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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在喻冬和張敬看來, 宋豐豐的長相絕對不能說寒磣。他濃眉大眼, 身高足夠,肌肉結實,人又特別精神, 在人群之中也是很打眼的男孩。

但因為主要還是混在男孩的圈子裡玩,閒暇時間不是和喻冬張敬湊一起, 就是跟足球和足球隊的人混一起,最熟悉的女孩不是關初陽就是張曼了。

在喻冬炯炯的目光裡, 宋豐豐認認真真看完了手上的信。

寫信的女孩子在落款寫明了自己的班級和姓名。

三中的各個班級都有一個自己的信箱, 就在教學樓下面。郵局的人把信件送到門衛,門衛再分揀清楚,屬於學生的那些就放進學生的信箱裡, 鑰匙一般由班主任或班長保管。

如果宋豐豐有意回信, 他可以直接投入對應班級的信箱中。

張敬要看落款的名字,宋豐豐飛快蓋住了, 不讓他看。

張敬笑著說他小氣。

喻冬一直沒說話, 嘴巴裡嚼著塊泡泡糖,不時吐出一個大泡泡。

宋豐豐拿著那封信,想了一會兒,放進了書包裡。

喻冬:“……捨不得啊?回家打算回信啊?”

宋豐豐:“我第一次收到情書好吧?留個紀念不行?”

張敬撓撓下巴,攬著喻冬肩膀先往外走了。補課期間沒有晚自習, 足球隊的訓練也是隔天進行。宋豐豐跟在兩人身後慢慢走出來,隨手撥了個電話。

和張敬告別之後,喻冬站在校門口等宋豐豐。

他現在不怎麼收得到情書了, 可能因為印象過分高冷,收到也從來不回,因而漸漸也沒人會給他寫了。第一封情書是什麼時候收到的,喻冬一點兒也記不住了。這些仰慕和愛他得到太多,反而不懂得珍惜。

看到宋豐豐把情書收好,他有些嫉妒,有些生氣,然後還有一點說不出的遺憾。

是誰曾第一個向他投遞過這樣可愛的信呢?多可惜,他真的已經完全忘記。

宋豐豐推著車和他會合,兩人一邊往前走,他還拿著手機說個不停。

手機另一頭的人是足球隊的前任隊長。

隊長在成都讀書,女朋友在重慶。五月份的大地震發生時,兩個人都曾失去過聯絡。

訊息傳來的那天,宋豐豐和喻冬都還在補課。

喻冬甚至記得很清楚,那天下午的第一節課是地理,他們正在複習板塊運動。有同學的手機收到了簡訊,舉手跟老師說:四川地震了。

老師當時也根本不在意:“四川這個省份確實是我國地震多發的地方,為什麼呢?還記得吧?剛剛我說國,它剛好處於……”

課程繼續,沒有人在意。

下一堂課是政治,政治老師課前跟大家說四川發生了大地震,但具體情況如何,他也不知道。辦公室裡的收音機和電視上只報道了一些資料,還沒有任何更確切的新聞。

那是資訊尚未發達的年代。喻冬和宋豐豐下午放學又去大只佬奶茶店裡喝奶茶,但奶茶店裡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看著電視。中央一套正在不斷地滾動播放地震的訊息。學生們面面相覷,良久才有個男孩顫著聲音說:不可能吧?

宋豐豐嘗試聯絡隊長,沒通。他輾轉問到了隊長女友的電話,也不通。

晚上宋豐豐到喻冬家裡做作業,兩人都戴著耳機聽新聞,幾乎隔一個小時宋豐豐就給隊長打一個電話。

一直到深夜10點,隊長宿舍裡的座機終於接通了。

成都是災區,但受災程度不算嚴重。隊長所在的學校允許他們回宿舍帶一點貴重物品,隨後繼續返回操場。手機幾乎無法撥出任何電話,通訊通道擁堵不堪。在返回宿舍的十幾分鍾裡,隊長宿舍裡的六個男孩全都爭分奪秒地用座機打電話給家裡報平安。

宋豐豐的電話見縫插針,就在上一個人掛電話的瞬間撥了進去。

“隊長沒事。”通話只持續三十多秒,宋豐豐推好手機,愣愣地說,“嚇死我了……他沒事……”

他和喻冬的腦袋靠在一起,分享著一副耳機。夜深了,也冷了,他們無聲地聽著播報的新聞。播音員語氣急促,那些只在地理課本和地圖上看過的地名,一個個地從她嘴裡蹦出來。

喻冬握著宋豐豐的手。他們才十幾歲,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過大地帶來的巨大災厄。

在各個交通線路恢復之後,隊長並沒有立刻回來。他先到重慶和擔任志願者的女友會合,兩人一起留在重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這通電話持續了很長時間。宋豐豐問隊長是否還需要什麼,隊長說什麼都有,不用寄。他的家裡人幾乎每天都要電話過去罵他一頓,宋豐豐至少還會安慰他,隊長感激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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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和喻冬張敬來成都玩呀。”隊長熱情地說,“我帶你們去逛。我成都話學得不錯哩。”

宋豐豐掛了電話,扛著腳踏車走下路堤,和喻冬一起在海邊歇腳。

烏頭山上的佛寺遙遙傳來了鐘聲。廟裡的祈福活動要持續一百天,每日早晚都有和尚誦經撞鐘,鐘聲凝滯厚重,在遠的地方聽著,就像是沉沉的嘆息。

聲音驚動了山林裡的鳥群,細小的黑影不斷從高高低低的林子裡飛出。

喻冬忽然想起,六月的那天他們幾個朋友一起到佛寺裡祈福的時候,學委和班長都用認真的口吻說,想當國防兵。和尚聽到了他們的閒聊,不知道為什麼,給了他們每人一串小佛珠。張敬正兒八經地說“人民子弟兵不信這個”,老和尚點點頭:不信也沒關係,戴著吧,這是保平安的東西。

宋豐豐顯然也想到了這件事。帶回家的佛珠,喻冬的那串給了周蘭,宋豐豐則把自己那串給了宋英雄。

“為什麼這麼多人信佛呢?”

“不知道。”喻冬把剛買的可樂遞給他,然後攤開手,曲了曲手指。

“什麼?”宋豐豐一頭霧水,“你也想跟隊長通話?早說啊。”

“情書。”喻冬又曲曲手指。

宋豐豐:“……你真的想看?”

喻冬:“在你藏起來之前,讓我看看嘛。我以前的情書你也沒有少看啊。”

宋豐豐拿出了情書,在遞給喻冬之前又縮了回來:“其實我沒想過要儲存。”

喻冬:“?”

“我是想讓你來處理的。”宋豐豐很誠懇,“你怎麼處理都行,總之別告訴我,也別去騷擾寫信的人。”

喻冬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宋豐豐。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宋豐豐抱著書包:“因為你吃醋了。”

“誰吃你的醋。”喻冬坐在乾燥的岩石上,低頭把跑過的寄居蟹踢得縮回了螺殼裡,“好吃啊?無聊。”

宋豐豐磨磨蹭蹭,把信件放在他手裡:“好吧,給你。”

喻冬:“不看了,拿回去。”

宋豐豐還是往他手裡塞:“看吧看吧,honey。”

喻冬被他這個單詞弄得笑了下,很快斂去笑容,一臉不耐煩地從他手裡搶過那封信,抽出信紙。

信上的字跡很漂亮,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喻冬仔細地一行行看,牙齒互相碾,手指捏著信紙搓個不停。

落款的名字挺好聽,但他不認識。

抬起頭時宋豐豐也正瞅著他。喻冬不想承認自己嫉妒了,用笑來緩解心裡的煩躁:“你有情書上寫的這麼好?”

“不止不止。”宋豐豐搖頭晃腦,“好太多了,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知道。”喻冬把信還給他,“你平時對我那麼流氓。”

宋豐豐厚臉皮地笑,搖搖頭:“給你了,你處理吧。”

喻冬以為他不明白。

這樣的信件是不能讓別人處理的。他嫉妒且煩躁,可是他沒資格去“處理”別人的一顆真心。這是寫信人和宋豐豐之間的事情,即便他喻冬身份再怎麼特別,也不能去碰。

他將信件塞回宋豐豐手裡。

宋豐豐走過來和他坐到一起,喻冬拿過他喝了一半的可樂灌了兩口。

把那封信又看了一遍,宋豐豐嘿嘿笑著,將信紙放在一邊,然後把信封拆了。

“喻冬,你給我寫唄?”宋豐豐說,“這不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書。我希望我的第一封是你給我的。”

喻冬:“我……我不懂寫。”

“我本來就想讓你處理的。當時張敬還在,我不好講。”宋豐豐說,“不過算了,你不願意那我自己來。”

宋豐豐用信紙和拆開的信封折了兩隻小紙船。他繞了個彎,走到海堤上,把紙船放入大海。

海水一浪一浪地湧動,兩隻紙船在水面上起伏,隨著退潮的海浪漸漸去遠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小船的蹤跡他才轉回來。喻冬也走上了海堤,遠遠看著他。

海堤上沒有人,宋豐豐朝著喻冬走過去,帶著笑和一身金色的陽光。

“我等你的情書了。”宋豐豐把手搭在他肩上,帶著他往回走,“不少於800字,角度自選,文體不限,要求中心思想突出,緊扣話題,詳略得當,飽滿有力,符合馬克思主義和三個代……”

喻冬跳起來反手攬著他肩頸,大笑著壓在他耳朵邊上說了句:“發夢吧!”

宋豐豐的18歲生日花了不少錢。宋英雄和女友帶著他去吃了一頓特別貴的海鮮自助,能俯瞰全城景色的那種。

等吃完了,宋英雄又給他開了個包廂,讓他找朋友過來一起玩。宋豐豐叫了一堆人,喻冬到的時候被包廂裡吼歌的聲音震得耳朵疼。

張敬唱歌高音上不去,一首《亂世巨星》唱到後面有些後繼無力。

喻冬想起了鄭隨波。徵得宋豐豐同意之後,他給鄭隨波發資訊問他出不出來玩。鄭隨波苦哈哈地告訴他,這個暑假特別忙,他已經進入美術高考的考前培訓,沒辦法脫身。吳?佑鋅站團薌依錮醇嘍剿??潮愀??共估?泛駝?握飭礁鋈蹕睢?br>  喻冬很懷疑吳?癰?k娌u趙諞黃穡?欠裾嫻鬧皇塹ゴ坎箍巍?br>  他想,畢竟自己和宋豐豐定力很足,所以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但是突然想到宋豐豐之前叨叨的一堆“成年啦十八啦可以做比摸摸再進一步的事情啦”,熱氣霎時間就湧到了臉上。

藉口說包廂裡太熱,喻冬鑽了出去。

在走廊上透氣片刻,宋豐豐也跑了出來。

他今天收了不少禮物,球隊隊員們送了他一隻球,學委送了一副太陽眼鏡,張敬給的是一張500塊的書店圖書卡,宋豐豐懷疑這是他參加競賽獲得的獎品,揪著他質問了半天。

“能買遊戲的!”張敬大聲辯解,“你不知道那個書店收銀臺旁邊多了一個遊戲專櫃嗎!”

宋豐豐把卡塞到了喻冬口袋裡:“給你買遊戲。”

喻冬心想我買的遊戲,不也都是你在玩?

兩人站的這個位置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人經過。藉著綠葉植物的掩映,宋豐豐和他接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喻冬腦子裡亂糟糟的,指尖都縈繞著熱度。他們都是大人了。他心想,都是大人了,是可以為自己行為完全負責任的大人了。

“你送我什麼禮物?”宋豐豐問。

“一套電腦專用的音響。”喻冬在出門之前送到了宋豐豐家裡。宋英雄不在,他悄悄從窗下的小洞里拉出備用鑰匙,將禮物拿到宋豐豐房間,還幫他裝好了。

宋豐豐有些失望:“音響啊?”

“質量和效果都很好。”喻冬說,“方便你看小電影,更有臨場感。”

宋豐豐嘿地一笑。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的手搭在喻冬肩上,“我邀請你和我一起看小電影行嗎?”

“滾。”喻冬言簡意賅,“我們的欣賞品味不一樣。”

他抖動肩膀想把宋豐豐甩下去,宋豐豐死死扒著他肩膀。

“喻老師連品味都已經形成了?你看過很多?”他目光炯炯,“看來是很有研究了。”

喻冬的臉早就紅了:“別說這個行不行?”

“不行。”宋豐豐幾乎要貼著他耳朵了,帶著幾分淡淡的酒氣,“你臉紅的時候特別有意思。”

“行了黑豐,別湊過來了。”

宋豐豐輕笑。細細的笑聲鑽進喻冬的耳朵裡,讓他心跳都急促了幾分。

但他還是要提醒宋豐豐的。

“張敬在那邊。”

宋豐豐一愣,立刻縮回手,迅速站直。

張敬站在拐角,神情極其複雜。他沒看到多少,但是宋豐豐整個人都快貼在喻冬身上的樣子,怎麼瞧怎麼不對勁。猜測和親眼見到,衝擊性不可同日而語。張敬竭力思考著自己第一句應該說什麼,或者應該做什麼,那邊的宋豐豐已經厚著臉皮說話了。

“敬,給你介紹一下。”宋豐豐指著喻冬,“我男朋友。”

喻冬:“……”

張敬:“……”

和喻冬的驚愕相比,張敬顯然還是鎮定的:“他一喝酒就這樣,很容易興奮。”

宋豐豐得意了一陣,撓撓頭髮,平靜下來。

“就是這樣。”他小聲說,“唉,我打算等大學之後再告訴你的。”

張敬:“算了,我早就猜到了。”

宋豐豐:“嗯?”

三人面面相覷,張敬靠在窗邊,滿臉憂愁。

“以後怎麼辦啊?”他問,“以後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話,我不就永遠都是個電燈泡了嗎?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

宋豐豐:“……對不起。”

他看看喻冬,又看看張敬:“你比較在意這個麼?”

張敬:“那我在意什麼?我的全部的愛都已經給關初陽了,又不喜歡你。”

話音剛落,宋豐豐先撲了過來,一把將他緊緊抱住。張敬被他推到了牆上,嗷嗷大叫:“我的腳!你踩到我腳趾了!”

緊接著喻冬也撲了上來,和宋豐豐一起把他壓在牆上。兩人一左一右,響亮地在張敬臉頰上各親了一口。

聽到動靜跑過來的ktv小哥面如土色。

宋豐豐哈哈大笑:“愛你哦。”

張敬:“你以後別喝酒了!啤酒也不行!”

宋豐豐酒量欠佳,喻冬和他回去的一路都提心吊膽,兩人並行時始終騎在外側。

宋英雄仍舊沒回家,宋豐豐估計他在女朋友那邊住下來了。喻冬看著他進家門才轉身離開,但剛走上玉河橋,宋豐豐就在二樓天台喊他:“音響沒動靜啊,聲音出不來。”

喻冬:“這麼晚了你別弄了,明天我再來看。”

宋豐豐:“我睡前想看小電影。”

喻冬:“……”

宋豐豐:“今天我生日。”

喻冬:“好好好,你最大。”

他只好回頭去幫宋豐豐除錯。

宋豐豐電腦的問題似乎不僅是音響,喻冬發現居然連開機都沒反應。他在擺弄機箱後面的線,宋豐豐蹲在他身邊,懶洋洋地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打呵欠。

“去洗澡吧你。”喻冬說,“記得刷個牙。我討厭喝酒的人。”

宋豐豐立刻撤開,捂著嘴巴跳起來,衝進了浴室。

喻冬得逞地笑了,隨後立刻掏出手機,緊急向龍哥求助。

龍哥正在看賬本,接了電話就大喊一聲:“靚仔?”

喻冬只想在宋豐豐出來之前趕快解決好這個問題,迅速離開。他總覺得逗留在宋豐豐的房間裡,接下來可能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線和插頭都沒問題?”龍哥說,“那你拆開機箱看看,是內存條松了還是電池松了。”

喻冬推了推機箱,隨即吃驚地發現機箱側邊的蓋子是虛掩著的,並沒有用螺絲釘固定。

“……沒有內存條。”喻冬看著機箱裡的各種配件,“記憶體槽是空的。”

龍哥在那邊發出了狂笑。

“哎呀,你們這些學生仔,想法這麼多?”龍哥嘿嘿地笑,“還故意摳下內存條,為了開不了機?”

他笑得太大聲了,喻冬跟他道謝之後迅速掛了電話。

宋豐豐挺壞的。喻冬心想,上來不過一分鐘,居然還弄了個陷阱讓自己跳進來。

他沒在書桌上找到內存條,轉而去看宋豐豐的床頭櫃。小櫃子上帶個抽屜,沒關緊。喻冬一拉開,立刻看到了那根嶄新的內存條。

內存條下面壓著十幾張照片。

喻冬小小地吃了一驚。

照片上都是他自己。

他仔細辨認,發現當時自己應該是在參加校運會。但他可從來不知道宋豐豐居然還偷偷拍了自己這麼多照片。有一些是重複的,大部分是自己的特寫,站在跑道上的,笑著的,大汗淋漓的。

喻冬一張張看著,臉上熱得發燙。

宋豐豐搞什麼!他又緊張又覺得好笑:這人還偷偷藏自己照片?

看到最後一張,他愣住了。照片上的少年正轉過頭,迎著太陽,衝拍照的人露出燦爛笑容。這是張敬拍的,喻冬知道。

正在發愣,背上突然一重,有個還帶著熱氣與溼氣的身體趴了上來。

“偷翻我東西?”宋豐豐指著他手裡的這一張說,“我最喜歡這張。”

喻冬沒辦法把他甩下來,背上和脖子被他挨近的地方像是被細細的酥麻的針戳刺著,不太舒服,令他心跳突然加快。

“變態。”喻冬小聲說,“你藏我照片幹什麼?”

宋豐豐正黏著他要啄吻他耳朵,聞言一驚:“我怎麼變態了?我什麼都沒幹過。”

“想過吧?”喻冬把照片往他臉上拍,“拿著我照片肯定想過些變態的事情。”

宋豐豐見他臉紅,心裡癢癢的,一把奪過照片拍在牆上,扭頭去吻懷裡的喻冬。喻冬下意識地又要躲,宋豐豐順勢一推,把他絆倒在床上。

喻冬頓時緊張了,手腳都僵住,結結巴巴地說:“別、別這樣。我要回家了。”

“今天我生日。”宋豐豐的手撐在床上,影子往前籠罩住喻冬,“我想跟你要個小禮物,可以嗎?”

他剛洗了澡,又因為天氣熱,因而只穿了平角的褲子,緊緊繃著皮膚。涼的水珠細細的,一顆顆的,綴在他支稜的頭髮上,肌肉結實的肩膀和手臂上,在光線裡反射銳利的光芒。

喻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喉結動了動。他在宋豐豐的眼睛裡看到了神情古怪的自己。

像是想推拒,又像含著無窮期待。

宋豐豐順了順他的頭髮,俯身給了他一個很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