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謎團
李之縉百思不解,既然公冶白沒事,也懶得管,當他不存在就是了。
反正地支院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於是揮手打發不明緣由的藍我鹿走了。
其實李之縉猜錯了,公冶白體內是有噬魂念珠的,只不過是沒有等到甦醒的時候,所以這兩年來一直沒有跡象。
體內的噬魂念珠沒有跡象,倒是他屋子裡的那個石蛋有了變化。
去年和李環湘在南邊山澗裡找到的那個石蛋,抱回來之後放在公冶白的一間屋子裡。
這是他和李環湘的秘密,外人不得而知。
雖然有幾次公冶白都發現那個灰色的石蛋產生奇怪而且千條萬條的紅線,可是除了有紅線閃過之外,就沒有別的異樣了。
公冶白跟李環湘說過幾次,兩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這是他們的秘密,自然是誰都沒有告訴。
公冶白在這兩年裡,從來沒有見過吝朱一面。
沒有打聽到她的任何訊息,公冶白很是著急。有時候請求李之縉代為傳達他的問候,李之縉卻是不理睬公冶白。
師孃雪青看不下去,對公冶白說:
“公冶,你就放心好了,有空我會到升雀峰看一看的。雖然仙閣十三峰俗家弟子嚴禁進入,你師父又不管,儘管我是長老院的長老,去看望一個門下弟子的親人,是無可厚非的。”
李之縉冷笑道:
“你就不怕玄櫻老尼對你冷嘲熱諷?”
雪青啐了一口,說道:
“哪裡像你一樣小肚雞腸。不就是一個資質極佳的修真人才被仙閣要去了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李之縉的那顆大光頭朝椅子靠手一枕,眯著綠豆眼睛說:
“有什麼大不了?這是打我的臉,打我地支院的臉!”
“喲喲喲!我地支院上上下下誰少了一塊肉啊?我看啊,吝朱去了升雀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盡是胳膊往外拐,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地支院的人。”
雪青笑而不語,李環湘介面道:
“就算孃親不是地支院的人,她也是你的妻子。爹,這一點難道還有質疑嗎?”
李之縉一怔,看了一眼模樣可愛的女兒,也不禁笑了一下,說道:
“也對。”
雪青說:
“說實話,這要是將吝朱留下,說不定再過幾年,也是一個美人坯子了。呵呵,到時候啊,說不定有哪些弟子眼饞呢。”
李之縉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勁,板起臉來說:
“怎麼,你的意思是說吝朱留下來,只是長大了美麗,道行卻很平庸?就像你教的這些女弟子?”
雪青一時啞然,不曾想一時嘴快說漏了嘴。
李之縉這麼說,無疑也是說她教的女弟子只會欺負他教的男弟子,別的本事卻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雪青正要出言反駁,李之縉起身已然離坐,朝後走去。
“哈哈哈哈……”
後堂傳來了他久違的笑聲,很是得意。
“你……”
雪青哭笑不得,說道:“你們聊,我走了。”也跟了過去。
眾弟子面面相覷。
李環湘看到有些落荒而逃的母親,笑得更加的燦爛。
公冶白的七個師兄、四個師姐,有四個近年來修行進步的人離開了武當,下山歷練,順便尋找奇遇,也尋找修煉法寶材料。
這四個人是四師兄杜青吳、五師兄上官長、六師兄胡雁夕和二師姐惠佳穎。
他們四人一走,使得原本人丁稀少的地支院更是清靜。
這天,公冶白閒極無聊走進那間他放著石蛋的屋子,並未發現異常。
看了一眼,正準備要離開,卻聽見了碎裂的響聲。
公冶白順著響聲看去,不覺一怔。
那個灰色的石蛋之上,又佈滿了紅絲。
這一次,紅絲並不強烈。
這並不強烈的紅絲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待要破繭而出。
因為這一次的變化與以往有所不同,公冶白看得十分專注,也有些緊張。
石蛋之中,的確發出了碎裂之聲。
“咔嚓嚓”
這聲音很輕很小,若非四周一片寂靜,若非公冶白側耳傾聽,決聽不到有任何的動靜。
紅絲漸漸的微弱,漸漸的稀少,漸漸的慢了下來!
最終只剩下那個灰色的石蛋的時候,原本一動不動的石蛋突然動了一下,似乎轉了一個身。
公冶白看到,那翻了一個身的石蛋底部有一條裂痕。
那條裂痕就像是用竹籤在上面劃了一條不規則的印子似的。
終於,裂縫破裂,從裡面鑽出一隻幼小的鷹出來。
公冶白吃驚非小,這個石蛋,在他的屋裡放了一年,竟然孵出一隻幼鷹,這當真奇怪……
公冶白半天合不攏嘴,又驚又喜,大步走了過去,捧起了那只幼小的鷹…
在不知多遠的地方,那裡是一片黑暗。
黑暗無邊無際,冰冷而陰暗。
那片黑暗裡,四周都是繁星點點。
一道白色的光芒穿破黑暗,穿破冰冷,破空而來!
這道白色的光芒就像是一顆流星,劃破了這無盡的黑暗消失無蹤。
可是,消失在這一片黑暗之後,下一刻卻出現在另一片黑暗之中。
似乎,終是黑暗!
被劃破的冰冷黑暗就像一個倒流的漩渦,將四周的滿天繁星都席捲進去,然後化作虛無,剩下的只是前方的黑暗和後面的黑暗。
那道白光包裹著一具棺木。
這具棺木長一丈,寬三尺,卻是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材。
這水晶棺材裡,躺著一個女子。
她的周圍包裹著皓然仙氣的霞光,將她包裹其中。
女子微微睜著雙眼,嘴唇輕啟,喃喃自語:
“普佛……人死了,神還在,神隕了,天還在,天滅了,妖魔當道……我不能睡著,一旦睡著了,這一切就忘了,就找不到普佛了,我不能睡著……”
她伸出纖纖玉手,指尖劃過流光,在他前面水晶棺材蓋子之上寫下了一句話:
“普佛,人死了,仙還在,仙隕了,天還在。仙界……”
然後,那隻手垂了下來。
最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流光夾裹著水晶棺材,依舊一如既往的劃破黑暗,又衝向下一個黑暗,似乎,永無止盡!
……
神州浩土之上,中原世界裡,有著很多的修真門派。
他們都是正義的化身,是修真一道的啟蒙。
其中,道家的代表是武當。
佛家的代表是大佛寺。
還有十個修真門派家族,他們各自掌握著一把上古神劍,這十家修真門派與武當、大佛寺齊名,是數千年前一起將魔家趕出神州浩土的正道修真門派。
這十個門派家族,雖然是正道修真大門,但也是聽從武當和大佛寺的調遣。他們所在的兩湖三山五嶽,乃是神州浩土的命脈所在。
數千年前自從趕走了魔家,武當和大佛寺再也沒有調遣過他們。
沒有調遣,那就證明,如今的神州浩土之上,還是一片太平。
可是今晚,這兩湖三山五嶽的掌門、族長、似乎都睡不著。
他們不是站在山頂仰望天際就是坐在鎮守神劍的地方低眉沉思。
每一個人都心事重重,雖然他們之間相隔著千山萬水,但是,有一種莫名的感應卻是與生俱來的。
那就是“壓迫”的感應。
這種壓迫的感應,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東西。似乎,這是一種風雨欲來之前的直覺。
於是,十個人從西湖、太湖;雁蕩山、廬山、黃山;衡山、華山、恆山、泰山、嵩山,十個地方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往一個方向御劍飛行。
十個方向的十道不同顏色的豪光,都向武當而飛去。
很快,每一道光芒都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大佛寺。
大雄寶殿,梵音皆無。
偌大的大殿上,千餘僧眾坐在蒲團之上。
供奉萬佛的神龕之下,九個老僧閉目而坐。
在一眾老僧的前頭,坐著一個白眉垂胸、長須飄然、身穿大紅僧袍、外披金黃色袈裟的老僧。
老僧低垂眉目,可是大殿之中千餘僧眾的眼中,卻猶如神靈一般尊貴。
老僧開口說:
“我夜觀天象,北方天際出現異動。不是真仙靈物出世的徵兆,就是大凶之兆。我招你等前來,是要跟你們說一聲,老衲要去一趟武當,和風道子師兄見上一面,商量一下老衲觀察出來的天際異象。”
他的聲音很蒼老,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但是,卻字字如鍾,又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溫和。
大殿之中一片寂靜,老僧淡淡一笑,說道:
“我與風道子師兄,也有近兩百年未見過面了。說不定,風道子師兄也察覺出了北方天際的異象。正好,老衲也藉此機會,到武當走一趟,也順便查訪一下智莧師弟失蹤兩年的訊息。”
說到最後一句,神色暗淡,但是隨即恢復正常,說道:
“老衲走後,一切照舊。”
眾僧合十:
“是,住持。”
老僧合十:
“阿彌陀佛。”
只見他大袖一揮,一道金光從手中散出,半空中出現一個數尺大小的金色蓮花法座。
老僧身子原地不動,下一刻,就坐在了金色蓮花法座上,就像他從未移動過分毫似的,就連身上的袈裟也不曾動一動。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老僧合十又念了一聲:
“阿彌陀佛。”
瞬間,身上罩起了一層金光,那朵金色蓮花法座在大殿之上一閃就消失不見。
眾僧齊聲念了一句:
“阿彌陀佛!”
……
武當。
地支院。
李之縉心情不佳,剛才在正堂說起公冶白修行進度的差勁,冒火三丈。
雖然將大弟子罵了一頓,不過還是心煩。
於是,踱步在庭院裡走來走去,然後在一棵老樹下停了下來,揹負雙手仰望著北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