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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

喻冬快被宋豐豐弄得喘不過氣, 窒息和眩暈的感覺卻又令人沉迷。宋豐豐放開他, 他大口喘氣,緊接著宋豐豐又立刻湊了上來,勾著他舌頭。

別的沒學會, 這種事情上手倒是非常快。喻冬一直都這樣跟宋豐豐說。

宋豐豐臉皮厚,總是嘿地一笑, 也看不出尷尬不尷尬。

身體發熱,被觸碰的所有地方都騰起了燒得人焦躁不安的小火。

宋豐豐撩起他衣服, 手頓住了, 舌頭退回嘴巴裡,眼睛盯著喻冬。

喻冬的心跳聲異常劇烈,他下意識地縮起了脖子和雙腿, 像是緊張, 或者羞澀。宋豐豐的耳朵和脖子也泛起了紅,結結巴巴的:“我……那個, 可以嗎?”

這個時候了還磨蹭???喻冬一把攬著他脖子, 抬頭吻他,把他緊緊抱著。宋豐豐太溫柔也太認真了,彷彿這是一件需要以十二分精力去操持的事情。在親吻的間隙裡喻冬小聲地喘息著,聲音軟綿綿的,像是玉河橋橋洞裡頭依偎著的小野貓。

他們互相觸碰著, 像是在共同探討一件秘密卻趣致的事情。

“……它出汗了。”喻冬說。他的手心溼了。

宋豐豐吻了吻他的唇角:“什麼出汗?”

喻冬一臉古怪表情,抬手讓他看。

宋豐豐:“……”

他又把喻冬壓在了床上,笑聲低低的, 悶悶的,震得兩人胸膛裡的那顆心騰騰亂跳。

宋豐豐的臥室裡同樣沒有空調。兩人躺在沾染了體溫的席子上,悶不吭聲地扯紙巾擦手。宋豐豐把風扇調高了一檔,枕著自己雙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生日快樂。”喻冬小聲說。

“謝謝。”宋豐豐突然羞澀起來,“這個禮物很好,我喜歡。”

喻冬用手肘在他肚子上砸了一下。

“這麼爽的嗎?”宋豐豐捂著肚子蜷起身,一邊小聲地笑一邊說。他翻身面朝著喻冬,把腦袋蹭到他肩上,蹭到他頸窩裡。

“喻冬。”

“嗯?”

宋豐豐的嘴巴幾乎貼上了喻冬的耳朵。

“我中意你。”

他看到自己喜歡的男孩愣了一下,捂著耳朵,無聲地笑了。

宋豐豐按著喻冬腦袋不讓他轉過去,緊緊地湊在耳朵邊上,換了普通話來重複:“真的,喜歡你。”

喻冬羞得不行,捂著臉大喊:“夠啦!”

宋豐豐不依不饒,撲在他身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像年糕一樣死死巴著喻冬不放。

八月比七月還要熱。沒有颱風,沒有暴雨,只有亮晃晃的太陽掛在白花花的天上,一刻不停地放射熱力。

老師罕見地沒有佈置很多作業,下課之前下意識抬頭看看頭頂的日曆:“今天八號了。”

這一天所有的科任老師都展示了足夠的慈悲與同理心。

“今晚大家都無心做作業了。”數學老師說,“算了,試卷我就不發了,推遲到明天吧。”

也就是說九號要做雙份作業。

學生們哀嚎片刻,很快又振作精神。刊載了奧運開幕式專題的報紙在班上傳閱,連門衛都借來了小電視,守定晚上八點。

張敬家裡的診所新裝了一臺液晶電視,掛在牆上。暑假期間很多小孩感冒發燒,他今晚還是得去診所幫忙,估計一家人就陪著打吊瓶的病人一起看開幕式了。

宋豐豐和喻冬買了一堆零食打算回去吃。宋豐豐家裡的電視機比較大,他早就打算邀請喻冬和周蘭都到家裡來,高高興興看一晚上。兩人把超市的購物袋放在車頭,搖搖晃晃回到興安街路口,發現龍記大排檔外面掛起了巨大的橫幅。

“熱烈慶祝北京奧運會開幕,啤酒買三送一”。

宋英雄現在允許宋豐豐適度喝一點兒酒了,宋豐豐連忙推車過去問門口的馬仔:“一瓶多少錢?買三瓶送一瓶的話,都送同一個牌子嗎?”

馬仔斜瞥他一眼:“是買三打,送一瓶。”

宋豐豐:“哦……”

他又推車走了。

龍哥正好從大排檔裡走出來,看到兩人立刻揮手招呼:“今晚來看電視啊!”

他在大排檔裡新裝了一臺頗大的液晶電視,所有桌椅全都朝著電視所在的方位。不僅是電視,整個大排檔都被重新佈置過了,牆上貼著五個吉祥物的貼紙,每張桌子上都有一個奧運專案的標牌。

“這是羽毛球桌,這是乒乓球桌,還有游泳桌和跳水桌……”

龍哥興致勃勃地給他倆介紹:“還是可以的吧?今晚九點我還會搞抽獎,就在大排檔裡。來看啊!人多比較熱鬧。”

喻冬和宋豐豐有些心動,又有些為難:“我要回家陪外婆一起看。”

“都過來都過來!”龍哥大手一揮,“今晚就是看電視,不強迫消費啊,不用擔心。”

回到家裡,喻冬問周蘭知不知道龍哥大排檔裡的老闆龍哥,順便說了想一起去大排檔看電視的想法。

“知道啊。”周蘭說,“興安街誰不知道莫曉龍這個癲仔。”

喻冬和宋豐豐面面相覷。

好的,他們現在又知道了龍哥的一個外號。

高三的學生主要任務就是考試和學習。這已經是所有師生的共識。

但奧運會給了他們一個喘氣的機會。最緊張的時刻還未來臨,學生們想盡一切辦法去聽賽事直播。

學校食堂裡有一臺笨重的東芝電視,每天中午和傍晚電視機周圍都圍滿了捧碗或不捧碗的人。

小賣部裡的收音機時刻開著,學生們不買東西也要進去聽兩句,一直到上課鈴響了才跑回教室。

數學組的老師從宿舍裡扛來了電視,放在體育活動室裡,沒課的時候就湊在一起喝茶看比賽。體育活動室和喻冬他們的教室就隔著一條校道,老師們有時候過分激動了,聲音能傳到這邊來。

“上課了上課了!”地理老師在講桌上拍著黑板大喊,“黃河流經的幾個省份怎麼記憶,還有誰記得?”

喻冬也沒仔細聽。他坐在教室後方靠窗的位置上,一探頭就能看到校道和對面的體育活動室。

宋豐豐和幾個男孩子從教學樓裡溜出來,橫穿校道,跑向體育活動室。

喻冬:“……???”

他立刻偷偷給宋豐豐發短信:“你在哪裡?”

“上課。”宋豐豐回覆。

喻冬:“上什麼課?體育課???”

片刻之後,宋豐豐從體育活動室跑出來,衝他這個方向揮了揮手。

班上同樣往外探頭的幾個同學都看到了宋豐豐,回頭瞧喻冬,估計這個黑小子是在給他的白皮朋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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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冬臉色很冷,重重地按壓手機鍵盤:“回去上課!”

宋豐豐低頭看了眼手機,笑著抬頭給喻冬一個飛吻。

“看完就回去。”

奧運會結束了,宋豐豐也開始厚著臉皮往喻冬身邊蹭。喻冬對他不好好學習的行為很不滿,宋豐豐指天發誓,九月份的月考絕對能上三百分,不過三百分誓不為人。

喻冬冷冰冰地看著他手裡的漫畫。

宋豐豐訥訥藏好漫畫,從書包裡掏出了幾張卷子。

喻冬的房間裡現在多了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這是宋豐豐的專座,正好擺在喻冬身後,坐下來就跟喻冬背貼背。宋豐豐把數學卷子上自己懂的題目都寫完了,抬頭看喻冬。喻冬正戴著耳機做聽力題,房間裡只有隱隱約約的英語對話聲,其餘什麼都聽不到。

宋豐豐按了按自己的筆,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喻冬側頭看他,宋豐豐連忙對他笑笑。

喻冬又轉過頭去盯著卷子了。宋豐豐從他的眼神裡又汲取到了一些動力,翻出下一張化學卷子開始琢磨哪些題目自己是可以做的。

為了給自己鞏固知識,同時也分擔喻冬的任務量,張敬和喻冬分工合作,各自負責輔導宋豐豐不同的部分:喻冬只要負責語文、英語,其餘都由張敬來解決。張敬輔導宋豐豐的時候非常兇悍,宋豐豐不敢造次,分子結構式都要寫得橫平豎直,生怕被張老師發現筆力軟弱,又會被罵。

相比之下喻冬實在是溫柔極了。宋豐豐認為這溫柔裡頭肯定是帶著其他意思的。他不敢把它總結為愛意,那太讓人害羞了但總之,喻冬也是喜歡自己的。

他最後寫完一張生物卷子,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暑假的補課即將結束,他們就要正式進入高三了。

宋豐豐伸了個懶腰,用筆戳戳喻冬:“喻冬?”

“嗯?”喻冬在做歷史題,慢吞吞應他。

“我去拿點吃的,你要什麼?”

說話間,周蘭敲響了門。她給兩個孩子做了糖水,還拿了兩袋餅乾和兩盒牛奶。叮囑他倆不要學得太晚之後,周蘭下樓休息了。喻冬吃了一點餅乾,繼續研究歷史題目。他一天要做至少一百道選擇題,必須保證自己的準確率無限接近百分之百。

宋豐豐吃飽喝足,看著一片空白的數學習題,起了壞心思。

他轉身趴到喻冬背上,喻冬一個激靈,立刻沉下聲音,咬著牙提醒他:“宋豐豐!”

隔壁七叔的電視仍舊很大聲,一個男人流裡流氣的聲音傳來:“死心吧,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喻冬:“……”

男人仍舊流裡流氣:“這是我的地盤!”

喻冬心想,可這裡明明是我的地盤!

宋豐豐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手往衣服裡探。

“別弄了……”喻冬底氣不足,“做題啊你。”

“做完了,放鬆放鬆。”宋豐豐一說完就笑,“靠,這句話聽上去好奇怪。”

被他拿捏住要害,喻冬不出聲了,緊張地閉起眼睛。宋豐豐的手指輕觸到他的喉結,喉結一動一動的,像是想說話,又拼命吞嚥著什麼。宋豐豐也熱了起來,把他腦袋推著轉向自己這邊,兩人交換了很深的吻。

喻冬的聲音都被宋豐豐吞下去了。他抓住了宋豐豐的手臂,指甲刮在他乾燥的皮膚上,被洶湧而來的感覺弄得昏頭轉向。

他總是很難拒絕宋豐豐的要求。

雖然已經跟宋豐豐約法三章,要求他不能亂來,但宋豐豐只要黏著喻冬,喻冬就沒辦法硬起心腸推拒。

也並不是不喜歡……和宋豐豐的所有接觸都能給他帶來很強烈的興奮,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

但是這些接觸也讓喻冬感到很害怕。

他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和隨之而來的期待,因而害怕了。

完事後他趴在書桌上喘氣,臉紅著,也不願看宋豐豐。

宋豐豐洗了手,湊過來遞他紙巾:“擦一擦?我來幫你擦?”

喻冬奪過紙巾,背對著他。

宋豐豐撓撓腦袋,輕咳一聲 ,試圖對喻冬講道理:“那你說一週可以摸一次,對不對?這次是這周的第一次。”

“好了別說了。”喻冬制止了他,“你能不能別老把摸這個摸那個掛在嘴巴上?”

宋豐豐在他身後收拾卷子,一把拎起了書包。

“好啦不說了。”他擼了一把喻冬頭髮,“我回家了。”

喻冬有些吃驚:“這麼快?作業呢?都做完了?”

“沒有。”宋豐豐理直氣壯,“我回去看快樂的小電影了。”

喻冬:“……你就等著精盡人亡吧!”

宋豐豐躡手躡腳地開門,又給他甩了個飛吻。

對於宋豐豐的變化,吳?泳?嫉厥褂昧艘桓鱟幀?br>  “騷。”他說,“雖然跟我還有一點差距,但我是過來人,我懂的。”

他看著喻冬。

喻冬:“怎麼聊起宋豐豐了?你不是來問我這道數學題怎麼回答的嗎?”

吳?櫻骸班蓿?浴!?br>  他連忙坐下來,認真請教。

自從鄭隨波請假離開學校,吳?擁難?熬9非八?從械厝險嫫鵠礎?br>  鄭隨波去省城參加美術高考的培訓了,吳?鈾凳橇姆荻鉅黃鷓В?潛始且蔡乇鶉險妗?br>  只要時間允許,手頭有閒錢,他都會去找鄭隨波。

高三的學生實際是非常非常忙碌的。一週七天,週一到週五從早到晚都排滿了;週六全天補課,但不上晚自習;週日上午補課,下午放假,但晚上得上晚自習。

吳?幼蓯竊諡莧罩形繅環叛Ь偷懦檔交鴣嫡荊?炎孕諧等釉諭3黨±錚?緩笞?罱?囊惶順等ナ〕恰5執鍤〕且丫??悖??掖胰ゼ?k娌t幻媯?炎罱?渙街艿謀始牆桓鵲愣?髁母鎏歟?執掖腋獻潘牡愣嗟幕鴣禱乩礎?br>  火車到站時,如果不晚點,已經七點了。吳?喲掖頁砸煌敕郟?鋶等パ?i賢磣韻啊?br>  他沒跟任何人說過自己的行程,家裡人也不知道,只曉得他有時候週日下午不在家,是去圖書館或者留在學校裡自習。

他也並不覺得自己這種行為不妥當。因為想見鄭隨波,所以就去見他,這對吳?永此島芊?下嘸??揮邪氳悴煌住?br>  覺得不妥的是鄭隨波。

在吳?擁諞淮穩ヌ酵??氖焙潁??鴕丫?骯??穎鷲庋?k?2患庇諛玫窖?5慕萄П始牽??矣惺焙蛭?庸?戳耍??妹揮鋅眨??癰?玖??幻娑技?壞劍?值麼虻闌馗??br>  吳?右暈??p淖約旱那??吶目詿??硎徑際茄顧暱?k?詒鸕氖慮檣霞負趺揮形鎦視u押萇伲?芰誦⌒〉囊槐是??莧盟?Ц兜悶鵠椿夭壞槳僭?幕鴣燈薄?br>  鄭隨波只是認為,這樣太不值得了。

他會和吳?釉誚稚下夜洌?奶臁k淙緩芨噝耍??懇淮味淘蕕募?嬤?螅?忠??慈萌四壓?姆直稹?br>  吳?遊仕?翰幌爰?遙?br>  鄭隨波不忍心再跟他說謊,只好承認:並沒有。

於是吳?佑?癰噝肆恕?br>  他喜歡看到鄭隨波發現自己到來時驚喜的眼神,也留戀在分別時刻,兩人悄悄勾連的手指。和吻到鄭隨波相比,這些小動作帶來的興奮,似乎更加強烈。

吳?酉敫?朔窒恚?3易既返卣業攪擻鞫?飧鱟釷屎戲窒淼畝韻蟆?br>  但是喻冬卻只想和他聊數學題。

“你到底聽不聽啊?”喻冬鬱悶了,“我講兩遍了,你別一直在那裡怪笑行嗎?”

吳?油蝗淮展?矗?n?仕?骸八畏岱崆墜?忝揮校俊?br>  喻冬一下靠在椅背上,瞠目結舌。

吳?櫻骸壩忻揮校俊?br>  喻冬小聲呵斥:“別在學校裡說這個!”

吳?擁愕閫罰骸澳薔褪怯辛恕!?br>  他摸摸下巴,意味深長地笑:“感覺怎麼樣?”

喻冬:“吳?櫻?閌潛涮?桑俊?br>  “你現在才知道?”吳?鈾仕始紓?爸k娌ㄔ緹駝庋?形伊恕!?br>  他對喻冬和宋豐豐的事情充滿了興趣:“到什麼地步了?”

喻冬臉紅了:“滾吧你。”

吳?幼邢腹鄄燜??凍鑫12Γ骸芭丁br>  喻冬把他推走,吳?踴氐階約何恢蒙希?4嫋艘換岫寄??涿畹匭Α?br>  他給鄭隨波發短信:“除了接吻之外可以開始做別的事情了嗎?”

鄭隨波片刻後回覆:“變態!”

吳?映彰緣乜醋潘?畝絛牛?踔輛醯糜行┬朔芰恕?br>

對於吳?擁淖既菲藍希?鞫?芸熳?媼慫畏岱幔?3胰盟?樟蒼詿笸ス闃諡?賂?約喝臃晌塹男形??br>  “很多人都這樣做的,這有什麼?”宋豐豐不以為意,轉頭衝著正一邊和關初陽聊天一邊推車走過來的張敬飛了個吻。

張敬和關初陽同時一愣。兩人交換了眼色之後,默默調了車頭,從另一條校道上走了。

喻冬:“……”

宋豐豐:“張敬臉皮這麼薄?”

他又試圖給朝著車棚走來的學委甩飛吻,被喻冬一把推了個趔趄:“走吧!”

高三再也沒有期中考和期末考的概念了。每月考一次,考完就開家長會,把全級所有學生統統排個名。

喻喬山沒那麼多時間來開喻冬的家長會,喻唯英便全權代理。

喻唯英本來想跟上次一樣,人不到,電話到,但班主任不允許。九月份的月考成績出來之後,喻唯英缺席家長會,當天夜裡班主任就把電話撥到了喻喬山那邊。

喻冬成績排名非常理想,不僅是三中文科的第一名,而且也是市裡文科的第一名但是居然沒有家長過來開會?!班主任不僅震驚,而且想起聽過的那些傳言,愈發確定喻冬的家長對他關心匱乏,應當批評。

對每個志在高考的學生來說,高三都是極為關鍵的一年。而對帶高三班,尤其是尖子班的老師來說,這也是巨大的壓力源。喻喬山被老師毫不客氣地訓斥了一番,他轉過頭把火氣全撒到了喻唯英身上。

喻唯英不得已,只好來了一趟三中,跟老師道歉,並且裝作認認真真聽了喻冬的學習狀況。

喻冬並不知道他來,喻唯英也不想見到他。那天放學的時候喻冬才在校門口看到喻唯英的車子。喻唯英正在車裡抽菸,先是見到了喻冬,然後又看到喻冬身後的宋豐豐和張敬。

一個用腳踏車砸過他,一個跟在那個粗魯流氓身邊,看著流氓揍過他。

兩個人對喻唯英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把煙熄滅,關上窗,一溜煙地開車走了。

喻冬想起了一些事情。他考試成績不錯,心情也不錯,加上雖然見到了喻唯英但沒有起任何衝突,因而冷靜地可以分出點兒精力去思考自己和喻唯英的關係。

他很快發現,其實在某些方面,自己和喻唯英是可以成為同盟的。

他怨恨喻喬山,喻唯英自然也一樣。

這個想法很快被別的事情壓到了心底,但並沒有消失。在喻冬不知道的時候,它一點點紮下了根。

宋英雄決定在宋豐豐高三的這一整年裡,自己都不出海了。

他的女朋友做飯手藝很不錯,連帶著宋英雄也學會了不少,整出來的菜再也不至於難以下嚥了。宋豐豐又驚又喜,拐彎抹角地跟父親探聽他倆什麼時候有結婚打算,宋英雄惱了,忍著沒甩他巴掌:“這是你該想的事情嗎!好好學習!考個好學校!”

宋豐豐不怕死:“老豆,我關心你。”

宋英雄猶豫片刻,跟他坦白:“一切等你考完試了再說。”

宋豐豐咬著筷子,點點頭。

他是很重要的。無論何時,無論宋英雄在不在他身邊,他都能從父親這裡得到這樣的訊息。

沒有衛星電話的時候,宋英雄會在遙遠的洋麵透過漁監電臺給他留言,雖然內容無非是讓他記得吃飯不要亂花錢注意鎖好門窗關煤氣,末了還要罵他幾句,但宋豐豐總是算準了時間,提前到漁監電臺守著。

在他人生中關鍵的這些時刻,宋英雄也從來沒有遺忘過任何一次。初三要陪著他考試,送他和喻冬去考場,到了高三,則決定全程陪伴。

“我老豆真系好好。”宋豐豐說,“蔡阿姨我都幾中意。”

喻冬一直聽他說,沒有插嘴。

國慶七天長假,他們只能放三天。宋豐豐抱著一堆卷子到他家裡來,但喻冬不想立刻開始做作業,拿著本小說在房頂發呆。房頂上裝了遮陽的棚子,是宋英雄出的錢,周蘭要還給他,宋英雄怎麼都不收。棚子挺好看,不僅陰涼,還放著竹編的桌椅。宋豐豐喜歡躺在地上,喻冬帶了席子上來,自己坐在棚子裡看書,宋豐豐則枕著他大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

他沒見過宋英雄的女朋友,但是宋豐豐說過很多次了。喻冬覺得自己同樣喜歡她,因為他也喜歡宋英雄和宋豐豐的關係。

那是很複雜的感情,單單用“喜歡”兩個字根本沒辦法簡單概括。

或者在這裡頭,還有羨慕,有嫉妒,有一些求而不得的渴望。

“你爸爸對你真好。”喻冬說。

宋豐豐結巴片刻,連忙閉嘴:“對不起。”

喻冬撓撓宋豐豐硬而短的頭髮:“沒關係。”

宋豐豐知道他心情有些低落了,連忙就著躺下的姿勢抱著喻冬的腰,開始緊張地想如何迅速轉換話題,把喻冬的注意力從這件事情上扯開。

喻冬身上帶著一點食物的氣味,是剛剛吃的炸小魚。今天周蘭不在家,去市區探望老姐妹了,喻冬親自下廚炸了一碟子小魚,和宋豐豐就著白粥榨菜解決了一頓午飯。

宋豐豐把鼻子壓在他腹部,深深吸了一口氣。

喻冬不好意思起來:“你蹭哪裡呢?起來起來。”

“喻冬。”宋豐豐突然找到了一個可堪一用的話題,“咱們交換小電影互相看?”

喻冬:“……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