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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結姻

進了十一月, 京城的年味就濃起來了。除了德勝門、朝陽門內外集市一下翻倍熱鬧,就連達官貴人們也都多了走動的腳步, 趕在年節前夕,有互相打發人送山珍海味的, 有命人回老家送年禮的,有緊著辦喜事的,也有一幫得閒的太太、奶奶們乘沒進臘月抓緊賞雪的。雖然天氣冷了,但眾人出門的次數還比秋收後更多,倒是含沁這時候有了閒——到了年尾,天氣寒冷,侍衛們當值完了也只想回家鑽沙, 就沒有多少遊樂的興致了。桂家如今也正是安然看熱鬧的時候, 沒有多少事要他出面打點關係,平時下了值他就直接回家,和善桐一道吃了晚飯,再鑽進東廂房裡逗逗大妞妞, 孩子漸漸懂事, 也就更依戀父親了。

倒是善桐要比平時更加忙碌:如今不同往日,有了皇后那件桂花披風加持,人人都爭著和小桂太太結交。除了往常幾位親友之外,多的是一面之緣的人家給下帖子的,有些她可以不必應酬,但有些聚會那是必須親身過去的。好比閣老府閣老太太叫她,那除非是進宮, 不然真是再忙都要過去應酬一番。

朝廷裡鬧得厲害,兩黨相持不下已經有段日子了,兩邊人馬四處拉幫結派,互相攻訐,什麼話都說的出來。把如今的朝廷鬧得亂哄哄的人人自危,可身處颶風中心,閣老太太倒是悠閒得很。這一次是年前姑奶奶回孃家省親,又趕上閣老太太小生日,人倒是齊全的,善桐進來,一屋子都是熟人不熟人都露了笑臉,招呼聲此起彼伏,“小桂太太來了!”風頭差一點還要壓過和她一同進來的許世子夫人。

就算再疲倦,善桐自然也不能怠慢了這些貴婦人,她露出笑容,在人群裡周旋了片刻,又自然要祝閣老太□□康福壽。閣老太太望著她,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神又有幾分迷離了。就是孫夫人都有幾分感慨,“你這一走進來,春風得意的樣子……和五妹是有幾分像。”

其實硬說她像個未曾謀面的逝者,善桐是次次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好在孫夫人也就是這麼一說,就又壓低了聲音問她,“前回進宮去,你瞧著娘娘心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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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封子繡聯手,這一招棋其實不能說走錯,封子繡也的確是把牛琦玉進宮一條線都挖出來了。這個錯非藉助燕雲衛力量,是不容易做到的。可在宮中找不到牛琦玉,這就怪不得誰,只能怪皇后比不過太后的本事了。因此孫夫人就不像皇后那樣嫉恨封子繡‘他是皇后還是我是皇后’,只關心皇后情緒別走了岔子。她也儘量和善桐錯開日子進宮,兩人分別寬慰貴人,會比一起進宮效用更大些。

善桐嘆了口氣,“這都已經是第六個月了……再幾個月,孩子都要落地啦。那位把鹹福宮護得風雨不透的,什麼事都是影影綽綽,娘娘也就漸漸死心了。上回進去見她,她說的已經是孩子落地後的事情了。”

孫夫人沉吟著點了點頭,還沒說什麼,四少奶奶已經過來笑道,“就是你們好,一見面就拉著手說話。二姐看著比疼七妹還疼她呢。”

孫夫人也笑了,“我瞧著她就想到五妹,也和娘一樣,都格外疼她一點兒。”

這也就是現成的藉口,善桐沒當真,四少奶奶卻有點吃醋,私底下來擰善桐,兩個人站在角落嘻哈了一會,見閣老太太從裡間出來,四少奶奶一下就站正了也不敢再鬧騰,大家各自入席。秦太太問七娘子道,“你婆婆怎麼沒來?”

七娘子笑道,“她還在小湯山呢,怕是要進了臘月才回來。那邊有溫泉,冬天住得更舒服。”

正說著,善桐也想起來要買莊子的事,便道,“上回我們借了鄭家的莊子過中秋,真是舒服,這幾個月留心著,市面上卻不見小湯山那一帶的小莊子賣。”秦太太便道,“就是這麼說,現在小湯山一帶土地還是比較荒涼,要麼買地自己建吧,又覺得煩瑣,花費也大。所以那一帶莊子都是零零落落的,人也不多,我看孫家也沒有莊子在那邊。”

眾人便說起小湯山、玉泉山等京郊一帶別墅的好壞來,閣老太太道,“依我說,香山也不壞的,上回九哥過去玩,還進權家莊園裡玩了一圈,讚不絕口呢。”

“那是御賜。”敏大奶奶歐陽氏說,“自然是踵事增華,漂亮得不得了了。權神醫隨常都不在京裡住,寧可住在香山,據說就是為了侍弄那裡頭的草藥。”

一時又有人道,“他最近還是在城裡的,皇上身上不好,離不得他。”

從含沁的訊息來看,皇上‘身上不好’,心情也不好,已經是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自從封錦和孫家合作告一段落——弄明白牛琦玉是真的進了宮,恐怕也真的在六月侍了寢之後,含沁就沒見他進過御苑。善桐得閒自己想想,也覺得個中聯絡,真是奧妙不可言傳。

只是這種事,當著大家夥的面,肯定都是表現得懵然無知的,尤其七娘子又是封錦血緣上的表妹,善桐面上只繃得緊,可她左右看了看,秦太太、閣老太太、孫夫人,臉上都是似笑非笑的,好像全都心中有數,就是七娘子,眼神一閃一閃,唇邊笑意帶了幾分神秘,似乎也不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子。善桐心裡倒好笑起來:大家各有門路,對皇家的事,全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倒是敏大奶奶似乎沒明白裡頭的玄機,左看看右看看,咧嘴一笑也不多問,又問七娘子,“最近家裡人都還好?”

善桐雖然和七娘子沒見幾面,但卻已經很熟悉她的作風了。這個清秀溫婉的少年貴婦,從來對著人,唇角都帶了微微的笑,雖明知是客氣,但笑得就是情真意切,令人生不出惡感來。倒不比那一等人,雖然也笑著,可卻明明白白叫人知道,她是在敷衍你。她的笑也是帶了情緒的,見到不熟悉的、彼此關係冷漠的,便淡,若是見到親友,就微微加深,同自己這樣帶了善意,卻並還不大熟悉的,卻要笑得更甜一點。就像是剛才那大家心知肚明卻不說穿時,她的笑就帶了幾分神秘,情緒傳遞出來了,卻又乾乾淨淨,不懂的人看去,不露絲毫痕跡。

現在,對著敏大奶奶,她又露出了這神神秘秘的笑來,輕聲細語地道,“都好,太夫人身子好,夫人身子好,幾個嫂子也都好。我們大嫂還惦記著要拉我去上香呢,就是最近我忙,她只好自己去了。”

善桐心中不由驀地一動,她一下就想到了在國公府內的見聞……像七娘子這樣心細如髮的人,也許能瞞得過她的事情,本來就並不多,當時和敏大奶奶聚會的究竟是哪一位,說不定她心裡也很有數,只是還為她們保守了這個秘密。

都是有夫君的人了!還做這樣的事,不覺得心虧嗎?她倒有幾分不解了,只一時自然不便詢問。便又和孫夫人等談笑了起來,等一時院子裡上了戲,各太太奶奶嗑瓜子看戲了,四少奶奶又把她拉過去道,“幾時沒見你,婆婆讓我問問你,寧嬪在宮中好不好呢。二姐進宮雖然也看她,但心力肯定還要放在娘娘那裡,倒比不得你,只是她的自家人。”

“現在寧嬪多當紅,你還不知道?”善桐不禁就笑了。“皇上三不五時把她叫出去解悶兒,宮裡還有誰有這樣得寵過?這麼當紅,她又會做人,自然是好啦……”

正說著,便向四少奶奶身邊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點了點頭,那婦人見她客氣,也含笑衝她微微點了點頭。又衝四少奶奶使了個眼色,便回身走遠了,四少奶奶悄聲笑道,“這是寧嬪生母……我們家七姨娘。前幾回你過來,都沒怎麼見到我們家的姨娘……我們家規矩大,姨娘不讓隨便出來見客的。”

天下做母親的,不論身份高低貴賤,掛念子女的心真是再沒有任何不同。七姨娘這個身份,其實沒資格出來應酬,她就硬是要過來,不過是為了多從一個宮中也算當紅的人口中聽到寧嬪安好幾個字。善桐點頭道,“可惜你們平時也不大進宮,不然,她也不必問人了。”

“我們身份不尷不尬的,終究不算正經親戚,寧嬪從前不得寵的時候,娘也不愛進去。”四少奶奶道,“現在得寵了,也許進去得會勤快一點兒……”

正說著,敏大奶奶也過來和善桐打招呼說話,她還是那樣明快利落,“知道你現在有了體面,巴結你的人是只會多不會少,我也就沒上門。你要是家居得了空,想要出門坐坐走走,就別忘了我。”

善桐忙笑道,“哪裡是我有體面,那是家裡有體面,我們沾家裡的光罷了。”

又道,“現在也的確是忙,過了年,還要忙堂兄的婚事。”

大家正說著閒話,閣老太太又叫善桐過去,握著她的手問,“大妞妞怎麼沒來?這也一歲了,起了大名沒有?”

不管是不是移情作用,在京城結識的這□□朋友之中,孫夫人更多是利益交換攜手同盟,皇后是看重她人脈特殊,能為自己所用;四少奶奶、敏大奶奶這樣的,一來是親戚,二來也是家居無聊少人說話,七娘子又實在還不熟,唯獨只有三少夫人、閣老太太,是看重善桐這個人,比看重她身份更多。善桐對她倒是存了幾分好感,因笑道,“天氣冷,就沒讓過來——起了大名呢,叫桂壽安。”

閣老太太嘴角微微抽搐,正要說話時,善桐忙補了一句,“是她叔祖父幫著起的,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桂元帥親自賜名,小夫妻也的確是沒辦法,閣老太太不多說什麼了。只道,“很該也一塊帶來的,今天延平和四郎、五郎三個外孫都來了,大妞妞喜歡誰啊,我親自做媒,給你們定個娃娃親。”

眾人有聽見的都笑了,直呼,“這也是一段佳話。”善桐沒當真——開玩笑,這過門就是宗婦,哪是閣老太太隨便一句話就能做主的,只笑道,“才一歲,您就看得這樣遠了,我們不如您老人家站得高,高瞻遠矚。”

四少奶奶介面笑道,“就是,再說,這大妞妞就一個,外孫卻有三個,是給誰好呢?孩子們怕不要打起來了。”

大家都笑了,外頭又有人進來傳話:幾個少爺要進來給閣老太太敬酒。

沒出閣的外姓女眷們紛紛迴避,善桐等人算是同姓,又出閣了,便在原地坐著不動。等四個堂兄弟進來了,善桐只看最小那個——這才是閣老府的獨苗苗善久,前頭三個,其實都是他們家二房的男丁了。

善久和七娘子是雙生姐弟,長得的確也像。只是七娘子是秀麗溫婉,四少爺就是俊美矜貴。和姐姐一樣,他也是一臉的機靈相,但又和姐姐不同,這機靈相里沒透了安詳,反倒有幾分少年青澀,非要比方來說,七娘子有時候一言一行,比中年人還老道,幾乎有些老年人的滄桑,令人捉摸不透深淺,有時竟能忘了她的年紀。可四少爺就顯得很青蔥,縱有森嚴家教培養出的好品味,也蓋不住那勃勃的青春氣息……談不上誰好誰不好,但是要比七娘子顯得淺了點了。

四人分別敬過酒了,又來敬親眷們。孫夫人把四少爺叫到身邊,笑著握住他的手,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四少爺也和姐姐很親近,兩姐弟低聲談笑間,深厚情誼展露無遺。倒是和七娘子,只是彼此一望,再微微一笑,七娘子就把酒給喝了,兩人連話都沒有多說。

善桐若有所悟,再去看閣老太太時,見她雖然和大少爺說話,眼神卻盯準了四少爺不放,她心裡就更明白了:什麼嫡母親厚……多半那還是看在四少爺的面子上,從堂伯母以往的隻言片語來看,閣老太太和七娘子之間的心病,恐怕其實不少。

礙於堂伯母在,她還是全心應酬閣老太太,不敢多搭理七娘子,等眾人散席時,善桐就想著和七娘子一道走,埋怨她,“你這兩本書,真是給壞了。我們家那個呆子哥哥竟著了迷,看得半懂不懂的,還異想天開,願到泰西去求學!倒鬧得我們人仰馬翻的,光勸他打消念頭,都費了不少工夫。”

七娘子眼神一閃一閃的,唇邊又躍上了神秘的笑意,她顯得很無辜,“這我也沒想到不是……你今兒也不早說,等什麼時候有空來看我了,我再聽你仔細說吧。”

便當真要和善桐訂約會,態度一下似乎又熱絡了起來。善桐不禁又是一頭霧水——榆哥去泰西,對她又不可能有什麼好處,可要不是因為這個,七娘子這麼熱情做什麼?她道,“和福壽公主約好了,過幾天要進宮去,嗣後應當就無事了,到時候給你送信兒。”

兩邊定了準話,便各自分手,善桐回去又給宗人府遞了話,過了幾天,她進宮去給皇后問年前最後一次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