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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孩子往往會耗時良久, 有的人生了幾天幾夜也不稀奇。不過這樣的婦人就相當危險了,力竭而亡一屍兩命, 最後常常是個胎死腹中的結果。不過禎娘不屬於那種婦人,生周洪鑰的時候尚是第一胎, 也不過就是一個晚上。這一次也沒有更長,等到天邊現了第一線曙光的時候,終於迎來了嬰孩的啼哭。

穩婆喜滋滋地給孩子洗身,然後抱出來給顧周氏看,大聲道:“恭喜太太賀喜太太,夫人她生了個小少爺!共重七斤一兩,聽小少爺哭地多有勁兒。果然是十分康健的。”

穩婆哪裡不知道周家的情形, 曉得小夫妻兩個已經成親七八年了, 還只得了一個女兒。這種情形生了兒子,哪有不喜的!只是心裡可惜,參將大人竟然正好不在,不然一定多一份極豐厚的賞!不過現如今也不差了, 參將夫人的母親顧太太當然也同樣歡喜!

顧周氏抱著閉著眼睛的小男孩兒, 還沒想到這是自己唸叨了許久的外孫,便先想到了之前在裡面呼痛的女兒。即使知道穩婆能這樣輕鬆喜悅地出來,那麼禎娘就一定沒事,也忍不住道:“我女兒在裡面如何了?”

張老孃依舊是笑眯眯的,看著李醫官已經進去了,道:“夫人好著呢!方才只是脫力昏睡過去。這樣倒是更好,少了些疼痛。等到睡足了起來, 一切都過去了。要我說這時候最好不要擾著夫人,順其自然就好。”

顧周氏這時候已經站在了產房窗子前面,果然散出來血腥氣。但是從這裡可以看到禎娘的臉,只是蒼白一些罷了,其餘的竟是十分安靜恬淡。心裡徹底放鬆下來,抱著自己懷裡的孩子,顧周氏總算如釋重負地笑了。

沒錯,顧周氏確實背負著重擔。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前過一遭,女兒要走這一遭,顧周氏怎麼可能心如止水!自然是擔憂的不得了。到了最近半月,她更是擔憂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

然而這也只是重擔之一而已,她藏在心裡的對女兒的擔憂隨著這個男孩兒的出生迎刃而解這些日子她當然看的到周世澤是個好小夥兒,對禎娘至真至純。但是人就是容易患得患失,若是兩個人就是相敬如賓的榜樣夫妻,那她倒是不想這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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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兩人遠遠不止於如此,顧周氏擔心有一日恩愛斷絕禎娘會傷心的受不了。而這種擔心的由來,其中最大的一個隱患就是禎娘沒得兒子。顧周氏可以不在乎禎娘有沒有兒子,禎娘當然也不在乎,可是她不敢打包票周世澤能一直不在乎在世事的影響下。

這個孩子的到來恰到好處,顧周氏由衷感激上蒼給女兒送來一個兒子誰讓這個世道就是如此!甚至更深刻的,她當年只生下禎娘一個女孩子的愧疚,對夫君的愧疚,似乎也一併消除了。

徹底鬆快下來的顧周氏心情當然是極好的,吩咐身邊袁二家的道:“去,請張媽媽吃酒,把喜錢加厚一分!再佈置下去,這月家裡上下多拿一個月月錢,不用拿禎娘的對牌,就從我的銀錢匣子裡出。這一回,就當是我這個外祖母與我外孫子積攢福氣了!”

闔府歡喜,等到周世澤風塵僕僕從海上歸來的時候,就連和同僚們慶助勝利的時候都沒得,就被早早等候在港口的家人告知道:“老爺!奶奶昨日早上就生了!生了一位少爺,有七斤一兩,如今家裡都等著老爺呢!”

海上那一場仗是沒的說的,自然是贏了。實力懸殊之下,周世澤只覺得贏的毫無懸念。不過贏了就是贏了,對於軍隊來說打勝仗就是最好的事情軍隊上下哪怕再齊心,只要屢戰屢敗,人心也是遲早要散的。若是能打勝仗,即使周世澤如今還在和許多人別苗頭,那也會有一種奮進之感。

何況這一回還贏的這樣漂亮,好多兵士沒得出手的機會,戰功都被前頭跑得快的佔了!最終也沒有一人陣亡,只七八個受了輕傷的。有這樣的戰績,幾個同僚中哪怕是平常與周世澤做對的,也嘻笑著道:“參將大人快些回去罷!說來可真是雙喜臨門,過兩日還要去大人府上吃酒呢!”

一群人各自湊趣,周世澤卻像是愣住了,反應過來直接接過馬鞭,想了想又放下白日大街上又不許打馬,只怕還耽擱一些。於是上了輛馬車就吩咐道:“快些走!中間不許有半點耽擱。”

這時候總算有時間思慮這件事了,是禎娘把孩兒生下來了啊!忽然他覺得心裡一疼,這是想起上一回禎娘生產的事了。那樣疼又來一次,他卻不在她身邊。就這樣想的恍了神,等到車伕停了車他還沒回過神來。

“老爺回來了!”隨著從門口就有人大聲說,周世澤幾乎是跑到了正院,只是最後在產房門口住了腳。心裡躊躇,不知道為什麼一下瞻前顧後起來,就是有些犯怯,至於為什麼犯怯,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他沒能停腳多久,他那是一個大活人站在那裡,又是一路有人喊著進來的即使是禎娘這也沒聽見,正院裡的人呢?當她們是死的麼!滿院子灑掃的丫頭婆子,還有臺階上做著的禎娘丫頭,可是都看著呢。

紅豆正好要為禎娘送補湯,端著洋漆小茶盤就與周世澤道了個萬福,問道:“老爺怎的站在這裡?難道是怕身上塵土重?我看今日沒什麼風,不然我先開啟窗子讓老爺與奶奶說話。”

才剛剛生產的婦人最怕不乾淨,這都是大夫叮囑過的。禎娘連同府裡上下,從周世澤到小丫頭,都是十分清楚。而周世澤才打仗回來,說風塵僕僕還是說輕了。周世澤看看自己才想起有這一件事,雖然不是因為這個,周世澤還是點了頭。

才在窗前站住,紅豆就利落地開了窗。周世澤一眼就看到了禎娘,她這時候臉色紅潤,正靠著一隻大迎枕上,頭髮直總結了一根大辮子,額頭上覆著厚厚一層額帶,翻出白色的絨毛。

見周世澤愣愣的站在窗前,禎娘補湯也不喝了,就看著他溫和道:“你這樣忒不巧了,前腳才走,我後腳就發動了。你去看看罷,生洪鑰之前不是說喜歡兒子多些,將來帶他騎馬射箭,舞槍弄棒。洪鑰就是再活潑,再沒得淑女樣子,也是不能跟著你做完這些的。”

周世澤這才想起自己多了個兒子,而他現在坐在這裡是為了見見禎娘好不好。於是禎娘聽到周世澤聲音有些嘶啞道:“你昨日生產的,現在好不好?身上還疼不疼你昨日一定是疼的不得了。”

他想懊悔的是昨日他竟然不在,只是到底沒說出口。末了甚至連話都不說,只是站在窗子前,一句話也不說,把禎娘看了又看,就算是禎娘在喝補湯也一樣。直到禎娘犯了困,打了個小小呵欠,周世澤這才悄悄離開。

早就有下人準備了熱水等洗浴之物,周世澤洗完澡,渾身輕了一層。這才進了產房,看禎娘正睡的好,也沒吵醒,只是在一旁坐了一會兒。他本還想著給禎娘掖一掖被角,後來一看,禎娘睡覺樣子再乖巧不過,十分安靜,哪裡用得著這個。

周世澤臉上一片溫情,再看了看禎娘娘,輕輕合上產房的門,叮囑守著的丫頭用心一些。然後才去了後面的萱瑞堂,他已經聽禎娘說過了,這幾日孩子除了偶爾抱到產房讓她看,其餘時候都是在萱瑞堂。

周世澤到萱瑞堂的時候這裡已經是歡聲笑語一片,其中最顯眼的就是周家大小姐周洪鑰。周世澤一進來就看到她小心翼翼地跪在榻上,傾著身子看她的小弟弟,眼睛睜得大大的,臉蛋紅通通的,比誰都興奮。

似乎還想用手摸一摸小弟弟,但最後還是不敢,眼前的弟弟實在是太小太嫩了。指甲像是米粒一樣大小,她幾乎是敬畏地看著。然後就用女童清脆地聲音問外祖母:“外婆,你說弟弟能快些長大麼?我把我的小馬給他騎。”

心裡的柔軟此刻到了最軟的時候,周世澤從小就沒得母親,雖然沒經過什麼繼母為難,親父不聞不問這種事。但是他從小沒有什麼家人溫情也是真的唯一的親人是父親,然而一個獨身男子,能把兒子教養地端正就很難了。至於更仔細的地方,那是他沒有注意到的。

原來兄弟姐妹之間就是這樣的,這甚至和父母兒女都不同父母和兒女之間是註定不能永遠陪伴的,一方一定會比一方早離去。但是兄弟姐妹不同,他們天生血脈相似,而又各自不盡相同。彼此瞭解親近,好像生來就會這麼做。

周世澤不再站在門口,上前一把抱起了洪鑰。笑著問她:“怎麼,我們周家大小姐捨得了?別的人碰一碰你那小馬你就是要急的,如今還要給別人騎。不是說的客氣話罷?看著你弟弟小,反正要騎的時候是很久以後了。”

這就是逗小孩子的話,偏偏小孩子就是會為這種事著急。洪鑰一下子急起來,大聲道:“才不是!別人都不可以,但是這是弟弟,當然就可以啦!才不用等到弟弟能騎馬,再等兩年我就能帶著弟弟騎了。”

眾人聽到這童稚話語都笑起來,顧周氏拿帕子抿了抿嘴,吩咐丫頭給周世澤上茶,然後就道:“世澤回來了倒好,我們都等著你呢!我這外孫子生下來你不在,名字還沒取上,總不好渾叫。”

周世澤這時候抱著周洪鑰一起看襁褓裡的兒子,聽到顧周氏說話,下意識地就想正襟危坐。做到一半才想起來,這不過是一個家常的場合,便笑著道:“這是早就已經想好了的,我和禎娘商量過,男孩兒就叫周洪鈞。怎麼,禎娘沒與您說?”

禎娘還真沒和顧周氏說,只能說禎娘產後萬事不管,以為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至於顧周氏見禎娘不說話,便以為要等周世澤回來拿主意,於是兩邊竟然錯過了。不過這都是小事,也就是周家大少爺晚了兩日知道名字罷了。

周家大少爺周洪鈞是個能吃能睡的,小孩子就是他這樣的最喜人。不然不能吃不能睡,碰一碰就哭,誰家不發愁孩子養不養的大!這一點周洪鑰也是一樣的,只是周洪鈞比她還厲害。

文媽媽喜滋滋地告訴周世澤和顧周氏這情況,她這兩日就跟著兩個奶孃同吃同住,絲毫不敢放鬆,見孩子好她比什麼都要高興當初洪鑰出生的時候她是要照顧禎娘,不然這就是第二次了。大概是沒得孩子,一生孤零零的關係,文媽媽極喜歡小孩子。

周世澤聽了就笑道:“這就是像我麼,洪鑰也好洪鈞也好都是這樣。我聽我養娘說過,小時候我要是睡著了,天上打雷也是不醒的!不過也是像禎娘,禎娘睡著了安靜又穩當,從來不亂動。”

顧周氏聽了卻笑起來,道:“世澤,你這就想錯了!哪裡有那天生的穩當,這都是從小教出來的。譬如禎娘小時候,那也是拿繩子固定好手腳,年年月月這樣,直到收了繩子也絕不會亂了睡姿。”

周世澤還真不知道有這種事,畢竟他又沒被捆過手腳,更沒得兄弟姊妹,當然無從知道這種事。只是疑惑道:“我記得洪鑰小時候也似乎沒這樣過,這又是為什麼?禎娘也沒和我說過一回。”

這時候該文媽媽笑起來了,給洪鑰喂點心,回道:“老爺那時候在九邊衛所,除了有限的幾日,哪裡能著家。在家的時候也都是白日裡抱著大小姐耍,至於晚間大小姐如何睡覺是不能知的。其實早就這樣了,如今大小姐也用不著繩子,自然能睡的好好的。”

正說話間,周家大少爺,剛剛才被取名的周洪鈞醒來了。周世澤這才看他睜開眼睛,周洪鈞生的更像周世澤,鼻子眉毛嘴巴下巴,只除了那一雙眼睛。那一雙形狀優美的眼睛,和禎娘的一模一樣。

血脈就是這樣神奇了,把兩個人的骨血捏合在一個人身上。上一次見到這個還是在洪鑰身上,這一次便換做是兒子。然而不管見到多少次,都會讓周世澤心生一種柔軟,這大概就是人的天性吧。

周洪鈞和他的姐姐一樣,對於誰來抱都不在意。所以在周世澤放下周洪鑰,抱起他的時候也沒有哭喪著臉,甚至還舒舒服服地吐了一個泡泡。周世澤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他臉上全是做父親的驕傲,雖然不知道一個孩子吐個泡泡有什麼好驕傲的。

文媽媽只瞥了一眼掛鐘就知道大少爺為什麼醒了大少爺比大小姐還要好養活,就連吃飯睡覺這些都是極有規律的。這個時間醒來就是要喝奶了,便告訴周世澤:“老爺,大少爺這是要喝奶了。”

這時候這才知道,趕緊把孩子交給奶孃,知道人抱著孩子進了裡屋餵奶,周世澤才收回了目光。低頭看和自己一排坐在榻上的女兒,小聲問:“是不是覺得弟弟格外小?想要碰碰又不敢。”

周洪鑰坐在榻邊,蕩了蕩小腿,踢了踢腳尖,點點頭,然後又低下頭,道:“真的好喜歡,我見過人家家的,都是有好多兄弟姊妹,都一處玩的。我家只有我一個,我還眼紅過。不過丁家姐姐告訴我,她還眼紅我,家裡只有我一個,這是為甚啊?家裡有人和自己一起不好?”

這是周洪鑰還不能理解的,她一直想要一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不過因為她最先出生,所以她只能是姐姐了,也只能有弟弟妹妹。但是她覺得這樣也很好,弟弟妹妹都要聽姐姐的話啊,她還可以照顧他們。

但是世事往往比這個複雜,大家庭哪有那麼簡單的。她見過的兄弟姐妹成群的,其中大多數都來自不同的母親。這樣的兄弟姐妹之間很難說能有親情,甚至後院險惡一些的人家,怕是像防備仇人一樣防備吧!

周世澤在這上面沒腦筋,但是他又不是傻的,立刻明白了過來。只是這樣的事卻不好和女兒解釋,只能想想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每家都不同吧。你看每家的人不同,你喜歡弟弟,不一定人也喜歡弟弟,是不是?”

洪鑰依舊懵懵懂懂的,覺得父親這個解釋和沒有解釋一樣,但她好像是聽懂了一樣,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然而轉瞬就把這件事丟開了,她還有好多好多的事要想,譬如說帶弟弟出去玩兒。至於這樣想不通的,那就不想了,反正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周世澤陪著女兒又人人真真說了會兒話,顧周氏這才想起來周世澤是出海打仗回來來著實在是他自己不提一句,周身又十分平和,讓她竟然忘了。於是趕緊補救般的問道:“世澤這一回出門,可是勝了?”

這就是明知故問了,若不是勝了,先不說能不能這樣全須全尾地回來,至少也不能這樣有餘裕的樣子罷!果然,周世澤嘴角微微翹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滿不在乎道:“不值得一提,不過就是粉飾門面,給上面一個交代,表示這些日子銀子沒白花。”

顧周氏卻很懂得察言觀色,立刻笑道:“雖然你是這樣說,但勝仗就是勝仗這又沒什麼好說的。有那些覺得容易的,也不想想,原來東南水師對呂宋那幾個紅毛夷人,誰又不覺得是手到擒來?”

並不強行吹捧周世澤,但這話說的恰到好處,且有理有據。周世澤也笑了起來,正要說什麼,奶孃就抱著周洪鈞出來了。文媽媽見此解釋道:“每日下午間大少爺吃奶後就要去奶奶那裡的,不然是要鬧的。”

所謂好孩子不是不鬧,而是人家有鬧的原因,且十分容易找到規律。周洪鈞就是一樣,他就是要按著規律來過完一整天,什麼時候吃奶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去孃親身邊。只要都按時來了,他就是最乖巧的孩兒。

周世澤看的喜歡,一隻手穩穩地抱過洪鈞,然後另一只手抱起洪鑰,一點力氣也不費。對顧周氏道:“母親,我帶著他們過去就是了,到了時間我再把他們送回來不用擔心,洪鑰在我懷裡長大的。”

‘在他懷裡長大的’,顧周氏忍不住心裡念了一遍。忍不住和文媽媽道:“像的很,真像啊。當年禎娘就是這樣了,也是在她爹爹膝頭長大的。只是可惜,可惜那孩子父親緣不深厚。”

文媽媽卻笑著勸道:“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當然是要向前看!當年奶奶的事情如何到底都是陳年舊影,要緊的是如今大小姐和大少爺有福氣。父母雙全姐弟相親,這就是最好的了。而將來,只會更好。”

周世澤當然不知道自己背後顧周氏和文媽媽有那般感嘆,他現在的心情純的很,只是想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就算什麼都不做,抱著女兒看禎娘帶洪鈞也好這似乎是相當無聊的事兒,只有婦人才在這上面消磨,然而周世澤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等到回到正院產房,掀開棉簾子進去,禎娘過來起身了。紅豆正照顧她喝水。看見周世澤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禎娘也微微笑了。道:“我就猜著這個小天魔星要來了,就是遷就他我每日的午睡才要早開始早結束,把他給我罷。”

禎娘正接過兒子,又看到女兒眼睛大大地看著自己,玉雪可愛,湊近了也親了她一口。周世澤看著這場景,幾乎說不出話來,最後才恍恍惚惚道:“名字已經定下來了,就按著我們之前商量的,叫做洪鈞,周洪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