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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2

當聯邦的皇子步入宴會廳, 除了幾個皇家專用的記錄攝影師,剩下的那些攝像機和記者都被攔在了外面。

宴會廳裡開足了暖氣,女士們進入之後就脫下了穿著的外套, 明晃晃的燈光之下, 到處都是迷人的鎖骨和胸前的溝壑。

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無處不在的攝像頭,白爵松了口氣, 轉身對始終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說:“你也帽子摘了吧, 在這裡面還戴著帽子有點兒像神經病。”

說完看見法伊瑟遲遲不動,白爵皺眉帶著一絲絲不耐煩道:“哎喲, 我的老天爺!摘下來吧,這兒沒人注意到你——像個神經病一樣反而惹眼,大隱隱於市聽過沒?”

大概是白爵的話成功說服了法伊瑟,法伊瑟摘下帽子拿到手上, 那頭金色的發暴露在燈光之下——白爵盯著他的腦袋看了一下,沒說話。

“你看上去好像是想讓我又把帽子戴回去。”法伊瑟半調侃道。

“呃呃呃,那麼明顯?”白爵順口答完,才發現自己說漏嘴,連忙假裝有些嚴肅地抿了抿唇,“帝國這邊的狼族有這種金髮的不太多啊,你猜聯邦的皇帝跑到這來會不會把你認成那個皇子殿下——天啊, 法恩,訂了個婚你怎麼變英俊了,果然愛情使人美麗!”

白爵說完, 自己樂顛顛笑了起來,看上去絲毫不認為自己這話哪裡刻薄或者惹人討厭了。

“沒人會把自己的兒子認錯。”法伊瑟淡淡道。

“法恩又不是他兒子。”白爵爭辯。

這一次法伊瑟不說話了,而是擰開頭看向不遠處的皇子殿下——說實在的,相比起今日光彩照人的芬迪爾,聯邦皇子殿下實在是有些不夠看了,他看上去蔫巴巴的……倒不是白爵刻薄,但是他就像是生了什麼重病,或者長期地活在抑鬱情緒當中……

聯邦皇子殿下眼底的淤青如同鬼上身一樣,只有什麼人跟他說話,舉杯祝福的時候,他才會短暫地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白爵他們站得遠,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後來宴會的燈光暗了下來,晚宴正式開始了。

期間父親把法伊瑟叫走,看樣子好像是不知道從哪找了個年紀相仿的姑娘介紹給他,是什麼意思用屁股猜都能猜到——看著那姑娘一臉崇拜地抬著頭看著法伊瑟,強行地說自己看了沙盤戰爭遊戲的秋季賽之類的找共同話題,白爵站在很遠的地方哼唧了一聲……

無聊。

此時音樂聲響起,聯邦皇子殿下和芬迪爾來了一支開場舞,白爵端著紅酒杯站在旁邊冷眼看著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跳舞,實在是毛骨悚然,確定了自己以後的物件就連雄性omega也是不能接受的,他走到了角落裡——

那裡有一大堆精緻的糕點。

反正周圍也沒人注意到自己,昏暗的燈光裡白爵把自己整個人都藏在陰影中,拿起盤子迅速地挑揀了一塊紅棗蜂蜜蛋糕,一塊巧克力岩漿蛋糕,一塊抹茶蛋糕,外加一杯桃子果凍,然後端著滿滿的餐盤,白爵閃到角落裡吃他的東西。

正埋頭吃得歡快,他感覺到旁邊有個人坐下來——

從味道來看,不是法伊瑟。

“走開。”

黑髮alpha頭也不抬,懶洋洋道,他甚至懶得擰腦袋去看一眼是誰坐在他身邊……心情不太好的時候他一直都這樣。

“——吃那麼多容易發胖,蘭斯洛特。”

冷清的聲音從身邊傳過來,白爵舉著叉子的手停頓了下,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狗耳,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腦袋撇了過去,白爵上上下下打量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人,那眼神就彷彿在說:你他媽知道你在幹啥不?

芬迪爾·希爾坐到了白爵的旁邊。

白爵努力回憶了一下,這好像是他們兩認識以來頭一次坐那麼近,並且忍住了沒有抽出任何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捅死對方——

看了看周圍,大概是真的把現場當做了某種政治活動地點,所以就連作為主角的芬迪爾消失在角落,也沒有太多人在意。

比如芬迪爾那個未婚夫正掛著彷彿隨時都會去世的笑容和人寒暄呢!

………………今天是對方的訂婚宴,我不能那麼刻薄,注意自己的貴族風範與禮儀,不要像個下城區的粗魯混混一樣——

“你他媽又想幹什麼,芬迪爾·希爾,如果是想給我看看你現在過得有多好或者身上的禮物有多昂貴那就不必了,在我咬斷你的脖子之前,從我身邊滾開。”

白爵壓死了嗓音,嘶嘶地說,他的聲音就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什麼貴族風範與禮儀,見鬼去吧!

“上次見面的時候不太愉快,”芬迪爾語氣聽上去很輕鬆,“嚇著你了嗎,蘭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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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爵唇角抽搐了下,現在他簡直有點想抱怨他老爸把他保護得太好這件事——不然他至少現在可以因為那天不那麼倉皇失措的表現稍微否認一下。

“是的,沒錯,”白爵扔了叉子,看上去被冒犯了似的刻薄道,“那時候你看上去像是鬼一樣,是頭狼都會被嚇著的,滿意了嗎?”

芬迪爾輕笑了一聲。

白爵鬱悶地瞥了他一眼:“你腦子有毛病,我要是你我不會接受那個。”

“哪個?”

“所有。”

“被自己的親生兄弟標記不是什麼舒服的事,蘭斯洛特,可惜你不是omega,永遠也不能體會那種感覺……雖然我挺期待你有這麼一天的。”芬迪爾用“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說著讓白爵渾身不舒坦的話,“至於接受聯姻,很難理解嗎,我本來就是因為準備找一個合格的alpha才進的軍校。”

“……什麼?”這回白爵是真的震驚啦,“你把教室當公園裡老頭老太太的相親角啦?”

“我不能靠著抑制劑活一輩子,你看到我父親的下場了,”芬迪爾瞥了白爵一眼,“被人標記之後,資訊素的味道不再那麼強勢,再加上抑制劑就是雙重保險。”

“……”

“怎麼,你為什麼會覺得有悲劇在前,我還要重蹈覆轍,所有的方案都是經過改良的,包括抑制劑的配方——”

“你的破包不是我偷的。”白爵見縫插針。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討厭你,從開學那天開始——我的目標手學校裡的一切alpha,除了你之外。”

“喔,”白爵假笑了下,虛偽地拖長了尾音,“那我可真傷心啊!”

“顯而易見,你也討厭我,而那個時候我因為出生下城區事事被你壓過一頭……”芬迪爾深呼吸一口氣,終於說出了今晚他主動送上門來的原因,“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星季·霍爾頓的機甲是我的了,而希爾上將,也足夠和蘭斯洛特上將平起平坐……敢不敢來和我正面比試一次,蘭斯洛特?神聖抉擇日裡沒有能夠繼續的比試——”

“沒興趣。”

白爵撐著腦袋戳破了面前的岩漿蛋糕,濃郁甜蜜的巧克力流淌得整整一勺,白爵將一整勺巧克力塞進嘴巴裡,聲音有些含糊——

“我對這事一點執念都沒有,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希爾先生。”

“一會該有助興的機甲對抗表演,你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露一手?”

“不想,為什麼要?憑什麼要?又不是馬戲團的猴子。”

白爵聽上去相當斬釘截鐵:七星級酒店的甜品真的很好吃吃,外面一般的蛋糕店產品和這一比簡直像是在虐待自己的胃了。

白爵滿臉興致高昂地戳著面前的甜品,瞬間將堆滿的盤子吃了一半,而相比之下對於芬迪爾的提議的冷漠真的可以說是顯而易見了——

芬迪爾看著白爵無動於衷的側臉半晌,他點點頭站起來:“好,希望你不要後悔拒絕我……你以為你今晚就可以這樣縮在角落裡平安無事的渡過一天了嗎,不可能的——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可是個十足的變態,今晚他一定會找個冠冕堂皇的機會來跟你獨處或者互動,如果他來邀請你進行一場格鬥,你還拒絕得了嗎?”

白爵的叉子在盤子上打了個滑——

扎莫·希爾確實是個問題。

芬迪爾笑了笑:“你最好祈禱他不是邀請你來一場alpha之間的肉身格鬥,你有把握打得贏他嗎,蘭斯洛特,他是他們那一屆七日生存訓練_營的勝利者,唯一的存活者,也是在有合法死亡名額的前提下差點兒年紀輕輕就被送進軍事法庭的傢伙……”

白爵轉頭。

透過人群,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宴會廳不遠處的扎莫——那只南方狼族被一堆名媛包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然而卻還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白爵的目光,他稍稍抬起眼,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

扎莫對白爵笑了笑,不動聲色地舉起手中的紅酒杯,舔了舔杯子的邊緣。

白爵收回目光。

“想一想,蘭斯洛特,你是願意坐在機甲裡和我來一場正面的對抗,還是願意被我的兄長踩在腳下,像是一頭omega一樣被他叼住脖子……”

白爵皺了皺鼻子,他已經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家裡人開開omega這種破爛玩笑就算了,外人不知死活地在他面前提這個,那絕對就是找死。

“在我把叉子插.進你眼珠子之前,走開。”白爵壓低了聲音警告,“如果你哥哥要來,又或者是你,就來好了,你們這些卑鄙又下作的東西……”

芬迪爾輕笑一聲,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雙手輕輕把椅子推回桌邊——

“我就當你答應了。”

白爵翻了翻白眼,沒有作答。

芬迪爾走後。

白爵自顧自地坐在桌邊和自己玩了一會兒,沒一會兒又有個人坐在他身邊——來者身上除了是白爵熟悉的味道之外,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那個女的不太適合你。”白爵微微眯起眼,看了眼法伊瑟,“這是什麼,桃子味嗎?會用這種甜兮兮香水的都是小姑娘,你這種老人家駕馭不住的……”

“我也沒準備駕馭她,”法伊瑟接過白爵的叉子,插了一塊果凍,吃了一口覺得太甜了又放下,“我和父親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白爵:“喔,誰啊?”

問完以後覺得自己不是很想知道——

無論從哪個角度。

於是白爵在法伊瑟開口之前說:“算了,沒興趣,你別回答我,下一個話題:你來幹嘛?”

“我剛才看見芬迪爾過來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法伊瑟說,“他跟你說什麼了?”

“有了新機甲的新娘邀請我跟他進行一場表演賽,結束那個時候神聖抉擇日的恩怨,”白爵看著法伊瑟立刻不認同地皺眉,想了想,“我答應了,打就打唄,反正他用星季的機甲也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功效,那就是一架普通的改造版高階機甲罷了……”

法伊瑟看上去還有話要說——

但是白爵知道怎麼對付他。

“反正你和法斯還有爸爸都在,”白爵拍拍法伊瑟的肩膀,拖長了語調,像個被寵壞而有恃無恐的臭小鬼,“眾目睽睽之下,能出什麼事?”

“……”

……

而事實證明flag這種東西真的是一個立一個準——

事實上當機甲演練雙方都坐在機甲裡,旁邊的凡胎肉體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機甲格鬥這玩意從來沒有被歸入正規的體育項目,經常有人殺紅了眼,攔都攔不住。

……平日裡也就軍部高層和皇室的貴族子弟喜歡搞這種娛樂活動找找刺激——

而且家長們並不算特別推崇這種娛樂方式……比如白爵小時候亂玩機甲,經常被揍得尾巴都抬不起來。

而此時此刻。

在酒店專門配備的機甲格鬥表演廠內,白爵爬進了一部軍用雪豹——這還是剛剛經過她母親還有伊萬斯聯合開發了三年,最近才終於投入使用的新系統……

系統使用了統一的擬人性格,名字叫“艾麗莎”,是個冷漠又古板的御姐,甚至在白爵調整離合器和腳踏板,把椅子稍稍往前挪的時候,它表現出了一定的刻薄屬性——

白爵清楚地聽見機甲系統“呵”了一聲。

“什麼意思?”白爵抬起頭,呲牙,“你意思是我腿短?”

【問題不可讀取解答,請勿隨意揣摩機甲擬人系統用意,主人。

請下達直接指令。】

“咦,你不會是伊萬斯按照自己的形象——”

【無可奉告,主人。】

“……那看來真的是了,那個自戀又悶騷的瘋婆娘,我還以為她和莉莉絲不一樣。”

白爵彎下腰啟動了機甲,軍用版雪豹和家庭版的有些地方還是不一樣的,他操作起來並不是非常嫻熟——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無論是omega還是alpha,坐在機甲裡大家都是軍校一年級的學生,只有網上那些屁民才喜歡把機甲用得好不好也跟性別掛個勾……

表演賽正式開始的時候,從表演臺四周亮起了四道光柱——然後光源緩緩擴散,逐漸形成了四面屏障——這像是形成了無形的囚籠,將機甲操作雙方關在了表演臺的中間……

白爵心裡一陣不舒服。

但是這個時候說這些似乎也來不及了——伴隨著紅色漆身的機甲同時入場,“噠噠”的機槍響聲之中,白爵拉動拉桿,控制著機甲向旁邊跳躍!

隨後就看見原本自己站的地方一大排的鐳射槍眼!

實實在在地挨下這麼一下,他的機甲怕是都要報廢了,芬迪爾這個神經病,口口聲聲說著什麼“我的包是不是你偷的已經不重要了”這種鬼話,實際上還是懷恨在心的吧——

兩架機甲裝機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它們彼此潛質著對方的手臂和上半身誰也不肯認輸!

芬迪爾的紅色機甲伸手來,扯掉了白爵使用的機甲面部一半眼罩,刺耳的電路短路聲後,駕駛艙內管光腦一片紅光,警告的提示音不絕於耳!

然而白爵也沒讓對方好受——

他直接掰斷了那架機甲嶄新的加農炮放置器,那加農炮管就像是鋼管一樣被他抽了出來,一棍子狠狠地敲在芬迪爾那座機甲的頭上!

“哐”地一聲巨響,加農炮管直接彎折成了九十度,現場所有的人都發出一陣騷動!

眾人:“……”

我的老天爺鵝!

這是幹啥!

真粗魯!

而此時,並不能聽見外面老頭子們怎麼評價自己的暴躁操作,白爵現在對自己還挺滿意:雖然以失去了一邊視野傳遞器為代價,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現在的芬迪爾應該正因為駕駛艙傳感器感覺到頭巨痛才對!

輸入指令,加重肘關節承受力,機甲彎曲肢體向後跳躍滑動;

火力推動器開啟;

機械羽翼推動器開啟;

還有什麼機關開著,膝肘部齒輪切割器開啟;

電磁光劍準備充能——

黑髮alpha的手指在控制板上翻飛!

“他的手速真快。”

“喔,老蘭斯洛特上將,你兒子該不會剛學會走路就被你塞進機甲裡了吧,這也太熟練了!”

“聽說沙盤戰爭遊戲之後,法斯中將就跑去人才辦公室提前預約他的弟弟了……哎喲,這麼好的實操水平,去指揮部不是浪費嗎,跟我上前線吧哈哈哈哈,殺星際海盜才過癮!”

於是眾目之下,機甲接受指令後滑的同時——

背後金屬翅膀張開,一把長長的電磁光劍出現在高大的雪白機甲手間!

雪白的機甲雙腿一併,光劍立於面部之前,稍一翻轉,擺出一個標誌的劍術起式。

此時它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邀請對手進行一場正面的劍術對弈——

通常情況下,這是表演賽的必備專案,至少它看上去比像是街頭混混一樣用鋼管敲爆敵人的狗頭優雅得多!

然而正當眾人松了一口氣,以為畫風終於要迴歸正常時,剛才受到了重擊的紅色機甲也展開了背後的金屬翅膀,並高高升空……

始終站在表演場地旁邊,法伊瑟碧色的瞳眸在看見了芬迪爾的操作之後猛地一沉,低呼一聲”糟了”之後,一把戴上帽子轉身,飛快跑向控制檯——

然而當他飛撲向控制檯,將一臉懵逼的管理員拎起來扔出去,並用內場聽得見的語音器警告白爵“閃開,那是克利馬斯重擊”時,一切似乎已經有些來不及——

紅色的機甲直直墜下,就像是在報復神聖抉擇日那一天白爵的一切行為,兩架機甲以令人心臟驟停的恐怖力量撞在了一起!!!

現場的響起了一片尖叫的聲音,坐在最前排,蘭斯洛特上將和希爾上將同時站了起來——

“艹!狗日的小雜種!”

場地四周的遮蔽藍光消失,盛怒之中莉莉絲抽出了軍裝腰間的佩劍一撩裙襬就要衝上臺,又被緊繃著臉的法斯夾著腋下直接脫下來!

“別動他們,”伊萬斯的聲音顯得有些慌張。“雪豹駕駛艙裡有防震裝置,讓裝置自動解除,強行搬開可能會損壞內臟……”

醫護人員紛紛聚集在了表演廠中央——

而在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們中,只見有個身著黑色軍裝,高大的身影混入其中,並迅速地攀爬上了那架被壓在下面的雪豹之上,從外面開啟駕駛艙,一眼就看見了被安全氣囊包在座位上的白爵……

後者原本閉著眼,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他虛弱地睜開眼,沒心沒肺地跟法伊瑟打了個招呼:“嗨?”

法伊瑟面色之上,頭一次少見冷靜,他趴在駕駛艙門邊,伸出手想要觸碰白爵,又猛地想到伊萬斯的話,觸電似的縮回手——

“感覺怎麼樣?”

“廢話,”白爵咳嗽了一聲,從他的嘴裡飛出一點血沫子,“疼。”

此時法伊瑟的面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

【安裝裝置三十秒後解除,已發出救援訊號,目前測試駕駛者生命情況穩定,胸骨有斷裂可能,左踝疑似粉碎性骨折,心跳正常,脈搏正常,血壓偏低,肺部功能正常——

請駕駛者原地休息,等待正規救援。】

當醫護人員扛著擔架爬上來,法伊瑟讓開了給他們進去,隨後轉身,三兩步走向那架也失去了動力後攤在地上的紅色機甲之上!

“——那是誰?”

坐在觀眾席上,看著一群白大褂裡冷不丁地出現了個黑色軍裝的傢伙,邦皇子法恩問了一句,而此時,有一個醫護人員不小心撞掉了那個人的帽子!

在看見對方從軍帽下暴露出的耀眼金髮和叫人心驚膽寒熟悉的碧色瞳眸時,他話語忽然一頓——

他那蒼白虛弱的面容之上閃過一絲疑慮,然而更多的是恐懼和震驚,一把扯住了就要上前去阻攔的護衛,在他耳邊私語……

而在這耽誤的片刻,法伊瑟已經走到了那架紅色機甲駕駛艙邊,伸手開啟了駕駛艙,並直接跳進去,將雙腿之下全是血的omega拽了出來——

“你……”

芬迪爾微微瞪大了眼。

法伊瑟冷著臉將他扔出了駕駛艙外,然後那駕駛艙眼睜睜就在芬迪爾的面前被關上了——

接下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來得及看見混亂之間,那原本如同廢鐵一般的紅色機甲,忽然周身像是被火焰包圍一般攢起紅色的火焰!

當那光芒逐漸將機甲籠罩,機甲開始摺疊變形,紅色羽翼無限伸展,雙腿摺疊拉伸變成長長的尾翼,整個機身閃爍著耀眼的紅色金屬兵甲之光——

那和之前塗上的噴漆不同,

那是彷彿機甲由內自帶的紅色光芒!

混亂的表演場地之上,人們一時忘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只看見那化作紅色雀鳥的機甲拍打著翅膀騰空而起——

整個表演場地裡,響起尖銳的鳥類鳴啼!

“……朱雀,是朱雀!”

“朱雀被啟用了!”

“誰在機甲裡面?誰?”

“有生之年,再得以見朱雀,我就算是死也……”

人們驚喜或者錯愕的奔走驚叫之中,所有人都抬頭著迷地看著那具被人們稱為“非狼族生物體創造機甲”“上帝的傑作”“天賜機甲”的紅色鳥型機甲——

而就在他們如痴如醉之時!

忽然,圍繞著機甲的紅光消失了,剛剛騰空的機甲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從高空隕落,落在地上,捲起塵土碎石之間,機甲發出不堪負重的呻.吟……

眾人:“……”

眾人:“???”

片刻死一般的寧靜。

駕駛艙門被推開,一名擁有金色頭髮的beta狼從機甲裡完好地爬了出來——

眾目之下,他冷著臉,摘下手上已經破損的手套,連帶著被直接捶爛的朱雀機甲核心,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