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書中所描述之□□建國已數百年,現正是國朝鼎盛、萬民安居樂業的盛世。這□□之君乃聖明之君,雖歷經“諸王之亂”卻依舊中興□□。如今這聖上正當壯年,雖然皇后倪氏早逝,但是其子則被立為端慧皇太子。因為後宮無主,於是這管理後宮之事便落在了哲貴妃的身上。雖然哲貴妃早早生下麟兒,但是僅僅獲封為定親王,想來也是這聖上對昔日皇后的恩情。
雖說這聖上早早立了太子,但是聖上舐犢情深,對幾個大兒子都是相當疼愛。除了皇三子被冊封為端慧皇太子外,皇長子冊封為定親王,皇次子被冊封為嘉親王,皇四子以下因為年歲太小則暫時均未冊封。
這一日皇帝下了早朝,便帶著皇太子、定親王和嘉親王進了上書房,見御膳房備下的點心可口,便讓這三位皇子的母親過來一同用用。諸位看官要說了,這皇太子不是沒了母妃麼?皇太子之母,孝賢皇后倪氏在太子三歲的時候去世,但皇帝不願太子過早地沒有母愛,便進了倪氏之妹為純貴妃,而這位純貴妃一直無所出,便將這太子視若己出。而太子對這位母妃也是孝敬得緊。這皇帝後宮雖然以純貴妃之位最為尊貴,但是皇貴妃一直不理俗事,故後宮之權漸漸地落在了哲貴妃的手上,而這貴妃娘娘就是定親王的生母。皇次子嘉親王的生母則是愉嬪,這愉嬪因為出身地故而性格平淡,早早地失了爭寵奪嫡的心思了。
如今後宮除了這二妃一嬪之外,最得寵的莫過於淑妃吳氏和貴人周氏了,只是這二人一直沒有生養,故而在後宮的地位也就一般了。
幾位貴人落座之後,戴權便命太監宮女們佈菜進膳,一時間這上書房倒也和樂融融。
一時飯畢,這哲貴妃便笑道:“真是有勞聖上還惦記著我們幾個姐妹。”
皇帝聽得這哲貴妃話裡有酸味便只是笑笑,“後宮之事有勞你了。”
哲貴妃聽得皇帝這麼一說,連忙出席跪了。“臣妾替聖上打理後宮本是臣妾之幸,如何擔得起陛下‘有勞’二字?”
皇帝知道哲貴妃怕是有什麼請求,便笑道:“愛妃如果有何請求,但說無妨。”
“臣妾謝陛下。”哲貴妃起身道,“璜兒已經成家兩年,但是一直無所出,臣妾希望陛下能為璜兒再指一個側妃。”
“哦?”皇帝看了看定親王,“老大,你怎麼說?”
定親王連忙出列跪了,“這婚姻之事,但憑父皇與母妃做主。”
“說說看,瞧上哪家的采女了?”皇帝擺擺手,不在乎地說著。
“陛下,”一直冷眼旁觀的純貴妃啟口道,“這采女歷來要麼收入後宮或為貴人或為才人,要麼則是指給公主郡主充為贊善。即使陛下要賜婚,也絕無將采女指為側室之例。”
這純貴妃之所以大膽進言是為何?這端慧皇太子尚未婚配,如果無所出,這皇儲的位置就怕是不牢。今年的采女有不少系出名門的大家閨秀,純貴妃自然是起了心思要找一個太子妃了。
“臣妾當然知道祖宗規矩,”見純貴妃打斷自己的話,哲貴妃臉上略有不滿,“臣妾求的人並非采女,而是大臣之女。”
“哦?”皇帝這回起了心思,“哪家的姑娘讓愛妃如此鐘意?”
“文正侯林家,前科探花林如海之女,林黛玉。”哲貴妃輕輕地說道。
皇帝愣了下,雖然他是打算為林黛玉指個像樣的婚事,但絕不是側妃這樣的地位。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略微沉思一會之後道:“戴權,這林家之女多大了?”
“虛歲十二了。”戴權恭敬地回答道。
“歲數小了點。”皇帝淡淡地說道,“戴權擬旨,東平郡王冬維剛三女冬氏賢良淑德,特賜予定親王為側妃,命欽天監擇日晚婚。欽此。”
雖然這冬氏出身不錯,但畢竟不是自己屬意之人,哲貴妃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諸位愛妃,這次采女當中可有合適之人,擬上名來。”皇帝問道。
這純貴妃連忙道:“先紫薇舍人薛家有一女,名喚寶釵,臣妾瞧著不錯,希望聖上能將她賜給璋兒。”
“是了,是了。”皇帝笑道,“不僅璋兒,璇兒也早過了婚配年紀了。這次一併了吧。”
端慧皇太子與嘉親王連忙起身跪謝天恩。
“這薛氏寶釵果真能擔當起太子妃?”見是薛家的女兒,皇帝不由得起了些心思。
純貴妃道:“這薛寶釵不用模樣好,而且性格穩重,才學也是不錯。幾個嬤嬤看了後還說是個能生養的。”說到這,純貴妃笑了一聲。“陛下也盼著早日抱孫子不是?”
在一旁的哲貴妃已經被氣到不行,先是將自己屬意的側妃人選換掉,藉著又暗諷璜兒無所出。哲貴妃冷笑道:“我堂堂□□的太子怎麼著也不用選個商女做太子妃吧?”
哲貴妃這句話是冷冷地敲在純貴妃的心上,士農工商,最低的就商。雖然薛家是少府監當差,但到底是個商人,就算是皇商又如何?在朝廷清流的眼中,怕是連種地的農夫都不如。
哲貴妃繼續落井下石道:“臣妾聽聞這薛家的長子身系命案,如此家教,不知道純姐姐還能指望教出什麼好女兒麼?”
“璜兒,你明日協同少府監去查查薛家的殺人案。”皇帝實在不耐煩聽後宮的女人鬥嘴,下旨道,“至於薛氏寶釵的采女資格,暫且放著,過段時間再說。——散了吧!”
前一回中既將薛家母子在榮府內寄居等事略已表明,此回則暫不能寫矣。
如今且說林黛玉自在榮府以來,賈母萬般憐愛,寢食起居一如寶玉,迎春、探春、惜春三個親孫女倒且靠後。不過黛玉對寶玉似乎是一個躲字訣,能避則避,避不開則像辦法拉著薛寶釵或探春過來,讓寶玉十分鬱悶。如今忽然來了一個薛寶釵,年歲雖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豐美,人皆謂又一個黛玉。而且寶釵黛玉二人行為豁達、隨分從時,而且兩人有關係親密,經常一起吟詩賞景。但凡有伺候的丫鬟婆子皆有賞賜,故而下人也愛親切。
因東邊寧府中花園內梅花盛開,賈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賞花。是日先攜了賈蓉之妻。二人來面請。賈母等於早飯後過來。就在會芳園遊頑。先茶後酒。不過皆是寧榮二府女眷家宴小集。並無別樣新文趣事可記。
賈母見黛玉與那寶釵不耐煩坐,便笑道:“你們姐妹幾個去園子裡耍去吧,仔細你尤嬸子的花。”
“是。”黛玉寶釵等人行完禮之後便去了園子裡賞花。
這寧府的花園較自榮府則更有特色,奇花異草點綴其中,幾處亭臺樓榭也俱是飛簷畫廊。黛玉觀了幾處之後,心下暗驚,這寧府的物事怎麼都是仿上制的?
自然寶釵也看了出來,見迎春三姐妹走的遠了,寶釵低聲道:“林妹妹,可曾察覺這園子的不同?”
黛玉點點頭,但是沒有說話。她不想跟寧府的事情牽扯上麻煩,幸虧寶釵問得含糊,她也樂得敷衍過去。
逛了沒多久,迎春是個木訥之人,便說要回去了;而惜春也是不耐煩俗事的人,見迎春要走,便也跟著說要回府。
寶釵笑道:“既然兩位妹妹不耐煩了,就請媽媽好生帶姑娘們回去。”
幾個嬤嬤應了之後,便帶著自家小姐離開了。探春臉上難掩失落之色。
黛玉知道探春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看看,自然不願這麼早就走。便道:“寶姐姐,前面有個亭子,紅梅掩著,是個清靜又有景緻的地方,不如我們去那略坐坐。”
寶釵知黛玉是為了探春,便道:“既如此,我們姐妹仨過去坐坐好了。”
聽到主子發話,幾個丫鬟婆子連忙過去收拾亭子。
待黛玉等人到了亭子的時候,幾個石凳已經放上軟墊,當中的石桌已經擺上一些果子,一旁的小爐裡正燒著熱水。
落座後,探春見是這幾樣果子,皺了皺眉,“又是這些。”
“探丫頭吃膩了?”寶釵笑道,“鶯兒,去我那取點果子來,喂喂這只饞貓。”
一旁的鶯兒便帶著幾個婆子離開了。
黛玉也道:“既然探春姐姐想吃點新鮮的,我這也有點新鮮的東西。”她回過頭對錦雯道,“去將我前些日子淘換來的英吉利紅茶並那茶具帶來。”
見寶釵跟黛玉都忙著張羅,探春有些不好意思,“真真是勞煩兩位姐妹了。”
“什麼勞煩不勞煩的?”寶釵笑道,“你不提,我自己也想吃呢。再說了,林妹妹那什麼英吉利紅茶我可是第一回聽說,承你的情,我今兒個可要嚐嚐了。”
其實黛玉所謂的英吉利紅茶不過就是後世的英式下午茶罷了,只是限於條件,黛玉只得用祁門紅茶配上杏仁羊奶,不過醇厚的茶裡帶著些許奶香味罷了。饒是如此,也著實讓寶釵跟探春吃了一驚。
“這茶,味道怪怪的。”探春細品了一口道,“但是很暖胃,這春寒料峭的,倒也舒坦。”
“是極,”黛玉笑道,“這也就是春寒的時候喝喝,去去寒氣,平日裡這麼喝就不舒坦了。”
“這林丫頭,盡想些奇妙的東西。”寶釵嘆道,“快說說看,在哪看到的?”
“寶姐姐,我向來就只愛翻翻醫書膳譜,看得多了,自然就動手試試了。”
“那我可要找個機會去葳蕤苑吃吃你的飯菜。”寶釵笑道。
“那就不怕寶姐姐笑話了。”黛玉自是允下了這事。
說話間,黛玉看到襲人等人簇擁這寶玉進了一間房,她心中暗想,這怕是到了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的日子了。再想到寶玉醒後強迫襲人領略雲雨之事,黛玉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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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妹妹不舒服?快拿件大衣服來。”探春見黛玉臉色不好,忙吩咐道。
“不妨事,”黛玉揮手道,“偶爾覺得有點冷,想來是坐太久了。”
“是了,我們還是走走,一則免得存了食;二則走走也暖身子。”寶釵自然是看到了黛玉因何而哆嗦,只是她不知黛玉是厭惡寶玉,還以為是黛玉動了少女之思。
於是寶釵故意絆著黛玉在人後慢慢走著,帶別人走遠了,寶釵便拉著黛玉走到一處地方。
“今年這春天來得可真早啊。”寶釵面帶喜色地道。
“姐姐說什麼胡話呢?”黛玉不明所以,“這天氣還如此冷,哪有一絲暖春的氣息?”
寶釵“撲哧”笑出聲,“好你個林丫頭,快說,你怎麼喜歡上寶玉了?”
黛玉心頭一驚,心想我避賈寶玉就是不想讓人覺得我喜歡那個草包,結果倒好,最後是薛寶釵這個寶二奶奶疑心了。黛玉道:“寶姐姐,別人看賈寶玉是喜歡得緊,我只當他是兄長一般,從不曾有任何別的想法。黛玉雖然拙了點,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良配絕非寶哥哥。”
寶釵見黛玉說得鄭重,知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圓場道:“瞧瞧你那張利嘴,不喜歡就不喜歡,說的這麼鄭重為何?”
黛玉見寶釵已不疑心便索性將戲演到底,“寶姐姐有所不知,府裡不少人都說我是為了寶哥哥而來,不堪之語實在是不想汙了姐姐的耳朵。妹妹自認為平時行事雖略嫌輕佻,但我也是大家小姐來著,家中還有嚴父,我如何會去做些不端重的事情?這婚姻大事我自有我父親做主,我何須操心如此?”說到這,黛玉擠出了幾滴眼淚。
寶釵忙勸慰道:“是姐姐說錯話了。姐姐不曉得妹妹在府裡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往後妹妹再受委屈斷不可再憋在心裡,過來告訴姐姐,姐姐替你去出氣。”
黛玉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想必今晚之後薛姨媽和王夫人都知道自己對賈寶玉沒有心思,自己在這裡的避難歲月應該是好過不少了。
從寧府賞梅回來,寶玉也從男孩變成了男人。雖然寶玉刻意掩飾那男女之事,但是每當寶玉接近的時候,黛玉還是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賈寶玉色狼狀撲倒在襲人身上的畫面,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身為現代人,黛玉自認為對男歡女愛看得頗為豁達,只是忽然間自己熟知的一個人跟另一個熟人發生了關係之後,黛玉心中還是有些許芥蒂。黛玉心道,你又不愛那個寶哥哥,你管他是不是雙性戀,有沒有跟別的人上床?
“林妹妹,這枝梅花是我特意尋來送與妹妹插瓶的。”賈寶玉示好道。
“人家好端端地開在樹上,你摘了它來作甚?”黛玉道。
“妹妹今日心情不好?”寶玉碰了個軟釘子,悻悻道。
在旁的寶釵見黛玉還是有些不高興,以為是自己的話引起的,忙道:“林妹妹素來不喜摘花,寶兄弟又何必去惹她呢?這梅花你還是好生尋個地方葬了,然後哭上一場,說不定林妹妹見你誠心便原諒了你。”
原本寶釵只是打趣,未料得寶玉竟然當了真。“既然林妹妹怪我害了這梅花,我大不了陪它去死!”
黛玉見寶玉又要抓狂,連忙道:“寶哥哥不可!這梅花好生葬了就是,你可別說什麼死不死的!”
這賈寶玉見林黛玉如此在意他,心頭大喜。“妹妹不怪我了?”
見到此景,黛玉一個頭有兩個大,只好道:“怪你又如何?這梅花又不會再變回去,你還是好生葬了便罷了。——不行,你要寫個祭文算是對它的道歉。”
黛玉知道寶玉素不耐煩做文章,便想藉著這個刺激一下他。
但沒想到寶玉居然滿口答應下來,而且還飛快地操辦起葬梅之事。而且匆匆寫成的悼梅文居然還不錯,這讓林黛玉跟薛寶釵都吃了一驚。於是大家晚飯後不得不陪著賈寶玉把這個葬梅禮做完,等散場後,黛玉心裡暗道,以後還是少招惹這個人吧。
正思考間,一個人撞倒了黛玉。l琴怒罵道:“哪個不長眼的奴才!”
黛玉定睛一看,居然是賈環。這賈環其實並無書中所寫那麼猥瑣,只是個有點髒的小孩罷了。黛玉擺擺手,“無事,既然環三弟不小心撞倒就算了,錦雯,帶他去洗把手,然後拿點果子給他吃好了。”
這賈環雖然是賈府的正經少爺,但是無奈其母身份低下,自己又不討喜,便成了萬人嫌。原本以為撞了黛玉免不了又是一頓訓斥,但是沒想到黛玉居然輕言就放過了,還說給他吃果子。他不免生疑,“林姐姐,你不是誆我去你院子裡打我吧?”
l琴被賈環的話氣得笑了起來,“我家小姐如果要打你還需要騙你到我們院子裡做什麼?怕闔府的人都不曉得是我們欺負了你去?我家小姐不過是念在與你探春姐姐交好的份上才不為難你,讓你去我們院子你做客。旁人想去,我們家小姐還沒閒心招呼呢。”
見如此說,賈環也不好意思不跟著黛玉等人去葳蕤苑做客了。
在葳蕤苑的日子裡,其實林黛玉一直在琢磨各色菜餚。但是京城食材有限,某些食材也不是自己能從廚房你拐帶得來的,便只要將自己的功夫用在糕點上了。
“林姐姐,這巧什麼力蛋糕很好吃,還有麼?”賈環年歲本來就下,喜歡甜食自是他的天性。而且林黛玉這邊的糕點大多又是平日裡見不著的,讓賈環如何不歡喜。
“你饞貓託生的麼?”l琴見自家小姐辛苦做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進了這個小子的嘴巴,氣就不打一出來。
“沒了。”黛玉笑道,“晚上吃多了也不好,帶回你出去略走走再睡覺。下次想吃了,儘管來葳蕤苑,我這邊叫丫鬟們給你備下。”
“謝謝林姐姐。”賈環很高興地離開了葳蕤苑,或許對他來說,他終於找到了賈府裡一個可以稱作溫暖的的地方。
林黛玉拍拍手,心想,嗯,這蛋糕總算是有人認可了。
只是不曉得興高采烈的賈環知道他的林姐姐將他當作試味道的小白鼠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