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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舊愛

與吳淑瑩再見面是離開西安後的第二天。

在一家不大的咖啡店坐著三個貌合神離的人,吳淑瑩,顧冉,戴宗城,他們的關係像一個等腰三角形,只有兩邊相等,或許在呈淑瑩的心裡,戴宗城就算把全世界給她,那都不及一個顧冉重要,之所以她會結婚,是想尋找一份穩定,這跟愛情無關。

顧冉對著咖啡杯發呆,她本不想赴約,但又不願意示弱,她不恨戴宗城,也不恨吳淑瑩,說起來,都不知道是怎麼了,她覺得自己有些麻木不仁,可能是早已經知道了答案,即使不接受也不能怎麼樣,只是他們不停的在她晃來晃去對顧冉來說始終是一種視覺刺激。

吳淑瑩是悠安旅行社的負責人,她是金鑫鑫的老闆,戴宗城是當地企業家的小兒子,父母百般寵愛,只有顧冉,除了臉蛋身材之外,再拿不出什麼顯赫的東西用來炫耀。她們兩年的地下戀情,隨著吳淑瑩一句我要結婚,徹底結束了,戴家風風火火的準備婚禮,在戴家的光環下吳淑瑩是幸福的,而顧冉,唯有忍受。

咖啡店的氣氛輕鬆愉快,所以顯得他們四周格外壓抑,戴宗城呵護著吳淑瑩,說是咖啡喝多了不好,硬要換一杯鮮奶,顧冉強壓著自己,藉口逃去了洗手間,吳淑瑩跟在她身後,在洗手間的拐角,她抱住顧冉,重溫著那個身體所帶來的溫度,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兩年前。

“你不怕被他看見?”

吳淑瑩搖了搖頭,站直平視著她,這兩年多來,顧冉給了她太多。

“那你害怕被人看見?”

“我怕戴宗城誤會。”

吳淑瑩不知回答什麼,顧冉往後退了一步,關上洗手間的門把她留在外面,她不過是想找個藉口躲開那兩個人,顧冉靠在門背,外面沒有聲音,想必吳淑瑩還是沒走,不久外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音樂,緊隨其後的是吳淑瑩的聲音,她們去的時間太長,戴宗城不放心,以為是誰不舒服所以來了電話,這點顧冉不需要問她,她猜得出來,因為那個接電話的聲音愈來愈遠。

吳淑瑩回到坐位上戴宗城立馬摟住她,噓寒問暖的一堆話,關於這個男人吳淑瑩還是喜歡的,畢竟他追了她幾年,跟他結婚是個不錯的選擇,女人始終要結婚,找一個好歸宿是從小就被灌輸進大腦的思想,跟顧冉在一起的時候再過精彩也只是首旋律曼妙的插曲。吳淑瑩在學著淡忘,她想淡忘顧冉,可事實又讓她難以下定決心,婚禮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癥結在於顧冉。

顧冉離開洗手間後直接坐上計程車回家,她給戴宗城打了電話,意思是告訴他們一聲自己提前離開咖啡店,並且,祝福他們,結婚請帖一定送給她。

媒體的訊息是無良的,她跟戴宗城之間只有單純的‘認識’而已,至於網路上沸沸揚揚的新聞倒也不稀奇,戴宗城是小開,在他身邊出現的女人一定會受到萬種數目的優厚待遇,更何況前不久戴宗城就已經表明過他準備結婚,結婚物件是誰暫時不對外公開,外面的人在揣測,顧冉自然而然的變成八卦焦點,小開配空姐,聽上去倒也挺不錯。

她魂不守舍的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繼續發呆,這間屋子已經亂得很徹底了,碗筷堆了滿滿一水槽,桌子上大瓶小罐的飲料沒汽水啤酒瓶歪七豎八的倒著,衣服隨手一扔,丟到哪裡算哪裡,如果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估計外來客很難找到下腳的地方。顧冉不是天生御姐女王,平凡的一個人,縱使她過五關斬六將的選入航空乘務,但在航空公司,美女航空乘務幾乎是一捏一大把。

每天日夜顛倒的點頭哈腰為別人服務,表面上人人羨慕,但上帝不會白養任何人,顧冉有一肚子苦水,她想找個人來傾訴,甚至於發洩一下,可沒有後備人選供她參考,生活過得辛酸,這三年來的生日都在飛機上渡過,吃一塊蛋糕,僅用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後立馬要投入到緊張的工作狀態,有時她在想,吳淑瑩離開自己是正確的,女人都想找一個穩定,吳淑瑩這樣認為,她又何嘗不是,而工作性質偏偏不允許。

顧冉起身去洗澡,一會她得穿上制服回航空公司,她站鏡子面前擠出那個看似親切的微笑,叮叮打來電話催促她動作要快,peter文已經在那頭兒要人了,顧冉聽到這個名詞剎時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路小跑的奔去樓下,在民英機場工作的人都聽過peter文,被稱之為‘事媽’的peter文實在令人受不了,不犯病還好,一犯病簡直要人命。

現任的區域乘務長準備退役,有傳言說peter文要推薦幾位後選人參加考試和面試,顧冉便是其中之一,工作至今剛好三年,符合門檻條件,順利成為梁含的最大威脅。區域乘務長的薪水可要比現在多出很多,顧冉打算全力爭取這個職位恰恰跟梁含結怨。

晚上戴宗城約來顧冉提前給了她一份貴賓席請帖,他想討好她是因為吳淑瑩的緣故,吳淑瑩的性格比較靜,唯一跟她親近的閨蜜只有顧冉一個,他愛她,連帶著她的親戚朋友也一併受好優待。

“上次真不好意思,連累你也上了封面。”

顧冉搖頭,戴宗城點了兩份西餐,他們身邊有一位拉小提琴的琴師,酒店經理跟戴宗城是熟識,聽說他要結婚為了表示心意特地吩咐服務生送來一瓶香檳和一束豔紅的玫瑰花,俊男美女惹來四周人的妒忌,顧冉預設了身份,並且附送笑臉,迷得服務生頓時臉紅。

戴宗城稍稍不好意思,等服務生離開後顧冉給自己倒了一杯,“別誤會,我只是不想浪費東西。”

“你跟淑瑩關係一直很好,為什麼不當伴娘呢?”

顧冉喝了口香檳掩飾住自己的表情變化,她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戴宗城是個精明人,他知道顧冉不想繼續話題於是又換了方向。

吃飯的中途吳淑瑩來了電話,這次不是戴宗城的手機震動,而是顧冉。她想她早點回去,而顧冉並沒這個打算,飯後又叫了甜點,吃完又聊了會兒,完全不把那通放在心上。吳淑瑩站在門口,她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腳上穿著高跟鞋,現在已經累到不行,看到顧冉懶懶散散的回來也沒生氣,默默的跟進屋,換上她們一同買的情侶拖鞋。

吳淑瑩看著眼前的狼籍,她完全想象不到外表光鮮靚麗的顧冉竟然會生活在這種環境下,家裡被她搞得亂七八糟,正如她所想,作為一個外來的人,吳淑瑩根本沒法下腳,稍稍一不注意便會踩到東西,有可能是遙控,有可能是小飾件,更有可能是餅乾盒。

顧冉沿路踢開了不少東西,桌子上有酒也有煙,在吳淑瑩的印象中顧冉從來不會喝酒,更加不會抽菸,看著她吳淑瑩一陣心疼,她從背後抱住她,兩個身體緊緊相靠。

“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她問。

“你說分開之後。”

顧冉想逃離但被吳淑瑩抱的太緊,她細細的吻著她的輪廓,手也摟過腰順勢將顧冉的身子板過來,“冉冉,你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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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冉閉著眼睛,心裡反覆的掙扎,滑膩的舌頭直頂著自己,彷彿溶進了她。顧冉忍不住勾住吳淑瑩的脖子,她回應了一陣,再之後衣服被解開了,吳淑瑩將手伸進去摸索,滾燙的身體蠢蠢欲動。

吳淑瑩的進入讓顧冉不免有些生氣,她退後,語言淡得嚇人,“你快結婚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顧冉整理好衣服,輕描淡寫的道,“我只是不想做第三者而已。”

吳淑瑩安靜下來,獨立坐回沙發,顧冉給她倒了杯水,同樣坐在沙發上,兩人平視前方都不說話,屋子變得靜悄悄的。

電視裡播報著嘰哩呱啦的新聞,坐了將近十多分鍾,吳淑瑩起身打算離開,她穿上鞋仍不見顧冉起來,於是自己開了門又輕輕關上。

人是被顧冉氣走的,縱使內心再過希望那個女人的回心轉意,再期待那種甜蜜的親吻也好,這樣做無疑作賤自己,她告訴過自己很多次,吳淑瑩要結婚了,成為別人的新娘,顧冉想守好這最後留給自己的尊嚴,過了會兒,她蜷縮在沙發裡,抱著頭埋向膝蓋,一個人流著眼淚,心始終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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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淑瑩要結婚悠安上上下下一片沸騰,這當中包括金鑫鑫,她跟所有人一樣,一開始認為顧冉和戴宗城是一對,當戴家公佈訊息的時候突然換成了吳淑瑩,這怎麼能讓人不驚訝。金鑫鑫是金牌導遊,也是吳淑瑩較為器重的手下,她很順利的拿到罕有的邀請貼,距離星期天還差三天時間,吳淑瑩已經不用來旅行社,聽說是留在戴家做準備。

原本是顧冉跟戴宗城,現在是吳淑瑩跟戴宗城,金鑫鑫雖對戴宗城頗有好感,但她受不了一腳踏兩船的男人,如果媒體說的是真的,那就應該是戴家嫌棄顧冉的身份,畢竟吳淑瑩算自己當老闆,論門當戶對,顧冉怎麼都不比上她。

金鑫鑫回到辦公桌,對著請帖發愣,她在想,星期天的婚禮,顧冉會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