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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大婚

母女兩個就這麼說了半宿的話,滿族婚禮都在晚上。於是第二天下午,語蓉開始洗面淨身。早早的吃完晚飯,在眾人的服侍下開始大妝。在語蓉這邊上妝的時候。

十二阿哥那邊也開始行動,先穿著蟒到皇太后和康熙前行三跪九叩的大禮。因為額娘只是一個貴人,就沒有向額娘行禮的這個過程了。

然後步軍統領帶人清理自十二府邸到富察家的道路。鑾儀衛在前打頭,內監抬著紅緞圍的八抬彩轎,內務府總管率領屬官二十人、護軍參領率領護軍四十人,全套依仗跟隨十二阿哥到富察家迎娶語蓉。

這時內務府總管的夫人帶著四位官夫人來到富察家充當隨侍女官。十二阿哥騎著馬來到富察家後下馬拜見馬齊,跟隨來的內監帶著眾人將彩轎停於中堂。

語蓉身穿福晉的禮服出閣,在隨侍女官伏侍下上彩轎。然後由八名內監抬起,這時由內監點起燈籠十六盞、火炬二十把在前導,女官隨從,十二阿哥出大門上馬。

語蓉握著蘋果,坐著花轎來到了十二阿哥的府邸,十二阿哥下馬,往彩轎上射箭三支。語蓉在隨侍女官的攙扶下,邁步下轎。十二阿哥的兩個側室在內院門口跪迎,語蓉被領進正房,在命婦的指導下舉行合巹儀式。

語蓉從下轎就開始緊張,一坐到喜床上,感覺到十二阿哥坐到自己身邊之後,她……她就更緊張了。眾人往床上撒些棗啊,花生什麼的。然後語蓉就感覺眼前突然光明了,蓋在頭上的喜帕終於被揭下去了。

別的新郎新娘在洞房相望的那一刻有多甜蜜語蓉不知道。語蓉就感覺自己跟十二阿哥倆人是緊張的不行,倆人在眾人的服侍下吃了一些有意義但是非常難吃的東西。儀式完了之後,新郎當然是要去前面敬酒的。十二阿哥看著語蓉說道:“我一會就回來。”語蓉下意識的回道:“少喝點酒。”這話說得,一下子就有了家庭婦女的感覺。

十二阿哥卻很高興,點頭後笑著出去了。外面內務府設宴六十桌,十二阿哥出來後先敬的自然是馬齊,馬齊倒不多話,十二只是輕聲說道:“我不會讓您失望的。”皇子只有十五阿哥過來打了一招呼後就走了。富察家男子多,拯救了一直在敬酒的十二阿哥。

十二終於回到了洞房,語蓉已經換下了厚重的吉服,穿著大紅色旗裝,安靜地坐在那。酒壯慫人膽,有時我們就是因為太在乎太想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卻偏偏緊張的把事情搞砸。

現在十二阿哥膽子有了,坐到語蓉旁邊笑道:“你怎麼越長越好看啊,第一次在廟裡見面的時候就是個小丫頭。後來在河邊見到你時,十五都看你看得目不轉睛的。現在這樣更好看。”

語蓉其實笑得都合不攏嘴了,開口道:“你吃沒吃東西?餓不餓?”十二阿哥想了一會道:“餓。”然後呢,然後就是紅狐狸終於抓到了小黃雞,拆吞入腹,填飽了自己的肚子。

第二天早上,語蓉坐在化妝鏡前,紅著臉看著內務府的嬤嬤把床上鋪著的帶著顏色的白布拿走了。語蓉和十二吃了點東西,穿戴好朝服,進宮行禮。

十二阿哥和語蓉坐在一輛馬車上一起進宮。十二在馬車上說著一會的流程:“咱們先去給太后那,皇阿瑪應該也在。行完禮,你也正好見見母妃和嫂子弟妹們。然後咱們去給蘇麻喇姑請安。”語蓉點頭應著。

倆人來到皇太后的寧壽宮中,果然眾人都在。向康熙和太后行完大禮,就跟宮裡的幾位娘娘認識一下。宜妃和德妃是早就打過交道的,這次又見到了惠妃等。語蓉向眾人獻上了自己的禮物,然後換回來更好的東西。又和幾位皇子福晉認識一下。

語蓉一邊聽著那些誇獎的話,一邊在找一個人,她在找自己真正的婆婆定貴人。最後語蓉不得不承認,皇宮是最講究等級最不講究親情的一個地方。就因為定貴人不是妃嬪,等級不夠,就不准許參加自己兒子帶媳婦第一次過來這樣的聚會。

十二阿哥不受重視的好處這時候體現出來了,沒有人故意找語蓉麻煩,沒有人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沒有任何狗血的事情發生。太子妃微微笑著,四福晉笑著輕聲開口道:“有時間到我那做客去,也能看看你姐姐。”

九福晉有了身孕,前天也只是去打了聲招呼,今天更是有座位,笑著坐在宜妃的身後。十四福晉完顏氏端莊賢淑的站在德妃的身後,時不時在德妃說話的時候捧下艮,笑容溫婉,態度親切。對上語蓉的目光,就甜甜的笑一下。

等到介紹倆人認識的時候,更是抓著語蓉的手道:“我和十二嫂熟得很,這下從好姐妹變成好妯娌,有空去我們那坐坐,咱們以後更要常來常往才是。”語蓉就裝新媳婦害羞的表情,誰說話都臉紅一笑。

在這種場合做任何事都是講究目的的,難為語蓉除了過一把癮之外沒有任何好處。相反,對十二阿哥和語蓉表現善意卻可以在康熙眼裡留下個善待晚輩、善待妯娌的印象。所有人都擺出了一副親和的面容。語蓉順利過關。

沒有自己的額娘在這,又不得康熙重視,康熙跟十二幾乎沒什麼說的。所以不一會就從太后的寧壽宮出來了,語蓉暗自猜測自己和十二這次估計是最短的一次見面會了。在宮裡不能行車,十二帶著語蓉滿滿的向蘇麻喇姑的宮中走去。

語蓉開口道:“姑媽的身體怎麼樣了?”十二第一次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不是太好,姑媽又不吃藥,就一直用補品這麼掉著。”隨即又笑道:“姑媽一直想看看你,這回你來了,她一定很高興。”

語蓉也對這位輔佐了康熙,養育了十二的老太太很感興趣。蘇麻喇姑現在已經只能在床上坐起來,不能下地了。倆人一進蘇麻喇姑的宮中,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宮女笑著把倆人引進屋內。

語蓉一進屋就看見一個瘦小的老人坐在床上,慈愛的望著兩人。蘇麻喇姑看見十二帶著語蓉進來,就笑著說:“我這身體不好,不能給福晉請安了。”

十二嗔道:“姑媽!”頗有些撒嬌的意味。語蓉坐在蘇麻喇姑的床邊,握著老人乾枯的手笑道:“這麼說姑媽是不承認我這個侄媳婦了,姑媽不疼我,我會哭的。”

蘇麻喇姑笑著回握住語蓉的手道:“你和傳說中的一樣漂亮,十二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把福氣都攢到這時候用了。”語蓉笑著回答:“能嫁給十二阿哥也是我的福氣。”

蘇麻喇姑和語蓉就這麼聊了一會,十二在旁邊就笑著聽,也不插話。倆人坐了一會就得走了,蘇麻喇姑從手上退下來一個玉鐲子,帶到語蓉的手上,開口道:“這個鐲子不值什麼錢,但是使我從科爾沁帶過來的。這些年一直陪著我,唸經祈福的時候我也帶著它,願它能保佑你平安快樂一生。”

從蘇麻喇姑的宮裡出來後,倆人今天的行程就告一段落,可以回家了。十二阿哥看見語蓉摸著鐲子笑嘻嘻的樣子,也很高興,開口道:“一個鐲子而已,高興成這樣。”語蓉瞪了一眼,哼了一聲。

十二接著逗弄語蓉道:“這比你嫁妝裡的差遠了。”語蓉轉過頭看著十二開口道:“嫁妝你看完了?”十二點點頭,說道:“你那東西也忒多了,幸虧額娘的辦法好,這要都放上面。”

語蓉輕聲問道:“可是,是不是放得有點少了。”十二搖了搖頭道:“不少不少,正正好好。以後再詳細跟你說。”倆人邊走邊聊天,語蓉發現路過鹹福宮的時候,十二頻頻往裡瞅。

語蓉也看了幾眼,沒什麼特別的啊。鹹福宮位於是東西六宮最偏僻的一個角落裡,沒住主位娘娘,那些答應、常在、貴人有的運氣好住在妃子宮殿的偏殿裡,時不時還能看見皇上一面。剩下一些不得寵的沒勢力的就集體住這裡,一天一天熬著日子,慢慢變老。

定貴人住在哪裡?對於十二阿哥的生活中有兩個最主要的人,一個就是蘇麻喇姑,另一個就是他親額娘,康熙對於十二來說估計就是一個符號。既然想把以後的日子過好就要雙方付出才行,語蓉對於今天沒看見自己的婆婆一直糾結著,以後進宮來她看誰啊。

語蓉想了一想,問道:“額娘住在哪啊?”十二阿哥反應了一下才明白語蓉說的是定貴人,抬頭低聲道:“住鹹福宮。”想了一想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咱們改天過來看看額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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