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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見姨母黛玉警惕

林黛玉一行人來到客廳,一個穿著青色薄棉布夏衫的婆子上來行了禮:“奴婢拜見林姑娘。”

“這位是?”

“這位是老太太跟前的張媽媽。”劉媽媽在一旁說道。

“哦?張媽媽快快請起,您是外祖母身邊的人,黛玉受不得您的禮啊。不知道外祖母身體可好?”

那張媽媽也不客氣,行了半禮就半推半就的起來,笑著說道:“老太太身體好著呢,雖然都七十多歲了,可是看起來和五六十歲的人差不多,眼神也好,天天和姑娘的表姐表妹們一處;可就是想念姑娘您,可憐我們姑奶奶沒福,就這樣丟下姑娘去了。”說完還抬起胳膊擦了眼睛。

林黛玉也微微紅了眼睛:“沒有替母親在老太太跟前盡到孝道,是我的不是,只可嘆我的身體太弱,不然也早早去了外祖母跟前了。”說完還可以咳嗽了幾聲。

旁邊的紅螺連忙道:“姑娘,您的咳嗽怎麼又犯了,大夫不是說不能讓您大喜大悲嗎?姑娘老不聽勸。老爺又該罰奴婢們了。”

好丫頭,真懂我心!林黛玉不由得為紅螺反應機靈而暗自喝彩。

“你這丫頭,我不過是見到親人高興呢,怎麼是大喜大悲。快,給兩位媽媽拿凳子坐下。”說完也不管客廳裡的另外幾人。

那剩下的幾個人看見沒人理睬,這才趕忙從椅子上起來。張媽媽對陳媽媽使了個眼色,陳媽媽這才來到林黛玉身邊:“奴婢陳萬家的拜見姑娘。”這陳媽媽原本仗著自己是賈母的人,在賈府裡裡那些小主子們哪一個不尊稱自己一聲媽媽,所以就看不上張媽媽那種狗腿的表現,以為那林黛玉怎麼著也得先和自己打招呼才對,結果半天了也沒見小姑娘理自己,這才不得不主動行了禮,可是表情上卻表現了不滿。

林黛玉看得清楚,本想煞一煞這媽媽的性子,但是又怕自己這樣反而會讓別人瞧出自己的厲害來。這幾人來自家府裡的目的還沒有弄清楚,以後還有的是功夫和她們過招呢,就先讓她們覺得自己是溫順的小姑娘吧。

“陳媽媽,真對不住,剛剛胸一陣悶,就沒有和媽媽打招呼,是我的不是,這裡給媽媽賠罪了,媽媽快請做,紫貂,給媽媽上一壺好茶。媽媽旅途勞累,怠慢媽媽了。”

那陳萬家的聽得如此話語,自然高興,表面上還一本正經:“姑娘太客氣了。姑娘,這次我們來,是老太太聽說姑娘生了大病很是掛念,身邊也沒有個照顧的人,這沒有母親在身邊就是苦啊。這不,老太太就讓姑娘的兩位姨母過來照顧姑娘一段時間。咱們老太太多疼外孫女啊。姑娘您看,這是你玫姨母,這是你p姨母。”

林黛玉上前行禮,這兩位姨母倒是都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左邊的那位穿著淺綠色的輕紗,柳葉眉,杏目,右邊的那位穿鵝黃色絲綢夏衫,鵝蛋臉,櫻桃嘴,兩人都皮膚白皙,看上去很嫵媚。這賈母這次可是送了兩位美人過來,不知道這嬌滴滴的美人怎麼照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定力夠不夠啊,林黛玉在心裡丫丫。

“姑娘,快請起,我們初來乍到的,給姑娘添麻煩了。”綠色衫的那位扶起了林黛玉。

“姨母太過客氣。”‘這位就是名為賈玫的姨母了,姿態擺的挺低,“直接叫我黛玉就行。”

“那姨母就不客氣了。”說話的是另一位賈p,她自來熟的問道:“黛玉,姨母的丫頭很會做飯,你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告訴姨母,姨母讓她都做出來。來,這就是我的丫鬟豆兒,豆兒,還不快拜見林姑娘?”

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上來給林黛玉行禮,林黛玉讓紅螺賞給了這丫頭一個荷包。

“哎呀呀,瞧我們的記性,這第一次見面都忘了給侄女兒見面禮了,這是我親手做的一雙鞋,不知道姑娘穿著合適不合適。”賈p讓豆兒拿出一雙早已做好的鞋子。

“黛玉謝謝姨母了。”

“我給黛玉做了一身衣服,希望侄女兒能喜歡。”賈玫也讓自己的丫鬟遞過一身新衣服。林黛玉讓綠珠給了賈玫的丫鬟另一個荷包。

至於陳媽媽和張媽媽,林黛玉已經吩咐了下面單獨給她們兩位見面禮,像這些小荷包她們肯定看不上。

“兩位姨母辛苦了,劉媽媽安排人把秋韻齋打掃出來給兩位姨母住,一應用品都要安置妥當,有什麼沒有的去安排採買處採買,姨母若有什麼要求只管和劉媽媽提,千萬不要見外。現如今是盛夏,望姨母多保重身體,平時多喝些清熱的湯。對了,安排錢總管再取出一些冰塊來,安置在秋韻齋。若是沒有什麼別的事,請恕黛玉先行告退,大夫囑咐了黛玉的藥必須按時喝才行,無禮之處請姨母多多擔待。”

“侄女兒儘管放心去,我們自行安排。”

等終於到了自己的閨房,林黛玉深呼了一口氣,“這裝病把姑娘我累死了。”

“姑娘啊,您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要裝病?”小丫頭白鷺問道。

“笨,姑娘這叫麻痺敵人都不懂!”雪雁說道。

林黛玉抓了一顆葡萄喂進嘴裡,“你們哪,都要像你們的紅螺姐姐學習,以後咱們就無敵了。”

“姑娘,您說您兩位姨母真的是來照顧你的嗎?”紫貂問道。

“她們當然是想來照顧我,不過了不是一段時間,她們想的是以後能一直照顧我。”

“難道她們以後不嫁人嗎?”黃桃問道。

李媽媽接過來說道:“在姑娘面前說什麼嫁人不嫁人的話,沒個體統。”

“媽媽呀,我說的不對嗎?咱們姑娘才不會怪罪呢。媽媽整天都是很嚴肅的樣子,姑娘還讓您老多笑笑呢。”

“小蹄子,越說越沒邊了。”李媽媽笑罵道。“姑娘,奴婢看今天來的那幾人不會那麼簡單。”

“媽媽放心,我知道她們打的是什麼主意,這關鍵要看爹爹的態度,但是對於外祖家選來的人我實在有些不放心。”

“也是啊,姑娘病了那麼長時間那邊都沒有派個人過來看看,現在姑娘好了,又送了人過來,還以為我們林府的人是傻子呢。”

“紅螺,你怎麼看?”林黛玉問道。

“奴婢沒什麼看法,只記得姑娘說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若是這兩位貴客真的只是照顧姑娘這麼簡單,咱們就好好對待,若是有什麼壞心眼,姑娘您儘管吩咐,奴婢們一定全力去辦。”

“是啊,我們也是。”

林黛玉看著自己的丫鬟,心裡一陣感動,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爹爹對自己好外,還有這麼幾個衷心耿耿的丫頭,眼前就是有再大的困難自己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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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姑娘我現在就要開始裝病,你們可千萬別說漏嘴了,對了,還得和爹爹說一聲,免得他被設計了。”

等到秋韻齋收拾妥當,賈玫和賈p各住了東西兩廂。陳媽媽跟著賈玫,張媽媽跟著賈p。安排了午飯,睡過了午覺,一切安置妥當後,賈玫找了陳媽媽說話:“媽媽,這裡不是賈府,像上午失禮的事以後還是不要做。老太太既然把媽媽您給了我,就是要媽媽幫我出主意的,而不是在後面使絆子的,若是媽媽再這樣不知道輕重,我只好回稟老太太,請媽媽回去了。”這賈玫只是賈家旁支的一個小戶人家的姑娘,要不怎麼今年才十六七歲,和賈氏差那麼一大截。平時自己的母親會在賈母面前奉承,是不是的可以打打秋風,勉強度日。這賈玫的婚事上賈玫的母親妄想著憑自己女兒的相貌攀攀高枝,可是一般的官宦人家都會選門當戶對的,你就再和賈府有關係,也沒有用,所以一直擔擱到十七歲還沒有嫁人,可巧,最近去賈府,聽說賈母想給自己的外孫女找個自己人當後媽,又是能好拿捏的,這賈玫的母親就上心了,不久就透過賄賂賈母身邊的人得到了可以見見自己女兒的機會,於是賈玫就被自己的母親帶到了賈母面前。這賈母一看這賈玫長相嫵媚,而且是小家小戶,心裡就很樂意了,把陳媽媽指給自己教導自己規矩。

這陳媽媽在教導規矩方面是個好手,沒到一個月就把賈玫教導的很像大家閨秀了,不過就是有點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老是覺得高人一等,也不想想你再怎麼蹦達也只是個奴才,什麼都要見好就收才行,虧得今天那林家丫頭沒有計較,否則惹惱了她,連累自己也不受待見。不過這林丫頭怎麼看著不像是個簡單的呢?賈玫搖搖頭,自己多心了,一個六七歲的丫頭片子,能複雜到哪裡去?只要自己慢慢的哄她開心,說不定自己就能大功告成了,以後自己再也不用過那窮苦的日子了,更不用天天看賈府的臉色生活了,聽說林大人還是個二品官,以後自己還能弄個誥命噹噹呢。那賈府打的什麼主意自己還不知道?不就是想要撈點錢嗎?自己開始就委屈一點,給他們點甜頭,等自己成了真正的掌家人,那是一錢銀子也別想拿到。

這賈玫想的倒是美好,那陳媽媽被她一頓教訓,臉就下不來,不過想著賈母的吩咐,目前還用的著這個丫頭,只能忍氣吞聲出去了,臨到了自己房裡,忍不住吐了一口痰:“什麼東西!真以為自己是千金萬金的大小姐,不過是個破落戶,最後還不一定能成呢,就把她得意的。”