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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誒?這不是昨晚入店的那個公子麼?這一大清早的, 怎麼一個人在門外頭站著?”

“他昨天是和娘子一起來的吧, 嘿嘿,看樣子自然是小兩口吵架了嘛。”

“看來那小娘子也挺厲害的啊,人還穿著單衣呢, 就這麼給轟出來了。”

“我看你就別操冤枉心了,人家床頭吵架床尾和的, 你看到晚上保準沒事兒了!”

“哈哈,也是也是……”

段雲亭沒想到這店裡的夥計天還沒亮居然就起來了, 聽到議論聲, 只能從二樓的走廊上回過頭,對著他們尷尬一笑,道:“那什麼……我娘子督促我起來晨練……”

話音未落, 門“吱呀”一聲開出條逢, 一堆衣褲“唰”地飛出來,正好掛在他腦袋上。

“哈哈, ”段雲亭乾笑了兩聲, 道,“你們看我娘子多麼體貼,生怕我晨練著涼了,還給我把衣服送出來了……”

兩個夥計戲謔地看著他,正準備說什麼, 卻被店家一聲呼喝,喚去打下手了。

段雲亭松了一口氣,胡亂把衣服套上了, 又湊到房門口敲了幾下。

裡面沒聲音。

段雲亭不甘心,又壓低聲音喚道:“秋兒?秋妹妹?小秋秋?娘子?”

裡面還是沒聲音,想來是態度堅決。

段雲亭心想好你個沈秋,這要是在宮裡你就死定了,看朕怎麼龍顏大怒,好好振振夫綱!

不過……堂堂的東齊皇帝居然被人踹下床了,這事兒好像也不宜外揚……

段雲亭最後沒了轍,只好理了理衣服,當真大搖大擺地“晨練”去了……心想都怪自己昨晚上,哦不,是剛才一時手賤,釀成大錯了喲……

這事兒還要從昨天晚上說起。

在段雲亭以“節儉是美德”為幌子,苦口婆心地對沈秋勸導了一番之後,後者終於打消了再要一間房的念頭。不過真相是沈秋從早上以為要被送去西秦,到下午在馬車上顛簸又顛簸,所以到現在已經是累得要死,實在懶得和他多費口舌了。

反正……也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故而入了夜,二人洗漱之後,沈秋拍掉了段雲亭不老實的爪子,三令五申道:早睡早起,明日還要趕路。說著還把隨身帶的短刀壓在了枕頭底下,美其名曰“夜裡怕遇到賊人”。段雲亭盯著枕頭,憤憤地想:這也太狠了!

在短刀的威懾之下,段雲亭只能小小地揩了一下油,懷著不甘的心情一覺醒來,發現窗外還只是矇矇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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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還早。段雲亭翻了個身,本來打算繼續睡覺,但翻過身子正好對上沈秋的後背。他的目光順著對方白白淨淨的後頸下滑,沿著全身溜了一道,只覺得擺在眼前的簡直是一桌滿漢全席,此時不下口,更待何時?!

心裡一癢,渾身就跟爬了毛毛蟲似的,不得安寧。段雲亭在這方面絕對算得上行動派,想著豁出去了,手已經開始動作了。

沈秋這一夜睡得很沉,不僅如此,還做了夢。夢裡她坐在銀質的盤子裡,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一隻雞腿,而且還是正在被人啃的雞腿……迷迷糊糊的清醒了幾分,只感覺晨光昏暗,而後頸處一陣陣溼熱,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蹭來蹭去的。她略略挪動了身子,不想理會,但那種感覺反而變本加厲,不住地往周圍擴散。

和睡神拼死搏鬥了幾回合,她總算是半醒了過來。低頭一看,半邊中衣都滑到肩頭了,而自己腰上還掛著一雙手,正在亂舞章法地拉扯著。

眼看著在自己一時大意之下,陣地就要失守了,沈秋這下算是徹底醒了。段雲亭已經感覺到了,於是在她翻過身準備反擊的一瞬間,已經身手矯健地坐了上去。

沈秋再力大無比,姿勢所迫,這時候也只能動彈不得了。況且,段雲亭還俯下|身去,在她耳畔不疾不徐地吹了一口熱氣。

效果顯著地,沈秋的臉立刻就紅了,反抗也降低了很多。

段雲亭笑咪咪地看著,很滿意。他心裡知道沈秋在戰場上雖然彪悍,但到底是個不禁風月的小丫頭,這一到了床上,立刻就成了紙老虎一隻。

不過某人當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一身精湛的技藝”來自何處,所以他已經暗自決定一回去就以“銷魂□□”的名義把那什麼什麼和什麼都趕緊燒了。畢竟萬一沈秋一時發奮,把這些東西當成兵法來刻苦鑽研,自己在床上的地位可就難保了……

想到這裡,他笑得好像一匹大尾巴狼。

沈秋見勢不妙,趕緊道:“待、待會還要趕路……”

段雲亭不以為意道:“我要是憋壞了,還怎麼趕路?”

沈秋本來想回他一句“把我玩壞了,還怎麼趕路?”但臉譜不夠厚,實在難以啟齒,只能暗暗咬牙,又經不起他的撩撥,不出一會兒就天上地下,海里雲中,不知所處了……

事畢之後天已經亮了,但時候尚早。段雲亭把沈秋往懷裡一攬,見她跟沒了骨頭似的,不禁笑道:“娘子何故如此勞累啊?其實剛才動得很辛苦的明明為夫啊,若說累也該為夫……”

話未說完,小腹上已經挨了一膝蓋。再看沈秋,只是把臉埋在段雲亭的懷裡,但從臉到脖子根都泛著紅。

“娘子,你……你太粗暴了……”段雲亭騰出一隻手在肚子上揉了揉,嘆氣道,“罷了,你先歇歇吧,等會兒我叫你。其實何必如此彆扭呢,又不是第一次了嘛……”

話沒說完,沈秋忽然抬起頭盯著他。

段雲亭伸手順了順她的頭髮,微笑道:“怎麼了?”

沈秋挑了挑眉,道:“你你你……你早就知道我不會去西秦,對吧?”

段雲亭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她話中指的是那天晚上自己“略使小技”抱得美人歸的事,心想這丫頭終於還是意識到了。不過他並不認為這是多麼大一件事,畢竟本來就是兩廂情願,再說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嘛。

於是他暗想了一下,按照常理來說,但凡是女人,接下來的反應無外乎兩種:其一,重新撲進他的懷裡,表面羞澀其實心裡竊喜地“嗚嗚嗚”;其二,重新撲進他的懷裡,表面羞澀其實心裡竊喜地捶他,適當情況下還會加上“討厭”“好壞”之類的增強氣氛的話語。

這個時候,他只需要壞笑一下,附在對方耳畔低聲調笑一句“娘子若是不高興,為夫也讓你‘騙’一次可好?”如此,一切就能迎刃而解啦。

不過段雲亭忘了,沈秋……比較非比尋常。

所以在他還偷偷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噗通”一聲,已經被沈秋踹到床底下去了。

再然後,轟出門;再然後,扔衣服;再然後,就這麼流落街頭了……

晃盪了一下,兩邊的店鋪都陸續開了張,很快街上熱鬧起來。

段雲亭要了一壺茶,尋了一間茶社坐下,心想還好衣服裡面有點銀子,否則自己真要成孤魂野鬼了。自己堂堂的皇帝,居然混得這麼差,一想到這裡他越發怨念了。

誒?不對啊!過去明明是自己使喚沈秋來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之間的立場倒轉得這麼徹底?

不行,回去之後必須振夫綱啊!

本打算在街上小坐一下就回去的,但在茶社裡,段雲亭卻意外地聽到了些許議論。

“聽說西秦皇帝又下了命令,讓南蜀送兩萬人馬過去,說是一起訓練,方便作戰時候相互配合。”

“嘁,誰都看得出這是要明目張膽地搶人家兵馬吧!”

於是他乾脆又要了一壺茶,就坐在那裡,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卻是豎著耳朵聽著鄰桌的議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民間的小道消息要比宮裡還要靈通。

“可不是嘛!前些時收繳銅鐵,現在又直接要兵馬,南蜀那麼個小地方,總共也才四萬人馬,這一下要走一半,不是明擺著不給活路麼?”

“剩下的一半還沒銅鐵兵器,這玩意西秦那天翻臉了,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不過,就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南蜀除了照辦也沒別的辦法了。畢竟人家名義上是宗主國,若是西秦翻了臉,真的去打南蜀,以雙方兵力來講,南蜀哪裡有招架的餘地啊!”

“是啊,南蜀現在可是很難做了吧,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相比之下,咱們東齊的情況還沒那麼糟,不過西秦自從新皇帝登了極,看這樣子,遲早要威脅到咱們啊。”

“咱們陛下現在是要休養生息,尋找時機打垮西秦,你看看,為此陛下連自己相好的都送出去了。”

“誒?我怎麼沒聽過這事兒?”

“哎呀,就是從西秦來的,在他身邊一直是紅人的沈侍衛。要不是西秦皇帝戳破,咱還不知道那侍衛原來是女兒身呢。”

“這我知道,只是沒想到那人居然是陛下相好的?”

“當然了,聽說陛下因為迫不得已要把相好的回去,人都瘦了一圈,但沒辦法啊,國家大計為重,兒女私情為輕啊。聽說兩人恩愛不已,如膠似漆,如今這麼天各一方,還真是可惜啊……”

段雲亭一口茶嗆在喉頭,心想高手果真在民間,自己一點兒奸|情居然被扒得如此透徹。不過……這兩人如果發現他們口中的陛下現在正被他那“恩愛不已,如膠似漆”的相好趕在大街上遊蕩,不知是何感想……

這天段雲亭跟釘子似的在茶社裡坐了一天,聽來來往往的閒客說了不少訊息,明白冀禪一時間估計也吞不掉他們東齊,便打算先拿南蜀開刀了。

南蜀被逼得越緊,自己便越有希望結盟。想到這裡,段雲亭心裡愉快,還去了酒樓飽餐了一頓,把口袋裡最後一點碎銀花光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早上的幾個小二看見段雲亭進來了,十分驚訝於他“晨練”居然一去就是一整天。而段雲亭視若無睹,看著二人的房間此時已經開了一條縫,便開心地往二樓去。

結果在他快要進門的時候,“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

段雲亭嘴角抽搐地在門邊站了一下,最後沒法子,又返身下樓來。此時已經有些晚了,大堂裡用膳的客人都已經走光了,段雲亭尋了個位置坐下,抬頭掃視了一週之後,忽然計上心來。

咬咬牙,心想這個時候……只能用苦肉計了!

於是他招呼了一個夥計過來,附在他耳畔低聲說了一通。那夥計面露難色,不置可否。於是段雲亭對他開了一個“天價”,作為勞務費和封口費。最後那夥計勉強答應了,但是要求先付錢。

段雲亭一抹口袋,完了,銀子花光了。

眼看那夥計就要走人,他一狠心,解了腰間的玉佩遞給他道:“這東西價值連城,總夠了吧?”

夥計接過來大量了一下,見才材質透圓潤,一看便是上品,這才答應。

段雲亭滿意一笑。

於是不久之後,沈秋在房間裡忽然聽到一聲驚呼:“公、公子你怎麼了?!”

沒有人回答,只有桌椅板凳譁啦啦的聲音。

沈秋走到窗邊側身一看,只見大堂裡滿目漆黑,不見五指。她皺了眉,若有所思。

段雲亭在夥計的拉扯和攙扶下,踉踉蹌蹌地上了樓,心想沈秋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就真得給憋死了。但即便難受,還是不忘記抽空踢夥計一腳,夥計會意,立馬扯開嗓子喊道:“公子,公子,你撐住啊!我趕緊讓人來點燈!”

好容易走到門外,夥計敲門,衝著裡面喊道:“夫人啊,公子快不行了,你趕緊出來看看吧!”

片刻之後,沈秋推開門,看見段雲亭弓著身子,一手死死揪著領口,正倉皇地喘著粗氣。

夥計趕緊道:“剛才風大一吹,大堂裡的燈不知怎麼就全滅了。這位公子立刻就不行了,可是有什麼宿疾?”

沈秋側身一讓,室內的燭火立刻就投了出來,照在段雲亭的面上,依稀可見雙眉緊鎖,額前一片汗涔涔的。這模樣沈秋見過,是裝不出來的。

“你……混蛋!”她低聲罵了一句,對夥計道,“幫個忙,將他扶進來吧。”

於是她二人一邊一個,將段雲亭扶進房內。不過在那之前,段雲亭趁人不注意,背在身後的另一只手已經飛快地將一個東西從二樓扔了下去。

夥計離開後,房內只剩沈秋段雲亭二人。有了火光,段雲亭的氣息慢慢地平復下來。

沈秋沒說話,走過來伸出衣袖替他擦汗。其實也不是什麼小心眼,只是覺得他明明有了計劃卻不告訴她,害得自己還真的地生離死別地感傷了一場,一想到這裡就氣憤不已。不過段雲亭一整天都沒回來,說好了要出門趕路也沒了訊息,等啊等啊其實她的氣早就消得差不多了。

而這時段雲亭一把就將她的手腕扯住,順勢把人也帶進懷裡抱住了。

他氣息還是不穩,所以沈秋沒有反抗,只是低聲埋怨道:“你是傻子麼?想要我開門,用得著這樣麼?”

“這不是為表誠意麼?”段雲亭似乎並無所謂地笑道,“不知此舉……可能將娘子打動幾分?”

沈秋沒有正面回答,只道:“你下次若是這般,縱是死在外面了我也不會開門。”

段雲亭笑而不答,知道這事兒算是了了。

*****

次日一早,二人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臨行之前,段雲亭找到昨天的夥計,掏出一錠銀子道:“我想贖回昨天的玉佩?”

那夥計瞥了瞥銀子,眼珠子一轉,自然知道昨天那個玉佩更值錢,便搖頭道:“客官啊,這做了的交易便如同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啊!”

段雲亭聞言也不著急,只笑道:“你將那玉佩再掏出來看看?”

夥計不解地將東西淘出來,盯著看了看,臉色頓時變了。昨夜天暗,他只是粗粗看了看材質,並未注意到上面刻的是什麼。

這時再看,才發現這玉正面刻了一條盤龍,而反面則是四個字“段氏雲亭”。

夥計嚇得手一抖,玉佩脫手,而一旁的沈秋眼疾手快,已經接了,替段雲亭別回腰間。段雲亭將銀子按在夥計手裡,眯起眼面露兇狠,低聲道:“此事若是讓外人知道了……”他沒繼續說下去,只是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咔嚓”的動作。

留下面色慘白的活計,再轉過身的時候已經是笑眯眯的樣子。沈秋在一旁無語,不知道瞎人家區區一個店夥計有什麼好玩的。殊不知段雲亭這是要報早上被嘲笑的一箭之仇呢。

兩人剛要出店門,只聽後面有人喚道:“二位請留步!請留步!”卻是另一個夥計衝了出來。

“何事?”段雲亭挑眉道。

“今日早晨小的打掃客棧的時候撿到一個東西,問了其他客人都說不是自己的,”那夥計氣喘吁吁地把東西掏出來,“不知這顆夜明珠是不是二位掉的?”

段雲亭心裡“咯噔”一聲,再一回頭,沈秋已經大步而去。

他一把奪了夜明珠便往外追,“娘子,娘子,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