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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設身處地

因為聽了樓翼然給她的口信, 綺羅心裡不免氣憤起來。

那一句死心吧,像說她有所圖謀一般。

她本就是喜歡多想之人, 反反覆覆將這句在心中想了一遍,越發覺得樓翼然是以小人之心猜度她接近他是為了攀上樓家。

如此一想, 心中更氣,臉上竟隱隱有些遮不住。

先前樓老爺執意要樓翼然走,如今樓夫人有意封鎖樓翼然的訊息,叫樓老爺乾著急,因此並沒有告訴樓老爺樓翼然用“不回家”逼著她給諸葛子鈺說親之事。樓老爺只知樓翼然要說給綺羅的那句,是以此時見著綺羅那隱隱“傷心”模樣,竟有些憐憫可憐她。

他自己也是個過來人, 當初求娶樓夫人也曾吃過很多苦頭, 並不會因男女之情看輕人,思量了一番,將座下眾人看了一番,沒有合適的, 忽想起白澤雲的弟弟白澤雨年歲與綺羅相當, 且為人也與白澤雲一般端正。再說綺羅與肖點翠關係極好,若是成了妯娌,日後也不會紅了眼。

如此想了一通,樓老爺捋著鬍子打量了綺羅一番,暗中點頭。白澤雨雖不如樓翼然,但與綺羅配起來,也算是男才女貌。

正咬牙切齒的綺羅見自己的裙子被蘇睿軒拉了一下, 先看了眼蘇睿軒,蘇睿軒嘴巴努了一下,綺羅又向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見著樓老爺和藹可親地看著她笑,禮貌地一笑,又收回視線。

見著樓老爺這般,綺羅不敢再一味地生氣,斂精聚神地看孔先生寫題目。

於在眾人矚目中,孔先生寫好了,何尋之將試題掛在孔先生身後,何羨之等人看了,回自己位置上寫作文。

原本期待看到更高一級的詩會,不想卻變成了科考大會,綺羅有些心不在焉地將船艙裡的人一個個看遍。

熬了一個時辰,眾人作好了,孔先生先叫在座的眾人品評一番。

原本以為粗鄙不堪、腦滿腸肥的一人,竟然挺著肚子拿著樓燕然做的文章頭頭是道的評說起來,綺羅雖不通,但看著孔先生周先生不住點頭,也能猜到那人應當是極有才華的。

忽想到襄城另一極有盛名之人——楊曄。

蘇清遠文采眼界不夠,不能與會就罷了,楊曄也不夠資格?

又或者是楊曄不喜這等冷清的詩會,既無美酒又無佳人?

眾人說完了,孔先生才去總結,又獨闢蹊徑地指點了眾人一番。

如此這“詩會”也便結束了。

因孔先生不喜在這種地方吃宴席,眾人在詩會結束後,便棄船上了岸,各自散了。

依舊是到了長堤上,綺羅與蘇睿軒隨著周先生走了,樓老爺領著樓燕然對綺羅說道:“你父親也在這邊?我去會會他吧。”

“爹爹陪著奶奶在亭子裡,伯父這邊走。”綺羅說道。

樓老爺與周先生走在前面,兩人看著春分湖又指點一番,不時抒發心意,誦出一兩句詩。

“你常來這詩會?我舅舅他怎麼不過來?”綺羅問樓燕然。

樓燕然沉吟一番,只道:“楊老爺他事務繁多,是以……”

“你舅舅來了就發酒瘋,不是這個世俗入不了他的眼,就是那個市儈實在惱人。若是知曉今日孔先生出試題,他定是要罵孔先生迂腐虛偽,不配隱退山林。”忽然冒出來的何羨之一針見血地說道。

綺羅心想依楊曄的性情,這種話他定是能說出來的。

“不過是見仕途斷了,沽名釣譽地想成為一代風流名士罷了。”何羨之又不屑地說道。

蘇睿軒與楊曄不熟,但總歸是他舅舅,因此見何羨之如此貶低他,心中就有些不甘,但又見綺羅一臉贊同模樣,一時不好發作,只拉了綺羅叫道:“姐。”

綺羅反握了一下他的手,笑道:“你聽著就好,不須多想,回去了也別跟旁人說。要知道這世上視名利如糞土的人少的可憐,便是有兩個,那兩個裡也未必沒有一個是假的。”

“此話過了,不是還有句叫做‘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麼?這豈不是為了情視名利如糞土?”樓燕然溫和地說道,雖是不贊同綺羅的話,但臉上還是一如以前的平和。

“燕然這話就不對了,無價寶哪裡是‘易求’的?若是當真‘易求’世人哪裡還用蠅營狗苟?不過是有人得隴望蜀,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何羨之替綺羅反駁道。

“正是。”綺羅頗為贊同道。

樓燕然微微蹙眉,隨後釋然道:“各人想法罷了,只是‘無價寶’‘有情人’若是你,你選哪個?”此話,問的卻是綺羅。

綺羅一愣,見何羨之一副瞭然的表情望著她,未及思考急道:“自然是無價寶有情人都要。便是沒有無價寶,至少也要衣食無憂吧?”

何羨之又是一副早料到她會如此說的表情,點頭道:“正是,你看這蠢頓婦人都想要魚與熊掌兼得,更何況是外間男兒。”

樓燕然隨之點頭。

綺羅見著蘇睿軒一派茫然的表情,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你都聽到了吧,若是姐姐方才果斷地說要‘有情人’,那樓燕然與何羨之定贊我是個性情中人,不管日後我怎樣,他們也不會說我嫌貧愛富;若是像我方才那樣說,人家會說我貪心不足;若是我選了‘無價寶’,那更是一等一的愛錢如命,叫人鄙夷。”

蘇睿軒依舊茫然。

何羨之冷哼一聲,拍著蘇睿軒另一側肩膀道:“你姐姐方才向你解釋那番,就是要藉此將自己從窘迫的處境解救出來。先不管這些,總之她教你的,就是出門在外,便是你不想,也要裝作清高文雅模樣。”

綺羅瞪了眼何羨之,冷笑道:“你不是我,你怎知我不是一開始便想要教他?”

“因為若我是你,我也會如你這般做。”何羨之針鋒相對道。

綺羅正要罵何羨之小人,卻聽樓燕然提醒道:“前面爹爹還有周先生回頭看了。”

四人看過去,果然見樓老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因他們四人說話,就與周先生他們相隔了十幾步遠。

等著周先生他們轉過頭去,樓燕然淺笑道:“不管是怎樣,方才綺羅你那回答,確實是真性情。只是若論到裝樣子,不獨在外,在家中也要裝,這樣才不會叫人識破。”

“你倒是深有體會。”何羨之冷聲道。

樓燕然向他一笑,卻並不反駁。

綺羅見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古怪,正要岔開話題,卻見天上一連四五個風箏纏在一起向他們砸了過來。

眾人忙各自散開,因地上有石頭,綺羅後退一步,一腳踩到石頭上,腳扭了一下,正以為自己要倒了,卻見一人伸手拉了她一把。

站住了,才見是何羨之。

“別撿。”綺羅叫住要撿風箏的蘇睿軒。

蘇睿軒站在一邊看著,指著其中的棗紅駿馬風箏道:“這風箏十分像姐姐的鬧騰。”

“鬧騰?也只有你這種人……”何羨之話未說完,便被一聲“三郎”打斷。

浦陽公主額頭蒙了一層細細的薄汗,從前面快步跑過來,因周先生擋了路,險些與周先生撞在一起。

“三郎。”浦陽公主又叫了一聲,一張細嫩的粉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何羨之後退一步,眼睛不看浦陽公主,卻看向前面。

浦陽公主順著看過去,忽想到那老頭或許與何羨之有關係,忙道:“三郎,方才是我急著要找你,才推了他一下,他是你什麼人?”

“我先生。”

“我去道歉。”浦陽公主聽說是何羨之的先生,忙又跑了回去。

“公主實乃至誠之人,羨之你實在有幸。”樓燕然讚歎道,前面周先生不知浦陽公主的身份,正負手訓斥她。

“我看不出她有何好,若是燕然你能看出,莫非這就是‘護短’?”何羨之不屑道,“扭到腳了?”

“沒有。”綺羅正疑惑何羨之的“護短”二字,乍然聽何羨之發問,未及細想便回了他。走了兩步,覺得腳腕上確實有些疼,但卻沒有傷到。

一行人到了前面,許是樓老爺有意不介紹浦陽公主給周先生認識,周先生依舊斥道:“禮儀之邦,尊老愛幼人人都懂,且你又是女子,怎能如此毛躁?”

浦陽公主臉上幾欲忍不下去,粉拳緊握,心中罵著這老頭實在多事,見著何羨之過來了,想到方才何羨之似乎拉了那蘇家女子一把,心裡更加氣憤。

見浦陽公主走神,周先生清了下嗓子,欲要再訓,樓老爺見他說的差不多了,未免周先生說出教養等冒犯的話,笑道:“周先生,殿下如此虛心尊老,您老就歇歇,饒了她吧。”

浦陽公主忙道:“正是,先生,我下次不推你了。”

周先生見樓老爺如此說,眯著眼看了眼浦陽公主,卻是絲毫不懼,說道:“殿下一言一行皆代表陛下,不能叫人挑出絲毫錯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莫怪老朽今日說的多了。”

“不怪不怪。”浦陽公主忙道,又示意樓老爺與周先生先走。

樓老爺推讓了兩句,見浦陽公主執意要與何羨之一同跟在他們後面,便也同意了,與周先生一同先前走去。

等著人走了,浦陽公主瞪了眼綺羅,忽道:“你是哪個?吃魚的那個,還是肖家的那個?”

“回殿下,肖家的那個。”綺羅說道,她從來看人都是喜歡上了一點,別的就都能忍了的,見著浦陽公主方才那副謙遜模樣,雖然此時她滿臉殺氣,心裡也有幾分喜歡她,“吃魚的是我妹妹,我比她高,她比我瘦。”

浦陽公主擺擺手,“誰還留意看這個。”

綺羅見浦陽公主將腳步有意放慢,心知她是有話要說,樓燕然、何羨之也是觀察入微的,哪裡看不出浦陽公主的臉色,便也跟著放慢腳步。

心中想了一下,隔了幾步遠,若是浦陽公主要對她做什麼,樓燕然何羨之要來救她也還來得及,便對其他三人道:“我鞋子裡進沙子了,你們先走吧。”

“我陪著她。”浦陽公主叫道。

樓燕然與何羨之互看一眼,笑道:“那我們走慢一些等你。”說完,三人向前走去。

等著走出了幾步遠,浦陽公主眯著眼看了眼綺羅,哼了一聲,“你不是進沙子了嗎?你把沙子弄出來吧。”

“殿下是不是對我有誤會?”綺羅問道。

“誤會?誤會能叫我見著你兩次,你就兩次都黏在三郎身邊?”浦陽公主冷笑道。

綺羅抿唇笑道:“若在學堂裡,殿下豈不是日日見著我與何羨之同吃同坐?”

浦陽公主臉色陰沉下來,啐道:“不要臉,等下我就叫父皇給我和三郎賜婚。”忽然又道:“你叫三郎何羨之?”

“不叫何羨之叫什麼?”綺羅也愣住,她在學堂中一向都是叫人全名的,便是相處最多的樓翼然也叫他全名。

浦陽公主忽然歡喜起來,攬住綺羅的手臂道:“你就叫他這名字,方才他可有拉了你的手?”

“剛才我要摔了,他扶了我一下,”綺羅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殿下摔了,何羨之更會扶你。”

“當真?”浦陽公主歡喜道,眼珠子轉了轉,心思一活,想到打壓了綺羅只會叫何羨之更躲著她,不如與她成了朋友,這樣何羨之要躲著她就見不著這位……“你叫什麼名字?”

“蘇綺羅,上次去遊船的是蘇綾羅。上次砸了魏王殿下,實屬意外,只想將荷包還回去的,並非有意傷人。”綺羅將荷包的事解釋了一番。

浦陽公主卻對此事好不在意,只道:“蘇綺羅,既然是意外,咱們就都不要掛在心上了。既然你是三郎的同窗,不如你將三郎的事都與我說一通,也叫我知道三郎小時是什麼模樣。”

綺羅笑道:“既然公主願意聽,那我便與說就是。”說完,見著前面樓何兩人回頭,忽想到自己這般用何羨之換機會與浦陽公主做朋友,莫不是在賣友求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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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地了?後悔不想跟我交朋友了?”浦陽公主不悅道。

綺羅看了她一眼,說道:“沒有,只是在想若公主不是公主,我可還願意與你交朋友。”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快將三郎的事告訴我。”浦陽公主不耐煩道。

綺羅笑著細細將何羨之的事情說給浦陽公主聽,兩人距離樓燕然三人十幾步遠,湖上風大,是以前面的人並不能聽到她們說什麼。

等著到了亭子邊,樓老爺去尋了蘇清遠說白澤雨之事,浦陽公主等人隨著綺羅去見了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剛剛應付完幾個欲與蘇家攀親之人,見著浦陽公主過來,綾羅叫的一聲“殿下”,叫蘇老夫人既不敢聲張,心裡又止不住激動,讓了茶之後,並不敢看浦陽公主,只顫顫縮縮地在一邊站著。

浦陽公主走累了,難得有位置坐,只是見何羨之站著,並不敢坐,若要何羨之坐,蘇老夫人在,何羨之又不肯。

為難一番,浦陽公主道:“蘇老夫人且去外面看看吧,外面風景正好,再過一會子風大了,您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蘇老夫人聞言,應道:“那老婆子就聽殿下的出去看看了。”一面說,一面領著絹羅出去。

方才見了浦陽公主想起李思齊的綾羅手腳正涼,心裡正矛盾,一邊因見了樓燕然不想走,一邊怕李思齊過來尋她麻煩,正不知該怎麼做,卻聽蘇老夫人道:“綾羅,你留下陪著殿下吧。”

綾羅心中一定,不再矛盾,只嘴角含著一絲笑的陪在亭子裡面。

沒了礙事的人,浦陽公主拉了何羨之坐下,何羨之叫樓燕然等人也坐了。

坐下後,綺羅等人面面相覷,何羨之愣了一下,問道:“方才你們兩人在後面說了許久,不知說的是什麼話?”

“哦,綺羅跟我三郎你的事,聽說你彈得一手好琴,明日你便彈上一曲如何?”浦陽公主嬌聲道。

何羨之猜到綺羅是為了討得浦陽公主換心將他賣了,冷厲地瞪了眼綺羅。

綺羅低頭飲茶,只當做沒看到。

那一眼,叫浦陽公主心中十分高興,越發信了綺羅的話,笑著又給何羨之添了茶。

天色晚了,天上的風箏一個個收了起來。

浦陽公主摸了下手臂。

畢竟是公主,何羨之不敢叫她凍著,便要送她回去。

“明天五哥要去看他的院子,你們也過去吧。”浦陽公主笑道,又歡歡喜喜地隨著何羨之走了。

等著浦陽公主上了馬車,何羨之卻是與樓燕然一同騎馬。

“小人!”何羨之咬牙道。

樓燕然淺笑道:“你說過你若是她也會這樣做,既然如此,這小人罵的又是哪個?”

何羨之又哼了一聲,狠聲道:“終有一日,我會叫她知道出賣我的下場。”

那邊廂,綾羅將浦陽公主邀請的事說了,蘇老夫人一邊激動,叫她們回去後早早歇著,一邊又有些頭昏腦脹,應當是方才看久了風景,著了風。

回到蘇家,蘇清遠將樓老爺說的白家的事告訴了蘇老夫人,蘇老夫人躺在床上,沉吟一番,卻道:“暫且拖延著,綺羅還小,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