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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36

洪紫將兩人帶到了一處庭院之中。

身為地位尊貴的器師, 洪紫自然是個極懂享受之人,這庭院之中遍佈奇花異植, 顯眼的花朵就像要跟隨主人的風格一般顯得嬌嫩鮮豔。明明只是一處臨時落腳的住所,洪紫也不願虧待自己, 一切往最能讓人享受的規格來辦。

庭院之中有座小亭,看起來簡單,配著這一院的花卻有了幾分古拙與自然的意味,彷彿與它們融為了一體。這裡乍看上去似乎粗糙了些,可是周祺然掃了一眼,便發現這內裡的門道可不簡單。

這小亭,不僅僅只是個歇腳的涼亭, 還是個陣眼。洪紫看似自然而熟稔地帶著他們來到這裡, 實際上是走了特定的路線進入了陣法內。

雖然不能拿出陣盤來詳細觀察這個陣法,但是周祺然猜測,這陣法最起碼有個單項通道的功能——也就是,進了, 不一定就能出去了。

“二位請。”洪紫示意周祺然二人入座。

在她的吩咐下, 僕人們端著糕點與茶具,優雅地走了過來。她們以熟練的技巧,將準備的東西擺在了涼亭中的桌子上,對著兩位客人略行一行禮後,便退下了。這個時候再看她們的背影,便更能發現陣法的痕跡——初時可能不覺得,但是隨著她們不斷拉開距離, 那背影,也有了些許的扭曲。

周祺然淡淡看了一眼,暗自思忖。

如果是自己來搞這個陣法的話,應該不會出現這種紕漏。

或許是上輩子帶來的習慣,他在製作陣法,特別是那種覆蓋一片區域的大型陣法的時候,總喜歡細細雕琢,堅決做到不出任何紕漏,不然內心總感覺有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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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周祺然的目光,洪紫眼神一動,道,“甄君閣下可是器師?”

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注意到了這裡的陣法。而能夠注意到陣法的人,不是器師就是丹師。或許還有一種名為符師的存在,但是專修符師的人也太少了,她也就聽說過那麼一個人而已。

“我看起來像是器師嗎?”周祺然道,“我可不會。”

“那便是我猜錯了。”周祺然的否認也沒有讓洪紫覺得有多奇怪,她自身便是千仞塔的器師,雖不能說認識所有的器師,但是有些水平的器師她基本都見過。而這“甄君”和“邵秋”,毫無疑問都是生面孔。“那甄君閣下是丹師?”

洪紫一邊問著,一邊將泡好的茶遞過去,以示禮儀。

越是接觸這兩人,她越是覺得不能輕舉妄動。修為低的人在面對修為比他高一個境界的修士的時候,只要高境界修士有意,便能壓制住低境界之人。在來的路上她有意無意地試探過,也確定這兩人修為不一定在自己之下——甄君對她的壓制氣息毫無反應,那邵秋卻是多看了她幾眼,那眼神中的含義,饒是洪紫閱人無數,都無法解讀出來,只知道對方大約是發現自己的小動作了。

既然這樣,那便可以嘗試結交一番。

帶著這樣的想法,洪紫選擇了親自動手泡茶。此時她素手輕點茶蓋,眼神迷離,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西域傳說之中盛氣凌人的魔將洪紫,而是個溫柔可人的美人兒。

無法把握的存在,結交總比結仇好。她洪紫能在西域這麼吃得開,也不是什麼傻人。

“不是。”周祺然淡淡回了,便準備拿起茶喝一喝,哪知半途之中,杯子便被另一人奪了過去。

周祺然瞥向十分自來熟,拿過茶杯之後便一口飲下的秋博宇。

秋博宇見周祺然看過來,微微一笑,道,“幫真君試茶。”

周祺然無言。

這小子趁現在自己靈氣出問題了來噁心人的是不?

“傻。”

周祺然看了半天,只憋出這麼一句。說完之後,他便懶得搭理被拿走的茶,而是把目光轉向糕點上——他對這個比較有興趣。

“這是我這宅子裡的廚師得意之作。”見周祺然將目光投向糕點,洪紫便主動給其介紹。這甄君邵秋二人一直維持著這樣微妙的互動,洪紫看得有些不分明。就邵秋剛剛的舉動,毫無疑問是冒犯,可是甄君卻反應平淡,似乎是習慣了這樣的冒犯。

說起來從她看見這兩人開始,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模式。邵秋不斷湊近甄君,主動與其發生各種互動。而甄君看上去並不樂意,可是卻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生氣,只是偶爾嫌棄兩句。

那這樣的話,冒犯便成了親暱。

洪紫作為一名孩子都生了的女人,在某方面,總歸是比較敏感的。

這邵秋……

不對,應該說這兩人……

可真是奇妙呢。

接下來,果然如洪紫所想,在自己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糕點的前提下,邵秋便沒了搶食的舉動,而是目光不離甄君,不是跟著他拿同樣的食物,就是主動幫他拿好,遞到他手上。

果然剛剛是介意茶是自己端給甄君的?

看出關竅後,洪紫便主動搭話道,“邵秋閣下,這些茶點配合我這上好的杏露春,可是極好的享受。這茶具是本人的作品,即便是不通茶道之人,也能泡出幾杯清茗,要不要嘗試一番?”

而後她便看到邵秋終於看向了她,似乎在謀算什麼。在眼神相對間,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麼默契。秋博宇隨即道,“那便感謝道友慷慨分享了。“

說罷便取過茶壺,泡了一杯茶,十分自然地擺到周祺然的面前。

“真君,請。”秋博宇似乎眉眼間都帶著笑。

兩人間的暗潮湧動周祺然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被這糕點給吸引了。洪紫所言非虛,這糕點的製作水平確實值得稱為得意之作。雖然還是修真界一貫的寡淡風味,但是總歸比尋常靈食多了點滋味。

靈食的來源是妖獸和靈植,似乎這些存在裡邊的靈氣也能被魔修給吸收,只是吸收效率不如仙修好。因為這一點,西域的食物花樣比起東域多了一點。

但是真的只是多了一點,聊勝於無的程度。不然周祺然就不會選擇在東域定居了。

見到秋博宇給自己泡了茶,周祺然也沒在意什麼——或者說秋博宇一直都是這麼積極熱情,他早就沒精力去在意了,便取了過來,喝了下去。

茶湯入喉,自帶一股清香,彷彿整個人都放鬆了些。這洪紫果然跟原書裡描述的一般,拿得起放得下,是個會看眼色的聰明人。雖然沒有系統在旁輔助了,但是周祺然也是在修真界混了幾百年的人,看人的功力還是有的。

她拿出來的,估計都是好東西,這目的嘛,自然是結交他們兩個了。

周祺然此時才意識到,現在有個說麻煩也不麻煩,說不麻煩也不是的問題。

原書裡傻球到西域的時候尚是築基,體內靈氣轉換為魔氣後便沒了修煉路子,看起來就跟修為低下的人一般。但是現在傻球似乎是結丹成功了才落在西域的,那麼他實際上與洪紫站在了同一個境界——洪紫是魔丹中期,約等於金丹中期。

……要怎麼才能讓這女人選擇收徒?

一番飲食過後,洪紫大約是心中有了些感慨,便嘆道,“這次小寶的事情,真的是感謝二位了。要是小寶出了什麼事,我……我不敢想象。”

“下手之人是?”周祺然便道。

提及兒子,洪紫的氣息便軟了三分,她道,“小寶出事,是我的老對手下的手。他命令他的徒弟,趁著我前去比賽的時候將小寶誘拐出來,然後……”

她嘆了口氣,道,“我把小寶保護得太好了,他什麼也不懂,連防人之心也沒多少。可是看著他的臉,我又捨不得讓他知道這外界的險惡。”

“讓他知道了又怎麼樣?”周祺然突然道,“這本來就是存在著的事實啊。西域是什麼地方,你比我更清楚吧?”

“話雖如此。”因為這次兒子的出事,洪紫心碎的同時,也潛意識知道自己的過分保護其實有不妥的地方,只是她從兒子出生至今都將他好好地保護在羽翼之下,越來越放不開了。“可小寶他現在還太小……”

正是明白西域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在看到兒子純真的,一眼便能望到底的眼神之時,她便不想去壞了這份純真。因為這太珍貴了。

周祺然想了想那小孩的模樣。雖然聽洪紫的描述是被騙出來的顯得比較蠢,但是知道下手之人後,可沒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那麼蠢。要怎麼形容呢,就像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傻白甜少爺吧。

他算是知道這性子是怎麼來的了。那小子或許本性並不傻,但是在這傻媽媽的保護之下,遲早被寵成一個傻子。

“你兒子沒你想象的那麼蠢。”周祺然也沒給洪紫留面子,一針見血地道出了關鍵。

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感覺那被壓制下去的幻境似乎又有了起來囂張的跡象。

他一直在重複著幻境中的場景。一直一直,不斷重複,就像是摺疊的莫比烏斯環,那個男人的死是終點,也是起點,他無數次重新站在街道之中,無數次將那人殺害。

秋博宇感覺到一絲異樣,忙看向周祺然。見其果然露出了在混沌之中所見到的陰鬱表情後,立時有些不安。

真君果然對這類話題有反應。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候,還在懷仁鎮的時候,他便發現真君對於父母子女一類的關鍵詞十分敏感。眼看他似乎要陷入心魔之中。

“這……”洪紫正欲解釋,突然發現周祺然突然面色變得陰鬱,周身似有黑氣繚繞,便疑惑道,“道友?”

秋博宇還在盤算如何處理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上一重,竟是身旁之人不知何時倒了下來!

他忙扶住周祺然,面露擔憂。洪紫見狀也道,“甄君道友這是……?”

“一點小問題,不礙事。”秋博宇道。他想了想,對洪紫道,“勞煩道友,能否為我們找一處歇腳之地。真君看來需要休息。”

“這不是問題。”洪紫直接道,“我這宅子,客房多得是,馬上便能打掃出一間讓二位入住。”

“那樣的話一間便行了。”秋博宇聞言,調整了一下手中周祺然的位置。

還沒等洪紫開口詢問,他便主動說了緣由,“真君需要有人照顧,我是最好的人選,所以給我們留一間客房便行。”

洪紫本就看出了什麼,也沒多加詢問,只是淡淡道,“我會讓下人加個床榻的。”

說罷,秋博宇一把將周祺然攔腰抱起,順著洪紫的指引前往客房。

路上,洪紫頓了頓,突然道,“邵秋道友,在救小寶時候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哦?洪紫道友何出此言?”

秋博宇抱著周祺然,心中總有些感觸。

明明是那般強大的一個人,卻在這種時候顯露出這般脆弱的情態。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真君深陷心魔之中,他想看見那個瀟灑而強大,需要自己追趕的真君。現在這樣的真君,讓他有些心疼。

雖然原因還不太清楚,但是秋博宇已經猜了個大概。到了西域之後,真君有主動壓制心魔的跡象,看起來也暫時成功了。但是剛剛與洪紫的一番對話,又牽扯到真君的內心傷口,導致他突然暈厥——真君如今身上沒有靈力,怕是心魔帶來的消耗令他身體難以承擔,才出現這樣的情況。

是啊,他怎麼忘了,真君一開始便說過,西域這邊魔氣肆虐,靈氣稀少!自己至今沒覺得有異狀,那是因為自己的靈氣已經發生了變異。

“沒什麼,女人的直覺。”洪紫走在前邊,看起來絲毫不介意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出來的樣子,道,“看起來甄君似乎是把你有鱗片和沒鱗片的時候當成兩個人,但是……”

“甄君並沒有和你解釋我為何要招待你們,而我提起你做過的事情,你卻沒有驚訝。”

“你是個聰明人。”秋博宇也不裝傻,直接道,“所以你知道要怎麼做?”

“是啊,別緊張,我可不樂意得罪你們,不管是你還是他。”見秋博宇毫不否認,洪紫對其觀感倒是高了些,“就是你這些小心思,你準備藏多久?”

秋博宇停下了腳步。

“嗯?怎麼?奇怪我能看出來,女人的心思可是細如髮的……”洪紫發現不對,回過頭來,那名男子抱著玄衣男子,一臉認真,彷彿是要許下什麼誓言那般,道。

“到我配得上他為止。”

“倒是個情種。”洪紫悠然道。也讓她完全確定,兩人之間是以那名修為看起來更高的男子為主導的。

不過她並不討厭就是了。

“說起來,你能說說你那長鱗片的狀態是怎麼一回事嗎?”

洪紫之所以一定要招待兩人,便是秋博宇的模樣引起了她的興趣。這男子看起來像是妖修,卻周身魔氣繚繞,分明是個魔修。但若說他是魔修,他體內魔氣又散亂成一團,就像是完全沒有修煉過功法,只是作為魔氣的容器那般。

太古怪了。也太讓人好奇了。

秋博宇沉默了一會兒。這份沉默被洪紫當做了不情願,便也理解,她道,“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也行,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秋博宇想了想,對洪紫道,“只是偶爾會出現那樣的情況,之前都對那個狀態期間發生的事情毫無記憶,最近才稍稍有了印象。”

洪紫莫名地看了看他,似乎是心中有了些許微妙的情緒。

這人的表現,似乎有點過分真誠了吧?

“你……還真是相信我呢。”

這在西域之中並不正常。過分的真誠便是傻,遲早被人坑。

“會培養出那樣一個孩子的父母,至少本性不會差到哪裡去。”秋博宇道,“而且真君願意接觸的人,其必有可令人相信之處。”

其實後面那個才是主要的原因。

但是他總得給洪紫一個臺階下。

秋博宇的做法與周祺然的行事風格有關。真君是情緒決定行動的那種人,換言之他做事的東西很可能並沒有什麼詳細的考慮或者思考,單純就是他樂意做,就去做了。而有著這樣的性格,真君在與人結交的時候態度差別是十分明顯的。

真君會選擇友善相待的人,必然有他欣賞的地方。他不是會為了什麼目的而委屈自己的人——哪怕是為了搞事,他也不會忍耐太久。

所以真君會選擇答應這女人的邀約,不拒絕這女人試探性的交好,讓他有些不安。因為他並不知道真君是如何確定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有值得相交的資格——特別是真君修為出現問題,正是防備心更重的時候。

所以他覺得不能再裝下去了。妖化狀態要表露親近的態度確實方便,但是表現得太聰明,真君便要起疑心了。

秋博宇在離開混沌之地,抱緊周祺然穿梭空間的時候,腦海中便多出了一些記憶。

似乎是因為金丹結成,那些被封存的記憶便被掀開了蓋子,扎堆兒爆發出來。

可惜因為體質轉變,他的靈氣很快成了魔氣,金丹也藏了起來,讓他無法繼續回憶下去。到了西域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變成了妖化狀態時的模樣,而且……這次他是有意識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秋博宇循著記憶中的模樣,裝成了能令真君放鬆下來的那個狀態——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也能與真君那般親近!

他都開始羨慕他自己了!

發現了洪紫似乎有威脅後,秋博宇便尋了個契機,讓自己“自然”地恢復常態。而真君似乎因為心魔的影響,時不時有心不在焉的情況,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狀。

卻沒想到被這洪紫看出了端倪。

雖然洪紫已經身為人母,但是……但是真君向來是個行事不走尋常路的瀟灑之人!

這樣的人,做出什麼事來都不奇怪!

“很有趣的理由。”

但凡是父母的人,被誇了自己的孩子,心情都不會差到哪裡去。洪紫也是這般,秋博宇看起來真誠的態度讓她觀感不錯,加之兩人有共同要守住的秘密,她突然覺得,秋博宇是個值得相交的修士。

“客房就在前邊,這兒都有下僕,你隨意吩咐便是。”

秋博宇應了聲。

雖說與人交往最忌交淺言深,但是洪紫自己情緒上來了,便說了兒子的事,沒想到引得那神秘的修士昏了過去,看那模樣似乎與心魔有關,一時之間洪紫還有幾分愧疚,在秋博宇準備關上房門的時候。容貌謠言,身姿妖嬈的女人突然道,“甄君道友似乎陷入了心魔,或許找到靈脈能讓他舒服點吧。”

“謝謝道友提醒。”秋博宇認真應道,“我會注意的。”

而後便關上了門。

洪紫略一撇嘴。

表現得那麼猴急,可是看剛剛的模樣,這小子分明一根手指都不敢動那人的。

沒想到遇上這倆奇怪的人,倒是讓自己回憶了一下青春。

女人捋了捋頭髮,一舉一動皆是風情萬種之態,想到救回來的兒子,她便有些後怕。

“那老不死的!”

洪紫咬咬牙,連衣服都不換了,確定了一下兒子還在睡覺之後,她便急匆匆帶著留影球出了門。

她得好好算筆賬。

客房內。

秋博宇溫柔地將人放在床上,看了一會兒,便忍不住以手指描摹他的臉。

這算是大冒犯了吧?

他暗暗地在心裡想。

妖化狀態記憶的迴歸,讓他看到了與平時不一樣,又有些相似的真君。在妖化的自己面前,他並沒有怎麼遮掩情緒,甚至自己能偶爾見到他情緒崩潰時的場景。

真君一直在拒絕他人的接近,包括他人的關心。

什麼時候,他能離開“他人”這個範圍,成為那個特殊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