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卓安的加入, 周祺然還是蠻滿意的。本來嘛，他就是個只管吃的, 收集食材什麼的完全就是順手，真讓他一樣樣將那些材料準備齊, 那也太麻煩了些。甚至他當初拍板決定讓瓊霄派護著留客樓，也是出於這樣的想法。
特別是熊老四透露爆米花的研究很有進展的時候，周祺然更是滿意。因為食材問題，熊老四研究素菜的時間要遠遠高於肉食。因為肉食大多有著一套成型的處理方法，無非就是烤炸煎炒燉燜煮蒸幾大方法，伴以熊老四不斷尋來的適合作為調味料的靈植，多加琢磨研究幾番, 就妥了。畢竟修士不需要擔心靈食是垃圾食品, 只要含有靈氣，便是能入口的好東西。
但是純素菜就麻煩多了，特別是加工過的素材，在修真界無法第一時間找到對應的靈植——凡植還不行, 一定得靈植。
提出爆米花這個設想的時候, 周祺然也沒想讓熊老四一下子就研究出來，只是讓他知道有這個點子。但是在瓊霄派的幫助下，熊老四連炒瓜子都有模有樣地整出來了，所以周祺然心情還不錯。
傻球與卓夜雪的話他也聽在耳中，心中不過是覺得原書的劇情線出來了，傻球與卓吃貨總要有個認識的契機。這邊聊得差不多了，卓夜雪提到“剽竊”的時候, 他也就順手一打，逗一逗他。
不過看到秋博宇不痛不癢還拋卻美人，直盯著他這邊的模樣，周祺然都不想幫他回憶之前那個叫什麼什麼來的妖修了。原書劇情中，她的性格和經歷，完全是為了成為主角後宮來鋪墊的。這麼穩穩當當的後宮，傻球還能給搞沒了。周祺然其實不太想把這鍋攬自己身上。
他自己注孤生，可別賴自己頭上。
“既然如此，便這般說定了。”卓安道，“這烹飪琥珀彩鱗蟒的材料，一應由瓊霄派支出，若是缺少人手，瓊霄派也有資源來幫忙的弟子。”
“人手倒是沒啥問題。”熊老四道，“這段日子我身邊還是有些修士能打打下手的，雖然大多不通烹飪，但分擔一些活計是沒問題的。”
“哦？招人手了？”周祺然笑道。
卓安瞥了他一眼。
以元嬰期修士的神識，踏入這院子，那裡邊躲著的人，不說清清楚楚，但是也是猜得出來歷的。天樞這番話，便是明知故問。
“也不是，是來汾安城的路上遇上的一群落魄修士。”熊老四道，“當時我看一群修士混得這般落魄，也怪可憐的，便分了些靈食給他們吃。而後被大小姐發現了，她便讓那些修士給我打下手來償還靈食。”
小院的屋內，八名修士皆是扒在門邊，看著外頭的景象。
聽到熊老四提到他們，這幾人皆是內心咯噔一聲，就怕熊老四面前的兩位大佬有什麼意見。也有人在心中暗暗期盼千萬別讓天樞注意到他們。
千人混戰留到最後的修士們基本沒幾個傻的，就算真有一兩個蠢的，那一同留下來的修士也不會任由那些人犯蠢。基本上離場之後，那些修士便各施手段隱藏身份——當然，迷路了繞不回汾安城的修士也不在少數。
他們八人從一開始便被送入了這小院中，作為熊老四的助手一同享受著保護。這幾日下來，不是沒有人猜測他們就是那千人混戰的勝利者，但是一來他們身上的易容陣法還有效，二來瓊霄派大小姐對他們的要求同時也是對他們的保護，他們得以安分地躲到現在。
也因此，對於汾安城浩浩蕩蕩的輿論反轉他們接觸並不深。當然了，他們這幾日一直待在那熊老四身邊，又有秋博宇之前的刻意誘導，他們對天樞的印象也是有了不同程度的改觀，只是沒汾安城裡的那些修士反轉得巨大而已。
周祺然正準備言語作弄一下那八個修士，卻見秋博宇湊了過來——想想也是，卓夜雪被卓安攬了過來，傻球一人在那裡站著，以他那沒臉沒皮的勁，會湊過來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秋博宇看著周祺然，滿目的歡喜，明明被那般粗暴對待了，卻是一絲怨憤都沒有，倒是有些任君處置的意味，看得周祺然心生幾分不爽。“你小子湊過來幹嘛？”
秋博宇立時應答，“因敬慕真君，情不自禁。”
“……”
“……”
“……”
在場聽得到這句話的人，不知為何，都陷入了一陣無語的狀態之中。
以天樞的名聲，想要有真心崇敬他的人，莫說是以往風評敗壞的時刻，就是現在的汾安城內，能將崇拜天樞表現得這麼自然，肉麻而不自知的人，幾乎沒有。
這區區煉氣期少年，表現得……也太理所當然了些。
周祺然感覺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霎時間黑了臉色，道：“酸倒牙了，你小話本看多了是不是？”
在場聽見這句話的其他人，頗有同感。
被卓安拉到身邊的卓夜雪也左看看，右看看，鞭子抵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剛剛二人的對話，卓安與周祺然皆是聽得清清楚楚，也讓卓安趁機摸到了天樞與這煉氣期小子的淵源。他看了看熊老四，再看了看那已經顯露出幾分不平凡的少年，不由得感嘆，這天樞咋就那麼會撿人呢？
系統正在檢視著資料，忽然接收到卓夜雪的內心資料。這小姑娘似乎本來在想著怎麼從天樞這裡下手，將秋博宇拉攏到瓊霄派裡。再然後見到了秋博宇那半分作偽也無的崇拜姿態，一瞬間竟然覺得那秋博宇像是個追隨偶像的小姑娘。
恨不得以身相許的那種。
系統：……
有了這個觀感，卓夜雪對秋博宇的好奇，從他本人，逐漸轉移到了他與天樞的關係之中。
……
這似乎，不像是一個後宮的發展路線啊。
卓安這邊的內心資料也差不多，不過他不像卓夜雪是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對情感聯絡什麼的細膩一些，他主要是以一個掌門的心態來看待天樞——這人發掘人才的能力很是不錯。
不論是熊老四還是這秋博宇，都有著特殊的潛力。
好像是在某個節點開始，周祺然的名聲就開始逆轉了。
系統監測過秋博宇的行動，自然知道這汾安城的輿論反轉，小球居功至偉，那些門派後來的行動，也不過是推波助瀾，論效率，小球專門攻破一些修士的心理防線，將“天樞是一個值得崇拜的修士”這個觀念硬生生寫進了他們的腦海，而後那些門派安排的人適時開始引導輿論，被洗腦過的修士也是會主動洗刷天樞的名聲。
這小球，怕是一開始就想到了這樣的場面了吧。
不僅僅是秋博宇自己，一直觀察著秋博宇的系統也陷入了疑惑。誠然她對於資料的掌控有不小的空白期，但是秋博宇現下展現出來的手段，以及他對那些絕望修士對卓夜雪時，那話語中的有意引導。如此心思深沉地誘導他人的想法，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名年僅十六歲的少年該有的手段。
原書之中，似乎也沒寫到主角擁有這樣的手段。用周祺然的話來說，那本書，便是他最喜歡看的套路文，這等多餘的手段，自是不會詳寫的。
這個世界，果然充滿著各種奇怪又微妙的細節。原書的劇情是周祺然喜歡看的，原書主角的人設，也是周祺然表示是他一貫會喜歡的性格設定。乃至原書的遣詞用語，劇情節奏這些細節，似乎都是按著周祺然的喜好來的。
甚至在如今劇情已經被攪得一團亂的前提下，主角依舊是最有可能接近周祺然的性格設定。
合情合理，太過完美。
偏偏她開不了口去阻止。
正如現在，秋博宇近乎明目張膽地接近周祺然，而周祺然因為秋博宇之前的一系列行為，變得對他的接近不那麼敏感。
剛剛的資料就看得出來了。秋博宇不知是真情還是故意的一句話，令旁邊的修士覺得驚訝甚至覺得有些肉麻，但實際上，根據情緒資料，這些人裡邊最淡定的反而是周祺然。
畢竟說一千道一萬，周祺然從小球開始崇拜他開始，幾乎無時無刻不被這人用各種方式向他證明自己的一顆熱忱之心。與妖化球那不講道理就是要親親抱抱蹭一蹭的程度來說，現在說一兩句肉麻話，反而是小事了。
也正如系統所想，周祺然其實已經對秋博宇的這些行動不大敏感了。調侃完這小子的酸後，他霎時間心思又起來了。“對了，既然你已經比賽完了，讓你做點事也行吧？”
秋博宇聞言，立時道，“請真君儘管吩咐！”
“熊老四。”周祺然出聲，“你這幾日，專心研究這口味蛇的做法，我要鮮香爽辣風味。那些最苦最重的活就讓這小子去做吧。”
“啊？”熊老四有些不在狀況中，似乎不明白周祺然為何要突然開口苛待一個小孩，“恩人，這不大好吧？”
秋博宇固然成長了，但是現在的身板在築基期的熊老四看來，根本就是小孩一個。
“這小子自己說要報恩的。”周祺然攤手聳肩。
“真君說得沒錯。”秋博宇此時就像成了汾安城內那些被洗腦的修士，周祺然說什麼都是對的，周祺然的話必定擁護，看得卓安有些感嘆。東域之中，這般純粹真摯的感情，已經很少見了。
可惜啊……
這小子咋就瞎了眼呢？崇拜誰不好崇拜天樞？若是崇拜的物件是其他人，說不得會因為這小子的毅力而收其為徒。而天樞的性子，一看就不是會收徒之人。雖然說天樞也在暗地裡護著這個少年，可是這種事，那少年哪會知道？
似乎是知道這大蟒不會那麼簡單就被料理掉。周祺然伸了神懶腰，道，“那就這樣吧。”
“就這樣？”卓安不解。
“就這樣啊。”周祺然瞥了他一眼，“我去修復這裡的陣法先，免得我的大好食材沒了。”
周祺然一旦有了決定，沒有人能促使他改變。見他真的去查探那因為大蟒而破損的陣法，剩下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熊老四也只得將秋博宇留下。
“你是不是哪裡惹恩人不開心了？”熊老四問道。
“應該……沒有吧？”秋博宇猶疑道。
“算了算了，你也與那幫人一同給我打下手吧。恩人要的口味蛇，我熊老四可還是頭一遭做。”
秋博宇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那般，忙道，“真君一直以來的那些靈食，都是老闆你做的嘛？”
粗獷大漢聞言，立時咧開了嘴，自豪道，“那是自然，我敢說，這整個東域，除了我留客樓，其他人是做不出那些精緻小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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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是？”秋博宇掏了掏，將周祺然留給自己的那塊翅膀拿了出來。熊老四都不用看，一聞味道就知道是自己的作品，“這確實是我烹製的。”
“那……”秋博宇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若是直接問配方，先不說會讓這熊老闆防備，上來就試探別人的獨門秘方，也不是什麼知世故的處理方式。熊老四看模樣心思單純，但是他身邊的人可不一定單純。
似乎是想通了自己的行動方向，秋博宇粲然一笑，道，“熊老闆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別看我這樣，我力氣可是很足的！真君想吃的靈食我鼓搗不來，也只能在這小地方出出功夫了。”
“那在掌門吩咐人將食材送過來之前，先把這小院的後廚整理一下吧。”熊老四道，“這琥珀彩鱗蟒身形如此之大，只做一種花樣倒是浪費了。”
秋博宇就這麼老老實實地被熊老四帶去，與他的“同僚”互相認識了一番。
八名修士盯著秋博宇。
秋博宇同樣盯著這八名修士。
雙方眼中似有暗潮湧動，似乎是在猜測對方的身份對方的來意。在情報方面，秋博宇更勝一籌，先前便猜出了這八名易容過的修士是第一場千人混戰的贏家。而這八名修士雖然不敢去雲霄大比的賽場，但是也是聽說了有個少年獨自留到了最後的傳言，據說因為狀態不大對，被天樞給直接帶走了。而他們剛剛被那大動靜驚到的時候，便看到在被甩出來之前，那少年是坐在天樞的小舟上的。
雙方互相知道對方身上有完整的玄級功法。雖然論人數八名修士更勝一籌，但是這少年似乎與天樞真君相熟，現在又與老闆關係不錯的樣子，著實令人投鼠忌器。
現在正卡在一個詭異的平衡之中。
而熊老四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交流，擺手道，“都愣著幹什麼啊，不是讓你們互相介紹一下嗎？話說小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秋博宇。”秋博宇倒也不迴避，老老實實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
而小院外的牆角，周祺然站在這邊觀察著斷裂的陣紋走勢，嘿嘿地笑了兩聲。
【……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周祺然面上十分淡定，道，“只是突然發現，被這大蛇的鱗片腐蝕後，這陣法的規則混亂了，但是好像可以弄得有趣些。”
【……】
因為讀取不到周祺然的內心資料，所以系統並不知道周祺然想幹什麼。但是她下意識的覺得，不是什麼……小事。
一路跟著周祺然看過來，系統總是要驚訝於此人攪事的能力。而且往往一攪，就是大事。這個人一直都是這麼樂在其中的模樣。
周祺然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顯然是對即將做的事情抱有點小期待。
【你很喜歡研究規則？】
系統突然問道。
“嗯？”周祺然似乎是沒想到系統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也是想了想，然後說道，“給自己找個興趣。只是修煉的話，太無聊了些，且聰明人總歸是要給自己留幾條退路的。”
【退路？】
系統有些搞不清周祺然的想法。
“太過專注於某一項事物……”周祺然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陣盤，似乎正在嘗試要如何接入這被腐蝕的陣法之中，“不是一個理智的行為。你只專精某樣事物，若是別人藉此找到了你的弱點，你沒有相應的應對能力，那麼便會一敗塗地。”
似乎是有所感想，周祺然的話多了些，“就像我之前待的現代世界，一個新平臺新工具，你掌握了精通了，不趕緊觸類旁通，將其他工具也用起來的話，但凡有一日你精通的工具落伍了，被更新的平臺啊工具啊給收割了，就會跟不上社會了。”
【……我好像能理解你說的意思。】
【父親也是這般說法，他說人的一生，總要被“有限”所束縛，而忘記了可以“無盡”地去追求。他不希望被現有的規則侷限住，一直是人們眼中的怪才。】
“你爹雷鋒吶。”周祺然似乎是有些無奈，“這說法不就是‘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為人民服務是無限的，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中去’嗎？”
【我覺得你現在是“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搞事中去”。】
“承蒙誇獎。”周祺然說完，撥弄了一下陣盤，尋找更為便捷的處理方法。
【小球現在那麼執著地崇拜你，你怎麼看？】
周祺然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是有些遲疑，但馬上便恢復了，道，“總歸不會長久的。”
“我的天賦我自己清楚，估計到元嬰後期還得有一段時間。但是那小子……太快了。”
【……】
“反正等他熱情消退下去就行了唄。”周祺然道，眼神之中卻有著難以察覺的落寞，“總歸是有時限的。”
【但小球不止崇拜你的實力，還有你其他方面的事情。】
“‘恩’是個等價交換。”周祺然道。“我給了他一些東西，他想辦法給還我一些東西。這樣的關係，要麼最後扯平兩不相欠，要麼便是一方給出太多最後意難平。”
嘴上這麼說著，撥弄著陣盤的手卻是放緩，以周祺然自己特有的手法，將被腐蝕掉的區域重組起來。因為只是小小嘗試，而不是在陣法核心動手，周祺然的進度並不快，但是他也不急的樣子。
雖然周祺然並沒有說要做什麼陣法，但是系統已經透過資料獲知了個大概。
看著一個單純只是有防守功能的陣法，正在逐步被改寫規則隨意拼合，逐漸走向了，一個，很不妙的方向。
幾日過去，小院內其他人忙於新菜色的研究，而周祺然則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隨意在外頭罩了個新的陣法後便繼續著手修改陣法被腐蝕出來的區域，而後時間到了便再去看戲……啊不對，是看比賽。
卓安從周祺然的行動之中看出了不對，立時吩咐自己的女兒不要去那小院，派人送食材過去就行。卓夜雪雖然很有意見，但是拗不過自己的父親，只能苦兮兮地每天跟著看擂臺比賽。
她同樣是過了比賽後留下的成員，但是那些一同留下的一人，一來被她那日的憤憤不平給影響了印象，二來也沒有比卓掌門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他們只能透過那贏家通道易容，再找個機會拿到卓夜雪身上的那紅靈玉碎片。
就這樣安安穩穩的幾天過去，小院的新菜研究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琥珀彩鱗蟒也因為食材輔料到位，而被利落地結果了性命。在幫手的時候，秋博宇同原書一般發現了鱗片的不對，將那些刮下來的厚厚一堆的鱗片，不論大小都要了過去。
而後，入夜。
周祺然面上露出詭異的笑，小舟飄飄搖搖飛往小院陣法的核心。
而完全知道陣法效果的系統，特別沉默。
幸好，這院內，只有熊老四，小球，與那八名修士。為了避免有人偷吃或者發生什麼意外，其他人都被清得乾乾淨淨，連守衛都是在院外守衛。
……基本上，這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還算不錯吧？
秋博宇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奇怪的地方，周圍煙霧飄渺，以修士的眼力都看得不甚清楚。
再一看，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不是自己的手！
自己的身體彷彿大了一圈，他立時起身，卻無法尋到哪怕是一丁點的鏡面來讓他看清自己身上的變化。秋博宇定了定神，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似乎在睡覺，呼吸很輕，那雙彷彿時刻盈著水的桃花眼此時閉著。秋博宇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放到了那人的身上。
然後……然後……
血脈僨張。
小院客房之內，少年猛然睜開眼睛，眸光深邃，彷彿沉澱著一處古井幽潭。他看向屋外，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系統訝然地看著突然崩了盤的資料，就像是有什麼存在將她與資料強行切斷，瞬間兩眼一抹黑。
周祺然弄好陣法，本來準備去秋博宇那邊看看，卻發現陣盤突然反饋，那陣法好幾處的關鍵點都被破壞了，霎時間他花了好幾天搞出來的陣法，就這麼廢了，再去修復無異於重做。
周祺然皺起眉頭，想要問系統發生了什麼事，發現系統又不知何時毫無聲息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周祺然立時趕到秋博宇的住處。
少年在屋內，一臉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