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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得意之時

出了鈕太監的府第, 綺羅一眼便看到含笑向她趕來的蘇清遠,眉頭舒展開, 她越發笑的明媚,只有心是苦的, 她一心要離開蘇家,如今能夠出去了,卻不知自己要飄到哪裡。

“蘇叔叔。”樓燕然含笑招呼道。

“有勞你了,我送綺羅回家就好。”蘇清遠和藹地說道。

樓燕然一笑,欠身向樓家的人走去。

“綺羅,那位怎麼說?”蘇清遠迫不及待地問道,在見到自己十分熟悉的鈕府外增多了幾個侍衛, 他更確定了綺羅的話。

“爹爹, ”綺羅抿唇含羞低頭一笑,“他說要帶我去京城。”

“當真?”蘇清遠有些欣喜若狂,清了清嗓子,壓抑住臉上的笑容, 目送綺羅上了馬車, 轉身上馬,也是十分的自得。便是侄女又怎樣,總歸還是自己的女兒得志了,他才更能跟著得意。

綺羅上了馬車,先前哭了一通,雖洗過了,但眼皮臉頰還覺乾乾的。

紫雲觀, 將李奕說這話時的眼神又回憶了一番,隨之將此事拋在腦後,便是龍潭虎穴,她也是要去的。比之那裡,蘇家更危險,即便不是給樓燕然做妾,即便不是給李思齊做舞姬,只說如今她這番處境,蘇家不急著隨便將她嫁出去才怪。紅杏出牆,若是嫁了別人,她當真會這樣做,只是這樣做了之後呢?必定是要羞愧死的。

京城,曾經在她心中充滿希望的地方,此時也黯淡起來。襄城的人,即便她不認得,仗著前世的一些記憶,她還能勉強分辨出誰可信,誰不可信。如今,到了那滿眼陌生人的地方,她又該怎樣去分辨人心?

萬幸,茫茫人海中,還有樓燕然何羨之兩個她可以信賴的人。

進了蘇家,蘇清遠便快步將綺羅向他書房領去。

進了書房,忙問:“今日說了什麼話?說這樣久?”

綺羅微微曲了下膝,又伸手錘了一下,隨後不好意思道:“女兒失禮了。”

“哪裡,哪裡。”蘇清遠有些客氣地說道,想著以後若要見綺羅,或許要跪著與她說話,心中更喜,忙示意綺羅入座。

綺羅坐在蘇清遠下手,一口飲盡茶盞中的茶水,一日未曾沾過水,紅唇依舊潤澤,只是她確實渴了。

蘇清遠耐著性子等她喝完了茶水,隨後見綺羅放下杯子,又忙道:“究竟是什麼人?”

“李思齊的爹。”綺羅擲地有聲道。

蘇清遠唬了一跳,忙道:“住口!”隨後慌忙出,見著外間只有兩個丫頭在,又叫那兩個丫頭站遠一些,憑是誰,也別叫他們靠近。

綺羅看著蘇清遠這副模樣,低頭又想起了肆意的樓翼然,忍不住想,自己大概是與他混久了,才這樣沒有規矩。

“綺羅,禍從口出,哪裡能這樣隨意說。”蘇清遠斥道,隨後又怕自己得罪了綺羅,更疑心綺羅敢說那話,是因與李奕親近才有這膽子,腆著笑臉道:“到底說了什麼?”

“爹爹,他說要帶我去京城。”綺羅一手支頤說道,嘴角始終帶著笑。

蘇清遠心中的喜悅,再也掩飾不住,因此時此地,只有他眼中有福氣的女兒一人在,他也不再掩飾,搓了下手,又覺這動作太過俗氣,放下手捧著茶碗啜了一口,又笑道:“也不早說,聽人說你慌里慌張的去樓家,爹爹嚇了一跳。”

綺羅低頭認錯,隨後嗔道:“若是不去,女兒也不知道呢。”

“那什麼時候走?”蘇清遠追問道。

“他走的時候,我就跟著走。只是陪嫁的丫頭奶孃帶不得了,初一她們年紀大了,爹爹給她們趁早尋了婆家,也算給女兒積福,至於何媽媽,放她回家吧,免得日後……有人說我不寬厚。”綺羅蹙眉說道。

綺羅眉眼間的傲慢,若是其他時候必定要惹怒了蘇清遠,此時,蘇清遠看著更歡喜,恨不得綺羅此時身上便能散發出母儀天下的氣勢。

“這個好說,不過是吩咐一聲,爹爹一定會為你辦好。”蘇清遠保證道,隨後見綺羅懨懨的,又道:“累了一日,你先回去歇著吧。”

綺羅應了一聲,又猶豫道:“此事如今尚未公開,爹爹還是莫要告訴旁人,免得洩露出去,陛下面子上不好看,況且有樓家的事在前,與我也不好。還有奶奶,她一向是喜歡張揚的,若是她知道了……”

微服私訪,卻在兒子的領地帶了女人回去,蘇清遠斟酌一番,也覺不甚好,況且那女人的雙生妹妹又是被魏王看上的,一時心裡又煩起來,心想果然福無雙至,那福氣還是一次只來一個的好,如此也不會衝撞了。至於蘇老夫人,以她一時高興了,便叫綺羅單獨住一個院子的性子看,她必定是要狠狠地抬舉綺羅的,那未免太招人眼了。

“爹爹有分寸,你快回去歇著吧。”蘇清遠催促道。

綺羅一笑,想要站起,因站了一日,那腿軟了起來,脹痛難忍。

蘇清遠不知在想什麼,只是一位笑著,對綺羅更客氣起來,自己出了屋子叫了聞訊趕來的初一十五將綺羅扶回去。

回到春暉院,綺羅癱倒在床上,只覺今日夢一般,恨不得夢醒了,明日,樓翼然就會給她送雁子過來。

“小姐?”初一喚道。

綺羅揮揮手,有氣無力道:“我要沐浴。”

“是。”初一應了一聲走出去。

綺羅收回手,看著那一截光滑的手臂上引著一個淡的幾乎看不到的牙印,將手臂送到嘴前,張口咬下,咬過後,卻又怔住,猛地坐起來,叫道:“我的繩子呢?”

“什麼繩子?”十五忙進來問道。

“繩子,五彩絲線!”綺羅抱著自己的手腕叫道。

十五醒悟過來,忙道:“今日小姐出門的時候還有的。”

“不可能,你們找找。”綺羅說道,翻身下床,在梳妝檯前,在衣櫃裡漫無頭緒地翻找起來。

等著初一進來,就見原本整齊的裡間亂成一團。

綺羅又要出門再找,初一攔著她勸道:“明日再出去吧,今日遲了,你又是才回來的。”

“不行,明日就沒了。”綺羅慌張地說道,眼淚又簌簌落下,心裡怨恨自己的粗心大意,癱坐在地上,一日隱忍的淚水,終於全流了出來。

抱著膝蓋,嚎啕了半日,綺羅痴痴呆呆地站起來,看著眼鏡子,鏡子裡雙眼紅腫的,妝容凌亂的女人,便是她也不願再看一眼,這樣的女子,等著樓翼然回來了,他也不會再喜歡了。不顧初一等人的詫異眼光,也不看她們陪著她一起流的淚水,徑自問道:“水好了?”

初一一怔,醒悟到她問的是洗澡水,忙點頭應是。

“都出去吧,我自己洗。”綺羅說道,聲音還在顫,但是哽咽卻是止住了。

將身上的華裝脫去,綺羅浸泡在浴桶之中。悲傷過後,她的腦子忍不住將怎樣安排春暉院裡的人一一想了一通。

最後將臉浸入水中,在那窒息的溺亡感覺中,隱約,看到了樓翼然。

忍到極致再抬頭,在大口呼吸之後,伏在木桶上,側著頭,看了眼手臂上的牙印。

三年,倘若三年後,樓翼然不再喜歡她,或者不能一心一意喜歡她,她便是跟別人好了,他也怪不得她。

打定主意後,綺羅從浴桶中起身。

蘇清遠將綺羅的疲憊向那齷齪地方想去,也無意再挽回與樓家的親事。

只是未得到訊息的蘇老夫人,只是聽人說綺羅去了樓家,片刻之後獨自出了門。將此情此景,想成是綺羅被樓家掃地出門的蘇老夫人,悵然與樓家好事多磨之時,又有意要拿捏綺羅,一心要將自己先前的委屈還回去,一心要綺羅知曉她與樓家的事成不成,完全要仰仗她這位祖母。

第二日凌晨,蘇老夫人早早便要人去叫綺羅來請安給她梳頭。

昨日累了一天,綺羅揮手將要叫她起床初一趕走,眉頭微蹙,隨後對初一道:“去看爹爹起床了沒?跟他說奶奶叫我,我實在起不來,請爹爹過去為我說情。若是爹爹沒睡,你就大聲叫,把他叫起來,爹爹不會將你怎樣。”說著,卻是又翻身睡去。

最壞的情形都將來臨,如今怎樣,她也不願去多想了。

初一聞言一怔,便是與蘇老夫人鬧翻後,綺羅對蘇老夫人也是有傳必到的,如今竟然要驚動蘇清遠,這個時辰,蘇清遠肯定是沒起的。怔了一會,又想自己只是個奴婢,凡事聽綺羅的吩咐就好。

於是出門,當真自己去請蘇清遠了。

將如此大的喜事壓抑在心頭,又不能立時跟別人說,炫耀起來,蘇清遠這一夜是既興奮,又憋得難受,面對溫柔的莫姨娘,也只是笑著不停搖頭。

初一到時,他還睡著。

莫姨娘的丫頭聽初一找蘇清遠,自然不願意冒著被遷怒的風險叫他,抱怨道:“怎這麼早就叫老爺?便是有事,你也不該跟老爺說。”

初一聞言,心裡猶豫一番,隨後又想她跟了綺羅多年,綺羅便是一時鬧脾氣,也不該拿這事鬧,再者說,昨日蘇清遠那對綺羅的態度,綺羅一定是肯定蘇清遠會出來,才叫她來叫的。因此,抬高了聲音,說道:“是大小姐的事,大小姐有急事找老爺。”

“大小姐”三字,穿過窗子模糊地傳到正酣睡的蘇清遠耳中,一個激靈,蘇清遠鯉魚翻身一般坐起,身邊莫姨娘慌張地看他。

“綺羅怎麼了?什麼事?”蘇清遠揚聲道,隨後想著他在裡間,初一她們在外間,便又道:“叫初一過來,隔著簾子回話。”

“是。”莫姨娘應了一聲,忙披著衣服出去叫人。

兩人丫頭進來,初一隔著簾子說道:“老夫人叫大小姐過去給她梳頭,大小姐身子不舒坦,起不來,求老爺過去給她求情。”

莫姨娘眼皮子跳了一下,依舊溫婉地立在一邊,偷眼看蘇清遠怎麼辦。

蘇清遠臉上雖有被驚醒的不喜,卻沒有怒氣,掀了被子,說道:“等著,飯後我去跟孃親解釋。”

“老爺快些吧,大小姐如今躺在床上正著急的要哭呢,唯恐服侍不好老夫人傷心。”初一聽蘇清遠說他要過去,琢磨著綺羅的意思說道。

裡面的蘇清遠聞言,微微握拳,暗恨蘇老夫人頭髮長見識短,撿著空子就要使壞。

“我馬上過去,你回去伺候綺羅,叫她不用起了。”蘇清遠說道。

初一聞言幾乎要笑出來,低頭應了,慢慢退了出去。

“老爺,……外頭月亮還在呢。”莫姨娘輕聲道。

蘇清遠一聲嘆息,卻站起來示意莫姨娘給他穿衣服。

春寒仍在,西邊掛著一輪慘淡圓月,蘇清遠打了個哈欠,身後跟著小心翼翼地莫姨娘,向蘇老夫人院子走去。

進了院子,看著院子裡的動靜不像是蘇老夫人要起床的模樣,心裡更堅定是蘇老夫人要懲治綺羅,更恨蘇老夫人不是能與他同謀做大事之人。

院子裡掃地的粗實婆子見蘇清遠這樣早過來了,忙向輪值的丫頭婆子通報。

紅袖早知綺羅要來,不想來的卻是蘇清遠,詫異之後,疑心是蘇清遠有要緊的事跟蘇老夫人說,忙進了臥房,將蘇老夫人喚醒。

尚躺在床上,打算等綺羅來時罰她站上一個時辰的蘇老夫人,被喚醒後,迷糊了一番,問道:“綺羅站多久了?”

“不是大小姐,是老爺過來了。”紅袖忙說道。

蘇老夫人愣了一會,問了是什麼時候,聽了後先是疑惑蘇清遠為何這麼早來尋她,之後也猜著是有大事,忙叫蘇清遠進來。

蘇清遠進了屋子,幾支蠟燭點燃,隔著床帳看著披散頭髮的蘇老夫人,越發覺得她老了,昏聵了。

“這麼早,是有事了?”蘇老夫人忙問道。

“孃親,”蘇清遠低下頭,收回視線,“孃親,你可要起床了?”

蘇老夫人一怔,卻不回話。

“聽說孃親這樣早要叫綺羅過來,兒子還特意過來為她求情呢。如今看來怕是丫頭們弄錯了,孃親並不是要起床。”

蘇清遠話語中的冷淡,讓蘇老夫人怔忡住,隨後直覺地去問:“你怎會知道我叫綺羅?”

“孃親,綺羅這幾日累了,況且府裡的丫頭婆子眾多,你不該去叫她過來。”蘇清遠負手說道。

因被子滑落露在外面的肩膀手臂忍不住瑟縮,蘇老夫人糊塗了,她就算是要教訓綺羅,蘇清遠也不該有這麼大反應,“清遠,綺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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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就莫問了,一切有兒子在,還有,”蘇清遠猶豫了一下,終究覺得還是暗示蘇老夫人兩句的好,“綺羅是要進京城的,萬萬不能在她離家之前寒了她的心,此時天寒,若是她病了,更是大大的罪過。”

只是叫綺羅病一下就是罪過?在蘇清遠堅定又得意的目光中,糊塗的蘇老夫人總算是摸到了一絲頭緒,“那樓家……”

“孃親,綺羅跟樓家沒關係,從來就沒關係。”蘇清遠說道。

蘇老夫人見他對綺羅與樓家的關係諱莫如深,心中的那根頭緒更加清晰,笑道:“究竟是什麼事,你還這樣賣關子。”

“孃親只要知道是好事就好,萬事有兒子呢。”蘇清遠應承道。

蘇老夫人打了個噴嚏,孫媽媽忙給她蓋好被子。

“孃親,兒子剛才的話……”

“孃親又不是那怪性子的人,我知道了。你也回去再歇會吧。”蘇老夫人笑著催促道。

蘇清遠點到為止地點頭,走了出去。

見他走了,蘇老夫人只覺心裡煩躁的難受,身上一陣燥熱,伸手將被子推開。

“老夫人,奴婢聽著是好事來著。”孫媽媽小心地說道,方才蘇清遠的神色,無論如何也不是壞事。再次被蘇老夫人蓋上被子,看著她躺下,孫媽媽才小心地出去。

床上的蘇老夫人也知自己此時應當高興才對,但是,蘇清遠那仿如對外人一般藏藏掖掖的做派,綺羅奸猾地叫蘇清遠過來下她的面子,一口子堵在嗓子眼,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