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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富貴榮華

就在吳怡將全副的心神放在吳蓮和吳柔身上, 幾乎要忘記了沈思齊跟訂親的事時, 劉氏的派秦普家的親自到吳怡的院子裡,跟福嬤嬤共同監督她打扮得體的去見客的陣仗,讓吳怡開始感到了緊張。

吳怡穿越前二十二, 在古代生活了差不多快要九年了,加起來已經是三十歲的熟女了, 可是相親這回事讓她覺得不自在,尤其是她上一個相親物件是個花花公子這件事, 讓她對相親感覺本能的畏懼。

更不用說福嬤嬤跟秦普家的臉上的嚴肅認真讓她覺得她搞砸了這次相親會惹天大的禍一樣。

其實也差不多了, 以他們家交際的圈子之狹小,如果她丟了臉,可以說整個京城的上流圈子都知道她如何的差勁了。

“傳官房!”手腳有些發僵的吳怡想到的只有尿遁。

侍書和紅袖進來服侍她, 她拉住侍書的手:“太太那裡來的客人是誰?”

“只有奉恩侯府的侯夫人和二太太。”

這目的性也太強了吧, 吳怡深呼吸幾次,終於放鬆了一些, “紅袖, 昨天你說我額頭上有一個包包,現在還在嗎?”

“早沒了。”紅袖說道,“姑娘不必這樣,只是當她們是來作客的就好。”

好吧,當成做客的客人就好, 她一個現代穿越過來的,見過的各種各樣的人比這些後宅婦人加起來還多十倍,英美德意法她都見過——在留學生院, 還怕被她們看一眼?她對沈思齊長什麼樣子都沒有什麼印象了,成不了也好,她也能過幾天清靜的日子。

吳怡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又恢復了平日沉穩的嫡次女樣,任由秦普家的和福嬤嬤對她的衣裳飾品挑挑撿撿,太隆重了不好,顯得刻意了,再簡薄了顯不出吳家嫡次女的氣派,最後定下來的妝扮是新做的秋裝裡面最襯吳怡膚色的水銀紅底織牡丹紋的收腰窄袖蜀錦長襖,月白蘇繡纏枝牡丹月華裙,露出各綴著兩顆一模一樣的龍眼大小南海明珠的粉繡鞋。頭髮梳成元寶髻,赤金的正鳳釵流光溢彩,斜插鳳頭步搖,左手戴一對羊指玉鐲,右手戴一對赤金八寶鐲,吳怡照著鏡子覺得自己像是珠寶展示臺,還是迷你的那種——十三歲的女孩身量實在是不值得誇耀,曲線也有限得很。

秦普家的和福嬤嬤卻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吳怡坐著軟轎到了正院,出現在奉恩侯夫人和奉恩侯府二太太面前時,這兩個貴婦人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果然不愧是吳大人的嫡次女,首輔大人的外孫女,這通身的氣派就連縣主郡主娘娘也未必比得上。”沈二太太孔氏笑道。

“上次看見貴府五姑娘的時候,還是一團孩子氣,果然是女大十八變,這才幾年的功夫就出落得這般水靈。”侯夫人肖氏矜持的笑著。

“你們快別誇她了,這孩子啊,什麼都好,就是怕生,在生人面前害羞得很。”劉氏笑道,“還不快給侯夫人和翰林夫人請安。”

“給二位夫人請安。”吳怡回想了一下福嬤嬤平時教導她的禮儀,規規矩矩地福了一福。

“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侯夫人笑道,孫二太太卻笑得比她還要開,平時別人稱她都是沈二太太,只有劉氏點出了她的夫君如今已經是清貴至極的翰林院侍讀學士了。

“到我這裡來讓我好好看看。”孔氏看了眼肖氏,輕輕召手叫吳怡過去,吳怡看了眼劉氏,見劉氏微微點了頭,這才走了過去。

福嬤嬤平日的言傳身教起了做用,吳怡的儀態完全不是刻意教導出來的僵硬,而是與生俱來似的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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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握了吳怡的手,仔細打量吳怡,吳怡並沒有畫太濃的妝,只是薄薄的敷了層粉,更顯得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的天然俊秀,十三歲的好皮膚好氣色,不是任何化妝品能夠替代的。

“吳家的女孩子,果然是名不須傳,各個都是美人。”孔氏點頭讚道,“這次來的匆忙未帶什麼禮品,我這玉佩是前朝的古玉,送給你把玩吧。”孔氏親自解了腰上的羊脂玉刻了平安如意四個字的玉佩送給吳怡。

“謝夫人。”吳怡大大方方接了玉佩。

“你竟然把壓箱的寶物都拿出來了,倒叫我沒法子了。”肖氏笑道,解下腰上的九層鏤空赤金金盞花圖案的香薰球,“這是宮裡傳出來的東西,手工還算精巧,你拿去玩吧。”

“謝夫人。”吳怡又接了香薰球。

她又福了一福,端正地在右邊自己慣常坐的位置坐下了,靜靜地聽著劉氏和兩位夫人說著閒話,佯裝沒有發覺兩位夫人不時停留在自己的眼光。

“聽說貴府的三位公子都中了舉,真不愧是書香世家詩禮傳家,果然是家學淵源啊。”

“別人誇獎倒也罷了,侯夫人誇讚實在是愧不敢當,貴府的二公子這次秋闈得了第二名,一個人就把我家的三個全都比下去了。”

“只是會試,又不是考狀元,哪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姐姐這荷包倒是精巧。”肖氏笑指著劉氏腰間的荷包。

劉氏解了荷包,“自從我家老五會做繡活,我這荷包都是她繡的。”珍珠拿著荷包遞給侯夫人身邊的丫環,那丫環又遞給侯夫人,繡了寶相花的香色荷包正是出自吳怡的手筆,針角細密樣式大方不說,配得香也是極好的。

這下肖氏對吳怡可以說沒有不滿意的地方了,對劉氏笑得也多了十分的親切,“難怪人家說女兒好,我啊只生了兩個孽障,每日裡寂寞得很。”

“大嫂這話說得虧心,咱們家大奶奶出身後族,身上卻全無一絲的傲氣,為人也是極孝順謙和的,媳婦難道就不是女兒不成?”孔氏笑道。

“她身為長媳,既要操持家務,又要侍奉夫君養育兒女,哪有工夫陪我,我只願找一個聽話懂事的小兒媳婦,好好的當女兒養。”

劉氏一聽這話也笑了,“做了沈家的兒媳婦,想必是極有福氣的,只是不知道這京裡哪家的閨秀能有這個福份。”

三位貴婦人都用帕子掩了嘴笑了。

吳怡聽著她們話裡的機鋒,雖然都能聽得懂,但是聽得實在是累,雲裡霧裡的讓人頭疼,她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她幾乎已經可以想象二十年以後的自己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了。

這種感覺既讓她覺得安心,又覺得乏味。

沈家和吳家的聯姻顯得順李成章,京裡的人也大多數都聽到了風聲,除了讚歎門當戶對天作之合之外,沒有興起什麼波瀾。

吳鳳在沈家下小定這天帶著一雙兒女回了孃家,她現在完全是一派貴婦人的派頭,舉止行事都顯得極為成熟自如,見了如同一朵初綻鮮花的妹妹,不由得感嘆歲月如梭,“這日子過得真快,妹妹也訂親了。”

“姐姐也來拿我取笑。”吳怡低下了頭,臉上並無多少喜意。

吳鳳坐到吳怡跟前,“怎麼?不高興了?沈家二公子我見過,無論是模樣性情都配得上妹妹,再說也不是現在就讓你嫁,怎麼樣也要來年春闈之後再談婚期。”

“我只是捨不得老爺太太和妹妹們。”吳怡也只能拿這個理由來解釋自己的不高興了,一個現代的靈魂,再怎麼適應古代的生活,為自己做著接受包辦婚姻的心理準備,事到臨頭還是難免有終究意難平的感覺。

“女人啊就是這樣,在家裡金尊玉貴的養著,一頂花轎抬到婆家,就要從孫媳婦、甚至是曾孫子媳婦做起,生兒育女熬著熬著就老了。”吳鳳說道,“可是人人都要嫁人,否則不是成了父母的心病?”

“是。”吳怡點頭,她有些好笑地想起現代的好友說的話,早知道戀愛如此的累,男人是如此的難懂,社會是這樣的複雜,還不如迴歸古代接受包辦婚姻呢,左右婚姻不過是一場生意,男女雙方合帶著條件,還人籤合同書(結婚證)。

吳鳳見吳怡終於有了些笑意,也算放心了。

“小外甥女、小侄子何在?我好久沒見他們了。”

“在太太那裡淘氣呢。”吳鳳笑道,“守著他們,日子也就好過了些,不然的話整府的烏煙瘴氣,叫人喘不過氣來。”

“姐夫不與那些人同流合汙就好,姐姐何必太在意長輩們的事呢。”公孫家的事京裡人都知道,長子也就是吳鳳的公公公孫狩貪戀美色,長媳王氏悍妒,次子沉迷風月迷戀戲子,次媳兩眼一閉不管不問,就連首輔大人也是美婢戲子,凡是有送禮的一概接受,京裡的大戶人家都有類似的事,只是想公孫家這樣不遮不掩的實在是少。

堂堂首輔之家,倒成了京裡人口中的笑柄,人人都說公孫首輔老邁昏聵,就連聖上都斥責過他治家不嚴。

“看如今這情形,我們夫妻想要獨善其身也是難為。”吳鳳說道,“我家老祖倒是幾次的上辭表,說自己年老體衰家宅不寧,請聖上準他回鄉養老,聖上就是不準。”

吳怡回憶了一下,公孫家的混亂,似乎就是從聖上立太子開始的……公孫首輔難道是故意示弱,想要在奪嫡紛爭進入白熱化之前辭官躲過這一劫?可是看聖上的意思,竟是不想放人。

“老祖的艱難我們夫妻也猜出了一二,來年春闈我們夫妻怕是要遠走了。”吳鳳的想法跟吳怡差不多,她們都是官家出身,對政治先天敏感,“只是不知道遠走能不能避得過,古來做首輔做十幾年的,全身而退的又有幾人。”

“當今聖上是仁君,必定不會讓忠臣沒了下場。”吳怡說道,她們這些官家女子,不怕宅鬥,元配正妻先天上佔據無可撼動的優勢,只要不是太蠢都不會過得不好,可怕的是她們插不上手卻與她們息息相關的政治鬥爭,多少大廈一朝傾覆,金枝玉葉跌落塵埃,再無翻身之日。

吳柔在佛前拈了三柱清香,那香菸飄飄渺渺飛散開來,觀音嘴角上噙著一抹暖昧不明的慈悲微笑,吳柔跪在蒲團上磕頭,口中默默念著“大慈大悲南無觀世音菩薩,蒙菩薩保佑,曹郎他中了山東頭名解元,不日就要來京,求菩薩讓我們好事成雙終得圓滿。”

貝葉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打擾吳柔。

“貝葉,有什麼事?”

“二太太來了。”

吳柔微微冷笑,如果不是二太太給她上了古代第一課,恐怕她還傻乎乎的以為攀上了二太太再攀上老太太就有美好未來呢,她這次又要來幹什麼?

吳柔站了起來,“隨我去見二嬸。”

宋氏坐在花廳裡喝著茶,打量著吳柔的屋子,吳柔看來真的是信佛了,屋子裡除了佛經就是各式的佛器,不像是閨閣少女的屋子,倒像是在家居士的屋子,但是吳柔會出家?宋氏也是不信的,三歲看老,吳柔是個胸懷大志不安份的,宋氏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她這個大嫂聰明一世糊塗一世,圖虛名而處實禍,若是她有這樣一個庶女,怕不會讓她活到今天,不過幸好吳柔活到了今天,活得還不錯。

宋氏看著那個出現在側門的少女身姿,不由得笑了,吳柔的確是個美女,最難得的是弱柳扶風的天然風流,才不過十三歲的小姑娘,初看時素淡無味,仔細看來眼神卻如盈盈水波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給二嬸請安。”

“快起來。”宋氏迎了過去,親自扶起吳柔,“這些年不見,你倒是出落的越發標緻了。”

“二嬸謬讚了。”

“唉,我沒有兒女福份,身邊養的兒女都是別人生的,要說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卻只有你一個了,可惜咱們是隔著房的,我眼看著你受委屈,卻是有心無力。”

“二嬸對我好,侄女自然是省得的。”吳柔握了宋氏的手,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你演戲我也演戲,單論實際年紀你不多我長多少,論閱歷你卻比我差太多了,我不信我真玩不過古代這些後宅婦人。

“不提那些傷心的事了,如今咱們娘們兒相見,多說些高興的事,才算全了咱們娘倆的情份。”

“我哪有什麼高興的事。”

“前日你二叔遇上了個活神仙,說跟他有緣份,非要給咱們府裡的人批命,他回來找我問家裡人的八字,我鬼使神差的把你的八字也加到了裡面,誰知那活神仙卻說你的八字是天生的貴人命,只是幼時福氣薄些,親事上有些波折,所謂先苦後甜的命。”

“二嬸可別這麼說,我哪裡是什麼貴人,又吃過什麼苦啊。”吳柔說著將目光放到了壽嬤嬤身上。

壽嬤嬤跟吳柔相處了這麼多年,雖說一開始心思是清楚的,現在也知道養著她的人是誰,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吳柔又百依百順的討好她,壽嬤嬤終究不是鐵石心腸,暗暗的也盼著吳柔有個好結果,也算是全了她們的緣份,見宋氏似是有話說,壽嬤嬤站了起來,“奴卑剛剛想起託針線房做衣裳時少說了句話,只好自己跑一趟了,姑娘這裡若沒什麼事,老奴告退了。”

“壽嬤嬤自去辦自己的事吧,我這裡沒事了。”吳柔說道,壽嬤嬤不會幫她,但是裝聾作啞卻已經裝了一年了。

宋氏見壽嬤嬤走了,不由得笑了,“這些宮裡出來的老貨,最是精乖不過,也最會見風使舵。”

“人非草木,這人情都是處出來的,我現在倒覺得壽嬤嬤這樣有事擺在臉上的人可交。”吳柔笑道。

“你們倆個能交好,也是緣份。”宋氏拍了拍吳柔的手,一副關懷的樣子,“說到緣份,你可知四皇子也是信佛的?”

“京城裡人人都知的事,侄女怎能不知。”吳柔心裡忽地打了個突。

“四皇子信佛歸信佛,兒女緣份上卻淺,寶貝似地養著的嫡長子身子弱,三天兩頭的病,庶出子倒是有幾個,可都是頑劣不成材的樣子,母親出身也低,四王妃是個賢良的已經進宮求了皇后,說要尋一家名門淑女做側妃……”

吳柔心跳得快要跳出喉頭了,卻眼睛卻在看見擺在桌上的那部詩經時慢慢緩了下來,“二嬸跟我說這些做什麼,老爺太太避那些貴人唯恐不及,更不用說四皇子是大皇子的同母弟弟,風口浪尖上的人物,二嬸說這話豈不是給我招禍?”

“所謂天下有能者居之,當今太子姿質平平,大皇子年長德高,又樹大根深,立嫡不如立長,所謂富貴險中求,你二叔跟你二哥都已經是四皇子的人了,你若是嫁入四皇子府,你父親……就算是開始不樂意,以後想必也是樂意的。”

“二嬸不必再說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二嬸沒說過,我也沒聽過,貝葉!送客!”

“你再好好想想吧,我那大嫂連老四那麼乖巧的丫頭都捨得嫁給赳赳武夫,你又能嫁到多好的人家?”

吳柔跌坐在椅子上,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富貴榮華,潑天富貴,她求的時候不來,她無所求的時候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