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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提親

姚氏想著她既不肯管, 憑兩個孩子又能折騰出什麼來,也不往心裡去, 又說了兩句話便打發了廷瓏回房歇息。

廷瓏雖知母親不大贊同,但知會過母親, 又得令叫她和二哥哥商量著辦,便決定做個實誠孩子聽話照做,笑的像是剛偷了雞似的,在心裡算計著熟練工(蓮翹)、原料(莊上免費供應)、技術(抬頭挺胸)都有了,只差在城裡尋個店面壘上爐灶就可以開張——店面還好說,選繁華熱鬧的集市或賃或買就是了,只爐灶有些麻煩, 原先用石頭壘的那種到底簡易了些, 火候極難控制,正經做起生意來這樣恐怕不成,不能標準化生產全憑經驗的東西是不適合大規模量產的,還是要想法子改進。

廷瓏一邊在心裡合計, 一邊由著蓮翹上前挽袖子卸釵環, 服侍洗漱,換了褻衣褲上床見蓮翹臂上搭著換下的衣裳就要出去,廷瓏忽地想起那裡面袖的東西來,情急之下,一把將罩衫扯過來,倒把蓮翹嚇了一跳,廷瓏也有些訕訕的, 卻不願解釋給別人知道,故作鎮定只說這衣裳自己想再穿一日,也不去看蓮翹神色,忙忙的打發了她到外間去上夜。

待蓮翹出去了,才把那方勝展開來瞧,卻原來是七八張未裁的大紙,用墨線勾畫了成套的兩副瓷器圖樣,廷瓏草草翻看,見日常使用、陳設一應俱全,大至花缸、畫缸,小至酒盞、筆架皆有,旁邊還用蠅頭小楷註釋此物器形,高矮,邊沿薄厚,如何用釉等等,字寫得整齊無鋒,並不是以然的筆跡。細細翻看倒像是匠人燒窯前的圖紙,廷瓏慣愛這些,頓時按下疑惑,下地去將五更雞邊上的長夜玻璃燈取過來照亮,趴在上面細看,直看到丑時才上床安頓了,走了困一時睡不著,念頭就轉到以然身上,一時疑惑他做什麼拿這個來給自己看,一時又想到白日裡以然看自己時灼灼的目光,沒來由的就心慌起來——在她印象裡以然一直是個性子溫柔秉性淳厚的靦腆少年,不知什麼時候竟生出這樣的壓迫感來,她一直以來面對“小孩子”的心理優勢忽然就不存在了,在他目光下只覺得緊張——她無暇或者說是不敢細想這緊張的緣由,心裡自動運轉著的趨利避害程式已經警報大作,明確提醒她這種感覺是不合時宜,有害健康的,可隱隱還有一線甜絲絲的感覺在理智之下伸出絨乎乎的小貓爪子輕輕撓著她那顆防護罩嚴密的老心,攪得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窗外已透出清光來,再不睡明天就不要見人了,廷瓏勉強合上眼睛,心裡默唸前日功課,讓心有所寄,果然不一時昏昏睡去,早上蓮翹叫起時尤賴在黑甜夢裡不願出來。

洗漱了去母親那裡請安又陪著姊妹們閒坐,大姑娘廷瑛此時看廷瓏便分外不同起來,不住口的誇讚她昨日料理家事大有才幹,廷瓏聽了忙笑道:“大姐姐可別笑話我了,昨兒的事都是太太事先佈置好的,”說著從袖裡拿出幾頁裝訂整齊的冊子來,道:“太太想著既要陪客又要理事,怕忙不過來,見家裡就我一個閒人,便事先寫出來交代給我,只叫一條一條的按著上面說的做,姐姐瞧,我這光照本宣科還不知出了多少紕漏,正怕太太要打我呢。”

廷瑛如何不知道她的本事是三嬸教的,聽了這話笑道:“你才多大點?能這樣也十分難得了,三嬸心裡不知多高興,怎麼會打你。”

廷瑗昨晚上叫母親關了房門說了幾句,只叫她多看看廷瓏說話行事,做姐姐的比人家還大兩歲也要長進些。廷瑗因時不時的就要被母親找個由頭開口教訓一番,所以也不大往心裡去,只暗自琢磨廷瓏比自己還小,三嬸怎麼就能放心叫她張羅的?此時聽廷瓏說都是三嬸一樣一樣的教給她,便不住拿眼睛去看母親,盼她也聽見。

廷碧聽了廷瓏的話心裡卻是一時酸苦一時羨慕,她母親早早沒了,她和妹妹兩個跟著大房安分守己便罷了,哪裡還能指望人來心疼,管教她們……不由越想越悲,等聽見三嬸留大姐姐和廷瑗兩個住下時,心裡一動,對廷瑗道:“我還以為你能回去呢,你不在家我都想你了。”廷瑗在山上住著,妍兒跟她犯相,廷瓏年紀小性子又安靜也不是玩伴,正有些寂寞,聽廷碧一說便攛掇她一塊住下,廷碧先是高興隨即一臉為難,廷瑗知道她的心事,轉身開口道:“三嬸,廷碧也住下好不好?”

姚氏笑微微聽著,看大嫂剛才還一臉和悅,她閨女一開口就板了臉,便抿了口茶,笑道:“大嫂說呢?孩子們功課不忙就留下住幾日可好?”大太太本就怕廷瑗整日在家裡和姊妹們廝混玩鬧沒個拘束,才要隔開她們,聽了這話就笑道:“你正忙著搬家,媛兒在這讀書已是夠你操心了,還留她們在這鬧你做什麼?還是閒些的吧。”又笑微微對女兒道:“你也省些事,等你三嬸搬完家再招呼姊妹們來玩。”

廷瑗聽母親發話就蔫了下去,廷碧忍著失望心裡冷笑,廷瓏因昨晚睡的少,如今枯坐著早就睏倦的不行,趁著婆子進來詢問午飯開在哪,便起身要親自去看看,出來轉了一圈就自行回房補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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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廷媛留在府裡送母親下山,只廷瓏自己去上學,早早穿戴了,先帶上那幾張圖樣子又叫蓮翹開箱找了那套宋人話本出來,用褶綢包袱皮包了拿去給以然。

到了方家,剛進聽濤院就見廷玉跟以然兩個正在院裡走拳,廷瓏便不往裡面走,笑微微站在花蔭下,看著兩人生龍活虎的起動跳躍,汗把上身都溻透了,外衫緊貼在前胸後背上,廷瓏看著衣服下那層薄薄的肌肉,想不到這兩個斯斯文文的單薄少年身上還挺有看頭的。

要說方老爺子實在是個有十分趣味的人,似乎什麼都會一點,年輕時還做過遊方的大夫四處行醫,以然也算幼承庭訓,原先在京裡只知道他會篆刻,如今回南邊才發現他水墨山水也畫的十分出色,還是個練家子,會打拳,最擅使槍,方老爺子每月盤賬他也能幫忙。廷玉本是除了學問萬事都不留心的,跟著方老爺子讀了月餘的書也變了樣子,現每日裡早早過來和以然拉架子,以然也肯耐心一招一式的教他。廷瓏雖然不懂,遠遠的看著兩人演練的倒也像模像樣,這才沒幾天二哥哥已經能和以然過招了,想著就算成不了大俠,再不濟也有廣播體操的作用。

廷玉按套路進招,以然輕巧閃避之餘還有工夫想著廷瓏也到時候該來了,剛回過頭,就看見廷瓏立在一架花藤下面笑微微的看著,眼睛寒星樣,面龐像花藤上粉白的木芙蓉,粉嫩的,絨絨的,在晨光裡彷彿是半透明的。

以然咧著嘴呆呆的看著,一個不妨竟被廷玉一拳打在側臉上,廷玉頓時嚇了一跳,他初學乍練全是按套路演示,以然回回都能避開,還總嫌他太慢,誰知這下竟打中了,忙上前去看傷得怎樣,卻見他也不理會臉上的傷處,還臉帶喜色望著別處,滿心以為自己把他打傻了,及至順著他目光扭頭去看,見除了妹妹皺眉快步往這邊走外別無其他,正奇怪有什麼好看的,忽然心裡一動,眼睛從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又落在以然臉上,見以然那迷迷瞪瞪的樣,只覺得剛才揍得輕了,他妹妹才十三呀!

以然剛挨了那一下子,就看見廷瓏在花架下睜大眼睛害疼似的吸氣,蹙著眉快步的往自己身邊走,見她看自己挨了打就急慌慌的過來真是快活到了極處,臉上忍不住要微笑,卻不知因為牽動傷處,那臉上的表情真是——廷玉見他疼的直做鬼臉還不忘覬覦自己妹妹真不知是該可憐他還是該揍他了。

廷瓏上前見他兩個都一動不動的瞧著自己,心裡疑惑也沒工夫問,先叫以然蹲下一點,託著他的頭對著太陽細細看了,只顴骨下面青了一塊,又叫他說話,試試活動時哪裡疼,卻見以然一句話也不說,先還睜著眼睛,後來又一臉痛苦的把眼睛閉上,忙問他能不能聽的見,見他只合著眼睛沒有回應,忙叫二哥哥扶著先到書房去請方老爺子察看。

以然閉著眼睛讓廷玉攙扶著,偷空摸了摸下巴剛才叫廷瓏扶著的地方,放到鼻端嗅了嗅。回想方才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就在自己眼前,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把眼波放出來又斂回去……正看的入神,就見她嘴巴動了兩下,似乎說了句什麼,可他那會兒什麼也聽不見,只覺得血液都湧到臉上,正不停的撞擊著耳膜,聲音大的像是上山聽風。心裡清楚再這樣下去就要失態了,忙閉上眼睛,卻又聞見絲絲縷縷的暖香往他鼻子裡鑽,頭腦暈乎乎的,聽見廷瓏問話半天才反應過來她以為自己聽不見了,卻已經到了這一步,硬著頭皮叫廷玉架著進屋去。

到底怕嚇著祖父,才進屋就睜開眼睛,只說剛才覺得頭暈,現在好多了,廷瓏聽他的症狀像是腦震盪,放下心來,不禁十分佩服二哥哥的力氣,又覺得以然應該補補鈣。

妍兒早在書房坐了,見表哥臉上青了一塊,忙起身過去詢問,聽說不礙的,還猶自不信,指給方老爺子看。方老爺子見孫兒臉上帶傷,知道拳腳無眼,也不問,此時研兒指著便看了眼,笑笑道:“以然可要用功了,連初出茅廬的毛小子也比劃不過還行?”以然只在一邊笑的敦厚。

方老爺子說完便開始講書,又叫他們作篇策論,一直到飯時才下學。下了課廷瓏也不去玉清舅媽那邊吃飯,問了問以然好些沒有,頭還暈不暈,以然答說無事就笑了笑,將包袱皮包著的宋人話本遞給他,最後又把那套瓷器樣子的圖紙拿出來鋪在案上,細細的說那些樣子裡哪些她覺得好,又有哪些器形太過粗蠢或是纖巧的過分,兩人說的熱鬧,那邊廷玉只盯著以然看,見他態度清朗,言語如常,並沒露出早上那一臉迷迷瞪瞪的樣子來,就以為自己錯怪了他,八成當時確實是被自己打傻了,想著,又生出些成就感來。

妍兒見廷瓏不回後宅只拉著表哥在一處竊竊私語,心裡惱怒,也不肯回去,在一旁豎著耳朵但聽說些什麼燒窯的事情,器形什麼的,偏偏表哥卻聽得津津有味,又拿眼睛一掃剛才廷瓏給表哥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正在案角上擱著,想了想走過去,作出感興趣的樣子一同看那圖紙,見上面只畫著一堆擺設就再沒有其他東西,才伸手輕輕一推將那包袱皮推在地上,忙告罪俯身去拾,誰知那東西系的緊,掉在地上也沒跌散開,她費了半天勁兒才弄散了,露出幾本書,最上面那本封面上寫著傳奇,便冷笑著的撿了起來,道:“怎麼廷瓏妹妹還讀這些不入流的雜書?”

廷瓏見她在案下忙活了半天,冒出這麼句話來,一時調皮,道:“那是什麼?我竟不知道,原是以然哥哥的,叫我哥哥借了去,如今拿來還他。”以然見她說謊,一句話也不說,只看著她微笑。

妍兒聽了,臉上帶出尷尬來,忽又笑了,道:“廷瓏妹妹還不知道吧?可要給你道喜了,吳知府夫人要跟你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