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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惜春事惹人氣惱

說到她唯一可以幫忙的,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就是要銀子,還不如直接給哥哥交給苦主呢。

可是薛姨媽可不這樣想,人都是要爭一口氣的,這次被人這樣就要到了那些錢,那下次還不得給更多的錢,那還不如多那些錢來賄賂那些官老爺們,起碼在他們面前落了好,也好過比那要錢的苦主。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說,薛姨媽和薛蟠不愧是母子,連想法都是驚人的相似,就是寧可餵飽大官,也不便宜小人物。尊嚴最最要。

薛姨媽說道:“我還就不信了,我拿出錢來打點,就擺不平這些事?你知不知道,你哥哥還要被關三年,三年那,說是你哥還有別的事不關不行。那可是在齊州,都是流犯,你哥哥哪裡吃的了這些苦?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不能讓你打個就這樣了。”

薛寶釵無奈的問道:“那母親準備怎麼辦?這邊是靠不住了。我們二爺也沒有個一官半職。我這裡給母親出一半銀子吧,早點把事給了了。”薛寶釵也知道自己孃家的生意是一年比一年糟糕,自己的大嫂又一味的鬧騰,母親的錢還要留著養老呢。

薛姨媽說道:“怎麼能讓你出錢,你這些錢可是要自己傍身的,我那好姐姐可是一直盯著你這裡呢。你現在還沒有個孩子,要是銀錢少了,這府裡的人還不得把你欺負死?你放心好了,我身上的錢夠用。再說你舅舅那裡還欠我幾萬兩銀子呢。就是你那婆婆還欠著我三萬兩銀子呢。我就拿著這由頭讓你舅舅去幫幫蟠兒。”

“千萬不要!母親,你要是這樣一說,本來舅舅要幫咱們的,就不會幫了。母親,你這次千萬聽我這一回,不要再提咱們借給別人的錢了,原先借的時候就沒有想著他們要還,也沒有寫借條,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是個人都會惱的。

您就聽我一句勸,把銀子準備好,讓薛蝌去一趟齊州,看一看哥哥,可以給點銀錢給那看牢門的牢頭,讓他們關照一下哥哥。等三年過去了,就什麼都好了。到時候母親把哥哥給管起來,若是嫂嫂還這樣鬧騰,就就讓哥哥休了她吧。雖然我一個出嫁的女兒,插手孃家的事不應該,可是我不能眼看著母親受嫂子的氣還什麼也不做。您就聽我一回勸吧。咱們家真的不能再折騰了。”

薛姨媽眼淚掉了下來,說道:“唉,還是你這個女兒知道我的苦,不過你的命怎麼就這樣苦?老天爺為什麼不長眼,不給你一個孩子?你大嫂的事早晚得休了她。好了好了,和你說了這一會兒,我的心裡也好受了一些,我這就要回去了。你在這府裡也好好的,把上次我找的藥方按照上面的好好吃藥,爭取生個孩子。女人那,沒有孩子是不行的。”

“那母親一定要聽我的,這次就交上銀錢息事寧人啊。”薛寶釵不放心的和她母親說。

薛姨媽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就把薛蝌叫了過來,告訴了他薛蟠的情況。說道:“這次你大哥的事,就要讓你去一趟了,你去了之後,先去拜訪秦王,他可是我們的親戚,一定要想辦法讓你大哥完好無損的放出來。不要以為離了賈府我就找不到人了。這是給秦王的禮物,你也拿過去。”

說著就遞過去一打銀票,看那樣子有一萬兩之多。薛蝌不由的皺皺眉,不知道自己的大伯母是怎麼想的,五千兩的銀子不出,非要出一萬兩的銀子去給秦王,再說現在大房的銀子也沒有多少了,怎麼就不省著點呢?

薛姨媽卻是想的好,拿出這一萬兩銀子讓秦王把事情給辦好了,那別人都知道秦王幫了自己家的大忙,以後也和□□搭上了關係,那麼自己還怕別人?生意也會在秦王的庇護下越來越好,說起來能得到這樣的效果,那一萬兩銀子也不算太多,想當初自己可是為了貴妃娘娘省親,給了三萬兩銀子呢。還不是打了水漂,一點好處都沒有佔到,貴妃娘娘到現在也沒有生下一男半女,賈家眼看著不行了,怎麼也要給自己家找個好靠山吧。

把那五千兩銀子白白的給一個老百姓,能得到什麼好處?薛姨媽可是算盤打的門清兒。

薛蝌知道自己的大伯母肯定又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只好接過那一萬兩銀子,想著到了齊州自己就便宜行事。不能按照大伯母的說法去做,不然自己可真的是笨蛋了。

秦王殿下是什麼人?那可是皇上的愛子,還看得起咱們這一萬兩銀子?真是太好笑了。大伯母憑什麼覺得秦王一定會接受自己家的銀子?咱們薛家和秦王就那麼一點拐彎抹角的關係,還是和秦王妃才沾上邊的。

秦王妃人家是和賈家才有關係,而且據薛蝌這幾年的觀察,秦王妃和賈家的關係並不親密,不管是以前的林家,還是現在的□□,都是賈家自動靠上去的,這其中有什麼故事,可真不好說。

薛蝌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是一定要去拜見的,可卻不是去行賄的。到了那裡,再行事。

第二天,薛蝌告別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踏上了去齊州的路。這一去都要到臘月了,路上的水成冰,看來是趕不回去過年了。

林黛玉這天又接到了下人的稟報,說是有一位客人來見,王爺不在家,那人說是不是可以見見王妃,來人說是和王妃有點親戚關係,還說自己姓薛。

林黛玉一聽到姓薛,就知道這次薛家的人找上門來了,難道是讓自己家幫忙的?那可就是打錯了主意。不過還得見上一面,不然老上門是怎麼回事?

於是就安排在客廳見面,中間隔著簾子。

薛蝌先是給林黛玉問了安,又說了自己的身份,林黛玉就知道是薛姨媽的侄子了。這人自己對他的印象還可以,不過他要是也是讓自己給薛蟠幫忙的,那可是打錯主意了。

想著又覺得薛蝌不是那樣的人。於是問道:“薛表兄這次過來有什麼事?”

薛蝌說道:“我這次過來是來看看王妃和王爺,因為家兄的事要過來處理一下,想著王爺和王妃也在齊州,不過來問一下安太失禮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表兄對薛蟠表兄的事怎麼看?”林黛玉問道。

“官府怎麼判,我們都是福氣的,因為畢竟大哥是殺了人,現在人家苦主網開一面,我們自然是感激不盡。”

哦?這個薛蝌,還是個明事理的,不過就是被薛家給拖累了。林黛玉說道:“既然表兄這樣說,那我也沒有什麼話說的了,等表兄把事情處理完了,就來我們府上,我看這個天,你也來不及趕回京裡了,不如就在我們府上過年吧,晚上王爺會回來,再見你一面。”

薛蝌說道:“謝王妃的美意,不過我已經在外面的客棧住下來了,而且我還有別的事要辦,就不麻煩王妃了。”

林黛玉說了聲:“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表哥了,等有空的時候來我們府上坐一坐。”

送走了薛蝌,林黛玉暗想,這個薛蝌還算個好的,沒有一味的巴結,說是來看自己這個親戚就是單純的看,不像自己的真正的一些親戚,每次到京裡的王府都是有事要求,被自己拒絕了就滿臉的不高興。

但願薛蟠能在這三年裡學乖吧,不然以後那薛蝌可是要苦死了。邢岫煙真是嫁了個好夫君。

薛蝌則是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按照大伯母說的去做還真是做對了,看剛才王妃的態度,明顯的是贊成現在的這個判決,人家也沒有相幫的意思。否則在這齊州一手遮天的□□會救不了一個小小的殺人犯?

自己還是把那五千兩銀子交了,然後見一見大哥,讓他安心呆上三年,比什麼都好。唉,說不定這三年的勞役之災還是□□特意交代的呢。按理說,大哥也確實要受些教訓,以前仗著家裡有錢又有好親戚,無法無天,弄出了好些事。自己一個當弟弟的也不好說什麼。現在自己府上的情況哪裡還有當年的風光?低調做人還來不及呢,怎麼還能再惹事?希望三年後大哥能夠變好。

薛蝌自去衙門和苦主交接了銀子,那苦主撤銷了狀子,不過薛蟠的三年牢是要實打實的坐下來了。薛蝌自去牢裡看了兄長,看薛蟠衣服不成衣服的樣子,連忙叫起了他,薛蟠看見自家兄弟來了,以為可以獲救,高興的說道:“兄弟,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薛蝌搖了搖頭,說道:“大哥,這次沒有用,人家說要秉公執法,我說什麼也不管事。大哥還是安心在這裡呆上三年,很快就過去了!”

“你說的到容易,讓你呆上三年你試試,我聽他們說還要出去幹苦力,我怎麼受的了?你一定要救我,我母親一定會救我的,還有我舅舅家,還有我姨媽家,他們都比這知府的官大,讓他們把這知府給撤了,把我給放出來!”

薛蝌說道:“大哥,你在這外面一兩年,京裡發生了那麼多事你一點兒也不清楚吧,大伯母已經和賈府鬧翻了,還有大哥的外祖家,現在也被皇上所厭棄,你還要大伯母去找他們,你想一想可能嗎?”

薛蟠目瞪口呆,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薛蝌說道:“大哥的外祖家在舅舅任九省檢點的時候把差事給辦砸了,如今皇上一提這事都惱火,要不是舅舅有爵位,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至於賈家,寶姐姐因為無子,被姨媽說要休妻,你想大伯母肯幹?所以也是鬧僵了,怎麼會幫咱們?”

薛蟠喃喃的說:“怎麼會這樣?那我豈不是真的出不去了?不對,這齊州還有秦王呢,秦王一定有辦法的。你去找找秦王,把我給放出來,給多少錢我都願意!”

薛蝌痛心的說:“大哥,你怎麼還不明白?那秦王和賈家的關係親,還是和咱們的關係親?說起來說咱們是親戚,可是真的算起來,那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而且那是皇上的兒子,咱們動不動就說和他有親戚關係,不是自己給自己惹禍嗎?還有,秦王那裡是有銀子就可以解決的嗎?

人家要多少銀子沒有?整個齊州都是秦王的,還在乎咱們手裡這一點銀子?還有,大哥現在是打死了人,若是秦王幫了咱們,那以後別人不會以此來彈劾他?所以大哥咱們就安安分分的在這裡呆三年吧。”薛蝌看薛蟠一臉呆滯,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說道:“這裡的牢頭我都打點了,以後自然沒有人為難你,就是做苦力的時候要大哥辛苦一下大哥咬咬牙就過去了。我先回去安排住的地方,明天再來看你。”

等下午水軒回來的時候,林黛玉把薛蝌來見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水軒也知道了薛蟠的事,本來是想嚴懲的,還是林黛玉勸了一勸,說道:“若是他不出銀子,到時候再說。等他出了銀子,那苦主把狀子撤回去了,按照咱們朝廷的律法,其實是可以放他回去了。現在讓他多坐了三年的牢,已經是我們徇私枉法了。好在這邊又編了一些事情給那薛蟠,不然那薛家的人,不會想到這一點?薛蟠是個呆的,想不到,我想那薛蝌也已經知道了,今天竟然沒有提出這個疑問。所以再嚴重一點就更不好了。其實有時候活著受罪還比一刀砍了他痛苦一些呢。讓他吃三年苦頭,我想他一輩子也沒有吃過吧。”

“還是你想的好。不過這個薛蝌倒是個識趣的,有時間見上一見。”

“肯定會見上一面的,他過年前是回不去了。”林黛玉說道。

果然沒多久,水軒就見到了薛蝌,兩人談了大半天,然後還留了薛蝌吃飯。事後,水軒說道:“這個薛蝌倒是個人才,可惜了,有薛蟠這麼個兄弟,一定會被拖累的。我看他要是自己單獨出去自立門戶倒是好的。不過我看此人是個家族觀念很深的人,要不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趕到京裡,也不會千里迢迢的來到齊州了。”

是啊,當時可以自立門戶,卻來到了京裡找到薛姨媽,就是讓薛姨媽安排寶琴的婚事,然後又是自己的婚事,雖然對薛姨媽不滿,卻還是管著大房的事,薛蝌也算是心軟的人了。

不過就薛家這樣,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力挽狂瀾的吧。

在齊州過了第一個新年,每逢佳節倍思親,不知道在京裡的爹爹和翌兒如何了,雖然不間斷的有書信來往,可是沒見到真人,心裡哪有不遺憾?齊州的事情也算是安穩了吧。可是皇上卻沒有讓水軒會去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安排的。

薛蝌在給□□和知府家拜過年後,等冰雪化了後,就啟程會京裡了。不知道他回到了京城是怎麼跟薛姨媽說的,想那薛姨媽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被關三年吧。

等過了林黛玉的生日後,天氣慢慢的變暖,翌兒的生日禮物早早的讓人送過去了。不知道他看了會不會喜歡,今年他就四歲了,想自己來到這裡的時候才五歲多,現在孩子都快有這麼大了,時間真是過的好快。

迎春和探春來給自己祝壽的時候,告訴了自己一個訊息,說是宮裡的貴妃娘娘得了病。

嗯?得了病?那應該是大病了,一般的小病是不可能還傳給遠在千里之外的出嫁了的姑娘這裡的。

林黛玉問道:“外祖家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你們知道?是不是他們求著讓你們辦什麼事?還是有什麼事求我?可是若是求我,他們怎麼不在自己給我來信?”

迎春說道:“這事,我們也不好意思開口,只是和王妃說說,不過他們求什麼事,您都不要答應,我看了就覺得羞得慌。要不是為了惜春,說什麼也不會把這事告訴王妃的。”

探春也說道:“給我寫的信也大同小異,不過是看我們和王妃的關係好,想著讓王妃把惜春送進宮,能生個孩子養在貴妃娘娘的名下最好。實在不行,就要把惜春的份位提高一些。可是惜春畢竟是寧國公府的人,老太太他們還是傾向於前一種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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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舅舅,舅母們真是什麼都不放過啊,幸虧賈府只有你們四個成年的女兒,巧姐兒還沒有長大,否則是不是巧姐兒都不放過?”又想到,若是當年自己被接近了賈府,爹爹重病身亡,那麼是不是自己也有被犧牲的那一天。為了這些無用的男人們的吃喝玩樂,就要犧牲這些無辜的女子,真是可惡。

迎春和探春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們可是親身經歷過被至親的人當作籌碼賣給別人的事情,現在惜春有這樣的事也不足為奇。

林黛玉問道:“為什麼要把惜春送進宮?難道貴妃娘娘的病真的不好了?不過看他們要把惜春生的孩子給貴妃養的樣子,又不像啊。難道貴妃娘娘不能生育了?”肯定是這樣,要不然怎麼會打這樣的主意?

探春說道:“太醫已經確診了,貴妃娘娘因為長期吃進了一種避孕的藥材,所以如今已經不能生育了,貴妃娘娘就是因為聽到這個事情,所以才會病倒的。老太太他們才會想出這種辦法。”

“那惜春有沒有給你們來信?”林黛玉問道。

“來了。不過說她現在已經準備好絞頭髮做姑子了。我們聽了都急的不行,惜春從小就是個牛性脾氣,她一旦決定了的事,那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就怕她做傻事。”迎春說道。

“那倒不一定是傻事,”探春說道,“四妹妹從小就要向佛的心思,若是她真的有心向佛,也好過嫁進皇宮裡。”

“這怎麼可以?她小小的年輕姑娘,怎麼能出嫁當姑子呢?我不同意。”迎春堅決反對。

“等等,你們都別爭了,惜春不還是沒有進宮嗎?而且就你們剛才說的意思,惜春要進宮也是困難的,要不老太太他們怎麼會寫信讓你們求助與我,是不是讓我想著法的把惜春弄進宮?”林黛玉不用猜就是這樣。

“是啊,他們說太后和皇后都喜歡王妃,只要王妃一開口,就能把惜春弄進去。”迎春說道。

“荒唐!就是他們再喜歡我,我還能仗著他們的喜歡,給自己的公公送女人?皇后是王爺的母親,我能幹出這樣損害自己婆婆的事?翌兒還是母后帶著呢。我能為了讓惜春進宮,就不顧翌兒?這個主意一定是大舅舅出的。真是荒唐!”

迎春羞愧的低下了頭,林黛玉忘了大舅舅就是迎春的親爹,可是這事,這事讓人火冒三丈啊。

探春忙道:“我們自然知道王妃的意思,所以我們來找王妃也不是為了讓王妃幫老太太的。只是想著惜春現在境遇很不好,我和二姐姐也有心想著幫她一把,來王妃這裡拿個主意呢。”

林黛玉平息了自己的脾氣,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這麼讓人生氣的事情了,果然賈府裡的人就是讓自己生氣的。這種事虧他們好意思提出來。

不過迎春和探春找自己是來商量惜春的事情的,林黛玉不可能對他們甩臉子,她們也是為自己的妹妹著想,於是就問道:“你們有什麼好的主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