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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看看你,幾本書就把你給收買了。”池銘搖頭失笑,真是服了這個妻子,你說她是財迷吧,舉凡女人喜歡的布料首飾,卻沒見她有多在意,有的用就行,渾不如憐月那般,看見這些東西是不要命的,倒是看見了這些傳奇小說,她這笑容真是燦爛得如同豔陽彩霞一般耀眼。若說她不是財迷,分明也是十分喜歡金銀財寶,那庫房中的金銀古董玉器字畫,都是妥善安放,一篇篇賬目井井有條,就是自己,也有好幾次看見她一邊看賬目一邊在那裡笑得如同只小狐狸般。

池銘越想越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聽蘭湘月問他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書?他便漫不經心道:“昨兒從你這裡離去後,我去街上轉了轉,恰好看見一個書坊開業了,所以走進去買了些,知道你愛看這個的。”

“無事獻殷勤,定有目的。”蘭湘月斜瞟著池銘:“說吧,要我如何感謝你?”

“這話說得。”池銘一臉正經嚴肅的看著蘭湘月:“做丈夫的,給妻子淘澄幾本書罷了,不是應該的麼?怎麼就好意思要什麼感謝?唔,不過你硬要給的話,倒也不好太推辭,我知道你要強,若是不謝謝我,心裡大概不舒服,這也罷了,有什麼拿手好菜,做幾個孝敬我,就當是感謝了。”

蘭湘月哭笑不得,一開始看這貨說的大義凜然,卻原來還是想著她昨天說的那些美食,因便將書籍一本本收拾起來,笑道:“也罷,爺想吃什麼?直接點吧。”

“我哪裡知道吃什麼?不過我知道你定有那些新鮮別緻的菜餚,就如同從前那個蟹黃油一般,娘子不用謙虛,別人不知,難道為夫還不知你的本事?是了,上次在譚閣老那裡,你沒看見我拿出那盆龍眼苗時,那段明睿的臉色,哈哈哈,真是精彩之極……”

“行了,有什麼可得意的。”蘭湘月無奈搖頭,正要再說什麼,就見林嬤嬤走進來,面色不是很好看的模樣,她便詫異道:“嬤嬤怎麼了?”

這是池銘的乳母,池銘自然也要關心的,聽這話連忙轉過頭,也關切問了一句,卻見林嬤嬤白了自己一眼,冷哼道:“沒什麼,爺心尖上的人,哪有我老婆子置喙的餘地?”

池銘便知道這定是蕭憐月又惹事了,不由得便尷尬起來,蘭湘月也不好再問,卻聽林嬤嬤生氣道:“爺不是那糊塗人,素日裡也該關心關心這後宅,難道就因為你愛她,便什麼都憑著她胡來?你且出去看看,如今這後宅裡怨聲載道呢,弄得我和燕姐姐也難做,不是奶奶總勸著我們,說爺是官面上的人,不想讓你為這些事操心,只怕燕姐姐早找你了呢。我也知道這話討你的嫌,全仗著自己奶過你幾年的這張老臉吧,哪天爺膩煩了,把我趕出去也罷了。”

池銘忙道:“嬤嬤千萬別說這話,憐月究竟哪裡做錯了,我替她給你賠不是,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別和她小孩子計較。”

林嬤嬤冷笑道:“我還敢和姨娘計較?姨娘別攛掇著爺攆我出去,我就燒高香了。洗雨當日是被攆來了綺蘭館,我如今現在綺蘭館,要攆卻把我攆哪裡去?是不是就要直接攆出門去?”一面說著,便摔簾子出去了。

蘭湘月見林嬤嬤這行動可有些過火,怎麼說池銘也是主子,因怕池銘真生了氣,連忙道:“林嬤嬤心氣高,素日裡連我對她都十分尊敬,如今大概不知是受了什麼話,才這樣失態,爺別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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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銘皺眉道:“不對,林嬤嬤最體貼精明的,若不是事情厲害,再不會如此。也罷,我先去憐花小築看看,唉!這憐月也實在是不懂事,本來你管家管得好好兒的,不知道她怎麼興起了這念頭,非要用這個來試探我的誠心,一次兩次也罷了,長此以往,這日子還能過嗎?”

蘭湘月默不作聲,池銘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妻子一眼,有心就在這裡待到晚上吃美食,不去處理這些煩心事兒,可是想到剛剛乳母的表情,又知道自己必須去憐花小築,因到底嘆著氣離開了。

“愛錯了人,便是這樣的麻煩啊。”蘭湘月看著丈夫身影,也不由心生感嘆。

且說憐花小築裡,蕭憐月也正在生著悶氣。她原本看著蘭湘月每天悠遊自在的,管家之權還把握的穩穩當當,以為這也十分容易,誰知等到自己一上手,全不是這麼回事兒,還不到三天,她和香篆芳草起早貪黑,竟是弄得手忙腳亂,原想著今天把各處頭緒都捋出來,誰知不但沒捋出,反而那些管事媳婦婆子不知有了什麼後臺,對自己的態度都強硬起來了,費了半天事,還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蕭憐月自然不會把這些怪在自己不懂的頭上,她想著我好歹也算是才女,那蘭湘月就比我強,又能強幾分?怎麼她能悠閒地管家,我就不行?我便是比她稍有不如,但俗語說,勤能補拙,我勤奮些還不成嗎?因此倒把這些事情都怪在下人們頭上,只覺得都是她們在和自己作對,不然萬萬不至於這樣。

這話倒也不錯,那些管事媳婦婆子哪有省油燈?蘭湘月也不是剛進門就把她們收服的,都是進門這三年多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人人都知道三奶奶雖然和氣,卻著實精明厲害,不好糊弄,方老實了。且相處長了,更發現這位奶奶為人謙和,平易近人,素日多恩少威,著實讓人愛戴。如今忽然換了一個姨娘管家,那是個什麼東西?青樓妓女出身的,也爬到我們頭上來吆五喝六作威作福?這些人為蘭湘月不平,又不服蕭姨娘,哪裡還會真心配合她?

但不配合是不配合,歸根結底,蕭憐月也是沒這個本事,她雖有才華,但才華和管家那是兩碼子事兒,就如同布料和雞蛋那兩件事,原本沒大毛病,她卻抓著不放。那管家之道講究的是大事精明小事糊塗,她卻為了樹立威嚴,在這樣無所謂的小事上糾纏不清,白白露出小家子氣,怎麼不由得這些下人們越發唾棄她?偏偏蘭湘月管家管的極穩妥,大毛病她又挑不出來,如此威嚴沒有樹立,反而樹起了無數敵意,又有林嬤嬤在當中搗亂,可不就成了今天舉步維艱的場面。

因正這裡生悶氣,和香篆芳草數落著下人們的可惡,忽然聽說池銘來了。少不得暫時放下這段心事,勉強擠出笑容相迎,誰知把丈夫迎進來,坐下還沒說到兩句話,茶水都沒喝一口,便聽池銘冷著臉道:“憐月,我把管家之權給了你,你到底能不能行?若是不行,趁早還是交還給湘月好了。”

“爺什麼意思?”蕭憐月好懸沒跳起來,好不容易強壓怒火忍了,那臉子也是“啪”一聲撂下來,不待池銘說話,她便冷笑道:“可是奶奶又在你面前吹了什麼風?這真是好笑,她既不想把管家之權給我,當日又為什麼在爺面前做好人?如今給了我三天不到黑,就忍不住了?”

“你別疑心湘月,她什麼都沒說。”池銘嘆了口氣,誠懇道:“憐月,你為什麼總不信我?我早就和你說過,湘月那就是一個雲淡風輕的性子,我需要她管家,她便管起來;我想把管家之權給你,她都不用我說出口,便痛痛快快兒替我說出來。我聽說你去要鑰匙賬目很著急啊,可她說什麼了沒有?”

說到這裡,見蕭憐月面孔已經陰沉的要滴出水了,池銘也不想再慣這個愛人太多毛病,因也沉聲道:“你不用又甩臉子給我看,你必然以為這些都是湘月在我面前吹的風,可惜我知道,她從不說這種話。這府裡除了她,大把的人,誰沒長眼睛?不會看的?就是剛剛,我也不是因為湘月說了什麼,我是看見林嬤嬤,不知怎麼不高興,你知道的,那是我的乳母,素日裡除了老爺太太,她便是我最尊重的人,你必要說她不過是個奴才,有什麼?但我是吃她的奶長大的,為了給我吃奶,我那奶哥哥從小兒是喝羊乳長大的,這樣恩情,與父母又有何異?難得她又是那穩重體貼的,從不仗著奶過我作威作福,這樣的老人兒,剛才都生了氣,你說,你鬧到這麼個地步,怎麼收場?”

“我鬧什麼了?你怎麼不說你那乳母和燕嬤嬤,還有家下所有人都被奶奶收買了?我這幾日忙著各處查點,她們便使絆子下圈套,忙了個不亦樂乎,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這樣一個情況,你倒是叫我怎麼弄得利利索索?如今我這裡焦頭爛額,你不說安慰我,還來怪我?”蕭憐月也是氣急了,眼淚如斷線珠子般掉下來,哭得聲堵氣噎,卻還不忘為自己分辯。

“是啊,你也焦頭爛額,下人們也不自在,我看著這亂糟糟的景象也覺著心裡堵得慌。”池銘說到這裡,又嘆了口氣,看著蕭憐月道:“憐月,把管家之權交回去吧,何苦來?這三年多湘月當家當得穩穩當當,你剛才說下人們使絆兒,這也可能,只她們使絆兒,到底還是因為愛戴湘月,交還給她,仍讓她管家,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看你這樣奔波勞碌,我也心疼,左右湘月當家,也沒委屈了你,你就學學她,凡事不要那麼拔尖要強,逍遙度日不好嗎?”

“我不。”蕭憐月終於站起身,來到池銘面前,咬牙哭道:“我偏不,就算要把管家之權給奶奶,也必要我管得都服帖了才行。憑什麼?我不信我哪裡就不如她,我就是這樣拔尖要強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是這性子,當日我在紅袖樓,憑什麼做花魁?憑什麼一舞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