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襪子你扔哪去了?”鄧紹用力扯住我的手,一面支撐我的重量,一面彎腰在酒吧的地上找襪子。
“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鄧紹看了眼服務員,有彎腰在地上瞥了幾眼,說:“沒什麼,正好買單吧。”
服務員拿出賬單說:“一共四百二十塊。”
鄧紹將我推坐在椅子上,滿頭大汗的說:“給我坐直了,不許鬧。”
“我……我沒鬧……”我通紅的臉看似猴屁股一樣。在鄧紹伸手在我懷裡拿錢包時,我笑嘻嘻的躲開了,說:“好癢癢……”
“忍著……在鬧晚上就給我去睡大街。”鄧紹責罵了幾句,從我兜裡拿了錢包出來,隨即付了酒費。臨出酒吧門口時,服務員追了出來,說:“先生,您的東西忘在裡面了!”
服務員手中拿的正是晚上給我買的襪子,鄧紹尷尬的笑道:“謝了。”
車是沒辦法騎了,只能停在三里屯附近的小區裡,若是打車回醫院,鄧紹又怕我這副模樣吵了其他病房的病人,最後只能就近原則找了一家酒店。
鄧紹揹著我上了三樓,來到客房門口的時候卻遲遲不進去。過了幾分鐘,鄧紹抬手輕輕在門上敲了幾下,說:“我進來了,今晚打擾了。”
“恩?”我並非醉的不醒人事,聽見鄧紹自言自語時,咧著大嘴笑道:“你在和我說話啊……不打擾不打擾,反正都睡這麼多天了是不?”我放聲笑了起來。
鄧紹喪氣的推開門,說:“你可真夠能折騰人的。”
“你才……折騰人呢。”我迷糊著反駁了一句。
進了屋,鄧紹將我扔在寬鬆的大床上,我來回滾了幾圈,隨後以一個半趴的姿勢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電視機開著,裡面烏拉烏拉說著鳥語,我從被窩裡探出頭,螢幕上的洋鬼子似乎瞪眼看著我,我不耐煩的罵了句:“看你大爺。”
“看誰大爺?”鄧紹從洗手間出來,全身溼淋淋的,浴巾卡在腰上,一面用毛巾擦頭說:“你總算醒了。”
“有水嗎?我渴了”我靠在床頭,嗓子裡猶如冒煙一般。
鄧紹接了一杯水給我,笑道:“沒想到你還挺能喝,不過酒品倒是不咋地……”鄧紹撇嘴笑著,多少帶有點嘲諷的意味。
我將整整一杯水喝下,稍作休息道:“我們這是在哪?”
“酒店,不然你以為是哪?”鄧紹扭頭衝我笑笑,隨後又說:“你個祖宗,昨天晚上可把我折騰夠嗆,以後絕對不在帶你去喝酒。”
難怪我會這麼累,全身骨頭要散架了一樣。我聳了聳肩說:“可是我都不記得……”
鄧紹噌的將毛巾丟在我臉上,略生氣道:“你當然不記得,回來倒頭就睡,可睡到半夜又折騰……你瞧瞧你幹的好事……”鄧紹轉過身,挺著胸肌對我說:“瞧見了嗎?你的傑作。”
我一瞧,傻眼了……鄧紹胸前紅彤彤的牙印非常明顯,只在左邊乳—頭上面一點,好似紋身一般的存在。
“你丫夠狠的,咬著就不鬆口,想喝奶找你娘去,也別找你叔啊”鄧紹痛苦的哀嚎著,兩淚縱橫般指責著我。
我抿抿嘴、又咂咂嘴,笑道:“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鹹……”
“你丫找揍吧?”鄧紹衝了上來,跨坐在我身上,試想一個身高1米8,體重至少在60公斤以上的成年男子騎坐在我身上,那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只見鄧紹扯著我的臉蛋,用力向兩邊撕扯,說:“你小子是皮緊,叔今天就給你鬆鬆。”
“你別亂來,我實話和你說,我可是練家子。”說完這句話,我真想趴在視窗看看天上有沒有牛在飛。
“好,既然是練家子,叔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接招吧”鄧紹掀開被子,這時我才發現被子裡面的我竟然是光著腚,腰間的紅繩格外耀眼。
“丫哈,本命年嗎?”
“是又咋樣,今兒老子和你拼了”我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將鄧紹拱了起來,鄧紹沒做準備,翻身滾到一旁,身上的浴巾也甩到了地上。不等鄧紹反應過來,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壓住鄧紹。
“得,叔老了,你快起來,你要壓死我。”
“現在知道求饒了?剛才不是還挺厲害嗎?”我依葫蘆畫瓢,扯著鄧紹的臉蛋往兩邊扯,鄧紹充滿陽光的臉被我扯的變了形,鄧紹呲牙咧嘴的十分痛苦,就差舉白旗投降了。
“看你還敢打俺不。”
鄧紹吱吱嗚嗚說:“叔沒打……沒打你,那是疼你。”
我只是抱著一顆年少的心,做些朝氣蓬勃的舉動,然而鄧紹已經28,似乎無法忍受這樣的遭遇,漸漸的他鬆開了手,任由我揉捏他的臉,只是他的目光讓我覺著害怕。另外,鄧紹頭上的紗布也已經散開,一角早已搭在耳後。不得已我停了下來,很委屈的說:“我以前都是這麼鬧的。”
鄧紹乾咳幾聲,伸手摸了摸臉,愁眉苦臉道:“你就不能先從我身上下去嗎?這樣你不覺著彆扭?”
是有點彆扭,兩個男人光著腚,我又坐在他的腿上,二弟貼著二弟,這種場面讓我頓時頭皮發麻。我翻身下來,盤腿坐在鄧紹聲旁等待審判。
鄧紹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穿衣服,回醫院。”
“可是……”我伸手指著鄧紹頭上的繃帶。
鄧紹嘆了口氣:“真麻煩。”
鄧紹身子朝前傾斜,我起身跪在床上,雙手繞過他的腦後將繃帶解了下來,隨後又仔細將繃帶一圈一圈的纏好。只是,鄧紹的呼吸不時的噴在我的胸前,癢癢的。這種感覺很詭異,我輕輕揉著鄧紹的頭髮說:“洗澡的時候,是不是沾到水了?”
“恩”
“毛巾給我”
鄧紹將毛巾遞給到我手中,我則是小心翼翼的替他將頭髮擦乾。
“剛才……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我特別小聲的問。
“沒有”鄧紹簡短的回答,讓我更加手足無措。
“繫好沒?繫好了就穿衣服回醫院。”鄧紹略帶不耐煩。
“你生我氣了?”我坐到鄧紹面前,仔細打量他的神情。
“噗嗤”鄧紹笑出了聲,伸手在我腰上摸了一把,說:“小侄子的皮膚挺好,如果是個小妹叔就把你娶了。”
“可惜我不是”我回身開始穿衣服,接著說:“就算我是也不會嫁給你啊。”
“怎麼?難道叔還配不上你不成?”鄧紹反問。
我停下動作,褲子卡在腿上,說:“不是你配不上,而是不敢嫁,你萬一哪天執行公務的時候被打死了,我豈不是要守寡?”這是我的打擊報復,語出夠驚人吧?
鄧紹不再說話,只是沉默的穿著衣服,不知是不是我的話刺激到了他,以至於他把我的衣服套上了身上。
“叔,要不你換份工作得了,如果你換工作,我就嫁給你。”
鄧紹瞅著我,目光明朗,點點頭:“叔會考慮的。”
回醫院的路上,鄧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總是不時的往車外看。沒多久,他從兜裡掏出手機,按了幾個鍵之後放到耳旁說:“副隊,我今兒出院,明天回去上班。”隨後就結束通話了。
我想說什麼,可又忍住了……
第二天醒來,鄧紹就不見了,我四處尋找,可卻沒有任何結果。我坐在病床上發呆,心想說不定他不在生氣就會回來了。一直到中午,鄧紹都沒有出現。最後,護士來收拾病房時,我才得知他已經出院了。
我沿著馬路慢慢走著,偶爾經過的黑車會搖下車窗問我去哪裡,我只是微笑著搖搖頭。雙手卻在兜裡自然的握緊。
原來,身無分文的感覺會這麼難受,我有種想哭的衝動……
“嘿,前面的傻小子。”
身後的聲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我慢慢轉過身,他猶如雨後陽光一般照耀著我,他坐在腳踏車上,微微的笑著,臉頰上的酒窩是那麼的明顯。
這個場景怎麼這麼熟悉?對了,那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