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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千里姻緣

吳怡以為經歷過一場穿越之後, 這世界上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可讓她震驚的了, 直到從沈思齊嘴裡聽到這個詭異的提議。

“娶?怎麼娶?”士農工商,舉人已經是士這一階級了,而紅袖?連平民階級都不是, 紅袖是奴婢,納為妾室有可能, 娶為妻子?就算是所謂平等的現代,博士娶一個小保姆都夠上社會版的了, 更何況是古代。

“我也是這麼問的。”沈思齊也糊塗了, 他的朋友要娶他妻子的奴婢,這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他怎麼說的?”

“他就是說要娶。”趕情陸大才子也沒想明白呢,直接把問題拋給了還沒尋思過味的沈思齊就跑了, 而沈思齊此刻腦子想的是如果真的是陸文才娶了紅袖, 他應該怎麼稱呼紅袖的問題,他和吳怡要怎麼跟陸文才相處的問題, 士子圈子知道陸文才娶了個奴婢會怎麼看他的問題, 絕對不會有人說他重情義就是了。

吳怡知道沈思齊的想法,這些古人的階級觀念要比她這個現代人不知道重多少倍,像是紅樓裡的嬌杏丫頭,也是先成了妾,生了兒子之後才扶的正, 沒有直接娶成妻的道理。

“二奶奶怎麼忘了,紅袖的爹可是有功名的秀才。”夏荷在旁邊聽著,實在忍不住了, 出言提醒,舉人娶奴婢不像話,舉人娶秀才家的姑娘可是門前戶對的很。

“哦,還有這樣的事?”這事沈思齊是真不知道,紅袖是吳怡的丫頭,在他眼裡面目模糊的很。

“確有此事。”吳怡說道,“所謂富舉人窮秀才,秀才窮起來一樣要賣兒賣女。”

“嗯。”沈思齊點頭,像是夏荷說的,舉人娶秀才的女兒,確實是門當戶對,只是紅袖在吳怡身邊的這一段歷史,卻不好隨便揭過。

“我問問紅袖,她要是也樂意嫁給陸先生,這事也不是不能辦。”

“對了,陸先生說,他親眼看見有一個小丫頭站在紅袖身後,把紅袖推進湖裡。”沈思齊說到這裡也搖搖頭,女人之間的爭鬥,真的是殺人不見血,如果陸文才不在,紅袖或是淹死,或是被那些跟著小少爺讀書的小廝下人救起,不管怎麼樣紅袖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紅袖一聽說陸先生要娶自己,當時就愣住了,回想起自己掉進水裡,掙扎不已,怎麼樣都喘不上來氣,就在她放棄掙扎的時候陸先生把她從水裡救了起來——“我願意。”

“你有這句話就好。”吳怡點了點頭。

吳怡本想自己辦這件事,卻沒想到她把紅袖同意的事告訴了沈思齊,沈思齊把這事接了過來,“你要辦這事,肯定要驚動陪房下人,這事越少知道的人越好,他年就算是有認識紅袖的人看見紅袖,也只不過會覺得陸夫人跟紅袖長得像而已。”

肖氏葉子牌癮大,沒事就愛摸兩把牌,今日府裡的事少,馮氏也有工夫,又碰上吳怡來給肖氏請安,婆媳三人又加上周成家的,湊成了一局牌。

吳怡是有她不輸別人,從來都不知道記牌的主兒,夏荷站在她的身後,看著站在肖氏身後的巧文打手勢,偷偷提醒吳怡放水,馮氏身邊也有這樣一個人,周成家的也是個久煉成精的,一來二去的,三家輸一家贏,肖氏贏得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怎麼不見紅袖丫頭?”馮氏問道,她自是知道紅袖落水的事,她覺得一個丫頭落水了就落水了,讓人看見了就讓人看見了,不過是不能做通房丫頭了,他日到了年紀或是安排著配小子,或是嫁給外面的管事,都不妨事的,那些伺侯過老爺、少爺的丫頭,到了年齡又沒名份的,一樣安排著嫁人,更何況紅袖還不是這樣的情形。

“紅袖家裡來人捎信,要把她贖出去,我看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沒要她的贖身銀子,又給了她二十兩銀子,讓她回家了。”吳怡淡淡地說道。

“嗯,這才是大家風範。”肖氏說道,她自然也是聽說了吳怡身邊得臉的陪嫁丫頭落水的事,見吳怡行動如常,只是時常跟著她的那個穿紅衣裳的丫頭不見了,也就知道這事吳怡處理了,紅袖是吳怡的陪嫁丫頭,肖氏就算是身為婆婆也不好多管,“聽說書館的陸先生也辭館了。”肖氏在意的是沈家的子弟沒人教。

“聽說了,據說是要跟幾個朋友去遊學,聽二爺說陸先生也是望族出身,科舉失了利不想回鄉這才留在咱們家裡,想必是覺得教學生牽扯精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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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肖氏點了點頭,“你們還小不知道,湖南的陸家當年也是出過狀元的,只不過這幾年在京裡做官的人少了,他走了也罷,讓老二在幫著找個好的,只是這次不能要太年輕的,還是年紀大點的好,能呆得住。”

“是。”吳怡應道。

“老大家的,老大最近在忙什麼呢?有日子沒見他的人影了。”肖氏又問馮氏。

“最近兵部忙,朝廷要跟韃子打仗了,浙江那邊也不消停,時有倭寇擾襲,聽說也要剿,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他已經連著幾天住在衙門裡了。”

“這年月啊,裡裡外外的都不太平。”肖氏嘆道,“說起來也是十幾年未動刀兵未打大仗了,聖上也是為了給子孫留下太平的基業。”

吳怡心裡卻惦記著吳雅,朝廷跟韃子動刀兵,鐵勇男是最有可能被派出去的,雖然他是血裡火裡殺出來的功名,在經歷過吳鳳的事之後,吳家的姐妹裡可不能再出一個寡婦了。

“這都是朝廷上的事,不是我們女人家操心的。”肖氏說道,“算了,不提了。”

幾個人一邊打牌一邊又說了些別的閒話,見肖氏有了乏意,也都散了。

馮氏和吳怡並肩走在路上,馮氏使了個眼色,她身邊的丫頭慢慢放緩了腳步,夏荷和紅裳也都是機靈的,也跟著放緩了步伐,漸漸的馮氏和吳怡就跟下人們拉開了些距離。

“你託我查的人,我已經關到外面柴房了,是冷家的遠親,她已經全招了。”馮氏說道。

“我聽我家二爺身邊的八兩說是看見了那個丫頭,卻不想真的是冷家的人。”

“那蘭心看著是個溫柔的,把我家大爺迷得五迷三道的,誰想內裡卻是這樣的。”

“蘭心?”吳怡挑了挑眉,她早知道主使人是蘭心,但這事卻不能她查,身為弟妹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去查大伯子院子裡的事。

“正是她的主使。”馮氏點了點頭,“只是這點小事還不足矣扳倒她。”她自從進門就想要扳倒蘭心,可以說是什麼陰謀陽謀都用盡了,結果卻是讓蘭心離間了他們夫妻,現在馮氏對蘭心也不得不慎重了。

“大嫂為何不找幾個美貌的丫環分她的寵?”

“唉,這些年我也不是沒找過,可是我家那個死鬼,就是認準了蘭心了。”

“唉。”吳怡也跟著她了一口氣,她走到路邊折了枝花,“這花啊,遠遠看上去竟是一樣的,聽說這人呢,無論富貴貧賤,在這世上也有三個人長得是一模一樣的。”

蘭心之所以得寵,除了舊感情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她的氣質風範極像跟馮見賢無緣的表妹婉珍,可這世上,總有更像婉珍的——

馮氏也是個精明人,自然是一點就透的,見吳怡這麼說,不由得笑了,“難怪婆婆喜歡你,弟妹果然見識非凡。”

吳怡懷孕四個月時,胎早已經做穩了,除了早起的晨嘔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只是平時不愛吃的東西,如今都愛吃了,平日還吃的反而不想吃了,清歌換著花樣的給她做菜,吳怡整個人胖了一圈。

沈思齊提著一袋蜜棧進了屋,見吳怡拿著靶鏡發愁,不由得笑了,“二奶奶這是在照什麼呢?”

“我這臉啊越來越大了。”

“女人還是圓潤些好看。”古人可不知道欣賞小臉美人,小臉尖下巴,在他們眼裡是福薄之相。

吳怡白了他一眼,“二爺今日怎麼沒出去?”

“今個兒衙門裡沐休。”沈思齊說道,“陸兄寫信過來了,他在揚州遊學的時候,遇上了一位秀才家的小姐,一見鍾情,已經寫信回鄉稟明父母,要譴媒提親了。”

“哦?”

“他早先曾說不中進士不成親,家中父母早就愁白了頭髮,聽說這事沒有不應的道理,怕是未到年底我們就能吃到他的喜酒了。”

“如此說來,也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吳怡點頭笑道,沈思齊辦事能力的確是強,他甚至在酒桌上三言兩語說得老家在揚州的某個朋友跟不愛說話的陸文才一柱香的工夫成了好友,兩人加上另一個朋友三個人去揚州遊學,轉身又安排紅袖回鄉,又寫信把紅袖的父親舉薦給了揚州的提學,做了官府辦的府學先生,如此一來紅袖全家都搬到了揚州城裡,誰也不知道改回本姓本名的紅袖曾經被賣做過丫頭,後面的事就是順李成章了。

“說到千里姻緣一線牽,咱們家還有這樣的事呢。”

“哦?”

“大嫂進宮去給皇后娘娘請安,誰知道路上遇見一個宮女,越看越覺得眼熟,還是身邊的丫頭提醒,長得竟像是婉珍表姐的款兒,大嫂當即求了皇后娘娘,將那位宮女賜下,如今已經領回來了,我是沒見過婉珍表姐,不過聽太太和二嬸說,確實是像,除了年齡小些,竟一模一樣的。”馮氏做的比吳怡提醒的還要到位,皇后娘娘親賜的宮女,放到哪個人家裡都只有多看重幾分的。

“難怪我見大哥最近高興得很。”

“只是可惜了那宮女性情模樣雖好,卻是個不識字的。”大齊朝的規矩,太監宮女不得識字。

“不識字的教一教總會識字的。”沈思齊說道。

吳怡在一旁只是笑,心裡面卻暗暗想著,蘭心,你敢把主意打到我的人的頭上,從今往後,你就慢慢受著吧。

也許那宮女真的打動了沈見賢,也許是因為馮氏忽然變得溫柔賢惠了,沈見賢和馮氏的關係從寒冬般冰冷,慢慢恢復到了春天般溫暖,並且很快見到了成效,馮氏一個月以後也傳出來了喜信,懷孕了。

天氣漸漸轉冷,劉氏身體也已經痊癒了,吳怡見她在家中煩悶,去請了肖氏示下,將劉氏接到了沈侯府散心,劉氏看著吳怡的肚子,總算露出了舒心的笑。

“聽說你大嫂也有了?”

“是。”

“不管怎麼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長子嫡孫,未來的侯爺,你多讓著些吧。”

“我本也不是掐尖的人,再說我也未曾缺少些什麼。”馮氏懷孕之後,整個沈侯府的焦點都被轉移了,二奶奶懷孕生幾個都不能是侯府的長子嫡孫,馮氏肚子裡的才是侯府未來的主人,補品像是流水一般的流向了馮氏所居的世子院裡。

“你能這樣想就好。”劉氏眉頭又皺了起來,“見你過的好,我也放心了,你大姐那日子啊——”

“本朝的公主都有三嫁的,大姐未必不能改嫁。”公孫家若是好的,留也就留了,如今公孫首輔病重,京裡的人就等著聽著他嚥下最後一口氣的訊息呢,公孫家的老太太雖是個明白人,可也是年紀大了,久病纏身,公孫狩行事雖有收斂,但也不是能中興公孫府的人,吳鳳那婆婆——就是個攪家精,兒子屍骨未寒呢,就想方設法的整治守寡的兒媳婦,逼著兒媳婦要將幾個月的嬰兒舍到尼姑庵去。

幸虧吳鳳是個有主意的,她素來管家又公正,帶去的陪房下人也是忠的,幾次過招下來王氏都鎩羽而歸,可是這樣耗費著精力,吳鳳整天守著女兒連覺都不敢睡,她本身又產後體虛,整個人熬的就只剩一把骨頭了。

“改嫁歸改嫁,孩子卻是帶不走的。”劉氏也不是沒想過讓吳鳳改嫁,以吳家的勢力跟吳鳳的人品才貌,再嫁也未必找不到好人家,實情是已經有好幾個人家打聽過吳鳳,都知道吳鳳是難得的賢婦,人美又精明,娶回家就能掌起一片家業,可是公孫家這樣的人家,怎麼可能讓自己家的子孫去做旁人家的拖油瓶呢?

“唉。”吳怡也跟著嘆氣。

“你父親也為這事愁,再加上四皇子府的人幾次三番的或是請他去飲宴,或是往咱們家裡送禮,更是讓他煩心。”

“不說這些了,二哥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

“都是你大嫂張羅的,我已經沒心思管這些事了,九月裡承宗的婚事和十二月裡承業的婚事我都交給她了,最近府裡事多,正好衝一衝。”

“衝一衝也好。”

劉氏眼睛掃了一眼屋裡的丫頭們,除了回鄉的紅袖,誰也沒少,“姑爺還一個人住在書房呢?”

“嗯。”吳怡點頭。

“你婆婆怎麼說?”

“反正該做的事我都做了,總不能把丫頭送到他床上去吧。”

“他是不是還惦記著綠珠?”

“倒是沒聽他提起。”吳怡搖了搖頭。

“總之這事你就裝糊塗,他熬不住是他的事。”

吳怡想著,他要是真熬不住,她能怎麼辦?第二天叫人熬了補身的湯給他送去?

秀菊端了碗雞湯站在沈思齊的書房門外,見到的卻依舊只是沈思齊的書僮半斤,半斤和八兩正好相反,是個大個子,濃眉大眼的,才不過十三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一樣,站在門口跟一堵牆似的堵在那裡。

“秀菊姐把雞湯交給我就成了,二爺在裡面看書呢,吩咐了不叫人打擾。”

“我就是想要見二爺一面。”秀菊笑道,隨手拿了一錠銀子,“半斤弟弟你拿著這銀子去買糖吃吧。”

半斤看了眼那銀子,正猶豫著收還是不收,八兩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了,伸手就把銀子接過來了,“我正想著範記的桂花糖呢,秀菊姐姐就送銀子來了。”

“這雞湯——”秀菊見是他來了,知道自己今日在這個鬼靈精那裡討不到什麼好處,還是不甘心的想要試試。

“這雞湯我們一準的親手轉交給二爺。”八兩笑眯眯地接過了湯。

沈思齊在書房裡聽著外面的動靜,知道八兩又做吃人家的拿人家的不做事的事了,不由得搖頭暗笑,他也不是故意要守身什麼的,就是覺得提不起什麼興致,每天想著的就是整天笑眯眯地吳怡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在已經列出了長長的一串名字的單子上又添了一個,沈思齊只覺得給孩子選名字,都比跟那些表面上溫順恭謹,暗地裡不知道想什麼的丫頭們周旋要好得多,他又不是傻子,綠珠跟紅袖出了什麼事他心裡清楚得很,被人利用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婚前那些或溫柔或美好的容顏,一個個的都變得他讓不敢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