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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旅程

馮氏去溫泉莊子住了整整一年了, 吳怡帶了東西, 又帶了那兩個庶子去拜見她,雖說庶子的生母都不儉點,吳怡再三查問, 她們都是一口咬定孩子是沈見賢的,如果吳怡不信可以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的可靠性還不如信這些人的話, 肖氏暗地裡卻是不信的,偷偷讓兩個孩子滴了血, 這兩個孩子的血確實跟保全的能合上, 這才放了心,保全回來偷偷的問吳怡發生什麼事了,祖母要扎他手指頭。

吳怡也只能摟著他苦笑。

如果是同樣的血型, 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 在水中都是能相融的。

不過是兩個庶子,長大後娶個媳婦, 給些銀錢讓他們出去過吧, 是肉就爛在鍋裡。

再說那兩個孩子體質都不是很好,智力也是比平平還要稍低些,也像是酒精中毒的人生出來的孩子。

吳怡將頭移向車窗外,從京城裡出來,看著湛藍的天, 剛剛抽芽的樹就覺得心曠神怡的,沈思齊隨了順和帝春獵,所謂春獵其實極不環保, 這個時候正是動物發情繁育後代的時候,冬季的厚毛有些褪了一半,有些品種已經褪完了,皮毛沒什麼價值,後來一聽沈思齊說春獵的細節,跟春遊也差不多,就是獵些小型的動物,宗室、近臣、在京的武官,一起聯絡一下感情。

順和帝倒是惦記著吃現摘的野菜,說起來這一年這位少年的皇帝雖有些長近,大部分時候還是像個孩子。

馮氏在溫泉莊子住著,氣色倒比呆在沈府的時候好,見到了兩個庶子只是淡淡的,叫人拿果子給他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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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留吳怡晚飯,又想讓吳怡在溫泉莊住一夜,吳怡惦記著家裡,又因為馮氏想要跟兩個庶子多少聯絡一下感情,留這兩個孩子多住幾天,坐著奉恩侯府的馬車,帶了幾個丫環護院往京裡走,在四門緊閉之前往京裡趕,誰知道還沒到城外,就見一隊一隊的士兵往京城的方向列隊而行,到了城門邊上,遠遠的就看見四門緊閉,聽周圍的百姓說著閒話,竟是順和帝行獵遇了刺,吳怡立刻就想到了一直伴隨順和帝左右的沈思齊。

“周大哥,你拿著這塊腰牌去問守城的參將,探聽一下是什麼情形,能不能行個方便放咱們進城。”吳怡拿出了一塊奉恩侯府的金質腰牌,交給周老實。

周老實沒過多長時間就跑回來了,“二奶奶,守城的參將說了,他們不知道是什麼情形,只知道上峰有令四門緊閉,不許放人進出,他知道咱們的身份,也沒辦法通融。”

“去散逸園。”吳怡想了想,直接吩咐車伕將馬車趕到位於吳鳳位於海淀的散逸園,吳鳳前幾天捎信來,說是京裡住得悶得慌,在那裡閒居。

到了吳鳳家附近,就見護院家丁也是將這園子圍得嚴嚴的,見是奉恩侯府的馬車這才放行,吳怡到了散逸園,這才知道不光吳鳳在,蕭駙馬因為是修佛的,不愛見血腥,也沒跟著去狩獵,而是在散逸園裡呆著。

吳鳳、蕭駙馬,再加上姓公孫的三個孩子,姓蕭的兩個孩子,一家七口人都在堂屋坐著呢。

吳鳳一見到吳怡立刻拉住她的手,“五妹,外面情形這麼亂,你怎麼不在京裡?”

“我去京郊我家大嫂的溫泉莊了,卻沒想到竟遇上這樣的事,四門緊閉進不得城,只能到你這裡來了。”

“你到我這裡也好,現在京裡不知道什麼樣了,你一個人回去也頂不了什麼事。”

“京裡老得老小得小,我一個人在外面……”吳怡現在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沈侯爺和侯夫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奉恩侯府牆高院深,又有家丁護院,再說若是皇上真出了什麼事,你在哪兒都是一樣的,皇上若無事,你怎麼樣都是無事。”蕭駙馬簡單的幾句話卻切中要害。

如果順和帝遇刺身亡,吳玫如今身懷六甲,這孩子生下來是男孩,情勢就會變得萬分複雜,如果是女孩……有人就要直接登基了,這還是以最大的善意揣惻,那人在眾臣的壓力下樂意等吳玫把孩子生下來,若是那人真的做了萬全的準備,怕是會以國不可一日無君,幼主不祥等理由登基,這也是有人要在這個時候謀刺順和帝的原因,如果吳玫生下嫡子,行刺順和帝不過是替旁人(吳家)做嫁衣裳。

“如果真的是有人奪了京中的兵權,此刻最險的不是沈家,而是吳家和馮家。”蕭駙馬又繼續說。

吳怡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這些年一力承擔侯府,吳家在她的眼裡是避風港,是母親溫暖的懷抱,卻沒想到這種情形下吳家最險。

“吳家你也放心,如今京城連一點菸絲都沒有,天下怕是太平得很。”蕭駙馬又一次切中了要害。

吳鳳像是對蕭駙馬對局勢熟練的判斷習以為常一般,安慰照應著對眼前的情形已經略有所覺的三個比較大的孩子。

吳怡也只得相信了外表出世,實際入世的蕭駙馬的判斷,第二天一大早,沈思齊就到了散逸園來接他。

沈思齊是隨蕭駙馬一路來的,一路上還有心思讚美這園子修得好,“這園子啊,自從改了名字,又經大姐夫一番改造,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這修築園子只是小道,比不得你啊。”蕭駙馬說道,“我記得沈家在這附近也有一片地?”

“地是有的,只是一直沒想好該怎麼蓋,看了這園子,怕是要請大姐夫幫著參詳一二了。”

“好說,好說。”

兩個人就這麼一路說著到了正屋,吳怡正哄著吳鳳和蕭駙馬的第二個兒子玩,見沈思齊這樣,心裡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了地。

“只不過是遇上了小股的死士,錯把安親王的車駕當成了皇上的車駕,安親王也不過是受了些驚嚇,死了幾個侍衛,為防萬一,大家夥這才護著皇上回京。”

吳怡拍拍胸脯,“原來如此。”

她又看了眼神態安然的蕭駙馬,這才曉得自己怕是小看了自己的這位大姐夫。

稱病在京中未去圍獵的恂親王掀翻了自己書房的桌子,滿面盡是怒色,他萬無一失的行刺計劃,竟然成了大笑話,幸好他派去檢視情形的人警醒,知道皇上跟安親王竟臨時換了車駕,這才趕忙傳信回京,他備好的在京裡的後招沒有發動,否則真的是萬劫不復。

他雙手抱住頭,坐在屋裡唯一完好的椅子上,這次行刺是他最後的機會了,皇后吳玫如果生下嫡子,他再行刺皇帝就是替吳家做嫁衣裳,吳玫是個只是比平常女孩略聰明的毛丫頭,吳憲可是只修練成精的老狐狸,到時候扶幼主登基,吳玫垂簾聽政,天下真的就是他們姓吳的了。

他不服!

他除了沒有投生在皇后的肚子裡,哪一點比不上那個一著急連話都說不完整的小皇帝?

誰想到就因為這棋差一招……竟然要滿盤皆輸……

他知道,蘆花案他全身而退是因為先皇不想深究,他又出首了永王,永王案他退得乾淨更是因為表面上他已經跟永王決裂,可是這件事——無論是馮家和吳家,都在等他露出破綻,他馬上就要萬劫不復。

他回想本來周全的計劃和臨時換車駕的皇帝和安親王,再想想京中反應神速的各大營和御林軍,各大機要衙門竟忽然出現了錦衣衛守護,難道——

他就這麼坐著,想了整整一夜,天亮時,門被人輕輕敲響。

“王爺……”

他凝重的表情略松了松,現在也只有性情溫柔單純,對他只有崇拜,最乖巧聽話的側妃吳柔能夠讓他有片刻的放鬆。

吳柔穿著民間女子常穿的對襟杏黃長夾襖,腰身細得像是一折就會斷一般,手中端著幾樣小菜和一壺清酒。

“妾身聽說王爺昨夜在書房呆了一夜……”她這麼說著,見到屋裡一團亂的時候,略驚了一下,腳差點踩在地上的碎筆洗上,“這書房……”

“柔丫頭啊,柔丫頭,我怕是不能讓你穿最美的衣裳,住在最好的屋子裡了……”恂親王看著她,想著如果他真的萬劫不復了,這滿府裡,能隨著他的,也只有這個傻丫頭了。

“王爺現在不就是給我最美的衣裳,住最好的屋子嗎?”吳柔佯裝不懂,男人啊,是最容易騙的生物,只需要表現的傻傻的,痴痴的愛著他,又時刻關心著他,以他為天,他也就會任你擺佈了。

“走吧,我們到別的屋裡。”恂親王說道。

書房的隔壁就是恂親王平日用來會客的屋子,面北朝南一把太師椅,太師椅擺著書案,左右兩邊各有六把椅子,每把椅子都以大理石面的紫檀木茶几相隔。

吳柔把托盤放到太師椅前面的書案上,又命人搬了小凳子。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侯。”恂親王揮退左右。

沒有了下人,吳柔親自替恂親王佈菜斟酒,“王爺,有天大的事您也要多少吃些。”她的眼睛裡滿是擔心和關心。

“唉……”恂親王嘆了口氣,喝了口酒,又吃了口菜,“你跟我啊,俱是一樣苦命的,你有何錯?卻因為受人所騙又礙了嫡母的眼,被貶到尼庵修行,我呢?”

“王爺……”

“我呢?我怎麼就不是皇后娘娘生的?除了這點我哪一點不比他們所有人都強!”恂親王又喝了一口酒,將酒杯砸到了地上。

吳柔見他喝了酒,聲音慢慢變了,“這都是命啊王爺,只是我退身尼庵是不得已,王爺卻是貪心不足。”

“什麼?”恂親王沒想到一直溫順的吳柔會口出此言。

“王爺可知為什麼先皇要保住你?保住二王爺?三王爺?他先是國君,又是慈父,他知道有你們在,馮、吳兩家就有顧及,王爺您又隱隱是宗室之首,宗室、馮家、吳家就能三足鼎立,王爺啊,不做天下第一人,做天下第二人,不好嗎?”

恂親王怔愣的看著她,想要說些什麼,竟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

吳柔站了起來,他的旁邊,讓他靠著自己的肩,“王爺啊,你真的是做了傻事啊。”

“你……”

“是,是我將王爺謀劃的事告訴了我父親。”吳柔摸著恂親王的臉,“覺新也是我的人——不過你放心,他早已經死在御林軍的亂刀之下了,你的那些謀士這個時候怕也早已經被王妃的人給全部解決了,還有你收買的那些將軍,全被肖尚書給殺了,王爺,您的後顧之憂沒了。”

恂親王覺得意識慢慢模糊了起來——

“王爺,您是因病亡故的,您對聖上有救命之恩,聖上必定會照應你留下的孤兒寡母,王妃已經將永珏認做嫡子,您最喜歡的我兒子我的令珏,將會承爵了。”吳柔眼裡流出了淚,“王爺啊,您一個人死,換來了這麼多,是不是覺得很划算?”

她就這麼抱著漸漸僵硬的恂親王,一直到日頭高高升起,又一直到掌燈時分,緊閉的門被人推開了,肖王妃來了。

“我已經派人請了幾次大夫,王爺病重了。”

“是啊,病重了,怕是過不了今晚了。”吳柔抹去眼裡的淚,“王妃娘娘,您節哀吧。”

“妹妹你要在王爺的陵寢旁新蓋尼庵,出家為尼,也節哀吧。”這是肖王妃第一次稱吳柔為妹妹。

吳柔笑了,“出家為尼我也是皇室的側王妃,恂郡王的生母——我不虧,再說了,我總覺得有些佛經看不懂,如今要好好的學經了。”

“令珏自出孃胎就在我身邊長大,跟我的親生子一般,請妹妹放心。”

“我放心,我很放心……令瑜也請您多照應了。”

“他是王爺的兒子,也是吳家的外孫,我自然會照應他的。”

恂親王重病身故,其嫡子令珏被封恂郡王,順和帝憐其幼小,賞親王奉祿,恂王側妃吳氏大賢,斷發出家為其守靈,順和帝親封其為貞烈居士,又賞銀千兩重修尼庵,每年供奉也是依照宮中太妃之例。

吳怡再見到吳柔時,她真的是一身素衣,洗盡鉛華,因是居士並未剃度,只是將青絲嚴嚴的包裹在僧帽中。

“你不爭了?”

“我已經出世了……又有何爭?”吳柔說道。

“真不知道咱們倆個走這一遭是為什麼?”

“讓咱們更熱愛生活?”吳柔挑了挑眉,“以我的所為,我先害兄又殺夫,能有此善終已經是僥天之幸了,仔細想來,我在尼庵的日子竟是最平靜的,如果不是遇上清風——也許——這也許才是我的歸宿吧,我正好可以安靜的想想,如今我可是時間充裕得很。”她如今才不過二十多歲,就要紅顏鎖尼庵,雖說物質上不缺乏,卻真的是要被困死,枯死——

“也許我們倆個調換一下會更好。”

“是啊,我做嫡女,沒準能做武則天,你啊,沒準嫁了個富商,享盡榮華。”

“武則天快活嗎?”

吳柔低下了頭,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快活嗎?她也沒有想過這件事——

吳怡在佛前上了一柱香之後走了,只留下陷入沉思的吳柔。

吳柔緊閉庵門,無論是宗室,還是吳家的人一概不再見了,其子令瑜長大後一直想要見她,卻被拒之門外,次子令珏因為從小長在肖王妃身邊,只知有肖王妃,不知有生母,只是每年依例往庵裡送供奉罷了。

吳玫生下嫡長皇子,後宮又有宮人有孕,馮太後領導的馮家與吳憲和劉氏領導的吳家,再加上後來被安親王收攏的宗室,陷入了微妙的平衡中,你爭我奪從未停止,馮家順和十五年馮太後去世之後,慢慢勢微,一直到朝中再無人提起馮家。

吳憲死後,吳承祖繼承了承恩公的爵位,避居於公府之內,以看戲為樂,京裡人都說想要看最好看的戲,得在承恩公府的後花園的戲樓看。

吳怡覺得時光如同流水,她送走了公公、婆婆、父親、母親……直到順和帝亡故,吳玫做了太后,又做了太皇太后,又聽說在尼庵修行的吳柔坐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老得不行了。

沈思齊死在她的前面,她在十年之後,抱著重孫子賞月時,慢慢閉上了眼睛。

享年八十九歲。

大結局

吳怡從使館出來,手裡拿著的是她的留學籤證,經歷過一場大病之後,她慢慢覺得自己遇事只求平順的生活態度太過消極,想要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試試看憑自己闖蕩能夠走多遠。

有人問她昏迷了一個月,作沒做過夢,她說自己全都不記得了,也許她曾經做過長長的夢,在夢醒之時,她總覺得若有所失,想要回憶卻總也記不起來。

她回到家裡時,老爸老媽正在看電視,“又是相親節目。”她搖了搖頭。

“你媽愛看生活片,我愛看戰爭片,也就是看這個節目我們倆個不打架。”吳爸爸說道,“簽證辦下來了?”

“辦下來了。”

“真是的,放著美國的大學不念要去念什麼英國的大學。”

“去美國的人太多了……”

“去英國的人也不少。”吳爸爸吐槽她,“你是打算做海歸?”

“當然是要做海歸了,你們還想我在外國生活給你們生個藍眼睛的外孫?”

“不行,不行……”吳媽媽直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電視裡的主持人報出一個名字:“12號女嘉賓吳柔,曾任私企高管,經歷過一次生死考驗之後,辭職經營自己的淘寶店……哇,我買過你店裡的東西啊,咱們認識了有沒有折扣?”

“有,當然有。”吳柔對著話筒說道。

“你的人生信條是什麼?”

“金錢與權勢是有限的,人生的快樂卻是無限的,我希望尋找一位愛家、愛生活的男人,攜手一生。”

這一小段對於吳怡來講如同輕風過耳一般,她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她還要去釋出自己的狀態——已經領到簽證,隨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