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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冤冤相遇

這次卡得比較嚴重,憋得她臉紅脖子粗,紅裡透著紫,標準的美人臉如今變得五彩繽紛,著實有一番情趣。

“哼,姐姐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自高自大加上自以為是,成天擺著一張撲克k字臉,她以為她真的很酷嘛,哼!哼!”

金鑫鑫反應強烈,反駁完便將杏子核狠狠地扔進垃圾筒,於珊和謝紋相互對視,她倆覺得,金鑫鑫今天反常,當然,她反常原因之一在於杏子核,原因之二在於杏子核專挑她一個卡。

仲夏之夜特別熱鬧,開著窗戶,樓下一片吵雜聲惹得人無法入睡,面向馬路的房間總是被路燈照得通亮,她又翻了身,人類的好奇心在慫恿金鑫鑫再度想起顧冉,這樣一個與自己鬥爭四年仍尚存活的女人,在她心裡多少還是佔點兒微微微微微微的位置……

起碼,跟顧冉碰面的日子裡,金鑫鑫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在研究著作戰計劃。

夜深,外面的吵雜聲總算小一點,可偶爾還是會聽到麻將碰撞麻將所產生的磁性般銷魂的聲音,金鑫鑫做了一個夢,確切的說是一個噩夢,因為她夢到顧冉拿著她曾經破壞過的高跟鞋正在以法拉利的速度殺向自己……

——

初晨,金鑫鑫已經收拾好了自己,妝化得頗淡,換上便裝,整體感覺大方得體,除了昨晚被顧冉‘纏’了一夜之外,其餘的心情還算美妙。身為一個導遊金鑫鑫絕對合格,過人的精力加上能說會道,哄得人二五不知一十,不少遊客都是回頭客,美女導遊一向吃香,金鑫鑫照著鏡子,如果按百分計算,那她一定會給自己填上三位數字。

沃莉跟金鑫鑫同屬一家旅行社,但負責的工作內容不同,她沒金鑫鑫那張天花亂墜的嘴,也沒她死不要臉自誇傾國傾城的長相,做個不用時時外出的計調她表示很知足。謝紋是在中學教語文,準時上班準時下班,每天必備胖大海,相對來說,四人之中只有於珊的工作最令人羨慕,酒店大堂前臺,小西服加上高跟鞋,精美細緻的面妝,因為跟經理的關係撲朔迷離,就連遲到也會拿到不菲的獎金,每天開著肥企鵝□□,自得自樂,花枝招展的上班。

美好的生活從於珊這裡開始。

為了平日出入方便,在當初租房的時候金鑫鑫特意選了靠機場近的地方,這裡唯一的好處是不會在人潮洶湧的早晨發生類似塞車的狀況。人員安排妥當之後,陸續開始登機,這批遊客俗稱富貴團,訂頭等艙的有錢人毛病多,金鑫鑫全程打理,做足了奶媽工作。

飛機上有兩處看點,一處是雲端之上的風景,另一處是乘務員,也就是空姐,立整的制服,比例勻稱的身材,格外配上一副嬌美的臉蛋兒,疲倦的飛行中途中有這兩道風景線倒也不錯。

一年中飛了太多地方,於珊和謝紋經常羨慕的流口水,其實金鑫鑫最清楚,表面風光,背地裡卻不落好名聲,這幾年太多斥責導遊收取回扣、私自刪減旅遊景點等問題太多,凡事都分正反兩面,金融危機導遊業受了不小打擊,莫說出境的團,就連境內的遊客都少了大批,摸爬滾打了近四年時間,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許多。人家吃著她看著,人家坐著她站著,人家玩著她陪著,人家不舒服了她得跟著,不單單如此,有時還要承擔薪金方面的壓力,個人原則和現實情況相衝突,論感情,家裡介紹了不少優秀的男人,只是他們一聽到‘導遊’二字後皆會做出同一反應,搖頭高聲吶喊,堅決不娶女導遊。

回憶過往讓她記憶最深刻的可能只有沿途的風景,從北方到南方,領略了各地風俗文化,吃遍了大江南北的特色小吃,形形□□的人也見過不少,閱歷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提煉,自然看得開一點,起碼舒服一秒是一秒。

金鑫鑫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個多小時後她得把任務交給當地的地接,這無疑是個耐心活,因為有些人,溝通和理解能力實在令人費解,她一直都想問那個問題:難道我說的是阿爾巴尼亞語嗎?

“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在她的後方,金鑫鑫找不到形容詞去形容這個聲音,目前為止,她只能用很好聽來比喻。

她好奇這是一位怎樣的空姐,於是她移了視線,瞄了一眼姓名牌,金屬上印著兩個清晰的中國簡體漢字,然後這個名字有如一個殘損的舊電門,刺激了她全身上下每一處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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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艙乘務員,顧冉。

金鑫鑫屏住呼吸,她抬頭準備再次確認名字的真實性,這一眼,望穿了。金鑫鑫瞪著眼睛,實在不敢相信傳說中的冤家路窄,她盯了顧冉十多秒,而顧冉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上都沒起絲毫波瀾,似乎正面對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那種微笑是工作上的需要,一視同仁的角度。

“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顧冉又重複了一遍,金鑫鑫掩不住她剛才零點一秒的花痴,只好假裝鎮定的搖了搖手,除了方向以外,她不敢再斜視,直到確定顧冉推著餐車離開。顧冉,竟然真的出現了,而且變了樣子,以前她是栗色大波浪長髮,現在顏色變了,看上去也像是直髮,嫵媚之餘又多添了點兒成熟,關於顧冉革命性的改變,金鑫鑫表示微微迷戀。

身邊的見習生周薇遞給她一筒樂事薯片,瞧樣子是從包裡翻出來的私家珍藏,金鑫鑫性格烈,為人又大方,在她手裡幹活的實習生成天美滋滋的,周薇算是當中的佼佼者,經過兩個月的培訓,摸清了金鑫鑫的性格,便跟她混在一塊兒,關係與時俱進。

“七金姐,你認識她?”

“誰?”她拿了一片放進嘴裡,黃瓜味兒清清淡淡。周薇往前指指,說,“那個美女空姐啊。”

“顧冉?!不認識!”金鑫鑫立馬否認。

“裝,一看就知道你倆關係不菲,剛才你看她那眼神就不對勁!”周薇說的相當自信。

“那你還問……”

周薇無趣的靠在椅背準備睡一會兒,而金鑫鑫卻怎麼都睡不著,一閉眼眼前就會浮現出顧冉剛才的模樣,倒不是說她對顧冉有多感冒,只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東西做慫,使她寢食難安,好比胸口碎大石,一錘子下去,胸口悶,內傷。

她想跟周薇聊天,哪怕是聊她平時最噁心的某位男導遊也行,可周薇歪著頭,睡到差點流口水,金鑫鑫側目,打消了自己剛才的奢侈念頭,所以說,做女人,一定要理智。

每隔一會兒顧冉就會出現一次,每次必經過金鑫鑫的位置,讓她想不看見都難,俗話說癩□□上腳背,不咬人討厭人。顯然眼不見為淨的理論在金鑫鑫這兒實現不了。

一圈的服務後顧冉才能籲了口氣,叮叮笑嘻嘻跑到她身邊,捏腰捶腿一番搗鼓,“下機後去逛街吧。”

顧冉揉著脖子表現出一副很累的樣子,“我不去了,這兩天沒睡好。”

“咦~~~~有情況!”叮叮賊眉鼠眼的壞笑,“晚上家裡留人了吧,顧小姐,從實招來!”

“留什麼人啊?!我是晚上總做噩夢。”

新一輪服務開始,叮叮要推車出去,顧冉這才撈著耳根清靜,晚上做噩夢是絕對是實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才看到了金鑫鑫,她還是老樣子,張揚跋扈的性格一點沒有收斂,雖然她漂亮,但多瞧一眼都會覺得不鄙視她是自己的一種罪過。

相鬥了四年,顧冉真的是記憶猶新,金鑫鑫曾經偷拆過她的高跟鞋,還偷拿過她的書畫武俠小人,狠刷過她的飯卡,帶著她的女子兵團就差沒打家劫舍了,運動會的時候把她的可樂換成一品鮮醬油,那一口,撕心裂肺的鹹……

在顧冉眼裡,金鑫鑫就是土匪,強盜,山賊,特務,恐怖份子……

飛機抵達古城西安,地接在機場接應,金鑫鑫在機場跟地接小劉會合,出了安檢取好行李遊客先上了大巴,她得先忙乎一些瑣碎的事,周薇站在她身邊,兩人到是有說有笑,因為金鑫鑫一向主張輕鬆愉快的工作,氛圍很重要,她不想弄得那麼死氣沉沉,這點遊客們也頗為認同。顧冉下了飛機和幾個同事一塊兒走出來,第一眼就看到金鑫鑫陽光燦爛張牙舞爪的桃花笑。

她瞅了她一眼,心想,“笑得還是那麼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