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幻象
北方的夜空,北斗星一如既往的閃亮。
心情不佳的李之縉,卻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即便有異常,他也看不出來。畢竟,他沒有天象的愛好。
雖然天象也是武當《太易心經》裡的一門學問,但是李之縉嗤之以鼻,沒有修煉。
除了修道,別的他不感興趣。
在黑夜裡,他的那顆大光頭幾乎要比小山上的那顆圓珠散發出來的亮光還要亮。
他的妻子雪青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件外套。
雪青走到李之縉身邊,輕輕的給他披上,溫柔的說:
“有煩心事就跟我說說吧。”
李之縉扭頭看了一眼妻子雪青,反手抓住她的手,沉默不言。
“公冶是你的弟子,你應該將他和所有的弟子一視同仁。雖然我不知道公冶這個孩子藏有什麼秘密,但是自從兩年前公冶來我地支院的那天起,你就像是躲瘟疫一樣躲避這個孩子。之縉,你這樣做,對公冶很不公平。”
李之縉那顆大光頭超後面扭了半圈,看四下無人,轉了過來,說道:
“我這麼做,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
雪青奇怪的說:
“他的安危?一個孩子,能有什麼危機可言?”
李之縉綠豆眼睛一翻,不屑道:
“這個事情,我不便多說。”
“你我雖是夫妻,但是你若是有不願說的事情,我也不會追問你。之縉,我只想說一句良心話。對待公冶白,應該要和所有人一樣對待。你那樣對他,雖然他現在年少不知,但時間一久,未免讓這個孩子感到寒心,也讓弟子們寒心。”
李之縉嘴角一瞥,說道:
“一年前我就讓我鹿教他太極心經口訣,只是一年來那小子毫無長進,就算是我想教他厲害法術,他也學不成,這怪得了我嗎。”
雪青冷笑一聲:
“我鹿雖然是大弟子,主事十幾個人地支院的能力算是不錯,但是教人學習和傳經論道,最是愚笨。你選中藍我鹿去給公冶傳授道法,其實也只是寬一寬他的心而已。你的小算盤,我看公冶白那個孩子心裡……”
她的話未說完,就只聽見玉霄殿的方向傳來了一聲響如驚雷的鐘聲,鐘聲在黑夜之中震人心魄。
李之縉和雪青都吃了一驚。
李之縉腳下一動,披在肩上的外套就滑落在地,他卻不以為然,神色嚴肅:
“這是怎麼回事!玉霄殿為什麼會傳來警示鐘聲?難道……”
說道這裡,李之縉的臉色一變,眼睛下意識的朝公冶白的‘亥閣’方向看去,心想:
“難道是公冶白體內的噬魂念珠作怪驚動了玉霄殿?不可能啊,要是有異常,我應該第一個人知道,莫非有別的異常?”
儘管那座閣樓隔著小山,但是他的眼神所看方向,卻滿不過雪青的眼睛。
“你?”
李之縉沒有容雪青說話,開口道:
“你留下照應弟子們,我去去就來!”
“你去哪裡?”
“當然是玉霄殿!”
李之縉說完,右手一抖,憑空出現一道青色劍芒,李之縉身子隨著一動,青光帶著他沖天而起,朝玉霄殿方向而去。
雪青看著丈夫離開,又看了一眼剛才丈夫所看的方向一眼,喃喃自語:
“關鍵時刻,之縉為什麼要看公冶的住處……”
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外套,轉身往地支堂而去。
李之縉駕馭法寶來到萬虹階之下的玄峰廣場,見數十道各色光芒從大合宮各院和仙閣十三峰的方向先後來到。
收了各自的法寶,眾人異口同聲道:
“怎麼了?大家可知道鐘聲是怎麼回事?”
這來的數十人,都是各院各峰的首座或者長老院下來的一些長老。
“我們要立即去見師叔!”
有人提議。
“不必!”
一聲蒼老洪亮的話音從玉霄殿方向傳來,眾人轉頭一看,就見萬虹階之上,躥下一條人影,瞬間就到了眾人跟前,卻是代理掌門虛道空。
如此的速度,在場的首座長老,無不是臉色一變,心道:
“代理掌門師叔的道行竟然如此厲害!”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虛道空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眾人行禮:
“師叔!”
虛道空擺手:
“無須多禮,你們既然已經來了,也知道這大半夜敲鐘是怎麼回事。大家瞧一瞧北方有何動靜就知道了!”
說罷,手指向北方的天際,嘴裡說道:
“老夫夜觀天象,發覺異常,本來以為是有仙家法寶出世或者邪魔出世。不曾想到那個異常卻是衝著武當而來。”
眾人臉色一變,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果然,就見北方的天際,北斗星的方位發生異常。
就只見一道流光從北斗星的勺子邊緣劃過,那個連線北斗星的勺子微微傾斜了一下,一股無形的氣息瀰漫在了天際。
眾人臉色劇變,五行院李之清說:
“莫非是噬魂念珠引動了邪魔來襲我武當?”
話未說完,眾人臉色一變,李之縉臉色陰沉,寒聲道:
“李師兄,請注意你的說辭!”
李志清冷笑道:
“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嗎?”
“你!”
李之縉牙齒緊咬,拳頭捏得咯咯響。
虛道空冷然道:
“之清,休要胡言!這股氣息是來自天外,絕非來自神州浩土。”
李之清張口結舌,眾人也是一怔。
李之縉目光冰冷的看著李之清良久,轉過了頭。李之清這才尷尬的笑了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
白色的流光直衝下來,虛道空喝道:
“大家施法助我,將這股襲來的氣息阻擋在武當之外!”
趙之虹說:
“師叔,何不啟動武當的禁制?”
“不是滅門之禍,禁制就不必啟動。如果一個不明來歷的東西浸入武當都要啟動武當禁制,這要是讓大佛寺知道了,豈不笑掉大牙!你等立即施法助我就是了,別的不用多言!”
話音威嚴,有一種說不出來了凜然。
眾人應聲說:
“是!”
眾人散開,分站在這個黑白兩色廣場各個方位,手中的長劍閃耀出強烈的光芒。
黑夜之中,數十道各色的光芒在廣場中亮起,直衝向天。
每一道光芒都十分耀眼,在各色的光芒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太極圖案。
沖天的光芒聚集在數百丈的天空之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罩。
那個巨大的光罩之上,卻突然有一個寬達數百丈的一個太極圖形。
這個太極圖形五顏六色,在武當山的上空像是一張巨網。
廣場之中,虛道空站在場中央,他並未跟著施法。
等眾人施法完畢,虛道空大袖一揮,一道淡青色的青光從袖中彈出,虛道空隨著這道青光,沖天而起。
從下看去,後發而至的虛道空衝出了那個罩在武當山上的太極圖,站在了由數十人施法支撐的巨大太極圖上。
虛道空昂首而立,仰望著從天而降的那道光芒。
下方的各位首座長老見到虛道空站在他們支撐起來的太極圖上,都是一驚,但看見虛道空手持一柄青色長劍昂首而立,宛似神仙一般威嚴不可輕視。
這一刻,眾人只覺得自身何其的渺小。
在他們施法之下,那股從天而降的氣息卻越來越重。
站在太極圖上的虛道空突然將手中的長劍拋向蒼穹,高聲喝道:
“御龍天威,誅殺神雷!真法御劍,道法乾坤!”
一道綠色的豪光,從黑暗中升起,從太極圖上虛道空手中的長劍之上升起。
御龍真劍大法!
武當道法秘術!
綠色的豪光升起,在黑暗中化作一條咆哮而出的光龍。
綠光化成的綠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似要吞噬山河,吞噬天空。
隨著那一聲龍吟,綠色的光龍脫劍而出,飛上九天,飛上蒼穹之中。
綠色的光龍越飛越高,從離劍時的一丈大小到如同山嶽一般巨大,咆哮憤怒,龍吟之聲劃破了黑暗的寂靜。
黑暗之中,蒼穹之下,那從北方而來的白色光芒直衝而來,向綠色的光龍撞去!
綠龍越來越大,九天之上那白色的光芒就像是往一張牙舞爪大口之中投放了一個饅頭。
白色光芒衝進了綠龍大口,綠色光龍的腦袋碎裂,身子碎裂,那如同山嶽坍塌一般的光龍化作了烏有。
只是那麼一剎那,站在太極圖上的虛道空猛烈一陣搖晃。
廣場上的李之縉等一行首座長老無不變色。
但是那一瞬間,白色的流光劃破了那一個巨大的太極圖罩子,直往武當的前山而去,然後,當白光劃過前山的上空,憑空消失不見了蹤影。
當白光消失的那一瞬間,無形的壓力隨即消失。
這一幕,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
這一切太快太過突然,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隨著這一疏忽,眾人施法組成的太極圖光罩便化作了虛無。
有一條人影緩緩落下,正是虛道空。
眾人臉色愕然,都看向了虛道空,齊聲說:
“師叔,您……”
“我沒事!”
聲音平靜,但是誰都聽得出來有震驚的顫抖。
只不過,在那一聲平緩的聲音之中掩飾下了。
虛道空看著圍著自己的眾人,說道:
“這道流光並無傷我之意,不然,不然……”
不然怎樣,眾人都是心知肚明,無不一驚。
“師叔,你是說,這天外降物並無傷你之意?那它是什麼東西?”
“水晶棺材!”
“水晶棺材?”眾人譁然。
“沒錯,我剛才施展御龍真劍大法抗擊的時候看的清清楚楚。雖然與之相碰,回彈回來的是是一股皓然仙氣,絕非妖氣。”
“皓然仙氣?什麼皓然仙氣?”
“老夫不知。不過,這皓然仙氣降在我武當,對我們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李之縉淡淡的說:
“師叔之見,要該如何?”
“尋找出來,讓其遠離武當。”
三寶院首座趙之虹說道:
“師叔,這皓然仙氣到了我武當,該是一件大喜事啊,為何說未必是一件好事呢?”
虛道空尚未答話,李之縉冷嘲熱諷道:
“要是這口水晶棺材裡有一個仙女,趙師兄是不是要將她收為弟子呢?”
趙之虹臉色難看,狠狠的瞪了李之縉一眼。只不過此刻誰都沒有心思關注他二人的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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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道空卻點頭說:“棺材裡確實有一個女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