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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什麼?你說什麼?”蕭憐月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胸脯劇烈起伏著,兩隻手緊緊絞著帕子,那兩隻水樣明眸此時竟蘊藏了狠毒的殺意,如同狼般狠狠盯著葉老先生。

“娘子脈象正常,沒有喜脈跡象。”葉老先生仍是淡然,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你……你這庸醫……”

蕭憐月氣得身子都哆嗦了,香篆一看主子這情況,連忙上前指著葉老先生罵道:“你是怎麼診脈的?我們娘子明明中秋時便診出有喜了,到你這裡竟然成了沒有喜脈?真是好笑,你是想砸了這千金堂的招牌吧?”

話音剛落,芳草也連忙道:“沒錯,知道我們娘子是誰嗎?哼!看我們回去讓人拆了你的店,讓你這庸醫名聲臭大街。”

“我做了半輩子的大夫,別說專長婦科,便是不長於此,也萬萬不會診斷錯誤,娘子的脈息的確微有圓滑之象,只萬萬不是喜脈,將這樣脈息診成喜脈,除非是初學者或是那粗心馬虎的大夫,不然只要詳細查察其中細微之處,怎也不會做出這喜脈的診斷。

葉老先生斷然說著,一旁一個弟子就冷哼一聲道:“拆我們的店?真是好大口氣,不知是哪家的女眷這樣厲害?還要砸了我們千金堂的招牌。這招牌幾十年了,想砸的人還真不少,可能砸了它的人到現在還沒出現呢,區區一個喜脈就想砸了?你以為自己是誰?”

芳草氣不過,正要上前理論,忽然就覺著袖子一緊,扭頭一看,卻原來是香篆,只見她輕輕搖了搖頭,芳草偷偷向蕭憐月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主子的面色蒼白的嚇人,喃喃道:“走,我們去別處看看。”

三人轉身出門,身後傳來之前那個弟子的嘲笑聲,只此時蕭憐月哪裡還顧得上去和他理論?走出門來,明明這會兒時近黃昏,太陽都快到山邊了,再無一絲熱度,然而她一個身子卻只是冒汗,甚至連馬車都忘了坐,直到兩個丫頭提醒才想起上馬車。

很快就來到了第二家醫館,這一次,蕭憐月讓香篆去旁邊店裡買了三頂圍著面紗的斗笠戴上,這才走進去,也不說什麼病,只說自己有些不舒服,就要大夫診脈。

這裡坐診的也是一個老大夫,但看上去為人十分仔細,把了半刻鐘的脈,方沉吟道:“娘子脈象平穩,小老兒實在診不出有什麼不妥,或許小老兒學醫不精,沒有診出來也未可知,從這裡出去向西,第二個岔道口往南一拐,再往西走,那裡有一家千金堂,坐堂大夫葉世明卻是此道聖手……”

老大夫往下再說了什麼話,蕭憐月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她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整個人篩糠似的抖著,腦海裡第一個念頭不是疑惑這喜脈怎麼說沒就沒了?而是自己之前憑著肚子裡這個“孩子”,在府裡可說是張揚無忌,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恨。實指望著從此後有這個孩子傍身,那些人就算對自己有意見她也不怕,誰承想竟會發生這種事情,這……這簡直如同無端端遭了一個晴天霹靂一般。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我明明是喜脈啊。”蕭憐月喃喃說著,忽的身子一頓,忍不住就開始懷疑是不是當日中秋晚上請大夫來診脈就是給自己設下的圈套,不然哪有這樣離奇的事?然而轉念一想:也不對,且別說從劉氏懷疑她有身孕後派人去請大夫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場,並沒有什麼暗中說話交代的機會,就是那症狀,自己那幾天也的確懶怠吃東西,動不動就乾嘔,不過是這些日子症狀都輕微了,她還以為是身子經過補養後強壯了的關係,難道竟然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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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又閃過一種可能性,她連忙問那大夫道:“這……有沒有可能是有過身子,然後誤用了什麼,所以……所以這就無緣無故的……”

剩下的話她也實在不好說出口,不過老大夫也明白了,搖頭鄭重道:“若真有人用了什麼手段,娘子也不可能沒有發覺,總會有症狀的。”

“或許因為日子淺呢?所以被人用了手段,孩子……孩子……就不知不覺的便……便沒了……”蕭憐月說這句話的時候,嘴唇已經是哆嗦的不成樣子了。

“不管日子多淺,總會有流血的……”老大夫也挺為難,和一個年輕娘子解釋這種事情,他還沒有經歷過呢,這……這簡直太張不開嘴了。

蕭憐月還要再問,無論如何她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然而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問什麼好。

要說什麼?說我從前都是診的喜脈,如今怎麼又不是了嗎?說我明明有害喜的症狀,只是如今輕微了,怎麼就不是有喜了嗎?人家大夫只要回她一句“這一點小老兒從前沒見過,也不知該作何解釋”,她可不是就得啞口無言呢?

這一回就連香篆和芳草兩個爪牙也囂張不起來了,兩人都是不知所措的看著蕭憐月,卻見她站了良久,忽的一咬牙,便轉身出門,兩人忙追了出去,只見蕭憐月上了馬車,就讓車伕去回春館。

她中秋時有喜的脈息就是回春館的坐堂大夫宋時明給診出來的,論理,這宋時明在茂城也是個名醫,雖然不像葉老先生那般在婦科上格外擅長,然而斷斷不會將一個喜脈給診錯。香篆芳草明白,這是姨娘想要過去討一個說法了。

馬車很快來到了回春館,這一路上,蕭憐月的面孔已經完全沒了沉重和震驚,有的只是宛如要擇人而噬的猙獰,香篆和芳草還從未見過她這種樣子,一時間兩人噤若寒蟬,竟是誰也不敢說半句安慰的話。

“姨娘,回春館到了。”

忽聽馬車外車伕的聲音響起,香篆見蕭憐月還不動身子,便小聲提醒了一句。卻見主子面色慘白,仍是坐在那裡不肯動,好半晌,她方對芳草道:“當日在太太房裡時,你並不在場,那宋大夫不認識你,你就去問問他,有沒有診斷出有喜,但後來又無聲無息便沒了的情況。”

這話稍微有些不通,可見蕭憐月的心亂到了什麼程度,不過芳草也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下了馬車,這裡蕭憐月緊緊抓著衣袖聽外面動靜,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聽外面腳步聲響,接著芳草走進來,面色凝重的對她搖頭道:“姨娘,宋大夫說,並沒有聽說過這種情況。”

“啪”的一聲,蕭憐月一掌重重拍在馬車上,咬牙恨恨道:“庸醫,那個糊塗的庸醫,他……他害死我了……”

“姨娘,如今咱們要怎麼辦?”香篆也嘆了口氣,若非她是蕭憐月身邊最親近的貼身丫頭,連她都要疑惑對方是不是假裝有喜了,偏偏她是清清楚楚的,這些日子姨娘是真的以為自己有喜,不然她哪敢在人前那麼張揚跋扈。

“回府吧。”

蕭憐月淡淡說了一句,如果不是話音裡的顫抖,倒可以說她現在已經恢復了鎮定,不過香篆芳草心裡都明白,主子心中此刻定是驚濤駭浪一般,只不過強撐著不肯表現出來罷了。

回到府中,太陽早已落到山後邊去,守門的婆子見姨娘這個時候兒回來,不由得有些詫異,不過這也不是她能過問得了的,因把人放進去,不一會兒,蕭憐月下了馬車,還不等到憐花小築,就見劉氏身邊的一個小丫頭正從自己院裡出來,看見她便笑道:“姨娘怎麼這個時候兒才回來?快去太太那裡說一聲吧,太太今日傍晚不見您,問了十幾遍呢。”

蕭憐月心裡一緊,她明白劉氏並非真的緊張自己,不過是緊張自己肚裡的孩子,但是如今,孩子莫名其妙就沒了,不,或許說,是從頭到尾就沒有過孩子,別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嗎?就如同那老先生說的,不管日子深淺,流產總是會有一些症狀的,□流血在所難免,但是這些日子,她分明沒有過這樣症狀,哪可能是沒了孩子?

因這邊應付了那個丫頭,蕭憐月便回房換了一套衣服,自己一邊默默算著:她的月事和別的女子有些不同,要三個月才能來一次,中秋時正好是離她上一次的月事過了將近兩個月,因此沒辦法從這上面確定到底是不是有了身孕?只是如今,若是沒有身孕的話,只怕這月事再過不到半個月便該來了。

一念及此,只覺心慌意亂,暗道怎麼辦?原來這竟是一場天大笑話嗎?都怪那個庸醫誤我,只如今我卻是騎在了老虎背上,到底該怎麼辦?

正想著,便聽香篆在身旁小聲道:“姨娘,咱們乾脆和爺明說了吧,爺那麼愛姨娘,一定會想個辦法幫姨娘解決的,不然,這事兒可不好糊弄過去。“

“唔,讓我想想,現在先去上房吧。”蕭憐月嘆了口氣,便和香篆一起出來,到廊下時,正看見梳風在那喂籠子裡的鸚鵡,聽見腳步聲,便抬頭看了一眼,忽地冷笑道:“姨娘在外面逛了半天,臉都不洗就要去見太太麼?那衣服的腰帶又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掉出來一塊兒?這是怎麼了?急著去搶饅頭不成?”

蕭憐月心亂如麻,聽見這令人氣惱的話,卻也沒心思理會梳風,因低頭看了看腰帶,果然沒有平整,還有一角耷拉了下來,於是忙又回房,重新梳洗了,又把衣服弄平,這才出門往上房去,只是走到臺階的時候,不知怎的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香篆和芳草忙上前扶住了她,主僕幾個很快便出了院門,身影都不見了。

這裡梳風把一切看在眼中,卻是滿腹疑惑起來,也不喂鳥了,回來在屋裡坐著尋思了一會兒,便出了房門,恰好看見一個小丫頭在院中揪菊花,她便罵道:“作死的,那是姨娘心愛的花兒,你給她揪了,看她回來怎麼罰你,洗雨難道還不是個例子麼?”

作者有話要說:看的還過癮麼?嗷嗷嗷,打個分留個言吧,沒收文的妹子幫忙收下文文和專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