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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早上, 當段楚楚看見段雲亭從沈秋房裡走出來的時候, 驚得一霎都合不攏嘴了。

而段雲亭則是淡定地提了提衣領,朝這邊走過來,明明壓不出嘴角洩露出來的得意之色, 卻偏生要裝作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段楚楚只得放下手邊正在打理的花草,起身對他一禮, 心想兩人這才攤牌多久,就把人家拐床上去了。不由感嘆道:“陛下下手的速度, 實在讓楚楚佩服不已。”

段雲亭心想朕要是真下手速度, 何至於苦苦憋了兩年?!不過面上卻淡淡一笑,道:“遲早的事嘛,順水推舟而已。”頓了頓, 道, “既然現在沈秋女兒之身已不是秘密,便給她置辦幾身女裝吧。這幾日, 便讓她暫留在這漱玉宮中吧。”

“是。”段楚楚笑著應下, 順口便把稱呼改了過來,道,“說起來,沈姑娘穿上女裝是何模樣,楚楚也十分好奇。”

段雲亭見自己的小心思被她戳破了, 清了清嗓子,含糊道:“嗯……這事便交給你去辦吧。”說罷轉身便要走。

“陛下,”而段楚楚在身後將他喚住, 道,“不知一切可已安排妥當?”

段雲亭回身看了看她,沒有回答,卻是問道:“此事若是定下,便再容不得半分翻悔,你……可想清楚了?”

段楚楚笑道:“我已堅持至此,陛下又何必再做質疑?”

段雲亭笑了笑,頷首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謝你了。”

段楚楚頷首,立在園圃裡看著段雲亭走遠,這才拍了拍手,往沈秋房內而去。

“沈大人?沈愛卿?沈姑娘?”推門而入,見裡面並沒有動靜,段楚楚學著段雲亭的語氣連換了幾種稱呼,邊叫邊走了進去。

床上有個人,用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

段楚楚走過去,一把掀開被子,只見沈秋正把臉埋在枕頭下面,看不到臉,但從耳根到脖子都紅得跟番茄似的。

段楚楚“噗”地一聲笑出來,道:“呀,咱戰場上萬夫莫當的沈將軍,此刻怎麼羞得像個大姑娘?”說罷又伸手扯她的枕頭。

但這次沈秋不依了,拽著頭上的枕頭死活不讓她拿走,兩人拉拉扯扯折騰了一會兒,終於以段楚楚姿勢佔優,成功地奪過了枕頭。她甩了枕頭又去拉沈秋,而沈秋沒了庇護,只好被她拉得磨磨蹭蹭地坐起身來,但還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段楚楚見狀乾脆也爬上了床,同她並肩而坐。側臉把沈秋瞅了半晌,終於忍不住打趣道:“陛下技術如何?”

沈秋仰起頭認真地想了想,但越想越覺得臉紅,最後低聲道:“……尚可。”她本意是敷衍了事,但這話一出口,怎麼有點欲|求|不|滿的意思?她想解釋一下,但轉念一想,這種事好像越解釋越麻煩吧……所以還是不做聲算了……

段楚楚本來還想指責段雲亭是不是昨晚把這丫頭玩壞了,但見她居然說“尚可”,明顯愣了一下。心想沒能看到段雲亭聽到這話時候的反應,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過看到沈秋這麼可愛的反應,段楚楚實在很有將她摟在懷裡揉搓一頓的衝動,心想戰場上能打能殺的,一碰上這種事兒,怎麼就變得這麼呆呆的呢?

於是她拍了拍沈秋的肩,繼續八卦道:“說說,昨天是怎麼回事?”

沈秋老老實實地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通,順便還說了許多話感謝段楚楚這幾年來的照顧,只可惜自己此去西秦前途未卜,請她多多保重云云……

段楚楚目瞪口呆地聽她說完,胸中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話:陛下你真是太無恥了!

*****

“阿嚏!”

段雲亭懷裡抱著一摞書,一個噴嚏打得整個人一抖,最上面一本便“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他剛準備把懷裡的書先放下,結果這時蘇逸推門進來了,一眼看見房內的情景,便道:“讓臣來幫陛下吧!”說罷幾步走過來,身手敏捷地將書撿了起來。

“別!”段雲亭趕緊阻止,結果不僅遲了一步,情急之下還把懷裡的一大摞書都撒了……

心想正準備銷燬證據的時候居然被人撞見了,自己真是時運不濟啊,於是他立刻飛撲過去,無比矯健地將書救回了懷裡。

但手上的動作終究快不過眼睛……

蘇逸垂眼看著一地的《房內秘要》《彭祖養性經》《合陰陽》《天門子經》《玉房秘訣》《□□》……被收歸段雲亭懷中,然後默默地將手自己剛才撿的那本《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放回最上面,最後他抬眼瞅了段雲亭一眼,神情十分復雜……

段雲亭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道:“嗯……那個,朕最近閒來無事瞧了瞧這書,嘖嘖嘖,大失所望啊!還不如朕自己研究捉摸出來的心得呢!”

蘇逸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段雲亭只好又清了清嗓子,道:“其實……那本《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還行。”

蘇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段雲亭終於怒道:“蘇愛卿你你你……你再看小心朕讓你把這些書都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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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逸微笑道:“實不相瞞,這些書臣早就看過,爛熟於心了……實則尋常男子看些房中術乃再正常不過,陛下不需如此侷促的。”

“……”段雲亭將書一把扔在桌角,把嗓子清了又清,最後轉身走到御案後面坐下,索性扯開話題道,“那個……蘇愛卿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啊?”

蘇逸配合著答道:“陛下吩咐之事,臣已然安排妥當。”

段雲亭神情肅然了幾分,道:“此事未曾走露半點風聲吧?”

“陛下還請放心,”蘇逸道,“實則朝中除卻那日密謀相商的重臣,旁人連陛下將在何時離京都不知曉。”

“如此最好,”段雲亭頷首,又叮囑道,“朕將去南蜀一事能隱瞞便隱瞞,能拖延便拖延,而至於此事……除你之外,任何人不的知曉。”

“是。”

段雲亭擺手道:“嗯,你且去吧。沈秋出發便在明日,切不可有半分閃失。”

蘇逸拱手告辭,頓了頓,忽然又回過身來,神情似是欲言又止。

段雲亭挑眉道:“蘇愛卿可是有話要說?”

蘇逸道:“實則……臣一直懷疑宮中藏的那本《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乃是偽作,陛下還是不要輕信為好。”

段雲亭:“……”

*****

次日便是依照約定,將沈秋送回西秦的日子。

當日沈秋坐在鏡子前,看著丫鬟給自己挽著髮髻,又看了看身上套著的一身華美的裙裝,心想不過是送罪人歸國而已,何必弄得如此隆重?

更何況,自打那日之後,段雲亭便再沒出現過,此時此刻更是早朝時分,他更不可能再出現了。只是聽說他近來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拿東西砸大臣,小到奏摺硃筆,大到硯臺鎮紙全不放過……想來他也明白再見已無意義,不如索性斷個乾淨。

心裡的失落蔓延開來,沈秋強迫自己調轉開思緒,畢竟是自己選的路,便沒有後悔的餘地。只是卻不知此去西秦,前途究竟幾何。

正此時,丫鬟們紛紛退開,段楚楚走上前來將她扶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這女裝一穿,頓時有幾分女人味了。”她今日也是一襲盛裝,兩人並肩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同出嫁的姐妹花。

沈秋也記不清自己已有多久不曾穿過女裝了,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竟然有些恍惚。原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轉念一想,忽然覺得她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呢?

但不過,眼見段楚楚語笑嫣然,神情自若,並無一絲不捨或者悲傷。沈秋心裡明白她多半是不願讓自己加重負擔,便暗暗將所有悲哀收起來,換做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

而這時段楚楚道:“時辰到了,出發吧。”說罷從丫鬟呈上來的玉盤中端起一杯酒遞給沈秋,道,“這是陛下賞賜的踐行酒,沈姑娘此行為我東齊,還請一路保重。”

沈秋伸手接過,仰頭一應而盡。烈酒如火,如喉之後彷彿喚起了昔日的幾分豪氣。她將酒杯放回盤中,笑道:“代我謝過陛下。”

說罷舉步走到門邊,頓了頓,抬頭望向周遭高高的宮牆。心想這裡見證了自己生命裡最為不凡的兩年,只可惜,那些沉浮起落,喜怒哀愁,終究不能帶走。

低嘆一聲,她垂下頭,低聲道:“走罷。”

但話音剛落,突然腿腳一軟,眼前一黑,立刻就栽了下去。

*****

段雲亭今日的早朝,氣氛格外詭異。

底下的大臣看他板著一張臉坐在堂上,面色堪比鍋底,連奏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一個字。

其實沈秋女兒身這事兒一出,他們心中都有數。畢竟這沈秋身為御前侍衛長,終日同陛下朝夕相處的,又一直蒙受陛下格外隆重的寵信,若說陛下看不出來自然是沒人信的。

但人人都明白,在這還沒來得及聯合南蜀的關頭,東齊對於西秦是不得不伏低做小的。這一點段雲亭分明也是知道的,才不得不做出這番忍痛割愛之舉,如此心情不好也可堪理解。

故而朝臣們在這深秋離宮的重要日子,都做好了隨時被砸的準備。果然,段雲亭當天連龍椅扶手上的龍頭裝飾都拔了,“唰唰唰”地便往群臣佇列裡面扔,看來心情是壞到了極點。

終於,再不敢有人奏報什麼了,段雲亭便懶懶地擺手,急匆匆退朝。

眾臣當然知道他要幹什麼去,有好事者偷偷過去看,只見段雲亭上了車,飛速趕至城郊,看見空無一人的平野,氣得差點沒把馬車抬了扔出去。

這事兒城中不少百姓都看見了,紛紛議論當今陛下真是個情種啊……

而段雲亭對旁人的議論並不計較,只是回去之後就病了。太醫輪番問診不見效果,只說這是相思成疾,需要靜養。於是索性連朝都罷了,凡事都交給左右而相處理。

*****

沈秋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上。

伸手揉了揉還有些隱痛的額角,她掙扎著坐起身來,只覺得腦袋裡暈暈乎乎的,卻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

“醒了?”旁邊一個聲音嚇了她一大跳,沈秋猛然清醒了大半,轉頭一看,旁邊笑眯眯看著自己的,不是段雲亭又是何人?

“你……這……怎麼……”一時間有點語無倫次。

段雲亭笑道:“我不是說了,要帶你私下去拉攏南蜀皇帝麼?”

沈秋道:“那……西秦……”

“此事朕自由安排,你不必擔心。”段雲亭道淡淡打斷道。

沈秋見他似乎不願說,便也不再問。她並不懷疑,以段雲亭的本事,應當有他自己的辦法出險招制勝。

只是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番,卻發現今日他頭上戴著頭巾,身上所著也不過尋常布衣,雖出遊在外,居然不是富家公子的打扮?

段雲亭看出她心中疑惑,正色道:“你我此行意義非比尋常,若不隱藏身份,恐暴露行蹤。”

沈秋聞言頷首,心想他果然是能屈能伸。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段雲亭是偷偷上了馬車,才發現是蘇逸留給他的居然是這麼套破衣服;也不知道,段雲亭心裡正在腹誹:好你個蘇逸,連朕都敢騙!看朕回來的時候,不扣你半年俸祿!更不知道,蘇逸給段雲亭準備的包裹裡面,其實還藏著一本《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這才是段雲亭憤怒的真正原因……

不過她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成了布衣,和之前不一樣了。沈秋狐疑地看向段雲亭,一切盡在不言中。

段雲亭當然知道她什麼意思,一聳肩,大言不慚道:“剛才你昏了足足有幾個時辰,我想幹什麼時間都足夠了吧?再說了,那什麼……我又不是沒幹過,何必自己偷偷來,又沒互動……”

沈秋被他說得臉都紅了,只能趕緊打斷道:“我只是覺得此行隱蔽……如果是假扮男裝,應該更能掩人耳目。”

“實則你扮成男裝也有好處,”段雲亭蹙眉思考了一下,道,“不如今晚住店的時候,我便跟老闆說咱兄弟二人盤纏不夠,就擠一間房好了……”

沈秋立刻道:“那還是女裝吧!”

“無妨,此事你做主便是。”段雲亭眯起眼睛一笑,似乎並無所謂。

不過……

當晚二人進了客棧,段雲亭“啪”地一聲將一錠銀子拍在櫃檯上,揚聲道:“店家,給我和我家娘子來一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