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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拜師

一曲“啦”完, 一屋子的沉默讓程希惴惴不安, 是不是她表現得過了頭?可是,她真的不會別的。看了看林奶奶,她只是微笑, 再看看林強,他不知在想什麼, 表情難得地有些感性,看著爐火一聲不吭。而林立新則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坐在那裡, 象座雕像。難道真的不行嗎?程希低下了頭,心情由剛才的舒展變得有些沮喪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程希差點以為林立新在斟酌什麼拒絕的詞彙的時候, 突然林立新就開了口, 輕輕笑了一下,說:“臘肉嗎?”

程希聽到這句, 完全傻了, 這是不滿意送的禮?換成魚乾可不可以?或者灌腸也行!程希目光熱切地看著林立新,林立新突然笑了:“好吧,既然臘肉都送來了,我就收下你了。你跟我來。”

“啊?啊啊?!”這下反倒輪到程希有些不敢相信了,愣了好一會兒才猛地跳起來:“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以後我也會吹笛子了~”這番做作完全是給人看的,不過她真的高興也就是了。

“一分鐘。”林立新突然轉過身來看了眼蹦蹦跳跳的程希, 說了三個字就再次往裡屋走去。

程希愣了一下,連忙禁了聲,迅速地跟著林立新的腳步竄了過去。

穿過裡屋臥室,林立新拿出鑰匙又開啟一道門。顯然這道門很少開,一開啟撲面而來一層灰,嗆得林立新和程希齊齊後退。

等塵埃落定,程希扒在林立新後面往門裡看,是一間雜物間,裡面什麼都有,亂七八糟。林家用壞了的,用舊了的,捨不得丟,都放在了這裡。林立新要在這裡找什麼?程希看了眼進去一陣亂翻,翻得一頭一身都是灰的林立新,決定還是不問。

過了足有十幾分鍾,林立新成了一個灰人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被布包裹得很嚴實的長方形的盒子。一看這長盒,程希頓時知道,說是被丟了的長笛,恐怕就在這裡了。

林立新拿著盒子的手有些顫抖,好一會兒才把它包在外面的布拆掉,露出裡面漂亮精緻的木質表面。程希以為就要看見樂器的真面目了,林立新卻突然停了下來,急匆匆走了出去。

程希有點傻,站在木盒前足有半個小時,林立新才重新回來。此時的林立新已經洗了頭髮,洗了臉和手,換了衣服,臉上有一種強自壓抑的激動。他沒有看程希,兀自走到木盒前,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啟了盒蓋。

果然是長笛。雖然被卸成了三部分,但銀色的管身還是非常漂亮,修長而有質感。程希的眼神閃了閃,心動了。如果之前只是覺得有個樂器可以當做自己抒發感情的渠道很不錯,但真正面對這件樂器時,卻完全沒了這個想法,只是想,自己用它吹奏出的音樂一定是美妙的。幾乎有種想要現在就佔有它的衝動。

“喜歡嗎?”林立新的聲音溫柔而低沉。

“嗯。”程希狠狠地點了點頭。

林立新抬起頭來看向眼睛亮亮的程希,不由笑了起來:“我以前是吹長笛的,不是你以為的中國笛。你還要拜我為師嗎?”

“師父。”程希“咚”地一聲就跪下了,給林立新磕了三個響頭。

林立新哈哈大笑:“我們學西洋樂器的不興這個,鞠個躬叫聲老師就可以了。”見程希表情一僵,林立新也嚴肅下來:“不過,你既然都磕了頭了,那我就一定對你嚴格把關,不能讓人小看了我林立新的弟子。”

“我真的可以嗎?”程希伸出一雙小胖手舉到林立新面前:“林奶奶說,吹長笛的人要嘴唇薄,手指靈活,可是我……”

“你樂感不錯。其餘的……”林立新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希:“不必太計較,重要的是肯練,肯下功夫,其它都是虛的。明白嗎?”

“明白。”程希認真點頭。無論學什麼都是這個道理,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如果真掉了,那肯定是有毒的。程希活了兩世的人哪有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林立新看了眼程希認真的表情,不置可否。而是回過頭去,拿起吹管部分,對程希道:“那我們來學習第一課,瞭解我們的夥伴,學習保養和組裝。”

師徒倆一教一學,林奶奶和林強都自覺地沒去打擾他們。等程希聽見自己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到下午了。林立新也發現自己說得太多,嗓子都有點痛了。這可能是他十年來說話最多的一天。不過,心裡好痛快。

“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林立新看著這個小徒弟,心中略感欣慰。雖然年紀小,但理解力和記力都非常不錯,最難得的是那股子認真勁兒,而且有耐性,一般小孩子怎麼可能聽自己講大半天不煩的?她倒是很好,邊聽還邊問,讓人講著都有精神。只是不知道真正開始練的時候會不會延續現在的好狀態了。

“記住了。”程希說著,把今天講的主要內容粗粗地應了個大綱出來,聽得林立新直點頭。

“好,那把這個拿回去記熟。我明天有班要上,後天,你過來,我要考較你。”林立新把剛才講過一遍的手寫的樂理冊子給程希,見程希接過去,又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千萬別被別人看見,不許弄丟。不然,我可不認你這個弟子。”

程希咧開嘴一笑,行了個很不正規的軍禮:“是,老師!”

“行了,就在家吃頓飯吧。你舅舅八成還沒回家呢。”林立新笑起來,收拾著長笛說道。

一聽見“舅舅”兩個字,程希才想起來,今天竟然把解信誠關在莊園裡了一天,再不把他放出來的話,他非對自己咆哮不可。想到這裡,程希連忙擺手:“不了不了,家裡有飯,再不回去,舅舅就該罵我了。老師後天見,我一定會記熟的。”說著,非常老練地把冊子往肚子裡一揣就衝了出去。

有了師徒關系,林奶奶一下對程希親熱了好多,拉著程希的手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程希沒辦法說要去解手才放她離開。倒是林強,微笑地看著她,開了兩句玩笑,並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拿著數學書死磕,但顯然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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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走出林家門,哼著小曲剛到自己家門前,突然鄭航和武振邦的腦袋就從他家門裡伸了出來。武振邦還沒說話,鄭航就笑嘻嘻地說:“小丫頭,跑別人家蹭飯去了?”

一聽這話,程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冒,狠狠地瞪了眼鄭航:“你才是小丫頭,你們全家都是小丫頭!”說完,根本不給他回嘴的機會,直接衝回家,把門狠狠地關上,發出咣地一聲巨響。

武振邦轉頭看著鄭航,嘿嘿笑了一聲:“捱罵了吧?誰叫你嘴欠得慌,這麼愛招她呢?”

鄭航斜覷了武振邦一眼,一付看傻子的表情:“她罵的可不是我,還包括你呢,邦哥~我可是你小叔,咱們是一家人~”

“哼,你!”武振邦臉登時青了:“你老這麼招她,她以後肯定不理咱們了。”

“不理就不理嘛,一個小丫頭而已,怎麼?你稀罕她啊?”鄭航欠扁的表情不變,只是眼睛眯了起來。他不象武振邦,他經歷過很糟糕的童年,在他心裡有階層的存在。知道什麼是強權,什麼是無能為力。雖然只比武振邦大一歲半,但鄭航知道,自己可比武家這個天真的寶貝蛋世故很多,雖然他也不想。比如這次,明明是老葉不喜歡武振邦與那個來歷不明、家庭成份嚴重有問題的小丫頭接觸過多,卻非要自己來做破壞,當黑臉這麼有趣麼?誰叫自己姓鄭不姓武呢?

鄭航的話問出來,武振邦怔了怔,低下頭,臉竟然慢慢紅了,聲音低下來:“哪有,就是覺得她唱歌好聽。”

“唱歌好聽也至於你這麼巴結她啊?”鄭航一把拽過武振邦,進了屋,把門帶上:“佳佳唱歌不也很好聽嗎?怎麼不見你理她?”

“那怎麼一樣?”武振邦急了。

“怎麼不一樣?”鄭航往床上一倒,拿起一直帶在身邊的書看了起來,反駁武振邦不需要什麼腦子,鄭航不打算浪費時間。

“你聽。”武振邦做了個“噓”的動作,側耳向牆邊走去。

屋內安靜下來,果然隱隱約約地從隔壁傳來哼唱的聲音。曲調悠揚而略帶惆悵,這樣的曲調……鄭航手中的書慢慢放了下來,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年紀雖小,會的調子卻確實與眾不同。

這個時代的音樂感情的表達都很典型化,歡樂就歡樂得舉國同慶,悲傷就悲傷得死了爹孃,憤恨就憤恨得千刀萬剮。就這些了,就這樣了,那些小一點的情緒,比如僅僅是憂傷,僅僅是懷念,僅僅是惆悵,僅僅地淡淡的歡喜,都沒有,那些都被批成了靡靡之音,被批成了資產階級情調。

於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曲調時,被驚訝,被感動,是很正常的事。不關程希唱得好不好,不關是不是她唱的。

程希在隔壁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她的聲音並不大,而且,她從未聽見過隔壁說話的聲音,她一直以為隔音不錯,壓根沒想到隔壁會聽見自己胡亂哼唱的聲音。不然,她絕對不敢唱,哪怕是她再習慣勞動的時候唱歌也不會唱。

解信誠停下來,轉頭看向正忙乎著做飯的程希:“希希,你在唱什麼歌?我好象什麼時候聽過似的。”

“真的嗎?”程希欣喜地衝過來抱住解信誠:“是我今天在林老師家唱的歌。我覺得很好聽。”

“林叔啊。”解信誠笑了起來:“據強子說林叔的長笛可厲害了,希希既然打算學就要好好學。以後回來吹給舅舅聽。”

“舅舅沒聽過嗎?林奶奶說,以前林老師經常在家吹給她聽的。”程希納悶地看著解信誠。兩家關係這麼好,聽見林立新吹笛的機會應該很多才是。

“強子家是林叔從文工團退下來當工人之後才搬過來的。以前都住在文工團宿舍的,我那時還不認識他們呢,怎麼可能聽過?來了之後,運動開始了,林叔幾乎就沒怎麼吹過了。倒是你運氣好,才來幾天就聽見一次。”解信誠說著,用手指刮了刮程希的小鼻子:“現在竟然還拜了林叔為師。我們家的希希果然是人見人愛啊。”

“那當然啦。”程希也跟著解信誠玩鬧:“舅舅都這麼可愛,當外甥女的怎麼也不能落後啊。”

“哈,舅舅這叫英俊,怎麼能叫可愛呢?”解信誠伸手輕輕彈了程希一腦門:“你這鬼丫頭,我因為你的忘性,可在莊園裡足足呆了兩天多三天呢!我還沒罰你,你說,怎麼辦?!”

程希抱著腦門向後一跳:“哎呀,我要去看看火,一會飯糊了!”

舅甥倆你來我往地鬧了起來。倒是隔壁的兩個大眼瞪大眼,鬱悶了。

“怎麼不唱了呢?”武振邦不滿意地撅起了嘴:“他們說話都聽不清楚,可惡。”

鄭航愣了一秒,重新抄起書,一派無所謂的表情:“喂,你夠了哦,武振邦。什麼時候你竟然墮落到要偷聽別人講話的地步了?小心你爺爺知道了,把你一頓狠扁。”

聽見說起爺爺,武振邦表情低落下來:“他自己都顧不過來呢,哪有時間來扁我呀。”

武振邦這口氣酸得十里外都聞得到,鄭航只是挑了挑眉毛:“其實,如果你這麼不願意在這裡,我可以幫你向爺爺求情,說不定爺爺還喜歡你如此有擔當呢。”鄭航說的沒一點假話。雖然武爺爺害怕被變亂波及,怕某些人狗急跳牆,才把武振邦這個唯一的孫子隱蔽到外面來。但,如果武振邦真地能表現出熱血的責任感,武爺爺未必不會滿意地賭一把。

聽了這話,武振邦意動了一下:“那我回去之後還能再過來這裡嗎?”

鄭航心裡嘆了口氣,說不清是放鬆還是失望。面上還是用不屑的表情看了武振邦一眼:“怎麼可能?!眼下非常時期,你一旦回去,就不可能再出來。再說了。真要回去了,這房子八成就直接賣了,你回來幹嘛?”

看了眼武振邦的表情,鄭航表情有些古怪地抽了一下:“你不是吧,振邦,你才十歲,對一四五歲的小丫頭這麼戀戀不捨地,有沒有更不正常一點的?”

武振邦臉一下漲得通紅,氣得大聲吼了出來:“我才不是捨不得她!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鄭航難得地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

武振邦低下頭來,聲音也低下來:“我記憶裡,媽媽以前就經常那樣唱歌……”

聽了這話,鄭航一下沒了聲音,他不知該如何安慰,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因為他根本不記得關於媽媽的任何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