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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連理

翠姨說的對, 我明白了雲萱,她不喜歡戴著面具做人, 她賺取大量財富,不僅為了那些需要它們的人,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她的離開作準備,凌府又怎麼困得住她呢?她始終會走開,嚮往自由的心不會為任何理由而停留,正如我年少時的夢想,除非我能放棄一切跟她走,不然終是要失去她。放棄報仇還是放棄她?我思量良久, 決定不下。

翠姨說:“公主最後的希望是你能幸福。”

我知道, 她這是在提醒我要記得母親的遺言,不要陷於仇恨之中。可是我從小受的屈辱能這麼輕易放棄嗎?當別的兄弟姐妹們在父皇身前撒嬌時,我正在被瘋癲的母親打罵;當別的孩子口口聲聲叫著孃親時,我卻只能對著冰冷的牌位哭泣。這一切, 不僅僅是我那無情的父皇造成的, 還因為皇后、端妃、秦妃、靜嬪……她們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如果不是她們設計的陰謀,我的母親不會被□□侵體而多年不育,更不會為了生下我而耗盡生機。

父皇有把皇位傳給我的意思,我為什麼要他的施捨?我根本就不稀罕那個位置,我保持著中立,哪一方勢力弱我就幫哪一方,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他的親生兒子們自相殘殺,反正能對自己兄弟下手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後我再站出來坐收漁人之利,那時候我要問問他,可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像個魔鬼,外表溫和無害,內心卻是陰暗無比。如果雲萱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她會不會接受我?她能收留那麼多孤兒寡婦,就足以證明她是個善良的人。

但最為重要的一點卻是我該如何選擇。我們幾兄弟不約而同地向父皇提出要娶雲萱,他們怎麼想我不清楚,但是我想最後試一次,如果父皇肯答應,那麼我就放棄對他的恨。他如果能答應,就實踐了他對母親的承諾,如果我和雲萱能夠得到他的祝福,我願意原諒他。可是他拒絕了,他只想著他的帝業,沒有想過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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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端木的時候,彷彿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我忽然覺得好笑,如果換作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他一定不會拒絕!雲萱呢?她會拒絕他嗎?我發現端木看她的目光有了變化,我個人,是我最大的威脅。

葉輕塵經常去給銀笙送藥,相處日久,兩人情愫暗生,竟成了假戲真做。從銀笙口中,我知道雲萱曾為端木繪過一幅畫像,上面題了“君子不知妾容華,良媒難託成笑話”幾個字,而且這畫已被他見著了。我心中開始感到驚惶,原來她認為配他是良媒麼?端木以前不知她的好,如今若是回頭,豈不是……若是雲萱的笑靨不屬於我,是為別人而綻放,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掉。那一晚我喝得酩酊大醉,嘴裡不住地叫著雲萱。

翠姨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她問我,如果雲萱真的跟了別人,我會怎樣。我會怎樣呢?想了半天,真實的回答是除非我死,不然我不會看著她跟了別人,我會殺了那個人!

翠姨勸我道:“王爺,你何苦為難自己!放下吧,若是公主在世,必然也希望你過得開心,不想你有這許多包袱。你既然喜歡那姑娘,何不帶著她離開?以你的本事,也無人奈何得了你啊!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公主最希望的就是你能找到真心相愛的人兒,幸福過一輩子,不要像她……”

我思量了好久,母親當年輸在沒有早於冷青瀾遇見父皇,我如今早端木一步遇見雲萱,難道我還要輸給他嗎?雲萱身世和我一樣,甚至可以說她比我更悽慘,母親死後,父皇對我還有憐惜,雲萱卻自小被凌暮天當作剋星,不曾得到半點青睞,但是她總是發自內心地開懷而笑,不似我……父皇縱得了這天下,滿宮裡都是冷青瀾的影子,但是那個女人終不在他身邊,他的心底沉處,從來沒有忘記過她,而她呢,她身在江湖,有夫有子,日子過得不知有多逍遙。我忽然有些明白父皇了,也許正如翠姨所說,感情之事,由不得人。

我下定決心放開了一切,我知道她是不會願意與人共侍一夫的,今生我有她也就足夠了,只要她願意,我會帶著她遠走高飛,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去。寧親王叔對我一向很好,我與昭蘭自小就如親兄妹,王叔給了我出入王府的腰牌,於是我每夜來到寧親王府的後山,用簫曲表達我的相思之情,她聽見了,也用簫聲相和。我持龍簫,她持鳳簫,龍鳳簫本是一對,她與我,但願也能成對。

她猜到是我了麼?為何只聞簫音,從不見她露面?我猶疑著要不要去見她,再次向她表明心跡,想到她拉著我叫五哥的情形,心頭又有些忐忑,我怕自己在她心中,比不上他人的分量,於是對自己說,再等等,再等等。等來等去,在安陽公主府上,卻見到了她靠在端木懷中那一幕,那一刻我全身冰涼,如遭雷擊,難道我與她,就此錯過?前一刻我才拒絕了她的妹妹,我明明白白地說我愛的是雲萱,此生只愛她一人,下一刻就讓我見到她投入別人的懷抱,是老天和我開開玩笑麼?

她的眼睛在我和雲蘿身上打轉,臉色漸漸不對,端木去扶她,她帶著怒氣甩了開去,我緩緩跟在身後,她這是做什麼?怪我打擾了他們嗎?我心頭堵得慌,過門坎時卻沒忘記扶著雲蘿,她卻從中間穿了過來,一把掀開了我的手,怒瞪著我,不許我碰她妹妹。我恍然大悟,她是不喜我與雲蘿在一起,難道她在吃醋,我開懷而笑。

宴席散後,我沒有回去,直接來到寧親王府後山,一曲又一曲地吹著,我心想,三曲過後她若是不出來,我便去找她。但是今日她沒有回應,莫非是還未回來?我在山石上坐了片刻,站起身來,想要直接去府中等她。這時候身後傳來她的聲音,她笑著和我說話,她伸手握住我的手,我的心頭忽然一暖,眼中不覺多了一層霧氣。她問我,是否願意陪她去看江南煙雨,塞北黃沙,她的目光緊鎖著我,一臉期待。她不知道這是我盼了好久的事啊,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擁她在懷,願意為她遮擋風風雨雨,只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令人開心的事。雲萱出生在母親去逝的那一年,也許正是天上的母親不忍心兒子孤苦,派她下來拯救我的。我緊握著她的手,從今以後,我不再孤單。

父皇竟然用她來作棋子試探我們兄弟,並將她許給了端木。誰說君無戲言?他曾說過任雲萱婚姻自主,末了還不是一樣反悔,他要我答應做太子,就允我娶雲萱,我拒絕了,我可不想向他,這輩子我只想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只要雲萱的心向著我,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就算是皇帝也一樣!

父皇很生氣,鐵了心隔離我們,讓我第二日就帶兵去莫朔,正好師傅來信,讓我接任古意門掌門之位,江山無礙,這回我可以答應了。我把雲萱帶去與翠姨和我的暗衛見了面,沒想到易天、易玄、易尋、易林四大高手剛一見面就栽在她手裡,瞥見易天露在蒙面巾外的眸子中盡是懊惱,我不禁好笑。這丫頭手下看來能人不少,連使毒都是最厲害的,我亦為她放心不小。

我離開京城,一顆心卻系在了她的身上。我與雲封身陷囹圄,為了救他,我隻身引敵入了沙漠。施計擺脫了敵人後,我奔赴雪山,見到了師傅,我允諾他,待我成親後,立馬接任掌門之位。師傅性喜逍遙,為護母親和我,大半生都困在京城,當了古意門掌門後,更是被瑣事纏身,只想快些擺脫了好四處遊歷。他聽說我找到了心愛的女子,很是為我高興,讓我早日帶著她拜訪師門。下山時,師傅囑咐我去看看小師妹。我的小師妹叫古裡曼,是伽勒人,她叫我庫沙哥哥,“庫沙”在伽勒話中,是英俊的意思。

她跑進我,告訴我她認識了幾個遠方來的客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我的雲萱在人群中歡笑著,雲封和端木也在她身旁,她是來尋我的!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於是將我的心願化作歌聲獻給了她,也許她聽不懂伽勒話,但是我要讓草原上的人都知道這是我愛的姑娘。

驚喜的卻是我,她竟然會伽勒話,她拒絕了我才抬起頭,見到我的面容,呆了一下,隨即生氣地甩開了我,我知道她是怪我逗她,不禁好笑。端木忽然閃身前來,握住了她的手,我緊抿著嘴,收起了笑,冷冷的目光掃向他。他這是向我宣示雲萱是他的未婚妻麼?我正要發怒,雲萱跑了開去,對另一旁的姑娘小夥說了幾句什麼,他們彈起了一段陌生的曲子,人群又開始跳起了舞。她用伽勒話在唱歌,而我們這群人中,只有我會伽勒話,我知道這歌是唱給我聽的,我綻開了笑容,目光緊隨她的身影,捨不得離開。她的手伸過來,我馬上握住,將她帶入懷中。有你的遠方,就是天堂!這話應該換作我來說,有雲萱的地方,才是我的天堂!原來她之前耍那些小動作,是因為吃古裡曼的醋,知道她吃醋,我非常開心,這證明我的雲萱在乎我,她當著端木的面撲入我的懷中,看來她對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端木是個高傲的人,對不喜歡自己的人,想來不會強迫。

我本來想帶她去見師傅,只是沒想到接下來會有那麼大的變故。訶弩倫公主的孩子竟然是凌雲涯之子,而這當口塔木城竟起內亂,鐵勒王易主。我們救出了復烏株,帶著他離開,一路上追兵四起,矛著直指向我,那些人是要置我於死地!在患難中我與雲萱情意更濃,我們互相揭曉了各自的秘密,最令人驚奇的是她的武功與我同出一脈,並且在我之上。而之前她從不動用功夫,竟然是因為她會暈血,這個秘密,木彥知道,他卻從未說過,他們倆之間,也有一個秘密,是我不曾知道的。木彥在她身邊,改名無顏,他本是我的家臣,曾發誓誓死效忠於我,如今盡然為了雲萱對我有所隱瞞,我心頭一凜,他對雲萱存了什麼心思,昭然若揭。以血誓效忠易姓的鐵血暗衛,從來忠心不二,木彥竟會為了她而顧忌於我,我的雲萱,果然不同凡響!

我本想給雲萱一個盛大的婚禮後,再完完整整地擁有她,但是那天看到端木與她在一起,雖知道他是與她作最後的告別,我心中還是不舒服,雲萱那麼出色,原本我以為還有武功一項可以勝過她,現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我總有種幻覺,似乎一不小心,她就會隨風而去。我抱著她進了屋,思慮半晌還是忍住了,儘管她睡在我身邊,我是那麼地想讓她立刻就成為我的人。最終的結果是我沒預料到的,她一會兒拽我胳膊,一會兒呵我癢癢,沒個消停,當她將臉孔輕輕靠上我的胸膛時,我再也忍不住要了她,她羞紅著臉承受著,那一夜,她成了我名符其實的妻。

我和雲萱約定,回京後我們立刻助二皇兄登上皇位,我的人生不想由人操縱,我要自己選擇。還未入城就聽到了暖閣出事,表面上是四皇兄所為,其實這一切都是父皇在幕後策劃的,原來他從不相信人,當年的功臣中只留下了凌暮天,是因為他還用得著他,他在凌府的眼線從來就沒有少過,於是雲萱早就被他所注意。他們陷害暖閣的人,就是為了逼雲萱就範,四皇兄自告奮勇衝在前頭,就是為了想以此要脅,迫雲萱成為他的人。因為母音大師對父皇說了一句話,他說雲萱是命定的母儀天下之人,父皇相信了母音大師,所以我的皇兄們都想要擁有雲萱,擁有她,就等於擁有了這天下。父皇打的主意卻是讓我與蕭靈成親之後,如果我答應繼承皇位,就讓我娶雲萱,並滅了淩氏一族,如果我不答應,他就另選一個兒子,讓雲萱嫁給他,成為儲君。

可惜他千算萬算,沒算到他的兒子一個比一個狠,四皇兄竟等不及,在當晚逼宮篡位。

父皇怒極之下打了我一掌,我硬受了下來,當報答他生育我之恩,他提的條件我堅決不鬆口,我只告訴他從此後與容國皇室再無瓜葛。後來他的親衛稟報康王造反,他來不及處置我,便把我推進了秘道之中,扣上了外面的機關。我在裡面聽到四皇兄衝進來,又聽到二皇兄帶人來救下了父皇,二皇兄當著父皇的面揭發了四皇兄與皇后衛氏有染,勾結圖謀篡位,並手刃親兄弟,父皇當時就氣得暈倒在地,這一倒下去再也站不起來,二皇兄順理成章地讓人擬了詔書,蓋上了父皇的大印,成了新帝。

我順著秘道摸了出去,找到了出口,不曾想二皇兄早有準備,一出秘道就遭到了他的暗算,中了毒,武功盡失。他讓荷煙來侍候我,還給我下了迷藥,暗中安排了一場戲給雲萱看,他想讓雲萱對我徹徹底底死心,好一心一意跟著他。可惜我的雲萱那麼聰明,沒有上他的當,不過也嚇出了我一身冷汗。她打我的那一掌,雖說很疼,但也拍出了我淤積於胸的毒血,使我恢復了一點內力。

二皇兄封我為逍遙王,將我放了出去,他估計以為我已是個廢人,礙不了他什麼事,卻沒料到雲萱的手下,那個叫苦淚的,卻是江湖中使毒的第一高手,會使毒的,當然也會解毒,他花了約麼半月的時間配製藥材,終於解去了我身上的毒,令我恢復了武功。我記掛著雲萱和我們的孩子,與易天商量著如何救她出來,將離天京城不遠的四州七縣的暗衛全部調集進京。暖閣的一干人,就是當年追魂閣的人,他們在被雲萱遣散後,竟然又聚攏回來,遠在潞州的無顏等人也來了,亦是要相救於她,這些江湖人士竟然如此有情有義,我不禁感動。

雲萱不知道她的手下全都回來了,只當他們都聽她的安排避到四處去了。她讓凌府的小丫頭翠花遞出了話,告訴了我們她會在那一天出宮,讓我們先走,在城外等她。可是我不放心,易天和翠姨主動要求去接應她,我想到易天功夫不下於我,便讓他二人去了,半途卻又橫生枝節,原來一切均在皇上的掌握之中,他早已給雲萱下了藥,雲萱為了保易天和翠姨性命,只得以己為要脅,令皇上不得不放了他們。事情既已敗露,只有一拼了,我們三路人馬立刻彙集一處,殺入了宮中,並僥倖逃了出來。因為皇上算漏了兩點,一是追魂閣有個苦淚,二是雲萱就是無名,我們挾持著他,換上官兵的盔甲,輕鬆取了令牌出城。

她竟然想獨自引開追兵,我們說過生死要在一起,我口頭上答應了她,等把其他人送到安全地帶,我立刻快馬加鞭趕向文山。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要出什麼事,果然,當我到達的那一剎那,正看見她跳下懸崖,我想也不想,大喊一聲,緊跟著跳了下去。

後面的事情很詭異,若不是我們忽然之間就到了南越,我幾疑是在做夢。懸下藤蔓叢生,雲萱很鎮定地抓著粗大的藤蔓,還有心情責怪我。接下來她說她是被人撞下來的,我聽得目瞪口呆,因為懸邊除了她自己,根本就沒有旁人,然後她對我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對著空中自言自語,像是在和什麼人對話,她提到了“夜遊”、“凡間”、“神”這些字眼,我驚駭地瞪著她,直到她讓與那人出現。

與她說話的儼然是已死去的祖師爺白聿,他竟然說他是神仙,並在一眨眼的功夫將我們送到了南越。

直到看到城門上插著書寫著“南越”兩個大字的旌旗,以及城門上的“十方城”幾個字,我還疑在夢中,沒有醒過來。

雲萱使勁掐了掐我的臉,痛得我大叫一聲,她說道:“看吧,知道疼,你不是在做夢,這都是事實。”

“我們真的碰到了神仙?”我傻傻地問道。

雲萱撇了撇嘴:“你要說他是神仙也可以。”

“你是不是仙女?”我問她。她一再否認,但我總覺得她就是,不然她身上哪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而且一開始只有她看得見聽得見白聿。

我們順利進入十方城,但是一個現實擺在我倆面前,我們身上都沒有帶銀子!雲萱洋洋得意,說出了她的計劃,她是要去偷!我極力反對,她卻說盜亦有道,街著巷尾地亂轉了好久,我被她硬拽著去了一戶富貴人家的後院。

我果然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大白天的居然被娘子逼著去作賊,讓她去我又不放心,只得留她在外面,我從後院繞了進去,想撈點值錢的東西就出來。正當我站在院牆上膽顫心驚的時候,她竟然大搖大擺地進了人家的院內。我拼命地對她打手勢,讓她快走,她恍如未見。正在這時裡面有人看見了她,呼啦啦地衝出了一大群人。

一時間“雲萱”、“展瑤”、“姐姐”、“小姐”、“侄少爺”……叫什麼的都有,亂成一團。她笑著對我招手,眾人向我看過來,我尷尬地跳下牆。

“這是我相公。”她對眾人介紹道。

一個剛變嗓的小夥子馬上衝著我喊道:“姐夫!”

“這是我表弟維揚。”雲萱笑著介紹道,眸中滿是戲謔之色。

我才知上了這丫頭的當,原來她舅舅家是搬到了南越,她故意逗我。我趁人不注意瞪她一眼,心道這筆帳我總要討回來。

雲萱想得很周道,我們並不與她舅舅家住在一塊兒,她買下的是兩座別院,與夏府緊挨著的就是我們的新家。我們一來夏長卿就和妻子鍾氏張羅起了婚禮。

我與雲萱商定,以後我就隨母姓,改名為易簫,她則說名字只是個代號,隨意就行,於是我仍舊叫她雲萱,而夏家人則叫她展瑤,人多時總是叫得亂糟糟的,但她喜歡,我也就隨著她去。

十日後,夏府來了兩位不速之客,當他們遣退從人,掀起頭上的斗笠時,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她正是我的堂妹昭蘭,她和雲萱抱在一起,開心地又哭又笑。

“妹妹你果然沒有食言,真的來看我了!”昭蘭說道。

“不只是來看你那麼簡單,還要賴在這裡不走了!”雲萱眼含熱淚笑道。

昭蘭身旁那個身材壯碩,臉上線條剛硬的英俊男子,正是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南越國王鳳閣羅,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昭蘭身上,不曾移開半分,看得出這個男子對昭蘭很是疼愛。後來才知道,南越人婚姻比較自由,互相喜歡就可以在一起,不喜歡了可以分開,男再婚女再嫁。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崇尚一夫一妻,怪不得雲萱喜歡這個地方。

半個月後,我和雲萱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南越王和王后親自前來道賀,奉上厚禮,十方城歡慶了三天三夜。雲萱沒有坐大紅花轎,我們是照著南越的習俗舉行的婚禮,她頭戴南越王妃賜予的鳳冠,穿著繡有百鳥朝鳳的五彩嫁衣,在巫師的牽引下踏著輕快的步伐向我走來,送到我的身邊。我們手拉著手,在眾人圍坐的篝火旁接受巫師的祝福,然後所有人站起,圍著我們歡快地歌舞。那一晚,我的雲萱比在場的任何一位女人都美,她的眼中閃爍著星光,不似凡人,接過她的手時,我知道,我的雲萱是落下凡塵的仙子,而這個仙子因我停留在了人間。

自此後十方城的夏家商號名動南越,興盛百年,不僅因為他的買賣做得大而公平,更因為傳說其有王族勢力在背後撐腰。雲萱笑言,都怪我是皇族之後,到了哪兒都擺脫不了與王室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