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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薛寶釵待選榮國府

不多日,薛姨媽一行人等便來到了榮國府。薛姨媽自然是帶著薛寶釵進內府拜訪,而薛蟠則留在前院與賈政等人閒話。

這王夫人一見薛姨媽到來自然是歡喜得緊,趕緊地領著薛姨媽來拜見賈母。

賈母笑道:“姨太太不用多禮了,自己姐妹間多走動走動方是正經事兒。”

“那就叨擾老太太了。”薛姨媽落落大方地行了個禮,隨轉身道,“寶釵,還不來拜見老祖宗。”

薛寶釵慌忙出來行禮,趁著這檔,林黛玉細細地打量了薛寶釵一番。果然是《紅樓夢》裡的並列女一號,而且“性格決定命運”,這個開朗懂事的薛寶釵自然最後的命運比林黛玉要好上一些,若不是上了薄情司的名錄,只怕也是個大富大貴之人。

賈母看了薛寶釵一眼,淡淡地說了句,“只怕是個有福氣的丫頭啊。”

薛姨媽連忙陪笑道:“那就承老太太的吉言了。”

賈母沒有再說話,於是薛寶釵就與各位姐妹見禮,自然彼此間的禮尚往來也不少。為了準備這薛寶釵的見面禮,林黛玉著實下了點功夫。既不能越過賈府兩位小姐去,又不能顯得太簡薄。雖然薛寶釵此番進京是備選才人贊善,可以後就要成賈寶玉的正妻候選人。為了不得罪王夫人和薛姨媽,只怕自己是下點功夫與這個寶姐姐搞好關系啊。

“林妹妹,”薛寶釵已經走到黛玉面前,“區區薄禮,希望妹妹不要嫌棄。”

“豈敢。”黛玉連忙起身見禮,黛玉將寶釵的禮盒手下,又從錦雯手中拿過另一個禮盒。“妹妹來得匆忙,未料得姐姐也來,這些東西希望姐姐不要嫌寒酸。”

寶釵忙得接過黛玉遞上的禮盒,細細打量,隨即轉身對薛姨媽道:“母親,你看林妹妹跟我長得像麼?”

黛玉心下一驚,自己怎麼會跟薛寶釵長得一樣呢?一個是骨感型,一個是肉感型,怎麼可能會相像。其實黛玉不知的是,自己一直吃得好睡得好,再加上早起鍛鍊,自己早就不是那個多病多愁的林妹妹了,身材也已經略壯實了不少。

薛姨媽細細打量了黛玉一番,便笑著對賈母說:“老祖宗也看看,這寶丫頭與林姑娘倒是真有些相像呢。”

聽得薛姨媽這樣一說,賈母倒是仔細看了看,道:“是了,這寶丫頭與林丫頭還真有幾分相似。我看你倆也真是有緣,你們幾個姐妹日後多走動走動,閨閣中還是不要太悶才好。”

“是。”聽到賈母如此吩咐,幾個姐妹連忙出來行禮應道。

按照原著所述,薛姨媽一家被安置在了東北角上的梨香院。

幾個丫鬟婆子正在收拾院子,那薛蟠早早地便與賈府那些紈絝出去鬼混去了,因而梨香院便只有寶釵陪著薛姨媽看著那些個禮物。

“母親!”薛寶釵開啟一個禮盒,略略地吃了一驚,“這林妹妹送的物事可不一般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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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也起了心,畢竟薛家歷代皇商,什麼物事沒見過,什麼時候見到自己女兒如此驚歎了。“是何物事,拿來與我瞧瞧。”

其實林黛玉送的東西如果放到現在倒也不值什麼錢了,但是在那個時代,這玻璃鏡子可是珍貴得緊。薛姨媽結果這面鏡子,但見鏡子是用上好的白銀做成花朵的樣子託著,上面鑲嵌的幾顆粉色珍珠襯得這鏡子著實不凡了。

“母親,這鏡子實在是太貴了,我還是還個林妹妹罷。”薛寶釵見母親神色莊重,連忙道。

但是薛姨媽卻笑道:“這是你林妹妹一番心思,斷不可拒了。”薛姨媽將鏡子收了,“寶丫頭,你以後是要進宮的,那別人將來要送你的寶貝還不看花了你的眼?這個鏡子不過是個小東西罷了,只是林丫頭的一番心意就顯得珍貴了。”

薛寶釵便不再言語,將幾個姐妹送的禮物都好生收了。只聽得薛姨媽吩咐:“香菱,將我那個小箱子裡的燕窩挑好的選一包出來,再挑些梅花雪樣糖出來,好生包了。”待薛寶釵再落座,薛姨媽道,“待會你拿著那些燕窩並那雪糖去還禮。這林丫頭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覷,進了宮也是多個依仗,你可切勿怠慢了她去。”

“女兒知道了。”薛寶釵低聲道。

這薛家母女略微歇息了會之後,薛寶釵便去了葳蕤苑還禮,而薛姨媽則去了王夫人院子。

“姐姐。”薛姨媽見了王夫人便道,“剛剛在前面有些體己話不好說,如今我們姐妹可要好生說道說道。”話一畢,薛姨媽便看了下四周。

王夫人自然知道是何意,說道:“我跟前不用留人了,你們且下去吧。”

於是眾人紛紛離去,偌大的房間裡只有薛姨媽與王夫人。

“妹妹有什麼話要說的?”見薛姨媽鄭重,王夫人連忙問道。

“還不是為了我那個孽子的事!”薛姨媽嘆道,“如今從裡面得了訊息,聽少府監衙門裡的人說,蟠兒的事情雖然了了,但是幾位貴人覺得我薛家治家不嚴,說要免了寶丫頭的牌子。”

“這訊息確切?”王夫人也吃了一驚,“如果幾位貴人都發話了,這采女資格就難說了。”

“是了。”薛姨媽擦了擦眼角,“你也曉得那寶丫頭是個要強的人,如果連採女資格都被撂了,我怕她會想不開。”

“唉,富貴在天。”王夫人安慰了薛姨媽一句,“如若寶丫頭進不了宮,不如說與我當媳婦好了?”王夫人心生一計,心想與其將寶丫頭送進宮跟元春爭寵,還不如娶進府來擴充王家在榮國府的地位。

“這?”薛姨媽想了想,“姐姐的安排自然是極好的,但是妹妹這邊也不能說定,畢竟寶丫頭的牌子一天沒被撂,這采女的規矩,——姐姐你也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如果寶丫頭能進宮自然是大好;若進不了宮,我就拿來當個便宜媳婦好了。”王夫人打趣道,但是心下卻想應該早些將那寶石送進宮,無論如何也要讓宮裡撂了薛寶釵的牌子。

薛姨媽見寶釵後路也有了,便閒話起來。當中提了一句黛玉送寶釵的禮,這讓王夫人有所警覺,她道:“這林丫頭一來賈府便上下打點,怕是有什麼目的?”

薛姨媽笑道:“從小就說你聰明,我看你都有點聰明過頭了。”

“妹妹不妨給姐姐指點一二。”見薛姨媽有所想法,王夫人連忙道。

“這林丫頭上下打點怕是為了給她父親回京鋪路。”薛姨媽笑道。

“此話怎講?”王夫人追問道。

“這林姑爺外放也快十年了,在那個肥缺上都呆了兩任了,想必上面也想讓他回來了。何況甄家來信說,他們參了林姑爺一本,想來回來不回好過。這林姑娘一來打點賈府,估計是想讓賈府出面與甄家重修舊好;二來怕也是想接著姐姐這條線跟宮裡搭上關係,好讓幾位貴人給皇帝說說好話。至於跟我們家寶丫頭,怕是知道寶丫頭要進宮,便早點打點好,也是為了日後方便。”

“是極,聽妹妹一說真是這個理。”王夫人拍手道,“還是妹妹想得深。”

“我只怕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這打點甄家不難,待林姑爺回來之後我便讓我們老爺去信。好歹也是自己姑爺,別讓外人欺負去了。”王夫人嘆道,“也可憐這林丫頭,為了這點事在賈府忙上忙下的。”

“姐姐對林丫頭不妨好點,我看她是個有福的人。”薛姨媽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可不會讓她進我們賈府。”王夫人冷笑道。

“這林丫頭怕不只是當誥命的份啦。”薛姨媽淡淡地笑道。

“你說上面也起了這個心思?但祖宗規矩不是……”

“祖宗規矩是祖宗規矩,”薛姨媽打斷道,“上頭那位不見得會讓林丫頭進宮,但是底下那幾位爺呢?哲貴妃的那位據說要立側妃了,上頭的意思是挑個書香世家,怕是十有八九會落到林丫頭身上。這林丫頭出身不低,她□□可是文正侯,父親又是前科探花,身世、家學都有了,而且哲貴妃與林府有舊,估計也是意屬林丫頭了。”

“你說定王爺側妃人選會是林丫頭?”王夫人有些存疑,“雖說端慧皇太子早立,可這位王爺才是聖上長子,而且在朝中頗有威望,日後不定會有大作為呢。”

“所以才更要林丫頭,林丫頭背後是什麼?朝中清流啊!”薛姨媽道,“定王爺日後起碼是個富貴賢王,這林丫頭親戚關係有限,姐姐可要把握住了。一旦這林丫頭騰達了,對賈府也是助力啊。”

見薛姨媽如此說,王夫人也起了心思。雖然元春已在宮中,但是尚未得寵。如果林黛玉真的成了側王妃,對賈府也是一件喜事。想到這,王夫人已決定要好好待林黛玉了。一念至此,王夫人緊鎖了幾日的眉頭也鬆開了,姐妹倆一番閒話不提。

且說這一日,皇帝在上書房召見諸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