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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一場疏忽

窗外起了大風,呼呼地吹過樹丫,“沙沙”的響聲不停,一直傳進了屋內。

姚易此時正披著郭臨慣常穿的那件墨色大氅,坐在郭府的書房內,讓人以為郭臨人還在府內。這種偷樑換柱的做法,以往在瓊關,郭臨想要和阿秋或世子出門玩,而王爺不許時,他也多次幫她這樣瞞過。只是今日,坐在這兒,他尤為的有些不安。

並不是擔心自己會被人發現,而是……而是因為三日前七皇子前來商議要事,他奉命去阮雲院子裡保護賀柔時,出了點狀況。

他在軍中多年,一直不曾想過男女之事,只等王爺給他賜了婚,他也就有了夫人。因此……當看到賀柔穿著一層輕紗,隱隱顯出曼妙酮體出來見他,想要委身於他時,他的憤怒幾乎多過震驚。

她言之切切,說她一介罪臣之女,如他不肯接納,那她的命運只會和從前一樣。

這一切讓姚易心亂如麻,他並不喜歡賀柔這樣徹徹底底的官家小姐,可他也確確實實沒能推開她……

“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人用力撞開。姚易慌張間抬頭一看,卻是滿頭大汗的白子毓。

白子毓手裡拿著一張信箋,看到屋內端坐的是姚易,急得直跺腳:“我就知道,阿臨啊阿臨,我讓你調查下再行動,你怎麼這麼心急,就是不聽呢!”

“怎麼了?”姚易的神經迅速地緊張了起來。

“方才七殿下的謀士緊急送了封信來,七殿下和阿臨去深入刺客虎穴,是對方設下的陷阱,想要拖住他倆。那些人真正的目標,是活著的趙王啊。”

姚易失聲道:“這不可能,他們怎麼知道趙王在哪?”

“七殿下和趙王聯手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白子毓恨聲道,“訊息走漏了,趙王被人擄走了,當下只怕有性命危險。”他雖然一直認為趙王一個“死人”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此刻對他們而言,趙王活著的價值遠遠大於死了。

白子毓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閉上眼蹙眉細思。

“白少爺,我聽少爺說,七殿下的手下都被安排在南明山那邊了。不如我現在帶著京兆府役去找趙王吧。”姚易沉聲道。

白子毓沉吟半晌,只得嘆了口氣:“也好,你帶京兆府中我的人手去,以免叫不相干的人認出了趙王。唉,只盼對方覺得趙王尚有用,一時片刻沒有滅口。”他說著轉身向外走去。

姚易叫住他:“白少爺,您要去哪?”

“宮中,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白子毓說完,快步走掉了。

姚易解下大氅,走出房門。行了好一會兒,他才猛然意識到,白子毓是白家少當家,怎麼能出現在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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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臨用了股巧勁拉著七皇子,二人踩著被七皇子帶下來的刺客的身體,穩穩當當地從坡上滑下。

眼看就要撞到一棵大樹,她抓著七皇子猛地一躍,攀在了樹枝上。而那個墊背的刺客一把撞上樹幹。郭臨從樹上跳下,走過去翻了翻那個刺客的身體,筋骨寸斷,已經死絕了。

七皇子皺了皺眉,道:“走吧,死人什麼好看的。”

郭臨翻動著刺客的衣衫,頭也不抬:“你不是要找出刺客是德王派來的證據嗎?”

“要是能找到,前幾次刺殺就能發現了,還需要等到今……”七皇子滿不在乎地說著,無意低頭瞟了一眼,瞬間瞪大了眼睛。

郭臨看著手中翻出來的銅牌,臉上的笑容也是僵僵的:“哦,‘京兆府尹’?”

七皇子一怔,接過來看了看,那面銅牌上果然刻著‘京兆府尹’四個字。他乾笑兩聲:“哈哈,害我的人是你啊,穿成宮女的樣子來殺我,犧牲真夠大的……”

“噤聲!”郭臨聽到腳踩在落葉上的動靜,按住七皇子的嘴。二人就地一滾,躲在了樹叢中。

“大哥,令牌被拿走了。”一個刺客搜了搜地上的刺客屍體,回頭向後喊道。

“搜!”另一個聲音說道,“看腳印,應該沒走遠。”

郭臨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戳了戳腳下的土地。果然,雖然地上的落葉是幹的,但地是溼的,她方才一個疏忽沒能注意到。

事已至此,她索性沉下心,仔細地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直到敵人踏進可攻可守的範圍,就要一躍而起……

腰上突然一緊,七皇子一把攬住她,猛地站起身,仰頭大笑道:“本皇子在此!”

“刷刷”數聲,刺客們拔出了腰刀,聚攏過來圍成了一個圈,將七皇子和郭臨的退路全部堵上。

其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笑道:“七殿下果然是皇子龍孫,如此境地也不忘懷中美人,真叫在下佩服。”聽這聲音正是方才說話的那位大哥。

七皇子笑了笑,徑直道:“你們是何人手下,為何要截殺於我?”

刺客們對望了一眼,這才說道:“七殿下既已拿走了令牌,何必明知故問。”

“哦?”七皇子似笑非笑,“這麼說,你們是郭大人的手下嘍!”

郭臨豎起耳朵,聽到那首領笑道:“正是,只不過兄弟們是郭大人江湖上結識的,並非京兆府中人。”

簡直放屁!郭臨氣得險些岔了氣。七皇子感覺到了她的憤怒,將她摟得更緊了點,以免露出破綻,抬頭道:“那敢問郭大人為何要針對本皇子,本皇子可不記得有得罪過他?”

“良禽擇木而棲,七殿下,得罪了。”那首領拱了拱手,揚聲道,“帶走!”

郭臨抬頭和七皇子對看一眼,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且看這群人要將他們帶往何處。

“大哥,這女的太礙事了,砍了吧。”一個刺客提著刀,一邊說一邊朝郭臨走來。

七皇子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不許你們碰她。”

那首領沉吟片刻,低聲道:“也罷,就帶著吧,有貼身宮女跟著,更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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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毓和金真穿著同色的官服,站在朱雀門前垂手候立。

不多時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監顫顫巍巍地走過來,先向金真作揖,道:“老奴見過金少尹,敢問少尹今日入宮所為何事?”他說完,才發現金真身邊同樣官服的白子毓,不禁問道:“這位是?”

“同僚,白大人。”金真簡短地解釋了句,正色道,“下官有事去太醫署,還麻煩通融下。”

老太監點點頭道:“那小的現在就吩咐人去替您喚來太醫,您稍候。”

金真突然抬手抓住老太監的胳膊,將他拉到一旁,笑道:“下官有點頑疾,想親自去找找趙醫正,您也知道,他醫術高明……”他把白子毓事先教他的話,含糊曖昧地說了出來。

老太監還未開口,就感到手中一沉,一個錦袋被金真塞到了他手裡。他掂了掂裡面的份量,心下瞭然。

“既如此,大人便去吧。可需著人領路”

“不用不用,我自會走!”

終於擺脫了那位太監,金真已經緊張得滿頭大汗。

“做得好。”白子毓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您還說,那老太監定然以為我有什麼隱疾,這要是傳將出去,我可怎麼見人……”金真埋怨道。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宮中這些老家夥能活這麼久,該說的不該說的還不清楚嗎?”白子毓回身將落在後頭的金真拉住,快步朝前走去,“咱們還是快些走,若真有什麼狀況也能提前扼殺。”

金真聽得越發糊塗,不過他向來佩服白子毓,眼下也不再多言,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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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臨和七皇子被刺客們反綁了雙手,頭上套了個黑布袋,丟在一輛馬車裡。馬車急速地行駛著,按郭臨的推算,此刻他們正在從南明山回到京城的路上。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郭臨想著。那刺客說“郭大人良禽擇木而棲”,應是指她投靠了德王。既然他們偽造了她的令牌,這種話語也說得通。

可為什麼會說“有貼身宮女跟著更可信”?什麼東西需要“可信”?

以前那次碰到的刺殺,可是招招都在要七皇子的命,今日卻是活捉,這本身就有問題。只怕前方不是他們想象當中的德王巢穴,而是鋪好了死路的嫁禍現場。

郭臨用肩膀撞了撞七皇子,小聲問道:“你帶的香呢?”

七皇子出發前帶了一小瓶特殊的香在身上,這種香人聞不太出來,但狗卻能在數里外就聞得。是以,七皇子在南明山腳下事先佈置了一路羽林軍,牽著十多隻犬,遠遠聞著這道香氣,好跟著他倆。

“在我衣領中。”

“好,我……”

郭臨忽地住了嘴,整個人一動不動。卻是聽到外面有馬蹄聲由前而來,似乎有人在和押著他們的刺客首領小聲說話。

斷斷續續地聽到首領的驚呼:“什麼……不是郭大人……殿下已經進去了?那就行……”

有馬蹄聲靠近了馬車,那首領突然揚聲道:“七殿下,剛剛得到訊息,你的人私自襲擊了替郭大人巡邏的姚大人。嘖嘖,幸好我們慶王殿下路過,救了他一把。您說您怎麼能這樣,就算我們郭大人不肯選擇您,那也是有理由的,您何必怒而傷人呢?”

正在這人說話的同時,馬車內,郭臨已經飛快地將手從繩索中滑出,摘下了頭上的布袋。轉身去解七皇子的繩索。

“好在您倉促行事,傷的不是我們郭大人。慶王殿下已經帶著姚大人回到了郭府,請了上好的醫者來救治,您的這番謀劃算是落空了。”

七皇子怔怔地揉著被鬆開的手腕,顯然完全無法理解外面那人在說什麼。郭臨從他懷中掏出香,塞到他手裡,小聲道:“一會你看準機會,把香灑在那個刺客首領的身上。”

“七殿下,您在說什麼,小的聽不見。”車外那首領的語氣近乎調笑。

“我在說,”七皇子忽然高聲笑道,“你死期將近了。”

那首領一愣,卻見馬車的簾子突然從中橫斷。那張被整齊切斷的布簾還未落地,一道劍光從車內閃出。他驚愕之下,拉緊了韁繩,跨/下駿馬揚起了前蹄。

只看著一道亮光從馬脖頸上掠過,接著右耳一疼,一股涼意順著耳畔流下。他伸手去摸,右耳已被斬斷了。在這劍弧中砍到的馬頸,也在這時噴出獻血,馬身轟然倒地。

郭臨劍尖一挑,又劃上了這首領的左臂和腰腹,鮮血頃刻間蔓延了衣袖。

首領哀嚎著滾落在地,郭臨不再看他一眼,轉身衝進了刺客們的包圍圈。

七皇子從車窗上探出一隻胳膊,把手中小瓶裡的幾滴香水滴在猶自打滾的首領身上。等他抬頭望去,郭臨身若驚鴻游龍,與剩下的數人對纏鬥,在她身後,只剩一地的哀鳴。

七皇子不禁暗暗喝了聲彩,看著郭臨幹淨利索地解決掉對方,幾個飛縱躍回馬車。

“駕!”郭臨坐在車前,一掌朝馬臀劈去。馬兒吃疼,撒腿朝前狂奔起來。

“沒想到你還會使劍。”七皇子扶著車壁,低頭看著郭臨腰間重新纏回的軟劍,“我一直以為你只用刀。”

“殿下,我在瓊關軍中用得是戟。”郭臨說完,擺了擺頭,“不說這個。你快發道訊號,叫帶著犬的羽林軍偷偷跟著那首領,看他會跑回何處報信,若有巢穴一舉抓獲。”

姚易受了傷,慶王居然去了她府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