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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心胸狹窄

日有所思, 夜有所夢。更何況是看到了這麼血脈噴張的情景,綺羅當晚回去後果然做了一個夢, 只是是噩夢還是美夢連她也分不清。

那日因心裡擔憂的事多,躺在床上, 一直折騰到四更天才閤眼。恍恍惚惚的似是被人掀了蓋頭,挑起蓋頭那人的臉卻叫綺羅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

很是清醒的細想一下,才想出掀她蓋頭的不就是楊致之嘛,如此想著那人果然變成了楊致之。心裡厭惡的又想,若是諸葛子鈺就好了,那人的臉一下子果真變成了諸葛子鈺。兩人濃情蜜意的彼此對視著,只聽諸葛子鈺羞羞怯怯地說了句“該安置了”, 她便輕輕點頭。

兩人躺下後, 諸葛子鈺就不動了,扭頭一看,他竟然是睡過去了。

於是心裡一邊害羞,一邊急躁, 想要諸葛子鈺醒過來, 卻不知該如何喚他。只覺身上越來越熱,臉上燙燙的,剛要伸手推他,便聽新房的門砰一聲被人踹開。

綺羅嚇了一跳,人立刻坐了起來,整個人清醒過來。

“小姐,沒事, 是青青睡覺不老實掉下來了。”初一見她坐起來,忙開口道。

外間果然傳來青青的呼痛聲。

“讓她……”本想說叫青青不必守夜了,回去睡,就覺腹部一痛,又有東西流了出來,忙問:“何媽媽在嗎?叫她給我收拾一下。”

初一看著她的臉色,一時暈頭暈腦的沒明白,隨後見著綺羅在被子裡蠕動了一下,隱約想到什麼事,忙去叫何媽媽過來。

何媽媽聞言,果然立刻便過來了,將不能碰冷水等事又交代了一通,又叫十五去小廚房裡燉湯端過來。

鬧騰了兩個時辰,綺羅歪在床上才又模模糊糊的睡去。

第二日,蘇老夫人也知道了,只叫綺羅在自己院子裡待著,好了再出來。

此事原本是應該的,只是過兩日蘇家便收到了何府的帖子。

拿了帖子的蘇老夫人,一面欣慰,心想樓何兩家有事還是能想到她們家的,一面又有些遺憾,綺羅的月事若是能遲上那麼幾日再來,也就不會錯過這次出門的機會了。

正猶豫著,那邊蘇清遠興沖沖地過來了,見著紅袖孫媽媽等人,也是笑臉相迎。

蘇老夫人見著他興致極佳,便也笑眯眯地問道:“可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孃親英明,一猜就中。”蘇清遠既是恭維,又是賣弄的說道,只不將遇到了什麼好事說出來。

錦繡趴在蘇老夫人身上去玩那帖子,蘇老夫人見此,便將帖子給了她,另叫人將她抱出去。

見錦繡走了,蘇清遠才略微收斂起臉上的笑,說道:“孃親可知道誰到了襄城?”

“我素日不出門的,怎會知道誰來了?”蘇老夫人撇嘴道,隨後又半躺在榻上,只道:“莫不是何家來的那幾位貴客?”

“孃親果然是足不出戶也知天下事。那公子可不是旁人,正是魏王殿下。鈕太監說殿下求了陛下,親自來襄城看王府了。”蘇清遠含笑道。

“陛下果然寵愛殿下。”蘇老夫人嘆道。

“正是,只是如今殿下是微服過來的,不好當面跪拜,鈕太監是熟人,才得以面見……”蘇清遠遺憾地說道,說完只盯著蘇老夫人看,等著她出主意。

蘇老夫人沉吟一番,想到那帖子,忙道:“紅袖,將那帖子拿回來,別叫錦繡給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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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紅袖應了一聲,見蘇老夫人面上著急,忙匆匆轉去裡間拿帖子。

“孃親,是什麼帖子?”蘇清遠疑惑道。

捻著手中的佛珠,蘇老夫人說道:“是何家給的帖子,叫綺羅去遊船的。”

“那便叫她去好了,櫃上正進來許多新鮮的首飾,都是旁人家未必見過的,叫她挑了好的再過去吧。”蘇清遠說道,臉上有些竊喜。魏王殿下等人都在何家,若是遊船,怎能不請魏王過去。

“綺羅不方便。”蘇老夫人說道,見著蘇清遠聞言,面色有些陰鬱,也不再說旁的,只拿了那帖子又看一眼,見上面粘著些口水,便自己拿了帕子擦了,隨後遞給蘇清遠,說道:“叫綾羅去吧,總歸她們姐妹誰去都是一樣的。”

蘇清遠接過帖子看了眼,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也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叫人送了首飾布匹過來,叫綾羅自己挑一挑。另外綺羅、絹羅也順便添些首飾吧,免得叫人說厚此薄彼。”

“也是,你只管吩咐人送東西過來吧。”蘇老夫人笑道,又叫人跟綾羅說了此事。

蘇清遠見著蘇老夫人吩咐下去,卻仍舊不走,半響說道:“孃親,此時是與魏王殿下親近的好時機,只是櫃上府庫裡搜摸了一遍,雖也有好東西,但只怕與何家、樓家的東西比起來,不出彩……”

知子莫若母,這樣隱晦的一句,蘇老夫人一聽便明白了,笑道:“你缺了什麼?”

“兒子細想了一下,魏王殿下此次微服出巡,還是不要與他太親近,惹他不悅。且鈕太監說了魏王過兩日要親自到府中去巡視。因此兒子想,倘若孃親這有十分出彩的屏風琉璃障且借了兒子,叫兒子擺在魏王府中。”蘇清遠說道,因要問蘇老夫人要東西,面上便有些忐忑。

蘇老夫人笑道:“你為滿府籌謀,老婆子我還能捨不得那點東西,你隨了孫媽媽過去,見到了什麼,只管拿去就好。”

“是,叫孃親拿出東西,實在是兒子不孝。”蘇清遠慚愧道。

蘇老夫人笑道:“等著日後你見到更好的,再孝敬給我就是。”

蘇清遠又謝了蘇老夫人幾次,便跟著孫媽媽去了蘇老夫人的私庫。

那邊紅襟也忙將去遊船並做衣裳首飾的事一併告訴了綾羅。

綾羅聞言,輕聲謝了紅襟,便坐在一邊依舊看書。

明月見此,拉住紅襟,一臉嬌憨道:“紅襟姐姐,不知那衣裳是只有我們小姐有,還是大小姐她們都有?”

紅襟聞言便知她話裡的意思,只說:“都有的,這次不光是為了二小姐出門才做的衣裳,是大老爺有意給小姐們都添上的。”

明月笑道:“可了不得了,前兩日才做過,如今又要做了。”

“小姐們大了,再說最近大老爺心情好,便是今日做了,明日再做也是有的。”紅襟見著綾羅似乎對她們說話不聞不問的模樣,又對明月道:“你要隨著二小姐出門的,不知你的衣裳可還有?要是沒有,我問問孫媽媽,看你們能不能也做一身。”

明月聞言,忍不住歡喜道:“那就多謝紅襟姐姐了,我年後新做了兩身,卻不知能不能穿出去。”

“你等下拿來我看,不行的話,就另做吧。”紅襟說道,說完,又對綾羅欠了欠身,隨後才退了出去。

等著紅襟出去,綾羅將書丟下,閉著眼卻不知在想什麼。

“二小姐,大小姐她們又不出門,憑什麼要給她們也做了新衣裳?”明月為綾羅鳴不平道。

“怕叫人說厚此薄彼。”綾羅勾著嘴角說道。

“若說厚此薄彼,整個蘇家就老夫人與大小姐有小廚房,老爺那都沒有的,這還不算厚此薄彼?這兩日一大早便能聞到她們院子裡的香味。”明月撇嘴道,見綾羅不吭聲,又道:“難怪二夫人說她是長輩,每日還要吃冷飯冷菜,大小姐一個晚輩,整日卻是熱湯熱飯的吃著。”

“住嘴。”綾羅斥道,心知這是小楊氏見縫插針的又尋了明月說話,“出去吧。”

“是。”明月應道,見著綾羅耷拉著眼睛,也看不出臉色,便退了出去。

門外,清風站在廊下,見她出來瞄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

明月傳達小楊氏的話,本意是要向綾羅表明她是與她一條戰線的,不想綾羅不領情,因此面上就有些訕訕的,在清風身邊站了一會,低聲道:“你瞧,那邊又冒煙了。”

清風瞟了眼春暉園,說道:“那是老夫人那邊的灶臺壞了,紅袖拿到大小姐那邊燉的湯。”

明月聞言,悻悻的皺下鼻子,又去尋了其他的小丫頭對著春暉院指指點點。

蘇清遠傳了話叫人弄了衣裳首飾過來,當天下午,便有人過來給綺羅等人量體裁衣,首飾頭面等也一一送到各人房中。

綺羅收到了東西,只叫人去謝了蘇老夫人與蘇清遠,另坐在屋子裡不出去。

何媽媽唸叨著:“若說去遊船,大小姐也是能去的,怎偏老夫人問的時候說不能去?”

“我身子不舒服。”綺羅又捂著肚子叫喚,雖然不是很痛,但一想到遊船的時候指不定又要見到何家那三個難纏的少爺,便巴不得遠遠地避開。

何媽媽當了真,坐到她背後又被她揉起了肚子,一邊揉一邊道:“白便宜了二小姐,聽青青說,那邊還說是咱們沾了二小姐的光,不然一件衣裳也沒的。”

“隨她們愛怎麼說吧,若是媽媽生氣,我就替你都攆了她們出去好了。”綺羅笑道,伸手將一顆瑪瑙珠子串到打了一半的絡子上。

“得饒人處且饒人,哪能出手這樣狠。”何媽媽唯恐綺羅是說真的,又岔開話題,撿著她家的趣事說了兩件。

春風一來,不過兩日,樹葉花芽便都冒了出來。

那風吹在臉上暖暖的,綾羅只戴了一個花冠,並未插上花鈿等物,清清爽爽的便出了門。

帶著綾羅出門的大楊氏,因先前得了蘇清遠的提點,又立意要借此事,重新得了蘇清遠的信任,便將綾羅前後看了遍,下了狠心拿了自己珍藏許久的珍珠項圈給她戴上。

到了春分湖邊,只見渡頭那邊停著三四艘遊船,渡頭邊,車馬雲集,下了馬車,便能聞到一股香風瀰漫,另有不時少女鶯啼一般歡笑不已。

見此,大楊氏的精明又上來了,並不叫綾羅混在旁人中,只叫人將帖子送給樓夫人,另叫綾羅留在馬車中。

“夫人,您這是要?”玉葉問道。

大楊氏低頭撫平膝上的皺褶,說道:“綺羅不是樓家關係很好,且還在樓家住過些時日麼?何家的事樓家定是也在的,就看看她是不是真與他們兩家那麼好。”

正說著,那邊何家人的一個婆子連同樓家的馮媽媽一同過來了,到了車前,只說道:“是蘇家大夫人,大小姐嗎?”

大楊氏得意地覷了眼玉葉,待玉葉掀了簾子後便出來了,見著兩人,又親切的說:“是馮媽媽,桂媽媽啊?怎麼你們兩位出來了?我們到了這裡看著這麼多人,一時也不知該按著什麼章程辦事,因此便將帖子先送進去了。”

桂媽媽笑道:“亂糟糟的,是我們招待不周。大夫人去前邊那船吧,至於大小姐,見過了幾位夫人,便請大夫人叫她跟年輕人一起去玩吧。”

大楊氏臉色慌亂一下,只叫道:“這可怎麼好,綺羅身子不舒服,怕失了禮,我就叫我們家老二過來了。只怕何夫人她們見了,會不喜。”

馮媽媽一愣,忙道:“貴府的小姐都是知書達理,百裡挑一的。夫人哪會不喜,還請大夫人,二小姐跟了奴婢們上船吧。”

“那有勞了。”大楊氏笑道,先下了馬車,隨後又叫人請了綾羅下來。

之後由桂媽媽馮媽媽開路,大楊氏帶著綾羅從人群中走過,先一步上了船,至於明月等人,便留在了岸上。

綾羅面上雖不動,但見著旁人隱約的羨慕模樣,心中也有兩分飄飄然。

雖來的不是正主,但樓夫人等人也不好說什麼,略說了兩句,便叫人領著綾羅去了另一艘船。

綾羅剛上了船,額頭上便一疼,剛要伸手去捂,便覺手中接住了一枚小小的銀錁子,抬頭去看,便見船上二樓,一人掂著手中的銀錁子眯著眼看她。

因不知那人是誰,綾羅不敢亂叫,隨後見著樓燕然從船那邊拐出,要叫住他,又覺有旁人在,且不知額頭上有沒有傷。

樓燕然見著綾羅,只向她一笑,卻不走近。

“樓燕然。”綾羅叫道,春風吹在臉上,絨絨的短髮拂過眼前,又向前走了兩步,正要開口,卻聽何覓之驚喜道:“綾羅,是你,我還當是蘇綺羅呢。”

綾羅一頓,笑道:“是我。”

何覓之見著綾羅額頭上的淤血,心疼道:“你怎地了?怎麼這樣不小心?”

綾羅聞言,將手中的銀錁子給何覓之看,方要說是被一個陌生人砸的,便聽一聲放肆的笑聲,原來是方才那人下了樓,手中依舊掂著銀錁子。

“殿下!”見著一樣的梅花樣銀錁子,何覓之自然猜到是怎麼回事。

李思齊雲淡風輕的擺擺手,說道:“砸錯人了,我當是另一個呢。”說完,指指自己頭上的傷,那傷過了這麼幾日,已然成了土青色。

綾羅望了眼李思齊,心中並未去憤慨那句“砸錯了”,只是“殿下”兩個字在心中翻滾,雖然大楊氏暗示了幾句,但因她心中對大楊氏牴觸,並未去細聽,此時聽到這兩字,只覺震撼,旁的一應沒有想到。

“既然砸錯了,我請你吃烤魚如何?我做的烤魚比起烤雞更要美上幾分。”李思齊眯著眼笑道。若不是聽了身邊的人提醒,他差點忘了當年與這對雙生子的過往。

綾羅的胃一下子痛了起來,空氣中也彷彿瀰漫起嘔吐的味道,更有那胃液從喉嚨裡流過的火辣辣的感覺。

“綾羅,我去釣魚給你。”何覓之討好地說道。

“不用了。”綾羅冷聲道。

因她的疾言厲色,何覓之臉上的笑一僵,隨後又小心翼翼地道:“你不想吃魚?”

“不,不是……”因走神對何覓之兇了起來,綾羅暗恨自己的大意,又向何覓之撫慰一笑。

“覓之,哥哥叫你。”何羨之靠在欄杆上說道。

何覓之猶豫了一下,只看著綾羅不動。

“哥哥說他尋到了。”何羨之又道。

何覓之聽了這話,笑著對綾羅道:“你等著,我拿了東西就回來。”一邊說著,一邊去尋何尋之要回他的畫。

何覓之剛下船,李思齊便叫道:“開船吧。”

“郡主還有公主兩位殿下還未上船。”何羨之回道。

“不等了。”李思齊不耐煩到,接過下人遞過來的魚竿,卻徑直將那魚竿頂端的細細的部分折去。

見著何麗人上了船,何羨之輕輕拍了她的頭,叫人拿了魚竿給她玩,又對李思齊道:“另外若是要擊鼓傳花等,還是要等著人多一些才好。”

李思齊站在船頭,看了眼下馬的鶯鶯燕燕,皺了下鼻子,說道:“那些庸脂俗粉,叫她們上來做什麼?另有一隻船,叫她們自己玩去吧。”

何羨之垂眸一笑,便叫人開船。

船慢慢向湖中游去,本該有幾十人的遊船,只載著他們幾個就走了。

遠遠的見著浦陽踩到馬車頂上向她揮手,何羨之沒有看到一般,轉過身去,走到何麗人身邊教她釣魚。

一直不敢言語的綾羅見著船上的侍從,將炭火刀叉等拿了上來,紅紅的火苗不時從炭火裡竄了出來,綾羅咬著牙瞪了眼李思齊。

見李思齊回頭,忙又將憤恨的目光收回,只低眉斂目的立在那裡。

“你等著,一會就好。”李思齊笑道。

樓燕然看著幾人的舉動,抬頭望了眼遠處,招手對綾羅道:“坐下吧,我烹茶給你喝。”說完,當真叫人拿了爐子過來,用蒲扇輕輕扇著火,彷彿不是在船上,而是在青山綠水之中。

綾羅順從的坐下,偷眼看向樓燕然,見他嘴角一抹笑,神情悠然。正琢磨著該與他說些什麼話題,卻聽樓燕然問道:“蘇綺羅可還好?”

“還好。”綾羅嗓子乾澀的說道。

“那她為何沒來?”樓燕然又問。

綾羅溼潤了下嘴唇,嘴上的胭脂嘗在口中苦苦的,半響道:“她不樂意出門。”

“這樣啊。”樓燕然應了一聲。

忽然一樣紅紅的東西,帶著血水蹦到她面前,綾羅嚇了一跳,花容失色地從矮凳上倒下,見那是一條足有一尺長的大紅鯉魚。

“殿下果然好運氣,好身手,能將這鯉魚弄上來。”何羨之笑道。

何麗人湊過來,見那魚還張著嘴,忙道:“叫人拿了水養著,肯定還能活的。”說完,見著那魚一翻身,一個血洞出現在背脊上,立時啞了嗓子。原來那魚是被李思齊用魚竿叉上來的。

“早說了很快的。來,我烤魚給你吃。”李思齊笑道,另叫人去將那魚收拾了。

綾羅依舊坐在樓燕然的茶爐前不動,李思齊不滿道:“還要我去請你不成?”

“殿下請你吃,你便去吃吧。”何羨之說道,隨後見何麗人盯著那鯉魚不動,又道:“麗人妹妹再去釣兩隻上來吧。”

“好。”何麗人應道,依舊坐到一邊去釣魚。

綾羅隱忍的坐到那炭火邊,不一時那魚收拾好了,

李思齊細緻的在魚身上塗上佐料,忽然笑道:“也算是緣分,上一次人家替你捱打,如今你算是還回來了。”

“殿下的意思是,您額頭上的傷是綺羅砸的。”綾羅小心翼翼地問,心想綺羅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沒看到,但問了旁人,應當是她沒錯。”李思齊說道,將魚叉好了,放在炭火上烤。

那火烤的綾羅有些熱,她面上平靜,心裡卻害怕起來,生怕李思齊再像上次那般逼著她吃東西。

見著那魚慢慢的熟了,散發出香味,綾羅的心更提了起來。

李思齊又塗了一層佐料,隨後將魚放在玉盤上,指著那魚對綾羅說:“宮廷御宴也不過如此,今日算你走運,本王親自做給你吃。”說完,將盤子放在綾羅面前,“你吃著,不夠,我再烤。”

說完,李思齊當真接過下人遞過來的魚,又烤了起來。

魚雖美味,但想到上次的經歷,綾羅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吃了一口,竟是要吐出來。心中更是委屈。

若是上次也還罷了,總歸是她不對,這次是代綺羅受過,怎還要罰她?

如此想著,眼中便含了淚,抬頭見樓燕然一臉憐憫看她,心中一動,又想樓燕然不是不救她,只是不能罷了。如此想著,便咬牙慢慢撕了那魚肉吃。

“好香,哥哥我也要吃。”何麗人拉著何羨之低聲說道。

“別急,等下你釣上來了,我烤給你吃。”何羨之說道,回頭瞟了眼一個專注烤,一個專注吃的兩人,與樓燕然對視一眼,又與何麗人一同釣魚。

見綾羅一臉隱忍的在吃,李思齊搖頭道:“你不願意吃,只管說就是了,何必哭喪著臉。”

“殿下,我沒有不願意吃。”綾羅回道,向他一笑,又低頭細細的吃了起來。吃的多了,自然也尋到路子,此時綾羅不急著將那魚吃完,接過樓燕然的茶,又慢吞吞地細嚼慢咽。

碩大的船上,只有這幾個人在,且幾人各做各的互不相擾。

正在此時,不遠處換來歡歌笑語之聲,綾羅拿了帕子擦嘴,就見十幾步外,一隻畫舫駛了過來,將湖面的安靜打碎。

比起一心要烤魚的李思齊,何尋之更像一個會享樂的龍子皇孫。

將那大塌放在船上,左擁右抱,另有幾個裹著輕紗的女子跪在一邊挑弄絲竹,船上的柳色輕紗,隨風四處招搖,更襯出何尋之的逍遙模樣。

一身褐色男裝的清池郡主也不怕掉下去,坐在船舷上一動不動,只有頭上的髮絲隨著春風擺動。

“問何大朗浦陽在哪裡?”李思齊說道。

何羨之聞言,正要開口,便聽到浦陽公主“三郎三郎”地叫著,卻是在幾十步外的另一艘遊船上。

李思齊聞言,依舊烤他的魚,不再問浦陽公主的事。

何尋之的畫舫不再停留,又向遠處駛去。

綾羅見著那魚吃了大半,正要鬆口氣,又見李思齊將另外一隻魚放在她盤子上。

“殿下。”綾羅坐直了身子叫道。

“唔?”李思齊疑惑地看著綾羅。

“我……,多謝殿下賞賜。”綾羅淺笑道,依舊將頭地下。方才鼓足了勇氣要拒絕,只是一見李思齊看她,她就不敢再說了。

“還是等下再吃吧,先喝了湯吧。”樓燕然說道,叫下人上了一碗山楂湯給綾羅。

綾羅感激地一笑,拿著勺子慢慢喝起來,一心要喝到遊船結束為止。

“麗人妹妹也喝點吧,小心不消化。”樓燕然又道,隨後與何羨之兩人到了船舷邊說話。

那邊浦陽公主的船也到了,大著膽子,在兩船還有兩步遠的時候,浦陽公主便站在欄杆上跳了過來,萬幸被何羨之出手接住。

站在船上,浦陽公主嬌嗔道:“你看,我給你摘的挑花都焉了,都怪你,若是你聽到我的聲音叫人停船就好了。”

何羨之溫文有禮道:“殿下客氣了,桃花過幾日便處處都能看到,何必跑這麼遠去看那早桃花。”

浦陽公主拿著桃花枝道:“那是不一樣的,到時候,我跟著五哥走了,又見不到今年的桃花。”說完,見著李思齊身邊坐著上次見過的女子,柳眉豎了一下,叫道:“是那個砸了五哥的人?”說完,又要走上前去,因想到那人如今正與李思齊坐在一起,與何羨之還有好遠距離,便又站在何羨之身邊,說她今日去摘桃花見到的稀奇事。

“殿下要喝茶嗎?”何羨之問道。

浦陽公主聞言,疑心何羨之渴了,忙應道:“要喝的。”

“那去燕然那邊吧。”說著,引浦陽公主到樓燕然那邊坐下。

到了那邊,何羨之卻只與樓燕然說話,浦陽公主插了兩次嘴,見每次她一插嘴,何羨之樓燕然的神色便與先前感覺不同,看著是神情未變,只是那感覺卻似很不贊同一般,如此浦陽公主自發的拿了樓燕然的扇子輕輕扇著爐火,卻不再插嘴。

送浦陽公主過來的船上,滿滿地載著其他人家的小姐少爺。因大家都隱約知曉魏王來了,因此各家的千金閨秀,一個個天不亮便起來拾掇,一個個花枝招展,豔麗非凡。

只是,沒想到連上船的資格都沒有,於是粉臉上依舊是笑如春風,一個個心中卻紮起了小人。

樓燕然幾人,她們都是認識的,因此那陌生人便是魏王無疑。

只是那魏王身邊那人,第一眼,分不出是誰。等著熟悉蘇家的人告訴眾人那是綾羅後,各淑女心中便炸了起來。她們起早摸黑的過來,能與魏王同遊的便只有綾羅一人。

且魏王親自為她燴魚,如此情景落在各人眼中,一個個都將眼刀甩向綾羅。

那邊綾羅似有所覺,抬頭看了眼對面。

李思齊也抬頭,向對面的遊船一笑。

這一笑之後,只聽那船上的淑女笑的更嬌,說話的聲音更柔更細,一個個只盼著李思齊邀請她們過去。

只是這一日,終究是只有綾羅一人有資格伴架。

因為這資格,綾羅一下船,大楊氏不管綾羅想吐的表情,親熱的挽著她就向馬車走去,一路上唸叨著:“若不是你晚了一些時辰,如今有母女緣分的便是咱們了。”說完,暗恨綺羅沒運氣,今日不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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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楊氏眼神暗了一下,心想綾羅這是與她生分,暗恨自己沒有早生個女兒出來。因此對綾羅依舊熱情,只是那熱情更是浮與表面。

半路上,綾羅強忍著不吐出來,直直的坐了一路,又去見蘇老夫人。

見著綾羅的神色,蘇老夫人疑心綾羅是暈船了,問了下她頭上的傷,知道是魏王錯砸的,便沒有旁的話,忙叫她回去歇著,只留大楊氏說話。

綾羅出了蘇老夫人院子,卻不回朝霞院,一路快走進了春暉院,見綺羅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低叫道:“綺羅。”

綺羅一愣,見著綾羅的神色不對,忙問:“怎麼了?”

綾羅左右看了下,綺羅會意,忙叫人關了院子,又問:“怎麼了?”

“我撐到了,別叫人知道。”綾羅急促地說道,說完拿開手叫綺羅看她的肚子。

綺羅見此,忙叫何媽媽出來,又叫初一等約束了小丫頭進屋子裡坐著。

一番昏天黑地的嘔吐後,綾羅一邊喝著養胃湯,一邊恨聲道:“都怪你,平白無故的又要我替你擔不是。”

“是是。”綺羅敷衍的說道,心裡卻想那魏王果然是心胸狹窄的,先前年紀小就算了,如今就要成家了還這樣斤斤計較。

新仇舊恨,誰知今日魏王是算哪門子賬,綾羅也不敢與蘇老夫人說,只想著如今綺羅又欠了她了,少不得以後要對她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