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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你死心吧

眾人皆以為此番綾羅的遭遇, 必會讓蘇老夫人與蘇清遠對她另眼相看,誰知蘇家的兩位當家人卻是穩坐釣魚臺, 一如往常那般對待綾羅。

大楊氏見此,也不再張揚遊船上的事。獨有小楊氏, 見著綾羅不回朝霞院,反去了春暉院,春風得意卻無人問津之時,便在蘇老夫人面前下眼藥,一字一句無不提醒蘇老夫人綺羅的心胸狹窄,就差點直說綺羅因自己沒去成,有意為難綾羅了。

“大小姐不會這樣小心眼的。”孫媽媽在小楊氏走後, 便為綺羅說句好話。

“她若是想去, 強撐著也能過去。既然是自己打下主意不去的,此時再嫉妒綾羅,憑她怎樣後悔,也要自己受著。”蘇老夫人不偏不倚地說道, 便是綺羅眼紅綾羅, 那也是她自己選的路。

“那踏青還去不去?”孫媽媽又小心地問了一句。

若是李思齊恰在那一日要請了綾羅過去,而綾羅又不在府中,豈不是錯失了良機?

“早定下的日子,為何不去?”蘇老夫人捻著佛珠,原本的雙眼皮因為衰老上面又多了幾條褶皺,眼神雖還銳利,但神采卻比不上當年了, “人家給點好臉色,就張揚地不知自己該怎麼活了,這可不是咱們這種人家該做的事。就算府中出了王妃,咱們該做什麼還是什麼。”

“是,老夫人說的是,這才是大家子的行事。”孫媽媽附和了一聲,又與蘇老夫人商議那日出行的行頭。

春風燻人醉,迎著春風,蘇老夫人帶著一家子出門了。自然這一家子裡頭,不包括大小楊氏以及蘇清和。

蘇清遠與蘇睿軒並駕騎在前面,綺羅跟在兩人之後,綾羅今日穿的裙子不宜騎馬,就坐了馬車。

蘇老夫人的車廂裡坐著她與蘇智軒,蘇慧軒,後面跟著的是絹羅姐妹的馬車,再之後,便是丫頭婆子們乘坐的馬車。

蘇老透過車窗見蘇睿軒背脊挺直地坐在馬上,不時招手叫他過來說話。

綺羅此時膽子大了些,騎馬上過一次街,再出來就不是那樣慌張了。側頭看向兩邊的攤販,雖都是尋常東西,但因熱熱鬧鬧地擺了一條街,看著也十分討人喜歡。

經過一處鋪子,見著祿兒在樓上向她招手,示意等下送她風箏,綺羅對祿兒點頭一笑。

蘇清遠也看到了祿兒,嚇的祿兒又忙縮回頭去。

“這是你先前的丫頭?”蘇清遠回頭問綺羅。

綺羅忙驅馬上前,恭敬地回道:“是,叫做祿兒的。如今她出嫁了。”

“我想起她老子是誰了。”蘇清遠點頭道,隨後問綺羅:“你與何家三公子也是同窗?平日關係如何?”

聽蘇清遠問起何羨之,綺羅不解其義,回道:“後半年他從教室後面搬到前面,雖與我同桌,平日裡卻是不常與我玩笑的。”

“哦。”蘇清遠聞言點頭,半響說道:“何家雖是武將出身,但不論何老爺還是他的幾位公子,文采學識都是不錯的,便是一般的文臣也比不上他們。何家的大公子雖性喜風流,但卻是胸有丘壑的,他去了京城幾年,將京城的青年才俊的風采都壓了下去,連今上也贊他是青出於藍。”

綺羅聞言,心中想的卻是何尋之與清池郡主的事,況且在肖家當著清池郡主的面,何尋之對旁的女子也是並不推拒的,這樣的人,便是再怎樣才華橫溢,在她眼中也是色中餓鬼一個。

“何大公子年近二十尚未成親,實在是不應該啊。以前尚好,如今還拖下去,這可如何是好?何三公子聽說性情極好,聰慧過人,且與何大公子不同,不喜流連女色。你在學堂中可見著他與旁人親近了?”蘇清遠既是感慨,又是引誘地問,一雙眼睛只盯著綺羅看,心想若是綺羅對何羨之有半分綺念,就應當要羞紅了臉。

綺羅難得聽蘇清遠說旁的事,見他逮著何家的事說個不停,心裡隱隱猜到他的意思,知道蘇清遠是欲要與何家攀上親了,略有些為難地低下頭,稍後又吞吞吐吐地道:“爹爹,在肖家的時候見著一女子與何羨之十分親近,稍後聽綾羅說遊船的事,原來那女子就是浦陽公主。”

蘇清遠的臉呆住,許久回過神來,笑了一聲,“何三公子那等人材,被公主看上了也不稀奇。”說完,不再側頭與綺羅說話,只看著前面的路,尋思著除了何家,襄城有什麼人配做他的親家。

綺羅不禁慶幸幸好有位公主看上了何羨之,不然若是蘇清遠一廂情願的要與何家結親,何羨之不願,那她將臉面送去給何羨之踩不說,便是僥倖進了何家,只日日想著法子躲開何尋之、何覓之就要熬白了頭髮。

此次蘇老夫人選的踏青之地,也在春分湖邊。

春分湖邊,正對著渡頭,立著十幾座小亭子,亭子下已經有了許多人家。

絲竹聲陣陣,天上五彩斑斕的風箏密密麻麻的飛著,不時便有兩個,甚至數個風箏絞在一起。

亭子下的人家,有熟悉的也有不認得的。

蘇老夫人等人下了馬車,去了早叫家人佔下的亭子。

方坐下,便有一夫人領著丫鬟婆子過來給蘇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萬福。”那夫人說道,一雙眼睛直睃向綺羅綾羅。

“是謝夫人啊,許久不見,你家老夫人可好?”蘇老夫人認出了人,便與那謝夫人寒暄。

“這是府上的兩位小姐,可真是有福氣,能有這樣兩位出色的小姐。”謝夫人讚道,親熱地拉了綺羅綾羅的手。

綺羅低頭一笑,先前她未曾見過謝夫人,便猜她的家世應當不顯赫。

“小孩子家家的,莫太誇她們。”蘇老夫人謙虛道,眯著眼看了一圈,對綺羅綾羅道:“你們去見見人,看有熟悉的人家替我向她們問聲好。”

“是。”綺羅應了,見蘇老夫人支開她與綾羅,更肯定了心中所想。

出了蘇家佔下的亭子,四處看了一番,綺羅一眼看到了周先生。

“綾羅,你隨我……”綺羅方開口,那邊綾羅也見到了周先生,因為先前的事,綾羅不敢過去,推說道:“你去吧,我去見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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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綺羅應了,便帶著初一十五去了周先生那裡。

周先生卻不是在亭子中,而是在沿湖的長堤上迎風站立,看他的背影,似乎是在吟詠一首抑揚頓挫的詩。

走過去,等著周先生搖頭誦完了詩,綺羅才敢開口:“周先生好,許久不見了。”

周先生回頭眯著眼看了眼,“蘇綺羅。”

“是。”綺羅應道,見周先生的身子又萎縮了許多,如今不知是她長高了,還是周先生越發矮小了,綺羅如今只比周先生矮了半頭。

“你父親他們也來了?”周先生拖著聲音問道。

“是,在那裡。祖母叫我先來給周先生請安。”綺羅說道。

周先生嗯了一聲,負手馱著背邁了兩步,說道:“左右你過來了都是要放風箏胡鬧的,不如隨了我去,替我磨墨鋪紙,也能長點見識。”

綺羅一愣,不待她回答,就聽周先生又說:“你去與你父親說一聲,將你弟弟也領過來。”

“是。”綺羅應了,留下初一照看周先生,快步向蘇清遠走去。

蘇清遠聞言,驚喜道:“今日當真是好日子,怕是樓老爺何老爺他們邀了周先生一同談詩作畫。有周先生在,旁人是不敢招了舞姬的,你只管放心帶你弟弟過去。只是席上的人都是你的長輩,無事莫要隨意開口,若是亂了規矩,小心回來後我罰你。”

“是。”綺羅應了,見著蘇清遠依舊在歡喜,心想看蘇清遠這副模樣,這等詩會定是連他也沒有資格參與的。

綺羅所料不差,這詩會乍看只當做是一般的友人聚會,其實匯聚的卻是襄城頂尖人物,與那小女兒招人過去的茶話會更是不同。詩會上的人,有周先生這般德高望重之人,也有樓老爺何老爺這等位高權重的,因此一般人若是得了帖子,便是天大的事也要推了去參加那詩會。

蘇清遠雖出身蘇家,但才識眼界總是不如旁人,去了也只是嘻哈一聲應個景。因此先前還有人請他,慢慢地眾人就有意將他落下。況且蘇清遠極愛面子,不願叫人說他沒有資格去,每次聽人提起,便推說自己俗事繁重。

蘇清遠交代了綺羅看住蘇睿軒,不想見周先生尷尬,便叫他們姐弟兩人自己過去。

見了周先生,周先生對兩人也沒有旁的吩咐,只點了下頭,便負著手在前面走著,叫他們姐弟跟在後面。

沿著長堤慢慢走著,綺羅見周先生不時被石塊絆地踉蹌一下,便示意蘇睿軒上前。

“先生,我明年去夏花館,不知可還能向先生請教不?”蘇睿軒上前一步叫道,不著痕跡的挽住周先生的手臂。

周先生見此,也不推開他,搖頭晃腦道:“這自是當然,一日為師,終生是師。便是你父親如今來找我求學問,我能拒了他不成?”

“先生真好。”蘇睿軒叫道,又撿著夏花館裡的先生、課程等問了一通。

綺羅見著蘇睿軒這般機靈模樣,不禁有些自豪,用手抿了下風吹開的頭髮,抬頭卻僵住。

原來從長堤邊聽著一艘遊船,從遊船中出來迎接周先生的,便是何尋之、何羨之兄弟。

此時再要離去卻是遲了,反正也是躲不過去了,綺羅挺直了背立在周先生身後,見著何家兄弟過來,先給了他們一個大方的笑容。

“見過周先生,許久不見,周先生越發精神了。”何尋之恭敬地說道,眼神飄忽地看了眼綺羅。

周先生咳嗽一聲,將何尋之的眼神震住,說道:“你也來了?是在外面玩路過的?”

“教先生失望了,今日我也上船。”何尋之嬉笑道。

“老實些,別墮了你父親的名聲。”周先生吹著鬍子瞪了他一眼,聽何尋之應是,又將綺羅睿軒介紹給他。

“原來是蘇家的妹妹和弟弟,我久在京城,生疏了。”何尋之自然地彷彿第一次見到綺羅一般。

“見過何哥哥。”綺羅與睿軒喚道。

“這是見面禮。”何尋之在身上搜摸了一邊,將一個不知哪個女子送他的荷包拿了出來。

聞著上面濃郁俗豔的氣味,綺羅微微蹙眉。

“大哥,他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給見面禮。”何羨之將何尋之的手推回去。

何尋之遺憾的嘆了口氣,伸手將那荷包仍在地上。

見他這麼不正經,周先生又用力地咳嗽一聲。

“先生,咱們走。”何尋之攬著周先生,竟似半扶半抱一般,快步向前走去。

“放肆,你與樓七兩個自小頑皮還不夠!……”周先生漲紅了臉地喝道。

何尋之聞言鬆開手,臉上神色微微動了下,親手為周先生撫平衣衫,讓開路道:“先生請。”

周先生哼了一聲,又慢慢地向遊船踱去。

何尋之也負著手跟在後面。

綺羅推了下蘇睿軒,叫他跟著走。

何羨之與綺羅並排走著,忽然說道:“我知道那事是怎樣的了。”

“怎樣的?”綺羅忙問,若問有什麼事最重要,那只能是先前樓家小樓失火一事。

“這事你管不了,以後你也別再問了。”何羨之又道。

“便是管不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回事。”

“你只知道,就算證據全了,這事也只能賴在樓老九頭上。”何羨之恨聲道,因心中的恨,臉上的神情也有些扭曲。

“怎麼會……”

“都說了你別管了。”何羨之又厲聲說道,查了半天,原來事實真相只是一層薄紙,有人知了只願不知。捅破那層紙的人才是最大的傻瓜。

綺羅頷首立在那裡,蘇睿軒拉了她一下,她才又跟了上去。

上了遊船,除了樓老爺何老爺等人,還有幾個熟悉的人,那便是跟著樓老爺過來的樓燕然,以及跟著諸葛先生過來的諸葛子鈺。各家家長都帶了自己的愛子過來旁聽。

見到諸葛子鈺,何羨之瞟了一眼綺羅,又收回視線。

等著幾人落座後,綺羅見著一個一身布衣,且打了補丁的耄耋老者坐在首位,周先生坐在左邊首位,樓老爺何老爺等人卻是分作在下面的位置,不禁暗暗稱奇。

見何羨之等人親自去給各人的父親端茶,便也跟了出去。

“那是孔先生,聖人的子孫,求了他多次,他才願每年出山一次來參加詩會。”樓燕然見方才綺羅多看了孔先生幾眼,細細地與他解釋。

綺羅一邊暗歎來了這地方,何尋之不放浪了,何羨之好相處了,一邊又讚歎不過是詩會,這幾家的老爺也辦的這樣用心。

端了茶上來,因孔先生沒有帶人過來,上茶研磨等便由何羨之代勞。

綺羅與睿軒盤腿坐在周先生兩邊,拿了墨硯慢慢研磨,耳朵支起來聽他們說什麼。

遊船慢慢劃出,岸上的管絃之聲越來越遠。

“小樓,怎地魏王殿下沒有過來?莫非他看不上咱們這老頭子們的詩會?”孔先生開口直截了當地問,一臉的倨傲和不以為然。

“小樓”兩字,叫綺羅研磨的手一頓,偷眼看了眼樓老爺臉上的那把鬍子,又收回視線。

“先生誤會了,殿下哪裡是看不上,是我想著別叫殿下來了,大家拘束了,反倒做不出好學問。”樓老爺謙和地回道。

孔先生捋著鬍子點點頭,“你想的甚是。明年便是學館裡大試之年,你們可有要應試的?”

這話問的卻是綺羅等小輩。

何羨之、樓燕然與諸葛子鈺與其他幾人一同站起來,拱手回道:“明年晚輩有意去試煉一番。”

“那今次便不作詩,雖只是初試,但也馬虎不得,只出題破題吧,叫小子們寫了作文出來,我替他們看一看。”孔先生說完,微微闔上眼睛,仿如坐化一般。

“多謝先生體諒。”何老爺,諸葛先生等人忙謝道。

何尋之拿了紙張與何羨之一同展開在孔先生面前,請孔先生寫試題。

那邊孔先生在寫試題,這邊樓老爺低聲嘆息道:“你大哥是不指望了,你也不要壓力太大。總歸是在自己門前考完了就回家的,不需太勞神。”

“孩兒明白。”樓燕然回道。

若是詩詞,綺羅還能聽聽,論到考試,她卻是不能領會到諸葛子鈺的興奮模樣了。

諸葛子鈺見綺羅看她,只一點頭,便又伸著脖子看孔先生出了什麼題。

“綺羅?”忽聽到一聲低呼,綺羅一愣,看過去是樓老爺,忙輕手輕腳的移到樓老爺身後坐著。

樓老爺臉上神色動了一下,似是十分難堪,咬牙道:“翼然來信了。”

綺羅再一愣,驚喜地問:“樓伯父,他當真寫信了?”

“口信。”樓老爺為難地看了眼綺羅,一副於心不忍模樣。

“燕然告訴她吧,綺羅,你是個好孩子,可惜……”樓老爺又打量了綺羅一番,隨後微微搖頭嘆息一聲。

樓燕然招手叫綺羅與他一同出了船艙,到了外邊,迎著湖上的春風,樓燕然回頭淺笑道:“大哥給你的口信是:你死心吧。”

綺羅愣住,臉一下子漲的通紅,難怪樓老爺方才會那副神情。他定是以為自己有心與樓翼然,如今樓翼然不遠萬里傳了口信來回絕她。

“我有什麼好死心的!”綺羅恨聲道,轉身走進了船艙,進去後,見著樓老爺乾乾地向她一笑,也驕傲地回之一笑,又端正地盤腿坐在周先生身後。

船艙外,大紅鯉魚不時露出頭吐泡泡,春風拂面,樓燕然微微眯了眯眼,這可怨不了他,是樓翼然自己話說不說清楚的。

回到船艙,見著諸葛子鈺一臉崇拜的湊過去看孔先生寫字,樓燕然溫潤地一笑,既然諸葛家早有娶婦要娶又醜又賢的例子,那諸葛子鈺定然不會嫌棄孔先生家的那位無顏才女。

諸葛子鈺似乎是覺察到背後有人看他,回頭看了一眼,卻見眾人都在等孔先生寫試題,並無一人看他,老實地收回視線,只當是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