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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相別亦難

綺羅以前也疑惑過, 那些空手套白狼的人是從哪裡來的底氣?能那樣坦然無謂地說出空口白話,而且還能騙的別人一愣一愣的。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只要自己豁得出去,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別人就會信到什麼程度。

知曉自己就要離開蘇家,她也不耐煩再去做那規規矩矩的小姐,白日裡也懶怠去給蘇老夫人請安,但凡有一星半點不順她的意,她必是要繞過蘇老夫人,直接鬧給蘇清遠看。

蘇老夫人與蘇清遠同樣看到了她的傲慢,在那目中無人中, 兩人都更堅定了那件“好事”。

只是在這堅定中, 蘇清遠是一味的狂喜,而蘇老夫人卻是百味夾雜,在蘇清遠的一次次忽略中,慢慢被老年的孤獨無助浸染, 察覺到蘇家的一切慢慢從她手中滑走, 恍然大悟到等到有一日,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抓不到蘇家的時候,她就只是一個嫁進蘇家的楊姓女子。看著兒子那張志得意滿的臉,蘇老夫人暗中咬牙,下定決心自己去查明那件好事,不再仰仗蘇清遠聽那藏頭露尾的小資訊。

蘇清遠幾次三番在鈕太監府外見著蘇家的婆子小子,暗恨蘇老夫人不省事, 非要將這不能聲張的事鬧出去,綿裡藏針地暗勸老夫人幾次,竟是更加不耐煩再去尋她商議了。

辛辛苦苦挑的陪嫁,一個個都被送回去。跟著綺羅久的,知曉她與樓翼然事情的丫頭,就不能只是簡簡單單地送回家去。蘇清遠很是費了一番功夫,綺羅在看著,外邊那“李思齊的爹”還沒走,不能滅口,就只能封口了。撿著好人家一一將她們都嫁了,利誘威脅地要她們將綺羅與樓翼然的事永遠藏在心中。

旁人還好,綺羅一時半會離不開的初一、十五以及不肯離去的青青三人,蘇清遠一時半會也不知該如何處置。

綺羅望著三人,她們中或許有對她真心,真的不願離開她的,也有觀望著蘇清遠的態度,指望著與她一同雞犬升天的。她勸了兩回,見她們依舊不改心意,便暫時將此事放下。

傷別離,熟悉的,剛剛熟悉的人,又再次分開。喜兒,悅兒,歡喜之時起給她們起的名字,在被人叫了短短幾日後,怕是又要換回舊的名字了。

就如那沒幾年就被人忘記的名字般,深夜綺羅在窗前點亮一支紅燭,看著搖曳的燭光,一次次地回憶樓翼然,唯恐自己在哪一日,也如那些被封口的丫頭一般,忘了她曾跟樓翼然好過。

蘇家裡呈現詭異的一面。下人們無從得知,也不知該如何意會,只知道樓家雖不來,蘇綺羅依舊是蘇家最得勢的小姐。

蘇清遠茫無頭緒,也不知該如何為綺羅籌謀,只能盡自己所能地打造了最精緻的首飾衣裳送過去,因怕綾羅與李思齊的事衝撞了綺羅,又食言而肥地將先前答應送綾羅去給魏王妃請安的話拋在腦後。

綾羅的事被耽擱,小楊氏夫婦又開始急躁起來,隱隱察覺是綺羅礙了綾羅的事後,他們夫婦二人也開始去揣測綺羅的好事究竟是什麼好事。

蘇家人齊心合力地去探實她的“好事”,難得得到眾人的關懷,綺羅心中的厭惡如洪水般湧來,最後又淡去,成了臉上的氣定神閒。

一如從前那般,她神色恬淡地繡著嫁妝,拉著蘇睿軒將最後的教誨一一告訴他。

在蘇睿軒的茫然不解中,她壓抑住體內的哀鳴,不敢將事實告訴他。

樓家成了眾人避諱的話題,因為這避諱,初一十五作為最知情的人,越發覺得自己的命運是與綺羅相連的。

鈕太監來了一次蘇家,告訴蘇清遠過後日就來接綺羅一同走。

在鈕太監走後,蘇清遠臉色陰沉地進了春暉院,“鈕公公說你是要進紫雲觀,且是你自願進去的。”進皇城,卻不是皇宮,一字之差,猶如一盆冷水將他心頭的喜氣澆滅。

“你信嗎?”咬斷手中的線頭,綺羅頭也不回地說道。皇帝做事自然是周全,壞了旁人姻緣,最後卻是她咎由自取地鬧著要出家。

蘇清遠一怔,綺羅的鎮定從容讓他感覺到自己被藐視了,只是這藐視,更讓他覺得自己女兒是個寵辱不驚的人物。心頭的火,將那冷水蒸乾,重又喜悅起來。

“人生哪能沒有起伏,綺羅,便是進了紫雲觀,你也莫灰心喪氣,你缺什麼只管告訴爹爹,京城裡也有你兩位姑奶奶,只是許久不曾來往了,”因為她們與蘇老夫人不和,所以先老太爺去世後再無往來,“你只管去見她們就是。”

“爹爹,我在紫雲觀,怕是沒得功夫去見她們。”綺羅放下手中的針線,揉了揉有些酸脹的手指。

“放心,綺羅,你是蘇家的女兒,不管怎樣,爹爹都是站在你這邊的。”蘇清遠莊重地說道。

綺羅抬頭看他,笑道:“有爹爹這話,女兒就放心了。只是京城乃是揮金如土的地方……女兒又不是她們認識的那些人家生的,怕是人情往來有礙,再者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女兒想先避一避風頭,免得被當做眾矢之的,讓那些拈酸吃醋的人把女兒給活剝了。”

蘇清遠聽了她這話,忍不住感嘆綺羅果然是長大了,又將那“人情往來”之物應承下來,再三保證蘇家會對綺羅不離不棄後,又囑咐道:“若是與你母親妹妹們告別,還是早些去的好,免得明日忙亂了,沒得功夫過去。這一路上,雖要避風頭,你也該……”

“女兒明白。”綺羅說道,蘇清遠未說完的話,實在是她不想聽到的。

看著蘇清遠的身影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消失,綺羅伸手將腳下的黑貓抱起,聽著它哇哇的叫著,啟唇笑道:“別怕,我帶你走。”

樑上的燕子依舊在呢喃,過不了幾日,便有乳燕張著黃黃的小嘴向父母討食。

直到脖子酸了,懷中的黑貓不耐煩地躍出,綺羅才又低下頭來,看著惶然的初一十五道:“你們現在要走,我也放你們走。”

“奴婢不走。”初一、十五低頭說道,即便不是為了忠誠,她們也有無數交纏的理由,讓她們非跟著綺羅不可。

“那就給我梳頭吧。”綺羅笑道,隨後先進了裡屋。

多年的習慣,讓初一十五兩人彼此互看了一眼,然後隨著綺羅進去。

被忽略的青青,微一猶豫,也跟著走了進去。

整理了妝容,綺羅一一去與蘇家的人告別。

長住時,便是無話,也能找出千言萬語打發時間,如今她就要走了,面對大楊氏,小楊氏,綺羅說不出多餘的話,除了一句“各自珍重”,她只能呆坐在一邊。

大小楊氏之後,便是朝霞院。

正在為自己的事憂心的綾羅,無意聽她多說;與綺羅互助的絹羅,傷感地掉了眼淚,最後拿出自己替綺羅做的一件衣裳;綃羅痛哭了許久,最後只說一句“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看著尚小的蘇智軒、蘇慧軒他們,綺羅心想他們過幾年就必定會不認得自己的。更小的錦繡,若是將來告訴她自己曾抱過她,換來的也只能是尷尬。

道別,近似一種將人生中熟悉的人與事一一剝離,雖尚未離開,但離別之後的疏離已經在慢慢滋生。

此地,再也不是她久留之地,只是停留片刻之所。往昔精心佈置的簾幔紗帳,也顯得有些可笑。

第二日,蘇清遠說的忙亂只是他一人的忙亂,初一十五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將綺羅的東西收整好。

傍晚,看著蘇清遠送來的黃白之物,綺羅笑著道謝,又狀似不經意地打了個哈欠。

唯恐她第二日出行疲憊,蘇清遠忙退了出去。

呆呆地抱著黑貓坐在廊下,聽著腳步聲抬頭,聽說她要走後,一直避著她不見的蘇睿軒終於過來了。

“姐姐,你能不走嗎?”蘇睿軒終於說道,眼淚落下,心中如大雨滂沱。

“睿軒,”綺羅喚道,心中將蘇睿軒從小到大的影像回憶一通,最後笑道:“姐姐總會走的,今日不走,明日也會走,就是樑上的燕子,它今年在,明年也未必會回來。樑上的雛燕,長大了也是要飛走的。”

蘇睿軒默默無言,被綺羅牽著坐下。

“等你長我這麼大,你也會有你想做的事,為了你想做的事,你也會選擇離開。”便是不想選,時勢也由不得人。

“姐姐。”蘇睿軒喚道,握緊綺羅的手,又問:“你一個人走,你怕嗎?”

睫毛微微顫了一下,若說不怕是騙人的,只是畏懼並不能讓她不走,或許成了樓燕然的妾,成了李思齊的舞姬,便能少了這種未知的畏懼,只是那些都是她不願意選的,“如果奶奶攔著你,不讓你出襄城,只牽著你去廣源寺,你會不會害怕?”

蘇睿軒不解的搖頭。

“她不要你去,但是你偏要去。等著你獨自一人出了襄城,站在城門之外,走到你不敢再向前的一步,你會不會回頭?”綺羅再問。

“……或許會。”蘇睿軒囁嚅道,綺羅的假設,他當真這樣做過,當獨自一人走出城外,他想過再走一步,或許就能見到背後偶然聽人提及的他的親孃,只是他不敢再向前走,唯恐自己再也回不到熟悉的一切。

“倘若你再走遠幾步,你就會發現,你所走過的路,遠的已經讓你不捨得回頭。”綺羅笑道,如今,不僅僅是對樓翼然的痴心,還有對李奕的反抗與厭惡,都讓她不捨得回頭,即便回頭了就能得到彷如鈕太監府中懷孕女子那般膚淺的得意與幸福,她也不捨得回頭。

蘇睿軒依舊茫然地看著她。

綺羅伸手摸了下蘇睿軒的頭,“對不起,姐姐或許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回不來了。”

眼中的淚水滑落,蘇睿軒放開綺羅的手,低著頭道:“沒有關係,我知道姐姐是想我的。姐姐是遇到不好的事了?”蘇清遠的歡喜,在他熟悉的姐姐身上沒有一絲一毫體現,他所能感覺到的,都是無助與悽苦。

“是啊,姐姐遇到不好的事了,所以睿軒,你快長大了來幫我吧。”綺羅含淚說道。

“我會幫姐姐的。”蘇睿軒保證道,即便是綺羅要嫁給樓翼然的時候,她也不曾說過要他幫她,如今她終於說了,被信賴的自豪在心中浮起,他又忍不住保證道:“我一定會幫姐姐的。”

“那就好。”綺羅笑道。

蘇睿軒走後,綺羅依舊持著一支紅燭在窗前等待。

伸手將窗上的細紗戳破,將那洞越摳越大,綺羅忍不住想自己等了兩輩子,難道當真三年後他不來,自己就死心了?散落的一根頭髮燎到火上,嗤啦一聲,一股燒焦的味道讓綺羅一怔。

將那根燒焦的頭髮拔下,綺羅頭靠在紗窗上,心想三年後,他若不來,自己就追過去吧,總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再對自己一心一意了。

“小姐,早些睡吧,明日就要啟程了。”初一催促道。

“你也睡吧,你們今日都好好歇著吧,我自己鋪床就好。”綺羅略帶歉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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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聞言,幽幽地呼出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不忍去想自己害沒害了初一三人,綺羅只是靠在窗前透過那小洞看窗外的一切。

今夜,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月夜不寐,願修燕好。”低聲說出這八個字,綺羅忍不住笑出聲來,淚水砸到絲袍上,才知自己又哭了。

莫非緣份當真自有天意?那樣先前讓自己看不上眼的色胚,如今竟讓自己這般迷戀。

夜漫長無邊際,迷障了的綺羅不知疲憊地守在窗前。

聽著黑貓哇哇地叫了一聲,隨後窗外有一道黑影晃晃悠悠地出現。

綺羅心中一喜,忙開了窗戶去看,在窗外玉蘭花的暗影之中,她看到樓翼然的身影靠著玉蘭樹,那身影,不似先前那般意氣風發,也沒有了樓家十幾年寵溺出的張揚。

綺羅知道他在看她,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不過來,只是退縮一般,隔了幾步遠站在那裡。

翻身爬出窗戶,絲袍在窗稜上滑過,再次落到身上,涼涼的,彷如抓不到的水一般,綺羅走近兩步,聞到他身上的酸味,彷彿能看到他身上一路兼程的塵埃,原本因為他退縮產生的那丁點怨恨又被心疼心酸掩去。

“怎麼了?”綺羅輕聲問道,伸手去摸他的臉。

樓翼然撇過頭去,避開她的手。眼前的少女,在被樓家拋棄後,見著自己,問的依舊是他的事,感動之餘,又覺羞愧難當。清風之中,那張柔和俏麗的面孔,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他第一次產生了不確定,不確定綺羅是不是他的。因為這不確定,他不敢再去親她,抱她。

“你到底怎麼了?”綺羅伸手掰正他避開的面孔,十幾日間,消瘦的不獨是她一人。

“綺羅,沒有五叔,沒有美人,只有鹿鳴關。”因為綺羅手下的溫度,樓翼然顫著聲委屈地說道,沙啞的嗓音,帶著一路風雨。

這無頭無尾的幾句話,綺羅雖不知意思,但卻感覺到了樓翼然身上被拋棄一般的顫慄。

“沒事,沒有就沒有吧。”綺羅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安撫道。

“沒有五叔,從來就沒有。”樓翼然將臉埋在綺羅肩頭,再也忍不住抱著她哭泣起來。無數的光陰退去,彷彿他們還在那陰暗的石洞之中,只有他們兩個,他依舊是等待被救援的無助小兒。

“怎麼會沒有五叔?”綺羅伸手拍著樓翼然問道,樓五叔,她見過,所有人都見過,那瀟灑不羈的人,怎麼就沒有了呢?在狹小的世界裡生活許久,忽然有一日見到只有傳言中才會存在的帝王,綺羅世界中被開啟的缺口,讓她一下子醒悟到“只有鹿鳴關”是什麼意思。

戰火之中,從來就沒有英雄美人,有的只是江山。心裡的一處崩塌,對樓家痴情男子的幻想破滅,綺羅更緊地抱住樓翼然。

“……他不是五叔,”樓翼然顫聲道,不經意間聽到的事,將他逍遙自在的十幾年毀壞,讓他不再對自己的人生篤定,便是他認定的女人,他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得到她,“……綺羅,我爹爹早就想不要我了。”

功成身退後的名將,在見到他人坐了江山,就如見了同行的人撿到銀錢,一心便要將目光也放在地上,一意也要撿到地上的銀子不可。

“沒事,我要你。”綺羅肯定地說道,她知道他定然是聽到了十分可怕的事,可怕的就如她知道帝王出現在她的人生中一樣。安撫之中,自然而然的,她又忍不住想,倘若她不曾打亂了樓翼然的一生,就讓他像前世那般縱情縱慾,會不會他會懵懂無知地幸福一生。

“綺羅,如果我不是爹爹最疼愛的兒子,你還會不會喜歡我?”樓翼然又低聲問道。

綺羅嗤笑道:“我喜歡的是你,喜歡你的那一刻,你是什麼樣子的,你選不了,我也選不了。只是現在我不喜歡你這麼膽小的樣子。”說完,放開了樓翼然,一雙眼睛依舊平和地看他。

他怕黑,怕靜,樹叢裡的鳥啼聲,樹葉搖晃聲都讓他害怕,但她從不認為他是膽小的,如今這樣畏畏縮縮的樓翼然,才真正讓她看到了他的膽怯。

喉結跳動,樓翼然低垂的眼睛終於抬起,伸手撫向綺羅的面孔,低喚一聲“綺羅。”

“樓翼然,我要去京城紫雲觀去做女冠了,你可願意我等你?”綺羅含笑問道,瞬也不瞬地看向依舊低聲飲泣地少年。

猶豫彷徨後,看著他在得知一切傷人的真想後,唯一想見的人,她身上的馨香溫度,他哪一樣都不願意放手,抹去淚水,樓翼然伸手將她拉過來,緊緊地抱住,堅定道:“等我,我一定帶你走。他們想要的,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管是被人有意養成的胸無大志模樣,還是自我覺醒後的執意選擇,樓翼然都對他們的宏圖大志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伏在樓翼然胸前,綺羅閉著眼睛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我等你,李思齊的爹要我出家三年,我原先想著三年後你不來,我就跟別人好,後來又想三年後,你不來,我就去追你,看看你心裡到底怎麼想。”

“不用三年,不用,”抱著一心一意對他的女人,在一切全都幻滅之後,感受她身上的真實,樓翼然身上的意氣與驕傲重又回來,“你等著,我安排好了就去接你,咱們走,這些人,咱們一個都不見。”

“好。”綺羅毫不猶豫地應道,原本惶恐的三年,重又成了充滿信心的三年,她不去問“他們想要的”是什麼,因為那個問題,就如她所忽略的其他問題般,永遠不是她生活的內容。

“……我想你,半年後我會想辦法去見你,京城裡的女人如狼似虎,你說我該不該用些肥肉把這俊臉遮去?”因方才哭過,重又恢復自信的樓翼然撇著頭,有意將方才的哭泣掩蓋。

“不用,就用這張俊臉,饞死她們,讓她們看得到,吃不著。”捧著明顯瘦了許多的臉,綺羅心疼地說道。

額頭貼在一起,兩人緊緊相擁,直到天邊發白,催促著兩人不得不分開。

“……樓家的人在牆外等著抓我,我走了,我不來,你也不要多想。”輕輕吻過那片誘惑他的紅唇,樓翼然放開抱著綺羅的手。

“我不會多想,你也別多想,你沒出現前,諸葛子鈺也好,旁人也好,我都能將就,你出現後,除了你,我不會將就別人。”綺羅輕聲說道,放開他,然後笑道:“我看著你走。”

“好。”彷彿在蘇家門前相別,樓翼然疲憊的身子一步一蹣跚地向後退去,最後消失在陰暗之中。

伸手拂過他靠過的玉蘭樹,一片彷彿塗了蠟的玉蘭葉落下,掉在她的脖子上。

沁人的涼,讓她一驚,隨後冷靜下來,回頭,窗內的燭火早已熄滅。

此刻,她再一次明白,就如在那山洞中一般,倘若她退縮了,被人禁錮住的樓翼然,就只能可憐無助地被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陰暗淹沒,再一次,看著慢慢退散的黑暗,她心中湧起無限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