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做一個精緻的豬精女孩(14)
整個別墅區, 只有窗外不知情的鳥兒在叫, 屋內卻是掉根針都聽得一清二楚。
在放到床上的那一刻,言蹊瞅準時機從季瑞庭的腋下鑽過去,試圖逃跑。
“除了我這, 你還想去哪?”
季瑞庭欺身而上,將人壓在身下讓她逃不開。
“哥、哥哥?”
言蹊說一句話都忍不住結巴, 眼前的人她熟悉但是又陌生,和平日裡的要星星不給月亮的季瑞庭不一樣了。
口袋裡那封被季瑞庭收起來的信, 似乎變成了一把鑰匙, 強行開啟了一扇原本還不能開啟的門。
季瑞庭看著身下的小姑娘惴惴不安的眼神,原本是不想這樣做,但是一碰到口袋裡的信封時, 指尖就像是碰到了火尖, 赤痛了他的手也焦急了他的心。
“那封信哪來的?”
言蹊看著眼前季瑞庭的臉色,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是黎俊給我的。”
這個名字季瑞庭也有所耳聞, 都說初中部的黎俊被稱為小季瑞庭,出身好長得帥,學習成績一流還運動能力強,可以說在初中部的時候就已經有美名傳出了。
被稱為小季瑞庭,這周圍的人在他耳邊說得多了, 他也就記住了。
卻沒想到他再次聽這個名字,居然是從言蹊嘴裡說出來的。
“你們很熟?”
言蹊點了點頭,兩人同班三年, 要是說不熟的話估計她自己都不相信。
“他喜歡你?”
言蹊不敢點頭了,垂下眼瞼那一排漂亮的睫毛投出一片好看的風景。
“你喜歡他?”
搖頭,果斷搖頭。
“不喜歡那你還收了別人的情書,然後小心翼翼地藏著?”
言蹊覺得現在六月飛雪都不能表達她的冤枉,她只是湊巧從書包裡找出了這份情書,還沒來得及看就被季瑞庭發現了。
“誤會!”言蹊趕緊澄清,“我從書包裡找到的,正準備拿去丟掉。”
這話說完,言蹊看著面前的季瑞庭原本緊繃的下顎漸漸鬆開,趁著他鬆懈的時候找機會鑽出去。
可是動作一半,腰就被人一把抱住。
又被丟回來,季瑞庭出聲問道,“你還想去哪?”
“我、我口渴了……”
季瑞庭輕笑一聲,那笑聲低沉在她耳邊響起卻一直酥到了尾椎骨,言蹊甚至不敢去看季瑞庭的眼睛。
被稱為小季瑞庭的黎俊始終不是季瑞庭,不是那個拿獎拿到手軟還張著一張讓人腿軟的臉的季瑞庭。
有珠玉在前,言蹊的眼裡已經只有季瑞庭了。
季瑞庭的大手從頭上一路向下撫過,有兩根倔強的小捲毛也摸了摸,一路摸到了小姑娘像是白嫩豆腐的小臉上。
“哥哥……”細細弱弱的聲音裡還帶著顫音。
季瑞庭享受著言蹊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他的倒影,摸著她的臉,問道,“寶寶,三年後你打算考哪所大學?”
言蹊想了想,“b大。”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學校。
季瑞庭點頭,他知道言蹊一直想去b大,問她只是為了讓她放鬆。
季瑞庭的手在言蹊的臉上流連,“我們認識多久了?”
言蹊結結巴巴道,“八年、九年?”
沒來得及細算,就聽到季瑞庭說,“已經是十年了。”
“你知道守著寶藏十年,卻被告訴我辛辛苦苦等著的寶貝要落入別人手裡,那種感覺哪怕只是想一想,我都覺得難以承受。”
言蹊不笨,季瑞庭口中的寶藏,她一聽就知道值得是自己。
“你說,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將寶貝吃進肚子裡?”
言蹊後背緊緊貼著床,聞言猛地搖了搖頭。
“哦,不要啊?”
言蹊點頭,大眼睛眨巴眨巴像閃爍的星星,“不要。”
“但是我怕我的寶貝跑了怎麼辦?”
言蹊的臉一直紅到了脖頸,一路往下深入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
季瑞庭看著言蹊,強忍著心中的谷欠望,耐心地等待著她的答覆。
不過對於從小陪在自己身上長大的哥哥,在十五六歲的年紀,忽然間兩人之間的關係要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想來也不是那麼簡單輕鬆說說就可以的事情。
“不、不會跑——”
季瑞庭看著那白得像是冬日裡皚皚白雪的肌膚一點點染上了屬於他的緋紅,得到了這句話,也不再捨得將人逼得太緊。
“空口無憑。”
言蹊抬頭,“怎麼不算……唔!”
這一抬頭,那張精緻的小臉全部暴露在他的面前,粉嫩的櫻唇微微q動,誘惑著意志不堅定的他。
本來不想那麼早的。
但是一碰到言蹊的唇,心中再也沒有其他雜念,只想著能將那小唇含在嘴裡,可柔軟像棉花糖的觸感,彷彿微微一用力就能把它弄破。
像是帶著溫度的果凍,他張嘴將那兩瓣花瓣含入嘴中,兩唇交疊,他們之間的距離頓時親密無間。
小姑娘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誘惑著他,那兩瓣唇含在嘴裡都怕化開了。
這個吻,帶著他深刻又不能表達出口的愛意,全都透過親吻告訴了她關於他的心意。
這個吻不纏綿,可哪怕只是這樣的親密接觸都讓兩人狠狠一怔。
他們平日裡親暱慣了,卻沒想到還可以變成這樣的親密。
良久之後,季瑞庭鬆開了言蹊的唇,看著那櫻粉色的唇染上了他的氣息,眼神微暗,看著言蹊的眼神愈發深邃,
季瑞庭鬆開她之後,言蹊這才回過神來,將人一把推開,慌不擇路地赤著腳跑出房間,好像身後有什麼在拼命追著她似的。
季瑞庭看著言蹊又沒穿鞋子,不由皺了皺眉,想起身抓住言蹊讓她穿好鞋,但是人一眨眼就跑得沒影了,這才又回到了床上。
呈大字裝躺在床上,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他的臉上,都沒有剛剛那一瞬間親到她的絢爛。
言蹊急忙忙從季瑞庭的房間裡跑出來,鞋子都沒穿直接跑回了家。
這個吻之後,兩人之間改變了什麼,但是要說起來生活卻沒有多大變化。
主要是季瑞庭這個高三狗距離高考也就半個月不到的時候,雖然他的成績向來好,考國內頂尖的學府問題不大,但是世上事無絕對,季家為了這次高考也是準備了許多。
言蹊也被言爸爸言媽媽勒令沒有事不要去打擾哥哥學習,這也是大半個月言蹊沒有來季家的原因。
季瑞庭高三的後半個學期就住宿了,結果每個禮拜六回家都見不到言蹊,這次好不容易碰到了言蹊自己送上門來,卻被他發現了那封情書。
如果沒有那封情書的刺激,季瑞庭可能還不會那麼快告白,他一直告訴自己等等,第小姑娘再長大些生怕嚇著了她。
可真正做到這一步,他也不後悔。
小姑娘怕了也好,討厭他了也好,那封情書給他敲響了警鐘,如果他不快點表白心思,將小姑娘納入他的羽翼之下,會有前仆後繼的人想要霸佔他的小姑娘。
這一天天過去,他可以說親眼見證了小姑娘從一個奶聲奶氣渾身奶味的小娃娃蛻變成了一個迷人又漂亮青春的少女。
黎俊不是第一個人,同樣也不是最後一個人,他只有在源頭扼殺才能放心地去上大學。
那天之後,直到高考前兩天學校放溫書假,季瑞庭回到家都沒有見到小姑娘。
言蹊以為成績優異以及在校期間各種大賽的獎項拿到手軟,基本上南城中學初中部的橫幅條上掛的都是言蹊的名字,而隔壁的南城一中的橫幅條上掛的都是季瑞庭的名字。
今年南城中學向隔壁高中保送的名單裡,自然少不了言蹊的名字。
那天告白之後,言蹊打著畢業旅行的旗號,已經遠渡重洋去了她小姨在的國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骨子裡的外國血統,言蹊在學習語言上格外輕鬆,所以言蹊提出要出國的時候,言家兩父母交流了一下還是決定讓孩子出國見見世面。
畢竟溫室裡的花朵雖然好看,但是卻少了野生花的頑強生命力,不如讓她自己獨自出門去鍛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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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蹊的語言不成問題,言爸爸和言媽媽兩人送言蹊上了飛機,到了那邊有她小姨來接。
安全不成問題,可一想到要大半個月見不到他家可愛的小女兒,言爸爸差含著淚揮著小手絹讓言蹊不要走。
飛機起飛升空在蔚藍的天空中飛翔,言蹊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月。
季瑞庭也是這兩天回家才知道言蹊已經去了m國,面上不顯可心裡卻擔心得不得了。
擔心她的吃住用,長得精緻得像個小娃娃,言蹊從小過的生活就像是公主一般,冷的水不讓喝,她喝的水都是季瑞庭調好了溫度送到手邊,甚至小姑娘懶得動還是他餵給她喝的。
她喜歡吃橙子,卻不喜歡用刀切好的橙子,每次都是他幫她把橙子剝去皮,再分成一瓣瓣未給她吃;
她喜歡新鮮的事物,夢想是周遊全世界,可偏偏卻又是個極為戀家的人,不過一遇到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第一個想法就是逃跑——
看來他那天的舉動確實把人小姑娘嚇壞了,不然也不會都跑到m國去了。
如果不是他過兩天要高考,季瑞庭真的想坐飛機去m國,將那個逃跑的小鴕鳥給抓回來。
一旦遇上事情就想著躲避,奉行眼不見為淨的信條,這個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就算改不了,也不要逃到他去不了的地方,這樣他會擔心——擔心她的一切。
季瑞庭往後倒在床上,明天就是高考,等高考完他就立刻飛m國,不一定要求把人小姑娘帶回來,但是一定要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心。
聞著枕頭上淡淡的幽香,他這兩天睡在言蹊的房間裡才能睡得著,彷彿這樣她就在他身邊,才能安心地睡著。
第二天早上枝頭的喜鵲在嘰嘰喳喳,季瑞庭生物鐘六點醒了,像往常一樣收拾好了之後下樓,卻沒想到在餐廳看到了一個他昨夜夢中的人。
言蹊抬頭正好和季瑞庭的眼神撞在一起,本來想笑笑算是打過招呼,可是季瑞庭的眼神太過熾熱,看到她渾身都不自在。
“阿瑞——”
季媽媽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著滾燙的麵湯,沒有注意到言蹊和季瑞庭兩人身上的洪波暗流,喊道:“來來來,把這碗麵吃了。”
季瑞庭這才慢慢收回眼光,言蹊不由松了口氣。
季媽媽又轉身進了廚房,餐廳裡就只有言蹊和季瑞庭兩人。
季瑞庭一言不發地坐下,嘴裡吃著面,一邊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言蹊低頭一直攪著手,“昨天晚上到的。”
“國外好玩嗎?”
言蹊點點頭。
這一問一答間,兩人之間的氣氛顯然不如之前的和諧,捅破了那層紗之後,言蹊似乎還沒有將季瑞庭和她的感情從親情和愛情之間分割開來。
愛情來得太快,而親情又彌足堅固,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季媽媽又端了碗麵放到言蹊面前,“蹊蹊,這是你的。”
言蹊抱著她的那碗麵,頓時熱淚盈眶,“幹媽媽,我在國外都要餓死了。”
一個字,該!
季瑞庭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小姑娘淚汪汪的眼睛,想著她的不告而別,就一陣心堵。
好在小姑娘還算有點良心,知道在高考前回來,不然的話等他去了m國一定要把小姑娘抓過來狠狠打兩下屁股。
季媽媽見言蹊那副餓壞了的小模樣,可心的疼,直呼道:“我的小心肝喲,乾媽再給你弄好吃的去。”
言蹊吃著面含糊地說著什麼,支支吾吾地說的不清楚,點頭倒是像小雞啄米似的。
季瑞庭見言蹊那副好幾天沒吃好飯的模樣,要說不心疼是假的,可小姑娘就是作才落得飯都吃不飽。
想著,季瑞庭將碗裡的雞蛋夾到言蹊的碗裡。
“唔?”言蹊吃著面,看著憑空出現的雞蛋,歪著頭不解地看著對面的季瑞庭。
季瑞庭淡淡道,“給你吃。”
季媽媽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打趣道,“還是哥哥疼妹妹啊。”
言蹊一臉糾結地看著碗裡被咬了一口的荷包蛋,又看了看對面的季瑞庭,她怎麼覺得這是對她的疼愛,而是對她的懲罰?
季瑞庭看著言蹊一口一口吃掉他的雞蛋,在看到言蹊第一眼的時候,原本鬱郁了兩天的心情突然放晴。
早飯吃完時間還早,季瑞庭拉著言蹊的手上了樓。
言蹊扒拉著扶手不肯上樓,季瑞庭見了淡淡道:“我有東西要給你。”
今天季爸爸和季媽媽都在家,這麼一想頓時底氣足了,然後跟著季瑞庭上了樓。
季瑞庭拉著言蹊進了他的房間,以往言蹊來季瑞庭的房間就像是自己的房間,但是這一次卻忽然有些侷促。
眼神不由落在那張床上,想起那個在這個床上遺落的初吻,言蹊的唇不由開始發燙。
季瑞庭鎖了門,朝著言蹊走過來,看著她的眼睛輕聲道:“寶寶。”
以前季瑞庭喊她寶寶的時候,言蹊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裡聽到那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在喊她寶寶,身子忽然酥掉了半邊。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言蹊頓了頓,乾巴巴道:“……高考順利。”
季瑞庭輕笑一聲,“你回來了,一切就都會順利。”
言蹊悄悄紅了耳垂,不敢抬眼看季瑞庭。
“時間不早了,你要去考場了。”
季瑞庭走到她面前,低下頭:“寶寶,我想要一個吻。”
兩人關係沒捅破之前,言蹊對他撒嬌賣萌樣樣拿手,用起來毫不手軟,可是現在卻覺得有些不自在。
季瑞庭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言蹊看著面前微微低下頭的季瑞庭,閉上眼睛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她的唇印。
季瑞庭低低一笑,一把攬過言蹊的腰,低頭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他的唇,另一只手塞了個東西在言蹊的口袋裡。
言蹊察覺到了季瑞庭的小動作,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口袋裡的東西卻被季瑞庭抓住了手。
“等下再看。”
言蹊聞言乖乖地沒有再動。
院子裡汽車發動的聲音轟轟作響,季瑞庭牽著言蹊的手一起下了樓。
季恆送季瑞庭去考場,言蹊當著小跟屁蟲,和季恆一起送季瑞庭進了考場。
在大家的目送中,季瑞庭進了考場,言蹊回到家後進屋反鎖了門,這才伸手去摸口袋裡的東西。
居然是一封信?
粉色的信封像極了愛情,裡面的信紙卻是張乾乾淨淨的白紙——
寶寶,我喜歡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言蹊面紅耳赤,心跳撲通撲通地越來越快。
這人真是做事向來霸道,她的第一封情書被他收了,他就補了一封給她。
這年頭真正寫情書的人不多,能送到她手裡的更少了。
那天也是湊巧,卻沒想到被季瑞庭看到了,這一刺激,直接的後果就是言蹊被強勢定下來當某人的小女友。
言蹊抱著那封情書笑得像只偷了油的小老鼠,對季瑞庭來說如果沒有那封情書,說不定他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告白。
人生第一封情書,對於季瑞庭想來認為做比說更有說服力的人來說,能做到這樣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言蹊忍不住笑出了聲,將那封情書藏在了《傲慢與偏見》的書中。
為期兩天的高考過得飛快,季瑞庭考完後榮辱不驚,季媽媽倒是有心想問一問,卻被季恆制止。
季瑞庭下了車,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裡穿著一身漂亮小碎花裙的言蹊,臉上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沒想到從屋裡走出來了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小帥哥。
外國的少年是人類的瑰寶,帥氣英俊都是他們身上的美好,站在穿著吊帶碎花裙的言蹊身旁彷彿天造地設的一對,兩人有說有笑的頓時讓季瑞庭笑容全失。
“咳——”
言蹊聽到聲音望過去,發現季瑞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開心地將手裡的灑水壺一丟,大步朝著他跑去。
只是跑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又停下了腳步站在離季瑞庭不遠處抬起頭看著他。
季瑞庭皺眉,大步朝著言蹊走去,看著身後跟上來的外國少年,不由問道,“他是誰?”
“他叫杜鈺,是小姨朋友的兒子。”
“他在這幹什麼?”
言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杜鈺用蹩腳的中文插嘴,“我來追蹊蹊,我喜歡她。”
季瑞庭淡淡瞥了眼言蹊,長本事了,出國一趟還勾了個外國無知少年回來。
言蹊有些頭疼,開口道:“別鬧了。”
杜鈺是陪他爸爸來中國談生意,正好在南城就來看看她。
她知道可是季瑞庭不知道,金髮碧眼的杜鈺似乎為了證明他的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親了言蹊一口。
在國外是很正常的禮儀,可是在某人眼裡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言蹊原本隨手扎的頭髮有些散開了,季瑞庭伸手幫她解開頭髮,以手為梳將她的頭髮一點點梳開。
在陽光下,言蹊舒服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像只被順毛的貓。
第一回合,杜鈺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