不住回頭看他——

結果剛一回頭,只來得及看見眼前黑影猛地逼近,下一秒他就被一股極大的力氣拖進了巷子裡!

“噢!”

白爵的後背撞到牆上,撞得很疼,他掙扎著想要站直卻被一隻大手死死地壓在肩膀上——

巷子外面三步開外,就是早高峰人來人往的學生人群。

法伊瑟低頭吻住白爵。

清晨,男人的唇舌之間還帶著淡淡的菸草味,他吮吸著白爵的舌尖,啃咬他的唇瓣,直到白爵的鼻息變得有些粗重……

“大清早的,”趁著男人稍稍退開的空擋,白爵挑起眼看他,“你就抽菸?”

說完,鼻尖被咬了一下——

“大清早的,你就非要氣我?”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瑞爾又是什麼臭魚爛蝦,你現在是閉著眼睛隨便抓一個狼族就往自己的狼群裡放?”

“……我就隨便——唔……”

又是一番唇舌交纏,男人似乎有些食之味髓,貪得無厭……

唾液順著兩人重疊在一起的唇瓣縫隙滴落。

最後當白爵唇瓣都被啃紅,男人才稍稍放開他,最後狗似的舔了舔少年微紅腫的唇瓣:“今天喝的牛奶味道不錯,和合適你的味道。”

白爵低頭看了眼拽在手裡的空牛奶盒:草莓味的。

翻了個白眼,將垃圾往法伊瑟手裡一塞,手背擦擦唇瓣上不知道屬於誰的唾液然後伸手重重推開他,轉身向著巷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