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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二更)

周逸雲聽了阮清瑤說的, 忍不住驚訝地問:“你妹妹的廚藝都已經這麼好了,怎麼還要出去學藝啊?”

阮清瑤微蹙了眉頭, 搖搖頭,回答道:“我也不明白, 家裡人跟你想的差不多,是我那個妹妹自己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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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雲阮清瑤對此百思不得其解,阿俏的生母寧淑也一樣不明白。

“阿俏,你若是去隨靜觀大師學手藝,家裡的生意該怎麼辦?”寧淑憂心忡忡地問。

“娘,家裡的生意一定無礙的,高師傅的右手已經養好了, 左手也拆了石膏了, 大夫說他恢復得很好。昨天我剛見過他上紅案,沒問題的。再說,高師傅也是時候再帶一兩個好的二廚出來了。”

寧淑還是有些猶豫,阿俏又補了一句:“娘, 再說我們這回贏了杜家, 各家報紙都報道過一遍,家裡的這三桌席面,一直擺到明年都沒有問題,有高師傅和大家在,不愁生意做不下去。再說了,如果以後一直由我主廚,高師傅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你將他留在家裡是屈才,可若讓他離了咱家,那豈不是又便宜了別家?”

寧淑記起上回高升榮險些被人挖角的事,忍不住也有些後怕,點點頭,說:“可是阿俏,我聽人說過,靜觀大師那裡條件艱苦,在她那裡學藝要和她一起清修……阿俏,你在鄉下獨自住了這麼多年,娘已經是委屈了你,還要你去惠山的尼庵裡吃苦受累,你教娘,怎麼能過意得去?”

阿俏聽到這裡,卻兩眼放光,說:“娘,可是靜觀大師是‘雲林菜’的唯一傳人啊!”

“雲林菜”得名自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雲林堂飲食制度集》,作者是元四家之一的倪瓚。那本小冊子裡記述了五十多種惠山一帶烹飪風格的美味佳餚,都有烹飪方法。傳至後人,在原書所記的菜式上一一改良,再加上融合發展,終於自成一派。

因為這“雲林菜”的創始人倪瓚本人參禪學道的關係,雲林菜由惠山的禪宗一派流傳下來,歷經數百年,到如今,在惠山禪寺後西林館中修行的靜觀師太是“雲林菜”的唯一傳人。此前她轉託人放出風聲,說她年事已高,因此要尋一名聰明穎悟的關門弟子,必須是有上佳廚藝基礎的,由這名弟子能將這個菜系傳承下去,不致失傳。

因為靜觀本人是出家修行的女尼,因此她找徒弟的首要條件,就是想找個能吃苦的女孩子。

阿俏想到這裡,連忙勸寧淑:“娘啊,您想想看,我們阮家原本的菜式就是從孔府菜、隨園菜傳下來的,如果再能融合一派‘雲林菜’,這‘翰林菜’、‘名士菜’的名號難道還能跑嗎?”

寧淑想想也是,但是依舊猶豫:“可是……”

阿俏趕緊上去,抱住她的胳膊,說:“娘啊,您想想,我這還只是去試一試,參加一回考核,到底能不能考上還完全不知道呢!您現在就這麼擔心我,萬一我沒考上,您豈不是白擔心了?”

寧淑一聽,也覺得自己擔心得有點兒多有點兒早,忍不住一笑,說:“誰叫我家阿俏又聰明又能吃苦,你若不去倒也罷了,可你若去,靜觀大師的徒弟啊,準保就跑不了。”

阿俏也笑,故意嗔道:“娘,瞧您說的,回頭叫外人聽見了,還不笑話咱家?”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口處卻是冷硬的:雲林菜的這出考核,她一定要去。

上輩子考核的時候她因為憐憫,一時不察,不小心輸給了姜曼容。而這輩子經過上回杜家的事,姜曼容父女兩個已經離開了本省可阿俏就是不放心,如果不去親眼看一看,她恐怕會惦記著上輩子的事兒而寢食難安的。

阿俏心裡這麼想,因此表現得十分固執:“娘啊,您這就幫我去跟爺爺說一聲嗎,您一定要幫我說說話,高師傅主廚沒問題的,可是女兒這裡……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阿俏這樣堅持,她自己總以為是因為姜曼容的關係,畢竟上輩子姜曼容成為靜觀的弟子,才有機會殺回省城,進入阮家,最後成了她阮家的姜姨娘。

可是內心裡她也有種渴望,畢竟上輩子錯失機會,無比遺憾:畢竟這“雲林菜”乃是元四家之首的倪瓚所創,因此“雲林菜”傳人的美學修養非常高菜式之“美”,其實也是阿俏在錘鍊廚藝的道路上渴求卻不可得的東西。

她上輩子見過靜觀師太,一見便心折,之後卻硬生生被旁人得了機會,無緣拜師,心裡自然憋了口氣。如今有機會重來一次,她是再也不肯錯過的了。

寧淑果然出面,替阿俏去尋了阮家家主阮正源商量。沒過多久,寧淑就喚了阿俏,說是老爺子要見她。

“爺爺!”阿俏進了阮正源的書房,向祖父行禮問好。

“阿俏,你母親將你的心思都告訴我了,”阮正源端正坐他的書桌跟前,卻不看著阿俏,只管打量書房裡掛著的那一幅中堂,上面寫著“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

“阿俏有這份心思與遠見,做祖父的,自然欣慰,”阮正源緩緩將目光轉了過來,“只是祖父卻想知道,你此去惠山禪寺,若是真的能成為靜觀的弟子,成為‘雲林菜’的唯一傳人,以後,‘雲林菜’與‘阮家’,這兩者之間的關係,你將如何處理?”

阿俏聽見阮正源這樣問,不禁有些驚訝。

上輩子她是被阮家送去惠山的,去惠山之前她還糊里糊塗,不知道“雲林菜”是何物。所以這輩子她很有把握,覺得阮家一定會同意她的所請,讓她去惠山學藝,至不濟也會送她去參加考核。

可是沒想到,在這書房裡,阮老爺子竟然問起了這個。

阿俏怔了怔,趕緊回答:“我‘阮家菜’一向兼容幷包,自然是令‘雲林菜’與阮家菜相互融合,彼此促進。”

阮正源似乎對她這個答案頗為滿意,點了點頭說:“如此甚好。可是,”他話鋒接著一轉,“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成為‘雲林菜’的傳人,將來有機會能獨當一面,舉起‘雲林菜’的招牌,那時候你已經不再需要阮家……若真有那麼一天,你又會如何?”

阿俏心頭陡然一驚:她沒想到,爺爺擔心的竟然是這個,所以上輩子和今生的區別……就在與上輩子這時候她還只是個懵懵懂懂的小鎮女孩兒,而這輩子,她已經有不錯的廚藝傍身,以至於阮正源開始擔心連她也會脫離阮家嗎?

阿俏咬了咬下唇,低頭沉思片刻,果斷地抬起頭,對阮正源說:“爺爺,阿俏是覺得,無論阿俏在惠山能學到什麼,阿俏都會是個阮家人。阿俏的廚藝,源自阮家,這個底子不可改變。阿俏沒辦法讓自己重新變成一張白紙,”

她坦然地抬起眼,望著阮老爺子。

阿俏知道很多事其實沒法解釋,比如她好像天生就會阮家獨有的一些烹飪手法,知道一些阮家席面上的不傳之秘。她知道阮正源雖然不說,可是心裡早就門清,否則這位老爺子不會同意讓她代阮家出面,去迎接杜家的挑戰。

她想了想,又誠摯地開口:“阿俏自知有阮家菜式的這個底子在這裡,即便是學了‘雲林菜’,也定然是在阮家廚藝的基礎上去學習,以‘阮家菜’去包容‘雲林菜’,不可能是反過來。”

“我想靜觀大師要求前去應試的人必須有上佳的廚藝基礎,應該也是清楚這一點的。”阿俏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雲林菜’所求的是‘傳承’,無論是單獨一脈傳承下去,還是集名家之大成,發揚光大,都是傳承。”

她想說,至於“雲林菜”將來到底如何傳下去,總要等她真正成了靜觀的弟子,才有機會再說。可是面對著祖父,阿俏這話已經到了口邊,卻還是咽了回去。

阿俏這番話,似乎終於打動了阮老爺子。阮正源這時站起身,背對著阿俏,柔聲說:“阿俏,阮家裡有好些事恐怕你還不完全明白,但是爺爺相信終於有一天,你會明白爺爺的真意,爺爺所做的事,不僅僅是為了阮家好,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成就你……”

他說著,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多寶格前,從最下面一層的抽屜裡取出了一張紙,遞給阿俏:“看看這個!”

阿俏在學校裡學算賬理財已經有一段時間,對家中財政多少知道些,阮正源遞給她的文書她盡看得懂,細細讀完之後阿俏這才明白,原來阮正源已經將“阮家菜”的乾股劃成了幾份,他老人家佔了三成,阮茂學佔了三成,寧淑佔了三成,阮清瑤佔了一成。

“你二姐已經成年,所以家裡劃了一成乾股給她。”阮正源柔聲向阿俏解釋,“你和浩宇都未成年,因此你們的一成乾股分別由你們的父母代持著。你娘替你管著一成,浩宇那一成由你爹管著。”

“待你學成‘雲林菜’,迴歸阮家之際,爺爺會將手裡的三成乾股,全部轉給最有資格繼承阮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