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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王朝更迭之犧牲

三個月前趙霽離開開封外出找尋商榮, 沿路打聽訊息,風聞周國軍隊曾在滹沱河附近遭到一位武功高強的漢族少年劫殺, 還說此人投效遼軍,與遼人一道行動。

趙霽聽描述, 覺得此人很像商榮,便混入邊境的遼國軍營查探,一個多月下來毫無進展。過了一個多月,他在新州巧遇廣德方丈,前次在郫邑打過交道後,他們都對彼此頗有好感,見面後相互熱心問候。

卻說少林寺有一位虔誠香客, 每年都會向寺廟捐贈一筆數額不菲的香火錢, 那香客去歲往臨潢府做買賣,得知城中“大食妖”作祟,十分憐憫當地受害百姓,年初寫信向廣德方丈陳述此事, 請他設法降妖除魔。

廣德方丈判定這“妖禍”實是人為, 先派遣三名弟子前往調查,這三人一去數月杳無音訊,廣德預感不妙,上月親率兩名弟子北上,豈料在朔州先遭不滅宗偷襲,激戰中那兩個弟子不幸身亡。

老和尚心繫眾生疾苦,脫險後不願退怯, 堅持向臨潢府進發,打算支身破案誅邪,為百姓救難解厄。

趙霽欽佩方丈的義舉,正好也想去遼上京尋人,於是主動陪同他來到臨潢府,協助調查“大食妖”。

他們來京後住在那位香客家,白天分別裝扮成化緣僧人和小商販上街尋訪線索,不久獲知韓江和楚飛白的傳聞。

趙霽推測這二人就是當年逃亡的莫松和上官遙,建議廣德從他們查起。從上月中旬開始,二人多次潛入韓江府邸檢視,發現了諸多不滅宗的爪牙和罪狀。

商榮第二次潛入偷聽“玉兔”、“火猿”談話時,廣德正躲在屋頂,“火猿”察覺的人就是他。前日商榮跟蹤送飯人來到囚禁雲飛塵的山洞,趙霽正在內宅出沒,被人窺見行蹤,引發騷亂,為他製造了進入囚室的空隙。

廣德方丈與雲飛塵也有交情,那日聽說他落入賊手便決意解救,昨天又與趙霽夜探韓府,不想中了敵人埋伏,廣德被“火猿”暗算打傷,幸得趙霽相救方才僥倖逃生。趙霽帶方丈逃到安全地帶,處理好他的傷勢後說:“他們這次得勝,估計以為我們短時間不敢再行動,不如趁其防備鬆懈,再去試一試,說不定能找到雲飛塵。”

自與商榮慘痛別離,他飽受蹂、、躪的心就生出厚厚的鎧甲,恐懼的利齒非但咬不穿這層防禦,連一個牙印也休想留下,如今的趙霽只怕失去愛人,別的無所畏懼。

他心意堅決,廣德勸不住,叮囑他務必當心,遇到危險不可戀戰,任何時刻都須以保命為先。

趙霽趕在天亮前再入敵營,終於找對了跟蹤目標,進入後花園的山洞。原想脅迫送飯人開門,那人耍花招打亂開鎖順序,觸發了外間的警戒裝置,趙霽怒下殺手,用炎氣烤軟鐵鎖再大力撞開牢門。

商榮聽到他的聲音,難以置信地掀開布匹跳起來,兩相照面,時間頓時靜止。

分別以來他們常常出現在對方的夢裡,一顰一笑,牽腸掛肚,此刻真真切切印入彼此的視野,卻像隔著一層霧氣,下一瞬就會消失。

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睜大眼睛,用目光栓住眼前人,為這珍貴的畫面留戀忘情。

趙霽呼吸有些困難,下意識扯掉蒙面的黑布,焦急咬著狂喜的尾巴鑽出來,他無時無刻不盼著與商榮相見,卻不希望他在這險境裡出現。

二人心思千迴百轉,在旁人卻只是短短的一霎,雲飛塵疑道:“你們認識?”

趙霽驚覺,忙說:“這位商少俠正是家師。”,又問商榮,“你怎麼會在這兒?”

商榮原以為相見無期,再見面心就亂了,像一條破裂的口袋,滾出許多已經丟棄的情愫,這些情緒擰成一把刷子,在他臉上掃上撲朔迷離的神彩。

情況不容他們敘舊,雲飛塵當即指示趙霽:“那夥人就快來了,你快去洞外抵擋一陣,待我傳功與你師父。”

商榮回過神來,忙道:“雲前輩,我們先逃出去再說!”

雲飛塵搖頭:“我自有打算,你只管聽從安排。”

又催促趙霽快去。

趙霽從他倆的對話中聽出善意與信任,知道雲飛塵是為商榮著想,連忙照他吩咐奔向洞外。

商榮趕到雲飛塵跟前,感覺對方無意求生,急切勸說:“前輩,我們還是快逃吧,我一定會救您出去的。”

雲飛塵手出如電,捉住他的雙手,與他十指相扣,掌心相對,兩股熱流湧入他的經脈,向氣海奔去。

“別慌,我正用散功之法將內力轉移到你體內,這些內力不會流失,稍後都會轉化成你自身的真氣。”

商榮聽過這種功夫,也知道散功後人必死無疑,慌道:“原來前輩要用這種方法助我,若要前輩犧牲性命,我寧肯一輩子不恢復功力。”

雲飛塵扣緊他的雙手,阻止反抗,面容安詳宛如圓寂前的僧侶。

“我身已殘廢,苟且偷生有何意義?這條命本是留著對付赤雲的,現在有了你這個傳人,無須我親自出手,你得到我的功力即可自如運用‘玄冥功’,有能力與那賊人周旋。”

商榮與他相處短暫,卻深深敬服這位前輩的品格,在得知他對母親的情意後更油然生出親近感,死別迫在眉睫,不由得悲傷難禁,又想雲飛塵是因他而死,更加愧痛無顏。

雲飛塵讓他抬起頭來,笑著說:“在你來之前,我本還遺憾今生無法再見你母親一面,如今看老天待我還不錯,讓你代替她完成我的心願,以後好好保護你母親,別放過任何傷害她的人。”

他雙眼蘊滿溫泉般暖融的愛意,像穿過一面鏡子凝視心儀的女人,這不計回報的付出在商榮胸中燃起火一般的哀憐,聯想到曾經為藍奉蝶而奮不顧身的母親,不明白那個應該被他叫做父親的男人是本著怎樣冷酷的心辜負了這樣生死相許的愛情。

晴空襯托夜的黑暗,暖陽對比出雪的寒冷,雲飛塵的痴情加深了他對藍奉蝶的憎恨,立誓完成他的遺言。

凡是傷害母親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趙霽跑出山洞,數不清的細小暗器躲在雪亮的日光中射向他,他運劍防禦,擊落一片飛雹亂雨,肩頭腿臂仍挨了幾下。這幾天他已與這放暗器的敵人交戰數回,對方一直躲在暗處,塗在暗器上的□□一次比一次猛厲,專意治死他。趙霽認定他就是當日在高平城內劫持金花公主的“蒼狼”,可是沒機會揪出這廝。

另外兩個熟人倒很乾脆的現身了,前幾次正面交鋒趙霽臉蒙布巾,白星河這時才認出他,怒道:“趙霽,原來是你這臭小子!”

提醒身旁的“火猿”:“侯師弟,這人就是玄真派的趙霽!”

十二門徒各有綽號,那“火猿”人如其號,生得尖嘴猴腮,精悍瘦小,黑眼仁比常人大了一倍,幾乎佔據整個眼眶,流露獵食者的兇狠。

盯著趙霽陰笑:“我認得他,在苗疆時曾見過兩次。”

趙霽見周圍都是些小嘍髁?褪欽舛?艉湍遣贗仿段駁摹安嶽恰保?質莆o眨?床7嗆廖奘に悖?畢呂湫k蘊槳仔嗆櫻骸澳隳遣荒脅慌?南嗪眯會懊煥綽穡渴遣皇竅悠?閼獬蟀斯鄭?莧チ砣バ祿讀耍俊?br>  白星河也算痴心人,殺死謝嵐多時仍無法走出對方造成的打擊。往常一聽有人提起他就要開殺戒,被趙霽譏諷,假臉登時抽搐著擠出醜陋的褶皺,暴跳如雷衝上來,與他劈掌揮劍,打得塵沙紛飛。

距二人上次交戰已過去三年,這三年中不光趙霽功力倍增,敵人也在精進,那白星河的“碎心掌”已練至爐火純青,每一掌都帶出雷鳴之音,勢沉勁猛,迅如雷電,掌風亦可開碑裂石。

倘若趙霽不求上進,還保持三年前的水準,早已斃命在他掌下,此時敵強愈強,奇招迭出,振臂畫化出漫天劍影寒芒,猶如長江過雨,涼飆吹面,劍氣掌風縱橫,在平整的地面劃下無數深可陷腳的溝壑,功夫不濟的嘍??嵌疾壞媒?懟?br>  不滅宗都是群不義之徒,不守規則道理,“火猿”見白星河二十招內不能佔據上風,竄身上來助陣。

他和白星河均以掌法見長,卻不同於後者的狂暴霸道,出手輕捷靈活,看上去沒什麼力道。

趙霽奇怪他這打法裡有何玄機,冷不防被他擦中左臂,敵人的手掌好似烙鐵,頃刻燒穿衣袖,幸好趙霽有炎氣護體,能擋住這輕微的攻擊,但也著實唬了一跳。

怪不得這廝外號“火猿”,原來也會“熾天訣”。

不過他很快發現對方的功夫與“熾天訣”大有區別,“熾天訣”能將炎氣外化為明火殺傷對手,“火猿”卻只能透過直接的身體接觸進行攻擊,威力也小得多。

一對一決鬥,這兩個賊人都非趙霽敵手,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二人夾攻便形成巨大威脅,一時間難以獲勝。那躲在暗處的“蒼狼”也不失時機地發動偷襲,他暗器手法出神入化,任這三人身如快雪飛旋,依然能透過瞬息萬變的縫隙擊中目標。

趙霽專心對付“玉兔”、“火猿”,招式開合間免不了露出破綻,給了“蒼狼”鑽空子的機會,右臂、左肩、後腰接連挨了三下,都是差一點就射中致命要害。

明白再不能受這三人牽制,他陡然撤劍抓住“火猿”拍過來的手掌,運起“熾天訣”,兩股炎氣相觸,勢大的一方得勝反撲,“火猿”掌心立刻散出焦臭,像抓住一塊熔化的石頭,皮肉相連怎麼都甩不掉。

趙霽抓起慘叫的敵人以他為人質喝止群賊,忽聽商榮在山洞裡高喊:“趙霽,你先回來!”

他料想師父有了退敵妙招,遽然鑽入洞穴回到囚室,只見雲飛塵盤腿端坐,頭顱低垂,商榮面沉如水地跪在一旁,眼眶微微泛紅。

“火猿”發覺雲飛塵已死,唬得忘記疼痛,驚怒質問兩個少年:“雲師叔怎麼死了,是你們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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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霽也疑惑慌駭,忙問商榮緣故。

商榮起身俯視“火猿”,盯著他爬蟲似的黑眼珠,森冷發話:“你們綁架雲前輩無非是奪取‘玄冥功’,既然這麼想要這門神功,現在不妨來親身領教一下。”

他說罷抬起右手食指指向“火猿”左眼,氣勁穿過數尺寬的距離刺入眼窩,“火猿”裂嗓嘶嚎,左眼窩裡鑽出一叢血紅的晶簇,眼珠已蕩然無存。

趙霽稍一失神,這短命的賊人身如風中轉蓬飛出一丈地撞向石壁,牆面倏地放射出大片冰晶,如同蛛網牢牢粘住他,而他也像被俘的昆蟲一動不動了。

不必靠近也能看到這人渾身上下包括腦門都插滿無數暗紅色的細小冰稜,清一色鋒芒朝外,分明是從身體內部刺出的。天氣炎熱,冰稜眨眼融化,屍身下淌出血瀑,再流成血泊,原來“火猿”全身血液被寒氣凍結膨脹,刺穿了血管和皮膚,往日教人死無全屍,今日也落了個千瘡百孔的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