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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3 章

樓下,柳慕琛很無所事事地坐在長椅上,伸長了脖子,眼睛巴巴地看著林家人走進去的裡屋,一副想進去,但是礙於修養又不好隨便進人家裡屋的憋樣。一看到林有道在拐角處出現了,立即像找到了依託一般“嗖”地一下站了起來,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琛哥,真不好意思,我阿爸阿媽居然沒有招待你,反而跑自己屋裡藏你送的禮物去了。不過他們以前家裡來客人了是不這樣的。”想了想,林有道還是吊著眼睛,撇著嘴問道:“琛哥你送給我爸的那些菸酒大概要多少錢?”

柳慕琛想也沒想便答道:“也不是很多,也就幾千塊錢。不過我知道你會嫌貴,所以買的時候特地把你給支開了。”

林有道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爸說那些東西可以換好幾兩黃金。”嘆了口氣,“算了,送都送了,而且爸媽也喜歡,除了謝謝我也不知道說啥了。這會兒他們估計還得再在屋子裡好好和對方顯擺一下,咱們就先去村裡頭逛逛,等我阿媽把飯做好了再回來吧。”

柳慕琛點了點頭,便很大爺地站到了林有道旁邊,斜了斜眼睛示意他快走。兩人才走出大門,就見林有道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身又往屋裡走去。

柳慕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硬生生地將身子轉了180度,重新跟上。“有道,你幹嘛去?不是說帶我去村裡頭逛逛嗎?”

“村裡頭那麼小,沒幾分鐘就逛完了。本來想帶你玩玩,不過你這身行頭還真不適合在農村裡,所以我去翻翻看家裡的魚竿和網兜子還在不,今天就先去河邊釣釣魚吧,既不會弄髒衣服,又可以找點樂子,也算不錯的消遣。一般教授或者中年人什麼的不都挺喜歡釣魚的麼。”林有道也不回頭看,一直往裡頭走,直走到後門的地方,才看到一間看上去堆滿雜物的小房間。

柳慕琛一邊瞪大了眼睛,一邊還不忘跟著林有道往裡走,說道:“雖然我覺得釣魚這項消遣還不錯,可是怎麼我就成中年老男人了!我今年也就28而已!”

林有道正在辛勤地翻著那堆雜物,乍一聽柳慕琛這麼說,立即驚訝地抬起頭,嘿嘿笑了兩聲,說:“原來琛哥你才28啊,我說呢,看著就很年輕!本來我以為教授再年輕起碼得有個30往上吧。”

柳慕琛把魔爪伸向林有道的臉,大力地捏了一把,裝作惡狠狠地說道:“個沒眼力見的!還不快找魚竿,今天你沒有把我心靈的傷口給撫慰一下,我就把你沉河裡去!”

“好好好,別捏了別捏了,捏疼了怎麼有力氣給你找魚竿啊!快快快,鬆手鬆手。哎呦呦,我保證,保證把你給伺候好嘍!”林有道保證完了,柳慕琛才松了手。林有道一手撫著自己的臉頰,哼哼唧唧地開始找起了魚竿。

過了會兒,才終於從一堆竹竿子裡頭找到了魚竿。林有道和柳慕琛兩人一起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聯手把那根魚竿抽了出來。

林有道找了個寬敞的地方把魚竿平放在地上,來來回回仔仔細細地檢查著。還好還好,雖然竿子上落了點土,不過釣魚線還在,魚鰾也在,魚鉤雖然有點變形了,不過再整整還是可以用的。林有道就近找了塊爛布頭在魚竿上抹了幾下,又去小房間裡頭放置的一排小櫃子裡翻了把鉗子出來,對著魚鉤搗鼓開了。

柳慕琛心裡早就腹誹開了:這魚竿還真是跟竿子,就是用那種細一點的竹子杆杆弄的,怪不得會和那些普通竿子放一塊,估計它已經被林父林母徵用到土地上,去發揮它的餘熱了。看看這竿子下方最粗的,可不就是深深的一圈泥印子麼,明顯是在土裡插了很久了。

等搗鼓完了,林有道滿意地整了整釣魚線,一把塞給了柳慕琛,又轉身回去找網兜子。

柳慕琛看林有道找得很起勁,連忙阻止到:“行了行了,別再找了,拎個水桶就是了,再找網兜子估計等你找到咱們就該吃飯了。”

林有道想想也是,這才停下了翻找大業。但是臨走前還是從旁邊順了個小鐵罐,也顧不得擦便屁顛屁顛地帶著柳慕琛往河邊進軍。

柳慕琛因為拿著竿子,便沿著田埂走在前面。等他走到一個分岔口以後,聽後面居然沒有了指路聲,連忙轉過了頭,還要小心翼翼的,生怕那根魚竿打到了人。好麼,這林有道居然蹲在田裡頭,埋著頭好像很賣力地幹著什麼。

柳慕琛連忙往回走去,邊走邊問著:“有道,你這次又想出什麼餿主意了!”

見林有道好像沒有聽到,柳慕琛便走得更快也更近了點。一看,林有道正在用鐵罐子的蓋子掘土,等掘到了一些細細軟軟還紅彤彤的長蟲子,很是得意地笑了幾聲,往一邊的鐵罐子裡扔去,還不忘再用蓋子簸一點土進去,然後再埋頭繼續掘地歡樂。

柳慕琛無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兩手緊緊地抓著魚竿互在胸前,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不會……就是……蚯蚓!”隨後,意識到自己好像太弱了,連忙又中氣十足地說道:“沒有魚食嗎?”

林有道抬頭給了幾個白眼,隨後又繼續低頭,一邊挖一邊說道:“鄉下地方,哪裡會有專門的魚食賣。在這裡,蚯蚓就是魚食!”像是意識到什麼,林有道“唰”地一下抬起了頭,眯著眼睛問道:“怎麼,琛哥,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說罷,便隨手扯了一條蚯蚓在柳慕琛面前晃啊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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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琛連連倒退。這這這什麼玩意兒!全身沒有骨頭的亂扭,還分不清哪裡是頭哪裡是尾巴,而且兩端居然可以扭到一塊兒去,靠,這蚯蚓本來就紅紅的,再被林有道這麼一扯,它好像快要爆體了!

“去……去……去……,拿,拿邊兒去,惡不噁心啊你!”柳慕琛連連倒退,還妄圖閃到林有道身後去。可惜林有道平時不是很機靈的樣子,遇到這事兒倒像是聰明絕頂了,居然還能猜到人想往哪跑。柳慕琛被噁心地快要吃不消了,連連討饒道:“別別別,哇,快拿走拿走,老子最恨軟體動物了!你別拿過來啊,我擦!fuck you!林有道你快拿走,不然老子真讓你沉屍河底!”

林有道聽柳慕琛已經怕得大爆粗口了,這才惡作劇得逞一般的把蚯蚓放回了鐵罐子。還笑得沒臉沒皮地說:“嘿嘿,琛哥,過會你要拿著讓你最痛恨的軟體動物去釣魚哦!而且不釣不行哦!這可能是我們今晚葷菜的來源呢!”

柳慕琛真是悔得腸子都清了。早知道還不如在村子裡繞個十幾圈也好啊!柳慕琛生怕林有道再拿蚯蚓噁心他,便站得遠了點,朝林有道說道:“行啊,過會兒我釣你裝魚食!如果你敢說不,我就在你爸媽面前好好數落你的不是。哼哼,我打包票,你爸媽現在肯定向著我!我拿我送你爸媽的東西做擔保!”

林有道這才“哧”了聲,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這琛哥哪是28歲,其實最多18吧!

兩人一路小吵小鬧地終於平安到了河邊。柳慕琛因為剛才的事兒自覺得了理,便很是頤指氣使了起來。

“有道,出來釣魚不給我拿個小凳子嗎?我這樣站著多累啊!”

“對了,有道,先在桶裡裝一半水,過會兒釣到魚了就可以直接放進了!”

“哎,有道,過來,把那噁心的蚯蚓放魚鉤上去!”

“快快快,有道,魚上鉤了,快來把魚拿下來放進桶裡!”

“有道,你看那邊水裡冒了很多泡,那裡肯定有很多魚,走走走,我們搬那裡去!”

……

林有道現在深刻地體會到:原來琛哥真的是快奔三的人啊!這麼能折騰人的事兒還真不是時下的年輕人幹得出來的。

過了不是很久,桶裡面就已經有幾條10釐米長的鯽魚了,不算大,但是野生的也不錯了,平時人家都是拿網來捕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白魚,那些一般是拿來喂貓的,不過也可以炸成小魚條,還挺香的。

兩人樂滋滋地拎著一桶魚,歡歡喜喜地往家走去。

林有道朝自己家的方向看了看,皺了皺眉頭,心裡想到:怎麼煙囪那裡沒有煙呢?我阿媽她不會還在房間裡欣賞她的衣服吧?

林有道擔憂地回到家一看。好麼,鐵鍋子裡還是冷的,鏟子什麼的都還掛在牆上。掏出手機看了看,得,這都已經晚上7點了。雖然天還不是特別暗,不過7點還沒有吃晚飯的估計也就他家了。

林有道本來想把他媽叫下來,靈機一動,便尋了個小房間進了空間。等他出來的時候手裡捧著一把小青菜,還有幾條黃瓜。本來想把水果也拿出來的,不過怕他們懷疑,便還是忍著沒有拿出來,想著明天找個藉口再拿出來好了。

用水洗了洗,再去盛了幾碗米淘了一下,便卷卷袖子,開始自己燒飯了。農村裡頭雖然也用煤氣灶,不過因為最近煤氣漲價漲得厲害,所以大家一般還是用最原始灶子,在大鐵鍋裡燒飯炒菜。

想了想,反正柳慕琛是來體驗農家樂的,這會兒正好可以讓他體驗一下農村裡頭是怎麼燒飯的,便朝屋外頭無所事事的柳慕琛嚎叫道。

柳慕琛慢慢地挪進了狹窄地,額,用現代化的說法是叫廚房的地方。林有道把柳慕琛按在了一張小板凳上面,抓起旁邊的一撮稻草,用火柴劃了火,點燃以後便在稻草上弄了幾下,稻草很快就燒了起來。林有道又趕緊將稻草塞進了灶膛裡,對著柳慕琛說:“過會兒你就把稻草這麼塞進去,會吧?”

柳慕琛一臉看白痴的看著林有道,說:“這麼簡單的當然會,你就安心炒菜吧。”

林有道看柳慕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沒有顧慮地去案上切菜了。

可惜沒多久,灶膛那裡就不停地傳來咳嗽的聲音。林有道連忙放下手裡的菜刀,焦急地跑了過去。好麼,灶膛裡頭早已熄了火,大股大股的黑煙衝了出來,在四周擴散。柳慕琛一手遮著自己的眼睛,一手還在摸索著旁邊的稻草一個勁兒地往灶膛裡塞。

林有道連忙把柳慕琛拉了出來,把他帶到一處沒有黑煙的地方,然後認命地又回灶膛那裡把塞進去的稻草重新用鐵鉗子夾了出來。等黑煙消失地差不多以後,這才重新開始點火。看火著了,再往裡塞了一把就繼續回去切菜,炒菜,過了弄了一會兒又回去繼續添火。

柳慕琛在旁邊坐了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看林有道忙得團團轉,便坐在旁邊乖乖觀摩,倒是臉不知是被燻得還是不好意思的,反正紅紅的,跟那蚯蚓快一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