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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送嫁

廷瓏一向和蓮翹要好, 又感她多年盡心服侍的情分,立意要體體面面熱熱鬧鬧的將她的婚事操辦了, 不叫她因沒個娘家人依靠,往後想起來心裡頭有缺憾。

好些日子前就先同母親商量著, 比照了芍藥當初配人時的舊例把屋內一應被褥枕衾,箱籠傢俱之類的妝奩都給蓮翹置備齊了,又早早把喬木的娘叫了進來商量好了兩邊分工,因那邊一力應承下酒席,新房那些大頭,所以儘管廷瓏還是頭一次辦嫁娶的大事,事到臨頭倒也不如何忙亂, 一早上送了大伯母回去就按部就班的派了幾個小丫頭去新房那邊安床, 掛帳,再就是預備下待客的點心。

蓮翹待嫁,自然不能叫她伸手,廷瓏便帶著小丫頭親自在廚房忙碌, 一併試驗新爐子火候可好控制, 這一試倒是十分的高興,雖不能跟電烤箱比,卻也強過原先用石頭壘的那個許多,相信一般的夥計只要稍微經過訓練,都可以掌握好火候。

正喜悅,蓮翹又使小丫頭來請,說是城裡張家銀樓叫人送東西來給姑娘。廷瓏聽說知道是她打的首飾送來了, 忙指了個廚房的管事叫她照料爐灶,自己脫了罩袍帶著小丫頭回去。

原來,她自己是個掉進錢眼裡的,有真金白銀傍身心裡方能安穩,就以為旁人都和她一樣貪財,兼之想到往後喬木和蓮翹若是跟著廷玉離家,恐怕沉重物件都不能帶走,置辦妝奩時便做主日常使用之一應物品都不曾選精細太過的,只求結實大方罷了,想要省下銀子來,單與蓮翹做個體己。又因太太答應賞二十兩壓箱銀,她不好越過去,便想著在首飾上多多補貼她些,既可妝點門面,又可做個私房,還不比壓箱銀那樣顯眼,招婆家惦記。

這麼想著,前半個月上便取了成色上好的金錁子叫管事拿去張家的豐祥銀樓化開,打兩副金頭面,吩咐說不取做工,單講用料。那銀樓的夥計聽說是東家叫打的,又能馬虎到哪去?

果真,廷瓏回房收了東西,見兩副頭面還配了一對柳木的妝盒,裡面躺著的各色釵環都打的十分細巧,對著太陽分辨,成色也對的上,使人用戥子稱了稱,足斤足量,心裡知道銀樓不曾收手工錢,忙叫紫薇進屋去取了五兩的錠子出來給管事,叫他拿去給送東西的人,免得叫銀樓的夥計做白工。

打發了送東西的,廷瓏便叫蓮翹將這兩隻妝盒收好,旁邊小丫頭聽了知是姑娘給的嫁妝,立時便炸開了鍋,活也不做了,都聚在屋裡頭圍著看那光燦燦、亮閃閃的兩隻匣子,又要給蓮翹妝扮起來瞧新鮮。

蓮翹也呆愣愣的,還不及謝姑娘的賞,便被圍了起來,逃脫不得。

芍藥正來送太太的賞,進了廷瓏院子,見鴉沒鵲靜的連個守門的也沒有,便疑惑著奔屋裡去,撩開簾子一看,滿屋子的丫頭正把蓮翹圍在當中梳頭打扮,外人都登堂入室了還渾不知道,便立在門口笑著道:“明兒才出門子,怎麼今兒就急著扮上了?”

蓮翹正紅著臉任人在頭上揉搓,聽見打趣抬頭一看,見是太太身邊的芍藥,便也不顧頭髮還在旁人手裡,忙忙起身問好,含羞道:“姑娘給打的頭面做得了,小丫頭們瞧新鮮,非要插戴上看看。”又問:“姐姐怎麼有空來?”

芍藥聽說廷瓏給她打了頭面便笑著走上前去瞧,見桌上擺著一對柳木的妝盒,盒裡各放著一套新樣的首飾,取了一根四合如意頭的金釵來拿在手裡細看,只覺沉甸甸的墜手,倒像是實心的,又瞧了瞧做工才放回盒子裡,笑道:“你這丫頭也有些福氣,雖不是咱們府裡頭家生的,卻有姑娘給你撐腰,就是太太也格外看重你些,這不,賞下東西來給你添妝呢。”

廷瓏在裡屋聽見芍藥說話也走了出來,笑道:“太太給的什麼好東西,我瞧瞧。”

芍藥便笑著喚了婆子進來,將太太賞的東西一樣一樣的交割了,小丫頭們見來了新玩意兒,呼啦一下又圍了上去,看見一樣就讚歎一聲,更有大膽的見那兩匹尺頭染色鮮亮滑不留手,就拿了起來披在身上比量。

蓮翹從芍藥手裡接過明細,轉去遞給姑娘看過,又端了茶留芍藥稍坐,才去將頭上插的橫七豎八的釵環卸了下來,重新挽了頭髮,隨她去前面謝恩。

廷瓏送蓮翹去了,見小丫頭們還光顧著圍著東西看熱鬧,有差事的也不去做,心想,也確實該規矩規矩她們了,剛要出聲,又想著大喜的日子裡先放一放,便只叫紫薇替蓮翹將東西收起來,及至見人人臉上似有不捨之色,便笑道:“趕明兒你們出嫁時,都比著蓮翹的例送你們出門子,就別捨不得了,都去幹活。”

小丫頭們叫姑娘說的不好意思,笑嘻嘻的散去各人做各人的活計,廷瓏才又轉身去了廚下監工。

芍藥帶著蓮翹回去,見老爺正和太太說話便先叫她在外間稍等,自己進去回稟過了,才領了她進來。

蓮翹垂著頭進了裡屋,見太太坐在臨窗的椅上,便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謝了太太的賞。姚氏等她磕了頭,笑微微的囑咐了兩句往後好好過日子之類的話便仍舊叫她回去。

張英見進來謝賞的是跟廷瓏的丫頭,等她出去便隨口問起配了哪家小子,姚氏回道:“配了成貴的大兒子,就是廷玉身邊的喬木。”又嘆息道:“我原本見她是個心細有擔當的,打算以後留給龍哥兒陪房,偏龍哥兒要將她配給喬木,我打量著龍哥兒年紀小,萬萬想不到這些,保不齊是蓮翹那丫頭人大心大,攛掇著她主子來跟我討情,這樣看來,那孩子這一點上就不好,留下也難免在深閨裡活動小姐的心思,她既然有心要去,龍哥兒也捨得,我就點了頭,索性龍哥兒還小,再挑老實合用的也來得及。”

張英聽了就點了點頭,道:“成貴是跟我的老人兒了,他這大兒子我冷眼看著也是個心地老實的,這些年從未挑撥著廷玉淘氣,我想著往後廷玉自立門戶也可帶了他在身邊辦差,他成親,倒該厚厚的賞些銀子給她辦酒席。”

姚氏聽了就笑道:“這些事還用老爺想著,我撥給新房時就早早的賞了銀子給成貴家的辦酒,就是蓮翹,我雖疑心她攛掇主子,為了給後來的丫頭看,也賞了嫁妝給她添妝。”說到這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喬木和蓮翹兩個成了親就要去城裡頭管鋪子呢,廷玉身邊也該再添個跟著的人,老爺往後留心看哪家的孩子實成些,挑一個兩個上來。”

張英答應了,又問道:“這些日子我忙,也不知那鋪子準備的怎麼樣了?”

姚氏就笑道:“倒還順利,也多虧以然那孩子,這些日子又是找鐵匠打爐灶,又是尋店鋪的,沒少跟著操心,那鋪面選的也好,就在東市方家的茶樓左近。”說著撲哧笑了出來,道:“那孩子還說,鋪子開起來就是光做他家的生意也能維持。”

張英聽了先是點頭,及至聽了後面一句,又道:“胡鬧,開這鋪子本是要叫廷玉歷練歷練的,如此倒像是專為賺方家的銀子了,萬萬不可,跟廷玉說,若是存著這個想頭,這鋪子便不用開了。”

姚氏就笑著勸道:“老爺別急,這些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哪能真靠著方家過活。我說這個,不過是喜歡以然這孩子的心。”

張英細想也笑著點點頭,道:“難為他小小年紀就如此知道感恩圖報。”

姚氏聽了側過臉去看了老爺一眼,見他果然一無所知的樣子,就笑道:“我瞧以然那孩子對咱們龍哥兒十分上心呢,但有大事小情就鞍前馬後的忙個不停。”

張英聽了卻疑惑道:“咱們龍哥兒有什麼事要他費心的?”

姚氏見說走了嘴,店鋪的事原跟老爺也只說是廷玉要開的,就隨口揭過道:“就是說這麼個意思。”

張英點點頭道:“我當初就瞧著以然好,穩重踏實自不必說,性情也溫厚,不會虧待了咱們孩子。只你說恐怕維信媳婦兒有別的打算,又怕孩子嫁過去吃苦,我覺得有些道理,才熄了念頭,你如何又改了主意。”

姚氏自然不能實打實的跟老爺說,是知道了方家正準備叫以然當家,玉清又有上京的打算,才活動的心思,只笑道:“這些日子也沒見著更合適的,我又知你素來喜歡那孩子,就思量著這孩子也有些好處,一來,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二來,他又是同龍哥兒一塊長大的,自小的情分十分難得。”

說著又對張英一笑,道:“又兼大嫂昨兒跟我說起她們老爺子很是中意咱們龍哥兒呢!我想著她既然說這話就是定準的了,雖不知玉清如何打算,卻到底漫不過老爺子去。玉清就是要強些,好歹咱們是世交,有老爺子在上頭,又能難為咱們孩子到哪去?話說回來,姑娘嫁到哪家還能沒個公婆管束呢?”

張英也點了點頭,道:“談婚論嫁最主要還是看孩子人品才幹如何,以然若是個成器的,旁的都是末節。”又問道:“你說那孩子對龍哥兒的事十分上心,莫不是看出來他對咱們龍哥兒有意?”

姚氏聽了搖搖頭道:“少年人,情最難久,此事卻做不得準。倒是老爺說的對,還要看看他成不成器再說。”又道:“前兒玉清過來,說老爺子叫以然下個月起跟漕船跑商,看來,這就是要叫他接管起生意來了,正可以好好勘察勘察這孩子可是個有本事,有擔當的。”

張英聽了一笑,道:“差不多就可以了,別光想著咱們孩子小,大可以再等幾年,也要想著以然比廷玉還大一歲,卻是不小了,別挑來挑去的再挑成了別人的女婿。”

姚氏眼前閃過以然看廷瓏的眼神,想著若是這兩年都等不得,那就是撩開手也沒什麼,卻也不說出來,只跟張英笑道:“看老爺說的,以然那孩子就是千好萬好,玉清不開口,咱們女家也不能去上趕著他們呀。”

張英聽了便不再說什麼,只道:“不管成與不成,孩子們都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不拘禮了,你也要管教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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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答應了一聲,道:“老爺說的是,前日我跟玉清已是說過的,要叫龍哥兒回家將女孩子該會的本事學起來。這些日子我留她在家幫手,也沒叫她去上學,老爺看哪天有空是不是也親自去跟老爺子打個招呼?還有前兒搬家又送來那麼老些東西,也該回些什麼。”

張英聽了便跟姚氏商量著過兩日去方家走一遭,正說著,芍藥又回說紫薇來了,姚氏以為廷瓏有什麼事,忙叫她進來。

紫薇進門笑盈盈的行了禮,回道:“姑娘在房裡置了席面要請素來和蓮翹要好的丫頭們為她送嫁,請芍藥姐姐也過去喝杯酒。”

姚氏聽了便笑道:“你們原先都是我屋裡的,情分不比尋常,也該去儘儘心意,就連明兒也不必當差了,都去送送她吧。”

芍藥就忙行了個禮,笑道:“還是太太體恤下面人,我正想著連明天的假一塊請了,誰想太太不等我厚著臉皮央求就肯了。”

姚氏叫她說的喜歡,只道:“好猴嘴,快些去吧,別忘了管著些姑娘,別叫她鬧大發了,把新娘子醉倒了,明兒上不去轎。”

芍藥聽了笑呵呵答應一聲便隨紫薇去了,到廷瓏屋子裡一看,只見席面已經抬了進來,敞亮的在堂屋擺了兩桌,一桌給芍藥、芭蕉、紫薇、紫藤這些原先太太屋裡的老人兒坐了,一桌坐的廷瓏屋裡新選進來的小丫頭。

蓮翹羞羞答答出來,眾人便哄著她挨個敬酒,因她沒有量,芍藥又壓著不叫她喝,便只以茶相待,末了敬了一圈,又執意換了酒盞,舉杯走到廷瓏面前,也不說話,只將那水酒一口飲盡了。

廷瓏也忙站起來飲幹了自己那杯,心裡有些高興又有些傷感,竟覺得像是自己妹妹出嫁似的。

蓮翹敬完了酒才坐下來和眾姐妹同樂,因眾人都知道蓮翹和喬木有情,喬木的爹孃又在府裡做著管事,對蓮翹來說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一門好親,於是滿屋子人只有羨慕喜悅的,全沒人露出一點悲傷,一直喧鬧到上夜,巡夜的婆子三番兩次的進來催了,加之芍藥也在一邊勸著,這才撤下席面,各自歇息。

第二日,眾人早早起身幫著蓮翹絞面上妝,等到催妝炮響了三遍,不等她掉眼淚便將她送入花轎,小丫頭們一路溜達著跟到外院的新房,看著她拜了天地,吃過喜酒,又一路溜達著回來。

廷瓏礙於身份不能去送親,早上送了蓮翹出門便有些悵然所失,到姚氏屋裡頭請了安便絮絮的說些無聊的話,半晌冒出一句:“她本不願意出去,還是我見喬木用心良苦,硬是撮合了,現在怎麼覺得有點後悔呢?”

姚氏坐在一旁理事,先前並不肯理她撒癔症,聽了這一句卻大為吃驚,抬了頭仔細察看了廷瓏神色,心道,我只當蓮翹人大心大了,卻不防著是她人小鬼大,竟還知道什麼用心良苦了。細細看了半晌又低下頭去思量起來,想著那回她哭的蹊蹺,只怕……以然的用心她也不是全然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