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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禍水

小強還說不清什麼,陳林氏倒不怕他洩密,一邊牽著他往家走,一邊嚇唬說他亂叫人的事,被他娘知道,定要生氣的。

小強還不知道阿婆的利害,不怕她,卻很明白惹惱他娘的後果,立刻老實許多。

陳林氏這才教訓他:“以後,告訴你怎麼叫人,你就怎麼叫。不可胡亂跟著別人叫,明白了沒?”

小強乖乖點頭。

晚飯後,陳林氏聽見三個外甥女談論起小強。

小強管娘叫媽媽,初時讓眾人很不適應。過了一陣,幾個女孩發現“媽媽”兩個音在小強嘴裡,竟有許多變化。前長後短,前短後長,兩長,兩短,前輕後重,前重後輕,尾音有時提起有時放下,根據不同的時候,不同的心情,小強能夠把一聲“媽媽”叫出各種情緒,不同韻味。相比之下,叫“娘”就很難發揮,迭聲的“娘娘”哪裡還是娘?結論——小表弟不但可愛,還聰明過人,知道挑好聽的叫。

這幾人可不知道,幸福媽媽張歆已經被小強叫得頭疼。小家夥開口第一聲叫的不是媽,也不知道為了彌補還是什麼的,如今逮著機會就叫媽媽。只要小強醒著,張歆在家都做不成什麼事,同別人說話也總被打斷。小強“媽媽”“媽媽”地叫,一會兒拿來個什麼給她看,一會兒跑過來要抱一下親一下。

小強自己一個人玩得高興,也會唱歌似地開始叫“媽媽”。起初,張歆以為他怎麼了,連忙走過去。小家夥得到媽媽的注意,歡喜地笑。張歆覺得可愛,貼心,摟著親著,陪他一會兒。次數多了頻了,張歆提前老年化,耳背了,十聲裡面只能聽見一聲。

最受不了的是小家夥坐在小馬桶上方便,一時不能完事,又不能幹別的,就開始“媽媽”“媽媽”叫個不停。

張歆滿心想要冷處理,可惜,現在人多了,表哥表姐們都把小強當寶貝。小強叫媽,張歆裝作沒聽見,就會有誰替他跑到張歆跟前:“小姨,弟弟在叫你。”

張歆說:“哦,知道了。等我做完這邊事情就過去。”

那誰一步三回頭,回去也不專心做事,不時伸著脖子看張歆動向,替小強期盼。

小強一聲一聲不停,隔不了一會兒,又會有誰誰跑過來:“小姨,弟弟叫你,叫了好久了。”

瞧這勢頭,張歆要是不去應付小強一下,大家夥就都別幹別的,還要覺得她這媽當得不好。小強若是早一兩個月開口,餘老夫人的的壽筵都能被他砸了。

張歆心裡後悔:不該逼他說話的!如今真情願他不開口才好。還好陳林氏來了,張歆把小強丟給她,自己早出晚歸,也未必沒有躲著兒子的意思。

小強叫媽叫得好聽,表姐們最想聽得卻是他叫姐。克服了第三聲的難度,小強叫姐,如今是字正腔圓。雖是單字,也少變化,尾音那麼一拐一顫,聽得表姐們心裡麻癢,一個個都想被他這麼喚上一喚。奈何,這聲“姐”是保留給小羊的。表姐們想誘惑小強叫姐,總是得到短短一聲“假”。

也許怪她們自己的方言發音?表姐們在小強那裡碰壁,羨慕小羊之餘,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阿雲說:“阿樟就沒有小強乖。連阿姐都不叫,總是阿雲阿雲地亂叫。小強要是我親弟就好了。”

阿兔說:“阿樟越大越沒禮貌。小時候叫我阿姐的,現在,長輩不在跟前,就只叫阿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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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也忍不住說:“阿興倒是叫姐的,就是沒有小強叫得好聽。”

阿興聽見這話,顧不得小姨在城裡新買下來的房子還沒收拾好,第二天一早就捲起鋪蓋,拉著表哥阿松搬過去了。阿松一邊慶幸自己是老大,哥哥,一邊為弟弟阿樟捏把汗:阿兔阿雲回家的日子,阿樟要倒黴!

陳林氏旁觀這一切,再看小強,就覺得童顏禍水。在家裡惹事就算了,還招惹外人!上回衝著程大爺喊爹,還好沒幾個人聽見,程大爺又是個好心明事理的。下一回,還不知會招惹到誰,有沒有這樣的運氣。

陳林氏看著這憨仔,真正發愁,提心吊膽,也不提回家。

阿彩回孃家了一趟,給懷孕的阿祥媳婦送了點東西,見到她母親和孃家嫂嫂過來照顧她。阿祥媳婦一向親孃家,有她娘她嫂子在,想來比誰都強。阿懷媳婦請人送了些自家做的熟食來,帶話說家裡一切都好,請大姆安心在泉州住下。

家裡,至少阿祥的心情現下很不好。

應女兒所請,阿祥岳母是過來了幾天。阿祥媳婦不但容貌肖母,性格及毛病也是一脈相承。可想而知這位丈母孃能提供什麼樣的照顧和幫助。剛見面,母女兩個親親熱熱,聊天八卦,說起張家長李家短,批這個笑那個,很是共鳴。聊著聊著,肚子餓了,分歧就來了。女兒覺得自己懷著孩子,母親來照顧自己,理當做飯做家務帶孩子。母親覺得遠來是客,還沒有大腹便便,行動不便,或者養月子,女兒理當伺候娘才對。

那頓飯最終對付過去了,母女兩個肚子裡都不高興。忍到第三天,爭吵起來了。母親罵女兒嬌氣得沒理,稱家裡媳婦生了四娃,每次大肚子都幹活幹到進產房。女兒哭娘不貼心,說前面三胎陳林氏服侍得多麼盡心。吵到後來,一致決定要把陳林氏從泉州叫回來。

陳林氏去泉州是去幫張歆。阿祥媳婦早就搞定了丈夫的三個兄姐,卻有點怵這個回鄉不久的妹妹。討好沒用,得罪不敢。斷斷不想自己出頭。阿霞阿彩離得遠,阿懷阿祥不在家,就找上了阿懷媳婦。

張歆把陳林氏拐到泉州的目的,阿彩早想到了,上回回孃家,看望阿祥媳婦還是其次,主要是指點阿懷媳婦,讓她配合。

要說一大家人裡,陳林氏吃力不討好,可畢竟是長輩,阿祥媳婦還不敢明著杵逆。吃虧受氣最多,最怨恨她的,要數阿懷媳婦。阿懷媳婦也不笨,真要放手對上,雖然贏不了,也不至於這麼窩囊。只是陳林氏和阿懷為了面子,怕了她那張想到哪裡說到哪裡的大嘴巴,不去管阿祥媳婦,反而壓著她。

阿懷不在家。陳林氏這座大山被張歆搬走。阿彩留下話說:“大姆辛苦一輩子,老來也該享享兒孫福。若是讓大姆這般年紀,還做牛做馬,我們這些人都得被人吐口水。大姆在泉州雖不是享清福,動口不動手的時候多,有阿妹他們敬著舒心,也體面。家裡的事,還請弟妹多擔待。沒什麼要緊的,不要去驚動老人家。”

聽見阿祥丈母孃的說法,阿懷媳婦笑笑:“親家阿姆想也聽說了,我們大姆去泉州幫阿妹管家帶孩子了。阿妹在泉州,除了我們,舉目無親。兩個姐姐和我都有一堆活,一大家要管,又沒見過世面。也只有大姆能給她點幫忙。餘家那樣的官家,能認個乾親,借點體面,已是運氣。現放著嫡親孃家,也沒有讓乾孃出力的。弟妹這才兩個多月的身子,等到孩子生下來,做完月子,還有一年呢。阿妹不是親家阿姆的孩子,親家阿姆不心疼。讓阿妹把生意停上一年,地荒上一年,木料堆上一年不蓋房,大姆可要心疼死了,就是回來,怕也不能把心思放在弟妹這邊。若讓阿妹自己去忙那些,小外甥沒人看管,有個好歹,親家阿姆和弟妹也是做娘的,就忍心麼?我家阿妹回鄉時候不長,那份孝心卻是人人看得見。她那麼孝順大姆,大姆自是該幫她。弟妹對親家阿伯阿姆的孝心,大家也都看在眼裡。如今,她求上門去,親家阿姆倒不願意幫親生女兒麼?”

阿祥丈母孃沒想到惹出她一大堆話,拉拉雜雜,覺得哪裡不對頭,想駁,一時又無從駁起,只能訕訕的。

阿祥媳婦想著自己這麼些年在婆家人的白眼下,往孃家搬了多少東西,有什麼事都是把孃家放在第一位,第一回求親孃幫點忙,就這麼難,不由委屈萬分,嚶嚶哭泣。

阿懷媳婦安慰道:“弟妹是有身子的人,心思難免多些。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親家阿姆自是體諒的。哎呀,我餵豬喂到一半,聽見弟妹叫,就過來了,也不知道豬欄關好沒有,得回去看看。”丟下她母女兩個自己去磨。

阿祥丈母孃又呆了兩天,呆不下去,非要回家,倒是答應讓兒媳婦過來照顧女兒。

阿祥媳婦往家搬的東西,能落到她嫂子手上的也沒幾樣。況且這個小姑還喜歡幫自己娘算計嫂子。她嫂子倒是樂意有個機會擺脫厲害婆婆,過來了,除了每天給做三頓飯,衣服髒得看不過眼了胡亂洗洗,其它一概不管,倒是和村裡不少婦女交上朋友,每天樂呵呵地與人討論小姑子不地道的地方。

阿祥媳婦氣得大吵,她嫂子二話不說,把燒火棍和鍋鏟一丟,出門找人訴苦去了。阿祥媳婦淌眼抹淚地找上阿懷媳婦。

阿懷媳婦嘴上說:“多大點事,就值得弟妹惱。弟妹不想著自己,也該想想肚子裡的,身邊的。大人餓餓不妨,可別餓著孩子。”手裡不停,該幹什麼幹什麼,也不提幫她做飯,也不提幫她管孩子。

阿祥媳婦無法,只得自己回去把那頓飯做完。

阿懷媳婦原本還讓女兒留心,倘若堂弟堂妹餓得急了,就帶他們過來吃點點心,但要叮囑他們不許說出去。瞧見這個結果,微微一笑,丟開了去。

阿祥丈母孃打發媳婦過來照顧女兒,自己就得撐起家裡那攤事,這才明白那個家離了她不妨,離不得媳婦。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還得把陳林氏叫回來。女兒不敢出頭,阿懷媳婦等著看熱鬧,就讓阿祥自己去說。倒要看看,姓陳的侄兒,姓張的侄女,到底哪個在陳林氏心裡重些。

阿祥丈母孃親自跑到阿祥做事的地方,沒能立刻見到阿祥,先對他的同事訴上苦,盡力把情況說得嚴重。造勢啊!

還什麼都不知道的阿祥聽見東家相請,連忙放下手頭事情,趕過來,看見丈母孃在場,只道家裡出了大事。

東家冷淡地說:“既是你家裡有事,你去帳房把工錢結了,回家料理去吧。”

阿祥恭敬地陪著笑臉:“多謝老爺好意!想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先問個明白,晚上回去一趟也就夠了。料場那邊——”

“你不用管了。你手頭的事務,交給何升。你老婆懷了孩子,不能沒人伺候。萬一因你在我這裡做事,家裡出了什麼事,我也過意不去。你回家去吧。若有餘力,在村裡做個學堂先生,也是體面。”

聽見“學堂先生”幾個字,阿祥腦子裡轟地一下,白了臉。他年前回家,沒有辭工,回家聽說村裡要設學堂,謀之不成,年後照舊回來上工。雖然只是個小插曲,卻犯了東家大忌。而他被族人拒絕的緣故——

阿祥的眼睛一嚮往上看的,爬上去了,根基卻是不穩。雖沒怎麼大得罪過人,坐在旁人希圖的位子上,自有人看他不順眼。就有人把這事告訴東家,又藉機抖落出他夫妻在家裡村裡的行徑。

因阿祥辦事不錯,又很會在東家面前表現,東家對他印象不錯,本還將信將疑。他丈母孃跑來說他媳婦有孕,缺人照顧。再一問,才不過兩個多月的身孕,就非要剛剛被侄女接到城裡去的大姆回來伺候。這是什麼樣的貴婦少奶奶?目無尊長,又豈會真把他這個東家放在眼裡?

阿祥攥著從賬房領到的幾個工錢,失魂落魄地走出來。新年後開工,還不到一月,賬房按天給他算,攏共也沒幾個。

阿祥丈母孃不成想她跑這一趟,就把阿祥的差事跑丟了,怔怔地回不過神來。

一同做工的大多聽說了來龍去脈,就沒幾個人同情他們,倒有人跑來同他丈母孃搭話:“阿姆女兒好福氣,窮家媳婦娘娘命。如今,阿祥工也不做了,專心回家伺候老婆,阿姆可以放心了。”

“阿祥,你老婆一懷上就這般金貴,生出來的孩子定是不凡。等你做了老太爺,可別忘了提攜我們這些窮兄弟。”

阿祥緊了緊拳頭,突然想起“紅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